第二十四章 小七
“路捕头又何必谦虚？既然是路捕头你亲自教出来的徒弟，又岂会太差？更何况，路捕头也是从天门出去，如今教出的徒弟，又得进天门，这不正是妙事一桩？” “可是……” “本指挥使知道路捕头是爱徒心切，但路捕头不要忘了，天门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替圣上办事，这‘有能者’自然不能外流。路捕头身为官家之人，这点道理不会不知晓吧！” 东方汐“好心”提醒出声，路不凡眉头便皱得是更紧了。 东方汐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 为了江山稳固，各朝历代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有能者，若不能收为己用，必毁之！ 见事情已再无转圜余地，路不凡只能妥协：“指挥使大人，卑职有个小小恳求，还望大人能够答应！” 东方汐没有答话，算是默允他继续说下去。 “大人能否多宽限两天，卑职也有些话想要嘱咐给小徒。” “路捕头有什么话，半个时辰也该够了吧！本大人今天好不容易得空，就在这儿等了！” 话音未落，人就径直撩袍落座，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叶言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就算是急着去投胎，也不用这么赶吧！ 她也实在有些不明白，她一没头脑，二没身手，这天门到底是看中她哪里了？ 莫不是就为了报复师父，想要把她弄进去好好羞辱一番？可师父的儿子还在这儿，折磨他，不是更管用吗？ 这东方汐人就坐在这儿，路不凡哪里还能多说些什么，就只简单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要尽忠职守，不要辜负大人的期望等等官面话。 路悠然就不一样了，他就嘱咐得要情真意切一些：“默默，以后没我在身边，千万不要瞎逞强，你打不过就跑知道吗？还有，吃饭不要只吃rou，也要多吃菜，那样才能长个儿。晚上睡觉，不要老踢被子，现在我又不在你身边，不能替你盖……” “好啦，时间不早了，路捕头还是留步吧！”东方汐些微不满出声，语气不容商量。 “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会谨记师父教诲，紧守本分的。” 于是乎，路不凡父子二人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人被带走，心里那个怨啊！ “昨晚我看苏捕快睡觉倒是安稳得狠，没怎么‘踢被子’嘛！”东方汐咬牙出声，直叫人捉摸不透。 叶言亦是一头黑线，感情这苏梓默平日里同路悠然是毫无隔阂？ “苏捕快！”对上叶言的愣神，东方汐是越发不悦，语气也冷了几分，“苏捕快同那个路悠然‘兄友弟恭’，倒是叫人佩服得狠！” “大人过奖。卑职是被师父一家收养，同悠然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自是深厚，与寻常亲兄弟无异。” 叶言款款解释着，丝毫未曾注意到东方汐眸子里腾天的怒气。 “老大，你真的要收这小捕快进玄武？”娃娃脸一边惊讶出声，一边又跟看稀奇一样，围着叶言打转儿。 “嗯！”东方汐轻声应道，依旧低眉喝自己的茶。 “老大，这小捕快有什么能耐？她凭什么进玄武？我不服！” “老三，你可别忘了，是这个小捕快找到了那十万两赈灾银，挽回了天门的面子。老大这么做，无疑是对外宣称，天门的事儿，天门自己能处理。” 方璀慢悠悠开口，眼中几不可查闪过一丝捉狭。 “哼！她不过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雷鸣依旧不服气，愤愤然掉头过去。 东方汐眼眸低垂，直盯着杯中茶叶，毋庸置疑：“老三，人是我带进来的，话今天也撩这儿了：苏梓默以后就是我玄武的人，谁敢动她，我第一个不答应。哪怕是你们，也不行！” 再抬眼，视线已化作凌厉，直逼众人。 当场除了方璀之外，其余几人无不小小吃惊了一把，娃娃脸更是不自觉脊背发凉。 干咳两声，扯笑：“小捕快能来，那是好事儿是吧！人多才热闹嘛！以后，咱们又多了一个兄弟，嘿嘿！” “对嘛，玄武好久都没进新人了，苏捕快同我们上次的合作又是那么的顺利，以后自然也会越发默契。”方璀嘴角噙笑，平易近人，“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就该相互照应才是。” “二哥说得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呵呵……”娃娃脸附和出声。 “小七！” “傻愣着干嘛？老大叫你呢！”娃娃脸轻推了推愣神的叶言，满脸的灿笑。 叶言依旧有些晕乎，直对着主座之人，谦卑出声：“卑职在，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噗呲——”娃娃脸早已掩嘴轻笑：“老七，现在你是玄武的人，自然是唤老大为‘老大’，还‘大人’，那显得多生分！” 叶言抿了抿嘴，这才小心翼翼：“大——老大！” “小七，我不管你以前藏着掖着多少，总之进了玄武，有多少能耐就给我使出来。天门中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卑职遵命！” 藏着掖着？她倒是想。 “好啦，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卑职’，玄武没这么多规矩。现在你是老七，年纪又比我小，来，叫一个‘六哥’来听听，我也想试试当‘哥哥’的滋味。” “六爷！” “叫六哥！” “六爷！” “让你叫我六哥！” “六爷！” 叶言死不改口，气得娃娃脸是直跺脚：“老七，你到底什么意思？” “六爷，梓默能进得玄武，就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又岂可没了规矩，敢同各位爷‘称兄道弟’？六爷还是不要再为难梓默了。” 叶言拒绝得有理有据，但眼底那一抹“生分”却是瞒不过东方汐。当下便毫不掩饰，把话挑明： “小七，进了玄武，就没有中途离开的。以后，这里就是你唯一的归宿。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还是趁早打消得好！” “小的记住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一入宫门深似海”。也不知这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罢了，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