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钟念月想了想道:“那你得把上衣全扒了给我才行。” 三皇子:“……” 锦山侯拿了披风给钟念月裹上。 然后他们才在岸边那个冰窟窿旁坐下,用自制的钓鱼竿开始钓鱼。 另一厢孟公公还念叨着呢:“姑娘还未起身么……要不奴婢去瞧一瞧?” 晋朔帝应了声:“嗯。” 坐在晋朔帝下首的怀远将军忍不住开了口:“陛下,眼见着天色都黑了,咱们今日还举行仪式么?” 晋朔帝:“再等等。” “是。” 没一会儿孟公公便回来了,晋朔帝转头看去,却没能从他身后见着小姑娘的身影。 孟公公擦了擦额上的汗,躬身道:“陛下,姑娘起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不知到哪里去了。” 晋朔帝顿了下:“是不是迷路了?” 孟公公茫然了下,心道这周遭都是帐子,又能迷路到哪里去呢? 孟公公道:“奴婢去寻?” 晋朔帝:“去罢。” 晋朔帝垂下眼眸,面上神色不显。 只是捏起了面前的茶杯。 只听得轻轻的“噼啪”声,也不知是那茶杯发出的,还是面前篝火堆里发出的。 孟公公不仅自己去寻,还派了三两个宫人也去寻,愣是没寻着。 他哪儿知道,自己每次都瞧见钟念月的背影了,但因着那披风的色不对,这才扭头错过了。 钟念月在岸边待了小半个时辰,就钓上来一条鱼。 “累死我了。”她喘了口气。 她果真不适合干这样修身养性的活儿…… “下回还是坐着等吃好了。”钟念月喃喃说着,缓缓起了身。 三皇子内心哈哈一笑,然后转过身,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甩,五六条鱼落了下来,还在草地上跳动。 他心道,锦山侯实在废物。 然而不仅钟念月没搭理他,就连锦山侯都没看他。 锦山侯只望着钟念月,脸色唰一下白了,颤声道:“念念,念念怎么流血了……” 钟念月疑惑地转头:“什么?” 三皇子沉着脸,定睛一瞧。 还真是。 将他那披风都染透了点。 钟念月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当然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她眼皮一跳,心底很快有了猜测。 钟念月试着走动了一步。 果然,她感觉到有什么液体往下滑了滑。 她这两月的日子都不大规律,没成想到今日来了。 她环视一圈儿,一时间也有点懵。 锦山侯已经吓呆了,连忙弯腰要去背她:“去瞧太医。” 三皇子也抿了下唇:“我去寻太医。” 若是钟念月真出了事,没准儿他还洗不脱干系。 钟念月凶巴巴地出声:“不许去。没瞧见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她朝三皇子伸出手:“再脱一件给我。” 三皇子快要被气死了:“作什么?你要冷死了?” “自然是遮一遮血,你这蠢蛋。” 三皇子抿着唇,阴沉沉地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把外袍也脱了。 钟念月将袍子一裹,对慌乱的香桃道:“你去寻陛下。” 香桃也怕晋朔帝,但她心底姑娘永远是最大的,闻声想也不想便小跑着去了。 钟念月这才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往帐子走。 她才不要谁来背呢。 若是一会儿飞流直下三千尺,那她可以连夜搬离这个星球了。 锦山侯都快吓哭了,巴巴地跟在她的后头。 三皇子咬了又咬牙,生怕一会儿钟念月和父皇说,是被他气得出血的,于是也跟了上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高淑儿一行人只朝这边望了一眼,看得不大真切,道:“怎么走了?” “谁知晓呢,这钟家姑娘最是娇气,应当是待不住了罢。” 这厢还等着呢。 不多时,便见一个作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匆匆闯到了陛下跟前。 怀远将军低喝一声:“什么人?” 晋朔帝扫了他一眼。 怀远将军便立时闭了嘴。 “香桃。”晋朔帝认得她。 香桃小心翼翼道:“姑娘要寻陛下呢。” 怀远将军听罢,心道这是哪家姑娘,实在没有规矩,哪有请陛下前去的道理? 晋朔帝缓缓起身:“她如今在何处?” 香桃:“应当,应当回帐子里了。” 晋朔帝知晓她应该是回他的帐子了,于是径直转身朝大帐去了。 留下怀远将军愣在了那里。 锦山侯和三皇子一路跟到大帐外,便不敢动了。 等晋朔帝走到帐子外,他们的身形就更僵硬了。 晋朔帝看也不看他们,只掀起了帘帐,一步跨入,便见那小姑娘正纤弱又娇气地立在那里,瞧着十分可怜。 脸色都是雪白的。 他走上前,皱了下眉,想也不想先捏了下钟念月的手腕。 柔软,还有点凉。 “哪里不舒服了?”晋朔帝沉声问。 钟念月摇摇头道:“好着呢,只是……陛下派几个人出去问一问,为我寻一样东西罢。” 什么东西? 话到了晋朔帝嘴边,却又蓦地被咽了下去。 晋朔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披风上,还有她围在腰间的外袍上。 孟公公先前说的,姑娘年纪到了的话,又涌现在了晋朔帝的脑海中。 钟念月见他不出声了,只好轻叹一口气,勾了勾晋朔帝的肩,踮脚、凑近些,她身上的幽香气便混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血气,钻入了鼻间。 钟念月道:“我要寻月事带。” 若是古时女子定是羞于开口的,可她这时是不怕羞的。 晋朔帝垂下眼眸:“来人。” 他很快便吩咐了下去,又命人打来了热水。 钟念月:“陛下贴心,再将我帐子里换洗的衣裳也取来罢,我洗一洗才好换上。” 晋朔帝抬手,捏住了披风的带子,摩挲了下,沉声道:“此物是何人的?” 第39章 怀抱(像是在仔细端量他...) 钟念月想也不想便答道:“三皇子的。” 晋朔帝:“……” 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眸光沉了沉:“哦。” 钟念月蜷了蜷身子:“哎,方才不觉得如何,这会儿才觉得有些没力气, 还有些冷。” 晋朔帝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钟念月这下也坐不得, 也躺不得,便只能拿晋朔帝当杆子倚着了。 她十二岁时便来月事了。 在年幼的壳子里过着日子, 过着过着, 便真有些被同化了似的。她那时已经忘记自己在现代时, 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因而半点准备也没有。 就突然那么一日,一觉醒来, 便将乾清宫暖阁的床榻给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