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不过眼看着杨红卫的扁担就要落在黄忠身上了，七八个汉子跑上去，两个拉着黄忠跑，其他的都上去拥住杨红卫。 杨红卫一条扁担挥舞着，颇有气势，还不断吼道：“今天谁拦着我就一起打死！一起打死！” 杨红卫像愤怒的公牛，两只大眼通红，鼻子里喷着热气，像是随时都要把人掀翻在地一样。 有人道：“红卫，红卫，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打死人，打死人吃牢饭好玩啊？你家里有老有小，可不能胡来啊！” “你是大人，不要跟以前一样咯！” “就是！有什么事情你说，我们给你主持公道！” 杨红卫一直想要突破众人形成的防线去揍黄忠，但是大家如同流动的阻击线，杨红卫根本无法接近黄忠。 也有人问黄忠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没什么大的仇怨，就在大家的见证下化解算了。 那边女人见杨红卫没有那么凶悍了，也渐渐靠过来劝说了，一下子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老大一个场面了。 杨红卫呸的一口吐了口痰：“他*妈的黄忠这个王八蛋说话不算话！从他嘴里出来的都是牛屎！当时跪在老子跟前，说不会接触杜芳，有什么事跟我接触，你这个王八羔子这么快就忘了？呵！你们想得倒好，想趁着老子忙的时候偷偷摸摸做，没想到老天爷让老子看看你们真龌龊！我真是日了你的卵！” 窝囊的男人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反而不敢声张，只想着保密，以保全自己的面子，实际上大家都看到了他头顶上的绿帽子。而杨红卫恰好不是那样的人，他行事乖张却一直顺着自己的心意，所以就算被戴了绿帽子，也一点不犹豫地当着众人的面嚷嚷了出来。 大家看向黄忠的眼神就有点复杂了。没想到是真的啊，以前还以为只是别人乱传的呢。 以前黄忠在大家眼里可是个老实孩子，因为家里穷，所以他的负担重，他老娘护犊子似得护着他，大家也理解，虽然不喜欢他老子娘，可是和他打交道还是可以的。人家又在夜校读书，听说学的还挺好，说不定以后真的可以去成立的厂子里上班，吃国家粮呢！ 就是这样一个优秀青年，最近他的形象在大家心目中在不断下滑，本有些人相信他忠厚老实的，现在也失望不已了。 杨红卫手里提着扁担，对着黄忠一堆臭骂，黄忠不敢还嘴也不敢反驳，难道偷*人家老婆还有理了？ 而且，在黄忠想好要怎么为自己狡辩的时候，杨红卫一个手指指着黄忠道：“诶！别当老子是傻子，说你们表兄妹只是说说话，我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什么好哥哥好meimei，我疼你你疼我，听得老子都恶心死了，城里的爱情电影都没有你们两恶心！” 哎哟我去，这不是人家在床*上才说的话嘛，怎么拿到这里来说了。 不少小媳妇大姑娘都羞红了脸。 杨红卫是占了理的，对着周围围了几圈的大叔大伯大爷之类的人道：“刚有几位叔伯说了要给我做主的啊！你们可还说话算话？您们可别说让我忍下这口气！” 几个大叔大伯傻了眼，尼玛这事儿你让我们怎么做主啊？这应该是家里的长辈做主的事儿，自己哪里能凑热闹啊！ 有凑热闹的青年喊：“做什么主啊！jian*夫*yin*妇，应该沉塘！” 虽然建国好几十年了，可是很多陋习并未走远。 杨红卫冷笑一声：“让他们去做一对鬼鸳鸯么？太便宜他们了！而且黄忠那老子娘指不定要了老子的命！” 杜氏的战斗力实在是惊人，大家见识过的。上次杨氏打上门去，要不是因为她在病中，不会败得那么惨。 小青年们各种起哄，长辈们不得不出来压制：“好了好了，我看你们还是把三家的家长叫一起，好生商议一下怎么办！要命这种事，咱们不能干，国家说了，除了老天，其他的人只能依法要命，没杀人没放火，肯定不能要命的！红卫，你受委屈了，到时候你们要请人作证，我们都可以的！” 偷*人老婆的事情不好那么容易了结，端是看各方态度如何了。杨红卫这么强，黄忠那么弱，还有豹子胆去偷*人家的老婆，这回栽得惨了吧！ 杨红卫看了瑟缩在人群后的杜芳一眼，冷笑不已，道：“这位大爷说的是，咱们不能胡来，政*府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于是一把推开人群，走到杜芳跟前，推搡着她回去了。 大家议论纷纷，很快就散了，走之前当然没忘了多看黄忠几眼，真是个倒霉鬼，那杜芳也没几分姿色，怎么就偷上了，不是说要娶夏汝峥嘛，放着那么漂亮的妹崽不要，去搞人家老婆，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黄忠站在那里站了很久，才拖着步伐缓缓地回家去了。在被杨红卫发现的那一刻，他想着，只要能够在杨红卫手底下活下去，要他怎么样都可以，现在他又想，如果没这个麻烦事该多好。 黄忠回到家，杜氏也已经听说了，拍着大腿哭，一边哭一边喊，真是造孽啊！现在杜氏都不知道该怪谁了，昨天她还信誓旦旦跟人说黄忠是个好孩子，一定能娶到夏汝峥的，今天她儿子就给了她一巴掌。 看到黄忠，杜氏一把拉住他，又不说话，只是哭，现在这个时候表哥表妹一起，跟以前亲兄妹搞一起还要难听。 “我的儿啊！你是挖了娘的心肝啊！”杜氏突然一拍大腿，大声哭起来，刚哭完这一句，就晕了过去。把黄忠吓得不行，赶紧掐人中。 夏汝峥这些天也在帮着家里忙秋收，听到周围大姑娘小媳妇大婶子跟抽了大烟似得，凑在一起无比兴奋地叽叽喳喳，夏汝峥凑上去听了，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阵无语。这本来是她设计的桥段，只要黄忠和杜芳贼心不死，他们就还能搞到一起，就能把杨红卫引过去，来一次真正的捉*jian在床。因为杜芳传出怀孕的消息，夏汝峥放弃了这个计划，生怕害了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没想到事情还是发展成这样了。 ☆、第23章 杨红卫要离婚 夏汝峥想着反应已经不关她的事情，她正好省得惹一身sao。 一旁的人已经看到了夏汝峥，都问她：“峥峥，你和那个黄忠怎么样了啊？黄忠怎么又跟他表妹搞在一起了？” 夏汝峥语气无奈道：“什么跟什么呀？虽然是来说了几次亲，可是我们家没答应啊！不知道是谁就是喜欢乱说，硬说我们有亲事。” 这个时候大家想了想，觉得也是，虽然夏汝峥年纪大了点，但是长得好，家里有钱啊，以前懒，可是人家现在不懒了啊，做活儿做得多好。嫁谁家不好，偏嫁那个两面光的黄家？ 她们忘记了当初自己也是如何相信这个八卦，并且感叹的。 杜芳被杨红卫推搡着回家，杜芳在路上几次都要下跪求饶，都被杨红卫的扁担给拦住了：“你做了丑事还怕我说？哼！” 杜芳抹着眼泪，这个时候她是后悔了好吗？当然不是后悔跟表哥在一起，而是后悔自己没小心，被杨红卫给跟上了！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和表哥之间的事儿。表哥给了她杨红卫永远都不会给她的东西！一个男的情意！ 这个时候杜芳还在做着美梦了。 可是想到后边的杨红卫，杜芳又开始腿肚子打颤，还不知道杨红卫会怎么对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打？但是她现在有了身孕，应该不会被打的那么惨才是，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 两人回到家里，刚好是午饭时分过去了，张氏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异常，还在埋怨道：“吃饭都不晓得回来，你们两个真是的。快去洗把脸，饭菜都在锅里温着呢！” 杨红卫把扁担丢到一旁，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吓得杜芳瑟瑟发抖，这个时候杨家人才发现杨红卫又在发脾气了。 “这是怎么了？啥事都没有收谷重要，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啊！” 杨红卫恨恨道：“这次是被我抓了现行了！娘，我看到杜芳跟黄忠搞在一起了！两个人还在瓦片村后头的破房子里亲*热哩！” 张氏大吃了一惊：“什么？！” 接着，张氏怒气狂卷而来，冲到杜芳面前就甩了她两巴掌，恶狠狠骂道：“贱货！破鞋！”说着还吐了口水吐在杜芳脸上，杜芳都不敢去擦。 杨红卫拉着杜芳的胳膊往里走，张氏跟上去，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红卫语气极为平淡道：“在外面丢人！” 杨红卫力气很大，扯着杜芳的胳膊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放开了，杜芳还没来得及揉一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杜芳一下子就飞出去，然后扑到了地上。 张氏啊地大叫一声，弄得已经去午睡休息的杨家人都爬起来来堂屋了。 “你干什么？她肚子里有孩子呢！”张氏还是心疼杜芳肚子里的孙子。 杨红卫呸了一声，道：“是不是老子的种还不知道呢！老子就怀疑他是别人的种，都不敢要了！” 张氏去扶杜芳的手顿时一顿，很快收了回来，看向杜芳的眼神也更加怨恨。 杜芳趴在地上，虽然还是秋天里，地上确实无比冰凉的。 “娘！拉我一把！”杜芳哀求张氏，她觉得肚子很疼，疼的她爬不起来。 张氏冷冷道：“你活该！真是尿壶一样，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往你里面尿！” 杜芳顿时脸色一白，身上的疼痛已经让她顾不上羞耻不羞耻了，她感觉很不好。肯定孩子要出来了！ “娘——”杜芳还没唤出口，就被张氏厉声打断道：“不要喊我娘！我没你这么贱的媳妇（儿媳妇），我要让红卫跟你离婚！离婚！” 离婚还是近些年新起来的词，大家都崇尚所谓的自由，婚姻自由就是一种。但是在这个时候，离婚让女方受到更多的伤害，跟以前的被休弃差不多了，因为离婚，女人的自杀率也挺高的，离了婚的女人不能回婆家，婆家也不会接受，独自一个人过活，只有被欺负的份。 听了张氏的话，杜芳才觉得坠入万丈深渊，顾不上身上疼，一下子巴到了张氏的腿上，哭求道：“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啦！你不要让我们离婚，我不要离婚！要是离婚，我就只能去死！” 杨家几兄弟觉得无趣，又回去睡了，他们兄弟这个媳妇，看着老实，其实是一点都不安分的人，这下他们也算是看清楚了。剩下的几个媳妇还在旁边站着看着，看得颇为有兴味，平时妯娌之间的摩擦就不少，如今杜芳闹出了丑事，她们当然幸灾乐祸的很。几个孩子也在门框后面伸头伸脑，杜芳的儿子也在看着，就是不敢上前来或者怎么样。 张氏也不是那么好要挟的，一边掰开杜芳的手一边道：“那好啊，你就去死啊！死了干净！省得别人笑话我们杨家有个这样的媳妇！” 杨红卫又从屋里出来，道：“不要娘劝，我也要离婚，这样的女人我要不起，干脆去跟黄忠过日子得了。反正你们都是好哥哥好meimei！” 杜芳顿时失去了所有希望，双手一软，就重新扑到了地上，张氏急忙把自己的脚拔出来，生怕杜芳脏了她的脚一样。 杨红卫回了屋子里，张氏跟上去，道：“红卫，你还没吃饭的，先吃饭，别为了这种破鞋生气。这两天家里忙，离婚的事情就缓缓，反正不急在这两天。” 杨红卫嗯了一声，去厨房摸了饭吃了。 杜芳趴在那里，几个媳妇看没戏看了，就拉着自家的孩子往屋子里，小孩子问了什么，被她们呵斥着制止了，不准在继续问。 杜芳因为杨红卫要离婚的事情心灰意冷，又感觉到肚子里一阵一阵地疼，然后下面就有了湿意，这是只有亲戚来的时候才有的感觉。 杜芳吓住了，急忙拉开嗓子喊：“娘！娘！红卫！我流产了！流产了！孩子要没了！” 她以为这个样子就能够让母子两个重新过来看看她，把她扶起来，给她找医生，可是她低估了他们的狠心程度。杨红卫在后面的厨房吃饭，装作没听见，一下子就吃了三碗饭。张氏在屋子里歪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有这样的事情谁也睡不着。听到杜芳的声音，她动都不动，还是儿子说得对，这指不定是哪个男人的孽种，掉了也好，省得离婚的时候不方便。听说怀孕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离掉的。 很快杜芳下半身就湿了一大片，那摊血还在慢慢扩大，可是杜芳完全爬不起来了。 杨红卫吃完饭出来，看到地上那滩血迹也无动于衷，道：“你给弄脏的你给弄干净！掉出来的东西别掉我房子里！” 孩子流产可不仅仅是流血的问题，还有里面的孩子和胎盘之类的也要掉出来。 杜芳此时动静都没有了，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 那边黄忠失魂落魄回了家，路上也没注意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到了家里，老娘杜氏又哭晕了过去，黄忠掐人中都没有掐醒，泼了瓢水才醒过来。 “忠儿啊——”一醒过来杜氏又开始哭了，哭的黄忠头疼。 “娘，您别号丧了，赶紧想想办法！杨红卫把芳芳抓回去了，我看这次要死死地打一顿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杜氏还在嘀嘀咕咕，“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黄家和杜家的脸都没了！” 黄忠一把把杜氏放椅子上，自己抱着头，很是痛苦，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当初芳芳只是跟我说说心里话，说杨红卫老打人，杨家老不死的也不好，很偏心，我也就安慰安慰她，娘，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啊！” 看到黄忠痛苦的样子，对儿子的宠爱还是战胜了羞耻之心，杜氏急忙拉着黄忠的手哭：“我可怜的儿啊！怎么会遇上这事儿，还不是杨家自己造的孽？要是他们但凡对芳芳好点，芳芳哪里至于跑来跟你诉苦啊？” 杜氏这话风一转，竟然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杨家的头上。 黄忠道：“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能对芳芳好点？”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黄家姐妹根本都不敢露面，如果被抓着撒气就不好了。 “娘啊，你说芳芳会有多惨啊？会不会被打啊？” 杜氏道：“不会的，不会的，芳芳肚子里怀了呢！哪里能够把娃娃打没了？他们杨家没那么狠心的。” 黄忠想了想，觉得也是，杜芳还有这样一个护身符呢！ 他们到底没想到杨家的人会那些心狠。 所以黄家母子也没有去杨家，杜芳就那样在地上躺了半天，到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人把她拉起来。 杨霸蛮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对于杨红卫要离婚的想法一点意见都没有。戴了绿帽子还不离婚，杨霸蛮要打断他的腿，真是给祖宗丢人。 ☆、第24章 杜芳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