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那人背对着光,魏珠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那迎面而来的气息让她寒毛竖起,激动得微微颤抖。 丫头定定的望着那个熟悉的人形,渐渐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个让她最牵肠挂肚的人啊! 那个能让她倾其所有的人啊! 那一刻,像是铭刻在丫头心中称谓,脱口而出。 “主子!” 魏珠像只欢快的小鹿一般飞快奔入那人的怀抱,她不用看的,她感觉到了对方炙热的视线打在自己身上,那种眼神只有他有。 “总算见你安好。”景誉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魏珠热泪盈眶了,这也是她想说的。 “主子,我以为……吓死我了……”丫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从腰际环过的双手勒得很紧,像是抱得松些,一转眼,主子就会飞走了一样。 “我倒是一直担心你来着。”景誉宠爱的摸了摸丫头的小脑瓜,被她蜜糖般的依赖所传染,心中也染上了几分甜,“这一路,没出什么事吧?” 魏珠是不会告诉主子,这一路没得吃,没得睡,拉肚子,还差点进不去城门的!她身子还贴在景誉身上不愿离开,只是仰着头望他,一双大眼睛溢满了甜蜜,两人对视了片刻,丫头突然认真地说道,“主子,你交代的任务我都完成了。” “嗯,受苦了。”景誉看丫头的眼神宠溺到不行,双眼像是摸了浆糊,离不开魏珠的视线一步。 “光说有何用,你得补偿我!”娇俏的小脸上,含嗔一笑,宛如瞬间百花盛开,入目的那只小嘴更加娇艳欲滴了。 “好你个小丫头,竟学会用爷的话来讨赏了?啊?”景誉尾音向后一拖,眉毛上挑,居高临下的,主子的威仪尽显,却惹得魏珠一阵“咯咯”笑声。 景誉刚想一头亲下去,就听怀中的人儿惊叫一声! 只见魏珠指着自己的身后,半天说出不话来,景誉回头一看,发现巷尾处还站着一位公子呢! 魏珠吃惊之余,不忘推开景誉,以自己挡在他的身前:“主子当心,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剑拔弩张之时,身后的公子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别别,我又不是什么歹人。不过这位公子,你不会就是王爷一直在寻的那位吧?” 瞅了眼身后的主子,想到刚刚被人围观了,魏珠的脸涮的一下子红了,像只刚煮熟的虾子,一时别提多难为情了。 “公子别介意,”见这位清秀的小公子不语,蒋公子大方一笑,“我还未做过介绍,在下蒋云孺,现在算是盐运使之子,早早听闻过公子,不如何称呼?”蒋公子似是了解实情,一脸的“我懂得”的样子,问起魏珠的身份来。 原是这身男装作祟吧? 景誉一笑,走到魏珠身前,替她回道:“这位是我的书童,姓汤,单名一个圆子。” “原来是汤公子,闻名不如见面啊,久仰,久仰。” 小汤圆! 这确实是她的小名,魏珠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躲在景誉身后,害羞的不作一声。 哎玛,还好刚刚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主子说过,男人抱男人也不是新鲜事,应该不奇怪的吧?丫头的小心思在心中翻滚了好一阵子。 三人并排走出巷子,魏珠小心的跟在景誉身旁,低声问道:“主子怎么会和这位盐运使之子在一起?” 记得她带兵到羊城之后,就是这个盐运使蒋鹏告诉她不知景誉的去向,所有官员也都看他眼色行事。主子这般与反派的儿子混在一块,明显不对头啊? “这次能顺利脱险,还要多谢这位蒋公子……哦,不,以后要改口叫周公子了。”景誉对另一侧的蒋云孺一笑。蒋公子点头回礼。 客栈被查封,景誉本是被蒋鹏给软禁进来了。蒋鹏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就算景誉的人带兵到羊城,也让他们找不到人,等他弄清了景誉的底细,多日后,便可以查无此人了结了这宗盐案,再秘密的将景誉灭口。 蒋鹏老谋深算,想得圆满,未猜到他的义子蒋云孺早已起了异心,借探望为名与景誉里应外合,助他逃脱。 得知素城的官兵到来,才拿了景誉早先给他的玉勺子做饵,引魏珠前来。 “多谢了……”魏珠是从心眼里感谢这位救主子于为难的公子,那清澈的眼神如一汪清水划过了蒋云孺的心田,蒋公子一愣,说话顿时磕巴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 哇!好悬啊,这位汤公子真是了不得,难怪王爷对他念念不忘的。差一点自己也给掰过去了……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蒋云孺突感心如擂鼓,将这句话在心中念上个一百遍,精神上方才好些。 三人一同回到羊城知府的衙门,由素城带来的官兵早将衙门团团围住。景誉摇着着折扇悠然入府衙。待众官员到齐,便开始怒查盐案! “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乃圣上亲指的代天巡狩,这次前来,就是来查这羊城的盐案的!” 景誉身旁的小六子代主宣旨,一众官员跪地接指。 “巡狩”,《孟子梁惠王》下云:“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这等身份,可上代天子,下处诸侯,更何惧一个小小的盐运使呢? 领旨后,盐运使蒋鹏仍旧跪地不起。 睿王景誉能平安归来,他便知自己死期将至。 第36章 定心许诺 待一切摸清查明,已是半月之后了。 景誉带着李九等一队侍卫先行,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复命,而魏珠和小六子等人,还有为了掩人耳目带出来的大队人马则在后慢慢赶路,前后两队整整差了半天有余。 金銮殿上,朝臣云立。 景誉是王府未归,直接上朝来的。此刻,他正义正言辞,将在羊城所查之事悉数上报。 “父皇令儿臣暗查盐道亏空一案,儿臣在当地的盐市查访时,盐商竟说无盐可卖。若追问得细了,便会有人阻挡。后又走访多家,口径基本一致,若是透露出有做大笔生意的意愿,价钱倒是可议!”说到此处,景誉义愤填膺,不耻喝道。 “本朝盐铁官营,价格是早早定下的,哪来的价钱可议?这其中必有问题。分明不是无盐可卖,而是为补亏空,盐运官员欺上瞒下,贩卖私盐!那这条官线上必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人人有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