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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轻轻的,别打扰她,让她睡去吧。” 既然姨夫都这么说了,团团也就乖乖地下床去,不再打扰鹿青崖。 岳烟说让她轻轻的,她倒记住了这句嘱咐。洗脸时无意间照见镜中的自己之后,强忍住惊叫,小嘴紧闭地颠颠儿跑出来,使劲儿摇着岳烟的胳膊: “呜呜呜呜呜呜……” 刚开始被她吓了一跳,等看清了是她之后,才又好笑又无奈地扑哧了一声: “团团,我说轻轻的,是指咱们小声说话就行了,不是不让你说话。” “哦……” 团团这才放心地张了张嘴巴,憋得通红的小脸儿也松弛下来。点着自己的眉间,她急促地低声道: “姨夫姨夫,快看我脸上!” 岳烟低头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作为始作俑者,岳烟忍着笑意,故作惊讶地蹲下身来,与团团平视着惊奇道: “团团,你的脸上怎么长出花来了?” 团团也被这件事惊得语无伦次: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去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一下子就看见了,我都没舍得洗脸,怕给洗掉了……” 白嫩嫩的额头上,一双眉毛之间,有一朵怒放的小茉莉花。花瓣是青白渐变的,花蕊也是黄灿灿的,看着就觉得闻到了馨香。 这是昨天晚上,趁着团团和鹿青崖都睡着了,岳烟偷偷用眼影画上去的。 到了她表演的时间了,岳烟一脸欣喜地揽着团团的肩膀,念出准备已久的台词: “团团,我听说只有上辈子是公主的人,才能在脸上长出花来呢。” 团团的大眼睛本来就圆,一惊讶就显得更大了: “真的吗?姨夫,我上辈子是公主吗?” 岳烟捏着下巴,非常认真地思索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从这朵花来看,应该是这样的了。” 小孩子演话剧还谈不上表演技巧什么的,无非就是展现得阳光一点、自信一点,看起来可爱罢了。 团团缺的恰恰就是这股劲儿。这孩子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似的,遇到事情,第一个念头总是怀疑自己做不好。 岳烟这招也算是对镜下药了。 果然,听说了这个说法,团团整个孩子都亮了起来。 踩着凳子刷牙的时候,团团主动跟旁边不踩凳子刷牙的岳烟说道: “姨夫,待会儿你陪我背台词好不好呀?” 因此,当鹿青崖起床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个心理年龄都不大的家伙在隔壁房间里,嘁嘁喳喳地说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 “哦,我尊贵的公主,你怎么如此美丽?” 烟烟这是什么鬼腔调?像是那种夸张的译制片。 鹿青崖忍着笑,从门缝往里看,就瞧见团团站在岳烟对面,用更翻译腔的声音说道: “猎人哥哥,是我那恶毒的继母派你来杀我的吗?” 算了,团团开心就好。 鹿青崖任由她俩在里头折腾,自己来到卫生间里洗漱。然而一照镜子,她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脸上这几个大字是谁写的! 从耳后到脖颈,一大片的肌肤,写了一长串的字: 这是岳烟的爱人,闲人勿动。 这里是用黑色写的,可能是眼线笔。旁边又蘸着红色眼影做了个批注: 她咬人可疼了,勿动勿动。 下面又画了几个重点号。 都不用问,鹿青崖就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瞬间哭笑不得。 昨晚岳烟想着要“报仇”,在给团团画花的时候顺手写了这些字作为报复。 所以,团团还在背台词的时候,就看见一缕香风旋转着就刮了进来,一下子捏住了姨夫的耳朵。 “诶诶诶,jiejie别急jiejie别急……” 一对上鹿青崖的目光,岳烟就笑得喘不过气来,赶紧求饶道。 “团团你背你的,”温柔地安抚过团团后,鹿青崖又羞恼地转过头来,“世上的坏心眼都让你长尽了!” 话是这么说,团团却背不下去了: “鹿阿姨为什么这么说呀?” 气急败坏的鹿青崖把头发一撩: “团团你看你姨夫这个坏东西,在我脖子上写的这是什么?” 说罢,一眼就看见了团团的眉心上也画了东西,忽然就后悔起来。 看着团团的那朵茉莉花,她就意识到,岳烟那家伙肯定是给团团编了什么神话,为了让团团相信,还画了这朵花来配合。 要是自己此时揭穿了,这些字样其实是岳烟写上去的,那团团岂不是也要受伤了? 她在这边盘算着,那边团团却没想这么多,正在非常认真地读着她脖子上的字。 团团认字有限,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 “这是……岳烟的……受人……” 不认识爱字,就给念成受字。 岳烟一听这个读法,笑得差点肚皮抽筋。没想到这还不算,团团后面还有大招: “她口.交人可疼了……” “好了好了团团你别念了……” 鹿青崖放下了长发,讪讪地说道。 看看鹿阿姨奇怪的神色,再去看看姨夫快要笑抽过去的样子,团团更奇怪了,去拽岳烟的袖口: “姨夫,脸上有花说明上辈子是公主,那脸上有这些字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