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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歪头,原本一双犀利的雕眼,此刻尽是茫然无知。 什么?它听不懂复杂的人话。 一只聪明雕,怎么可能承认去年是先瞅见池藏风和黄药师去往大理,故意把半道救下的麻烦扔给老熟人。今年的情况不一样,它又不知道去哪找靠谱的人类大夫。 池藏风:装,你再装!现在,连雕都会装傻了。 不对,这样说打击面太广了。面前是一只披着神雕皮的鲲鹏精怪,不能因为它的行为给整个雕群定性。 人永远叫不醒一只装傻的雕。 池藏风只能不予计较,目前需要处理的是无名伤患。 神雕的眼珠偷偷转了转,悄悄松一口气,没计较上次它坑人做白工的事就好。 它用爪子扒拉开一块丑石,下方是一个脸盆大小的土坑。一看就是雕爪挖的,里面放了些带血的东西。 池藏风翻了翻土坑,里面有三件东西,匕首、折扇与玉佩。 匕首并不普通,倒不是传世神兵。它的手柄与刀鞘都有宝石点缀,一瞧就不是地摊货,也不是经常作战的江湖人会选择的兵器,而是富贵人家用的东西。 折扇被鲜血浸透而破损,但依旧能大致辨识出扇面图文。 一面为作画,一面为题字。画的是塞外雪下战,题的诗词用了卢纶的《塞下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此时,折扇染满鲜血,反倒更显一股肃杀苍劲之风。 “燕、南、天。” 池藏风勉强认出了尾端模糊的落款人与落笔时间,是去年春节,燕南天送给友人的亲笔绘扇。 最后再说玉佩。 玉是上等好玉,但雕工委实平平,正面雕了一片枫叶,反面是一个「静」字。 这三件物品,能让人好好猜一猜无名男伤患的身份。 “嘎?” 神雕短促一叫,这人不要只盯着三件东西看呀。 它也不指望传说中的报酬蛇rou,但给个准话要怎么处理伤患,总不能让它一只雕继续养着吧? 雕养人,像话吗? “我等会就把他弄出山。” 池藏风怀疑伤者与司徒静有关,这人被如此重伤,神水宫之案极有可能比设想中复杂。 此前随口一说的蛇rou酬劳还是会支付的,但还要多问一件事。“雕神捕,除了这个男人,你有没有发现四月初,有年轻女人或是婴儿的在山里被害或受伤?” 神雕摇了摇脑袋,又是拍打翅膀,比划着它近两个月见过女人或幼崽被害。 “七天后,我会带新鲜蛇rou来。” 池藏风提了一个附带条件,“有劳你绕山飞一飞,找找有没有躲藏起来的年轻女人。” 说到此处,停了停。 是不是要问洪姑讨一些司徒静日常使用的小物件,上面还不会有司徒静个人气息的残留,神雕会像猎犬一样寻味辨人吗? “嘎嘎嘎嘎嘎——” 神雕即刻炸毛,这个人类的眼光好生奇怪,是把它当做什么了?它才不是狗子! 池藏风默默把那一番话咽了回去。“好了,好了,不用展示你的嗓音有多响亮。七天后,我们在此前相遇的路口见。” 神雕撇头,要不是为赚一顿蛇rou,真想撂挑子不配合。 当然了,也不全是这种现实的理由,也能给找一个崇高的借口。比如助人为乐,行善积德,此种行为有助于化形扛雷劫。 一人一雕达成交易。 池藏风就找了一些大叶子,又现场制作了一些草绳,为衣服碎了的伤患换上真叶草绳外衣。随即,她像是扛麻袋一样把伤患扛下了山。 山脚村落,偏僻小院。 无花回到临时落脚点没多久,他正琢磨着貌若潘安的男人是谁,哪想到池藏风就扛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两人交换了消息,再看昏迷伤者,这个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池藏风:“江枫,富甲一方,是燕南天的好兄弟。” 无花:“听闻江枫武功平平,他身边常有一位书童跟从。假如是江枫,司徒静九成九抵挡不住其魅力。” 问题来了,枫是被谁重伤? “瞧着一脸的刀痕,行凶者恨极了江枫的相貌。毁了这张脸,也就是毁了江枫闻名天下的优点。” 无花想起了一个人,石观音就喜欢毁人容貌,但她一般只针对漂亮女人。而且时间对不上,四月初案发时石观音也在洛阳找武曌遗宝。 不过,不能完全排除石观音的嫌疑。 无花联系起此次被栽赃,普天之下会对他下此狠手的人,石观音必须要算在其中。 理由很是简单,因为他消极怠工,又是找了各种推诿理由,没有按时按量完成任务。 再说石观音因为脸被不知名剧毒损毁,而拼了命找解决之道。 那种毒还蚕食内力,让她腾不出手再去亲自去毁了谁的容貌,但她依旧能够借刀杀人。 这也就有了栽赃池藏风杀了司徒静,是要借神水宫之手找麻烦。 偏偏,令人意外的情况出现了。水母阴姬对池藏风的态度很是善意,像是一见如故,英雄惜英雄的感觉?(此处存疑) “你有怀疑对象了?” 此时,池藏风冷不丁开口,“说出来听一听,别憋着一个人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