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抓阄押宝
黄大娘手上不停,切了莲藕又切葱。三娘眼巴巴地将她望着,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发问。 “大娘大娘,为什么呀?” 大娘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你吖你吖,真是个笨蛋!”她将葱花扫到一旁装了框,复又拿起几根腌了吧唧的白萝卜,切头去尾,放在案上。三娘围着黄大娘转圈圈,实在很想知道丽来这艘大船怎么就快办不下去了,自己还没成功赎身呢,这办不下去了我这银子到底是存不存呢? 黄大娘见三娘还要做声,直接将那一块萝卜头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了个严严实实。从旁走过的二勺见了,笑到:“小贝贝啊,怎么啃上萝卜啦?我这还有一块rou,包管你吃个大饱,要不要呀?”二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儿,满口大白牙露在外面晒太阳。 大厨们纷纷大笑,厨娘们则笑骂二勺真是个下流坯子,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哩。黄大娘抓起一块大萝卜朝二勺砸去,二勺缩着身子陪笑:“哎呀,大娘,你莫生气呀,我这不开开玩笑嘛,有什么了不得的嘛。” 三娘倒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文章,只是看这众人的反应保管不是什么好话。二勺不解释倒罢了,这一解释,其他大娘们也拿起手边的边角料儿朝他扔去,砸得他哇哇大叫,“哎哟哎哟,我错了我错了……”直接躲出了伙房。 ******* 得了空,三娘遛去了芍药jiejie那儿,敲了敲门,却没人应声。门旁还聚了好几位衣着鲜亮的jiejie,一姑娘见我站在那儿,羽扇轻摇。 “怎么,又来一个见陆公子的,可惜呀,人家早就有心上人了,劝你们啊,还是省省心吧。”宫扇遮住面容,她只露出一双上挑的凤眼,勾得细细的黛眉是一个圆润的弧形,眼里几分笑,几分讽,几分真,几分假。 另一个桃心脸的jiejie不满了,“你不也在候着公子摸?假模假样的。”“就是就是!”其余几位jiejie才不信邪。三娘朝这执扇丽人微微一笑,便打道回府了。争风吃醋的女人战斗力最强,惹不得,躲为上上策。 话说这陆含章在一水的姑娘中这么受欢迎,并非没有来历。他出自江湖名门,自爷爷辈便在江湖中名声赫赫。父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与朝中吴起将军的meimei不打不相识,成了一段佳话。他是家中幼子,不必承受家族重担,又很得宠爱。长得又是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家世好,长得帅,自身条件过硬,在女孩子们心中,无异于一个非常吸引人的香饽饽。 只可惜,这好东西都是别人家的。这些jiejie们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兄与芍药jiejie二人正浓情蜜意,你侬我侬,连怜儿jiejie这把锄头挥得那么好,都没能挖断墙角。 三娘实在着急,也不知爹娘是否安好,虎妞有没有收到寄出的信件。还有那块叶子金,放在房中始终是个隐患,三娘生怕别人将它盗去。怜儿姑娘几重锁锁住的古琴,都生生被人给祸害了。倒是婉婉姑娘的霓裳彩衣裙逃过了一劫。这贼人也不是没有好好翻找一番,只是他们的目标瞄准了瞧着贵重上了锁的箱子,却不想里头尽是些金钗,银两这些体己,倒是这贵重的裙子被随意团在衣柜里,与众多衣裙混作一处。 尽管无甚损失,婉姑娘仍大大地发了一波脾气,将杯碗碟子砸碎了一地,并严禁其他人再进她的房间一步,也不许闲杂人等偷看她练舞了。倒是怜儿姑娘,貌似看得很开,岱尾任是最好的琴师也无法修复好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这样极品的古琴,怜儿虽有好曲,却无好琴,不战而败。 有几次遇到桑杉,她都一脸忧色,怜儿jiejie表面看着无甚关系,可吃的越发少了,她常常整日整日的呆在琴房,用一把普通的琴弹奏着,弹着弹着便停住了,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不知道她是伤心赛前失利更多,还是伤心失恋更多。 丽娘忙着清算舫里的损失,清查舫里的内鬼。那胖员外并几个保镖在官府被衙役一吓,便道出了首尾。他们几个本就是在市井间厮混的无赖泼皮,并无什么背景,也不是什么员外。此次发难,不过是拿人钱财,被蒙面人授意罢了。也不曾见过那人真面目。这条线索眼见断了,舫里来来往往,鱼龙混杂,手脚不干净得到是发现了几波,却未见什么 大赛在即,这幕后黑手可想便是这河里漂着几十条画舫中的一个,可惜没有证据,也不能得知具体是谁。丽娘只得吃了这个暗亏,咬碎了银牙。 经此一役,怜儿的处境略有些微妙,婉婉风头更甚,丽娘将所有期望都押在她身上,什么要求都可劲儿满足。她也十分用心,常常和乐师们练习到半夜,没空来找其他人的不是。 芍药jiejie日日与陆含章混在一处,花前月下的,时不时出舫看个花,爬个山,游个园什么的。三娘在舫里见到采薇jiejie的日子都少了,既喜又忧。喜的是这朵儿芍药终于遇上个可心人,忧的是爹娘的回信不知道何时才有。 二勺已经押宝,他信心十足的押了婉婉姑娘,用了两个月的月例。他师傅笑他万一吹了那可只得喝西北风去了,二勺却是个乐天派,他说自己一个单身伙计,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再不着还有个最厉害的大厨师傅哪能饿着自己? 三娘没有想好到底押哪个姑娘,了解的只有婉婉,水袖舞美虽美,多见几次便不惊艳了。呼声很高的还有倚梦楼的柳依依,水仙儿,碧波阁的赛珍珠,怡红院的楚红,云楼的云九儿好像也很不错。二勺对我这犹豫不决的态度很是无奈。 “要不你抓个阄试试?”这个法子倒也可行,从概率学上讲,每个几率都是均等的。三娘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要不我每个姑娘都押一份?” 二勺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有那么多钱吗?这庆来赌坊每份都得一两银子下注!”原来如此,此路不通。“押个注怎的婆婆mama,闭着眼睛抓阄得了!”言罢,就地取材,拿出一个筐来往里扔了数块萝卜,上面拿刀刻了几个标记。他将筐放我手里,“闭上眼睛,抖抖这个筐子,掉出哪个便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