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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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斩草除根是因为她不能让今晚之事泄露出去,和上辈子一样名声被损,也不能让方姨娘知道她会在父亲的寿宴上出现打乱她让苏妙雪大出风头的计划,那紫衣男子呢? 这些黑衣人是冲着她来的,是方姨娘买通的杀手,紫衣男子和他们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不想被人泄露了行踪? 苏心漓眸光微闪,扶着车门,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间,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并没有方才碎裂般的疼痛,而且,人也不像刚才那样虚弱。 看样子,那颗强塞进她嘴巴的药丸,应该是治伤的好东西。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一身绛紫的锦袍,腰上配着碧色的玲珑玉带,并不像京中贵族的公子那样为了彰显富贵镶上宝石之类的装饰,若匠人精心雕刻的俊脸上带着雍容而又闲适的浅笑,让那燃烧的篝火也失了颜色,他的左手端着酒壶,白皙修长与那玉壶似融成了一体,说不出的美。 看到苏心漓走近,也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神色未有丝毫改变。 刚才被人一掌打的眼花,苏心漓这才发觉四周的草坪修剪的十分整齐,紫衣男子坐着的地方,底下垫着干净的坐垫,就连他身后背靠着的大树也用淡蓝色的锦缎包裹着。 苏心漓心中一叹,好一个出色的男人,纵使在这荒郊野外,也丝毫不影响他尊贵高雅的气质,反让这荒僻的山野变得雅致起来。 明明是个极好干净甚至有些洁癖的男人,不在干净舒适的客栈落脚,却在这杂草丛生的野外落脚,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 看他的长相,应该是琉璃国的人,他清贵的气质比起颜司明那些皇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京中的豪门贵子,她都见过,但是却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苏心漓眼角瞥到襦裙上如红梅般的点点血迹,顿住了脚步,隔着篝火,在紫衣男子的对面福了福身。 “姑娘准备拿什么报答?” 苏心漓以为紫衣男子会说区区小事无足挂齿的,没想到他会直言不讳的向自己索要回报,心神一晃,抬头看着紫衣男子,双眸清澈如泉,没有丝毫惧意,嘴角反而噙着淡淡的笑意,坦然大方,“那也要公子肯给机会才行。” 刚才他会救他,并不表示他现在会放过她。 紫衣男子将手中的酒壶向苏心漓的方向递了递,微微一笑,“姑娘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完全陈述的口吻,那云淡风轻的神色也看不出丝毫的嫌弃,苏心漓接过。 空气中,飘散着nongnong的梅花香气,是上等的梅花酿,隐约夹杂着淡淡的兰香。 苏心漓转过身,微低着身,将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冲洗了干净,顺便润了润唇。 看着地上被染成了血色的梅花酿,苏心漓有些明白为什么刚刚自己一出现,那人就用剑伤人,她满身血迹的,脸都看不清,任谁看都像个不识时务的危险分子。 “把脸也擦擦吧。” 苏心漓接过紫衣男子递给她的手帕,淡淡的兰花香扑鼻而来,原来是紫衣男子身上的气味。 苏心漓将脸和手擦干净,不得不说,用这上等的梅花酿洗漱确实比清水好,就算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但是身上却没有了血腥味,若有似无的梅花香气萦绕,苏心漓觉得自己都快要醉了,紧绷着的神经都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 苏心漓拿着手帕,想了想,还是拿在手上,一个有洁癖闻不惯血腥味的人怎么可能会要她用过的手帕。 苏心漓扭头,在紫衣男子身边坐下,低身的时候,错过了紫衣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赞赏,还有些许的错愕之色。 “侍从无理,还望姑娘见谅,齐磊,给姑娘准备茶水点心。” 紫衣男子笑容淡淡,苏心漓扭头这才发觉刚去追黑衣人的那两个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只是那名叫齐云的男子左边的脸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齐云走了过来,嘴角衔着笑容,痞痞的,配上那有疤的脸却一点也不显的难看,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潇洒和倜傥,在紫衣男子的身旁坐下。 看到苏心漓的脸,先是微微愣了愣,然后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笑出了声,“是个小美人。” 齐云嘻嘻笑了笑,苏心漓并没有错过那双眼睛闪烁的nongnong杀意。 “小美人,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而且还被这么多人追杀?” “家里的姨娘见不惯我挡了她女儿的道,设计想要害我。” 苏心漓神情淡淡的,并没有刻意隐瞒。 “今晚的事情,绝对不会从我的口中泄露出去。” 苏心漓身姿笔直,目光坚定的看向紫衣男子。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你过河拆桥,不但不感恩我们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事后杀人灭口,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墨色的美瞳流转,他们果然害怕别人知道行踪,苏心漓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力取下了脖子上的玉佩递到紫衣男子的手上,“这是我的贴身玉佩。” 与一般的白玉紫玉不同,苏心漓解下的玉佩却是极为艳丽的血色,火光下,玉色流动,晶莹剔透,正中镶着一只翱翔的凤凰,栩栩如生。 紫衣男子的眸光微闪,墨色的瞳仁光光华涌动,抬头深深的凝视苏心漓,眼底有一抹诧异快速闪过,却还是被苏心漓捕捉到了。 第五章:云氏 难道他认识这块玉佩?不可能啊,这是母亲在她满周岁时送她的礼物,她一直佩戴着,从未离身。 “这玉佩是你的?” 苏心漓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却还是点了点头。 “血玉稀有,这块血玉的触感色泽皆是上乘,凤凰的雕工精细,栩栩如生,世间少有,姑娘怎么把他给我了吗?” “公子不是担心我过河拆桥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今晚是第一次见面,她并不认为他们的顾虑有什么错,她上辈子就是因为轻信别人才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他的这名侍从分明就是他的代言人,他说的话,就是他心中所想,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距离苏博然的生日宴就只有几个时辰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