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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昔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说不好奇是假的。季云知的娘到底是什么样的高官才能被陛下看不顺眼然后全家流放的流放, 发卖的发卖呢? 不过据说出嫁男不入罪的赦令一出,京中多少官员子弟忙着嫁子, 最厉害的一次,一天之内有十多家同时迎亲, 那场面… 林昔暗道这陛下不会是红娘转世吧,一个命令造就了多少鸳鸯红线。 可悲可叹。 又行了一天半,终于顶着落日的余晖一行人进了京城, 城门恢弘威严, 只外观便显出格外不同来。 马婶“吁”地一声将马车停在了城门内的停靠点:“主人,先找落脚的客栈?” 他们三人出行,马婶尊林昔和季云知为主人主君,既妥当又方便。 林昔不懂京城便去看季云知, 他在这京城已经没有落脚的地,但总比她熟悉。 “你想住哪里?”林昔问。 季云知张口说了一个地,然后笑话她:“好像我住哪里你都能安排上似的。”难不成想住王公大臣的院子也行? 轻瞥她一眼,又敛了敛心神:真的回来了。 马婶愣了愣,不确定地又唤了声:“主人?” “听…主君的。”林昔觉得这样说话好羞耻啊,可是每次自己郎君、主君的喊着季云知,他的眼睛就会特别的亮,精神也会十分亢奋,明显特别特别的喜欢自己这样喊他。 那就…喊吧。 “太好了。”果然,季云知很雀跃:“马上我就可以告诉娘爹,我成亲了,我有妻主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嗯,不是一个人。”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马婶驾着马车吱吱呀呀地往前走。 季云知要去的是她前主家附近的一间客栈,有那么一两间房推窗还就能看到前主家,一览无余。 季云知一进店就要了那两间房,惊得马婶直冒汗。 瞧他这熟门熟路的样子,以前肯定来看过,而且还不止一次。这是早就知道了前主家的存在?亏前前主家一直沾沾自喜,不止一次骂府里那位主君和公子是蠢货。 可如今看来,到底谁才蠢呢? 进屋之前,马婶把这件事讲给了林昔,林昔点头说:“知道了,谢谢马婶。” “嗨,既尊了您是主子,那您以后就是我老马的新主子了,只要您不嫌弃膈应用得放心,我以后命都是主子的了。”马婶这一番表态为的是自己的前程,也是间接为宋叔表衷。 她看得出来,林昔起码比前主家强多了,跟着她起码没那么多腌臜事。 林昔哭笑不得,摆摆手让她自去了另一间屋。 她和季云知一间,推门一看他还真开着窗怔愣着正盯着某处宅院,连她走到跟前了都没反应。 “就是那家?”林昔望过去,眉头皱了皱。 她以为怎么也会是个漂亮的大宅院,结果还不如她们王家洼的院子大。 房屋倒是很讲究一个小小的两进院。却因为占地面积小显得十分逼仄,站在院子里感觉要转不过来弯似的,院里院外站满了人,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林昔想说是不是认错了,可看季云知的神色,总觉得没认错。那这是怎么回事? 家里女主人没了,挂的不是白而是红?这是什么道理? 隔壁的马婶也瞧见了,骇得脸色都变了。连忙去敲隔壁门,刚抬手林昔他们也从里面出来了。 季云知头戴帽幔遮住了容颜。 “我们下去逛逛。”她指指后面那条街,街上人来人往他们在其中也不会打眼。 马婶点头,手里也拿了顶帽子,这是之前赶车遮阳用的,要不然人得晒秃了皮。 “我也下去打听打听。”她说。 三人分作两拨,去打听这家到底怎么回事。前后连三个月时间都未满,为何家中就白事变喜事? 林昔不由得想起马婶带回去的消息,正在议的两桩亲事,其中一桩是为了主家小姐的前程。 现在这是季云知的娘一死,外头这位便没了顾忌,竟然不顾孝期赶着嫁儿帮女吗? 林昔不由的想:如果他当初被带回来,是不是也得被逼着嫁人?或许更糟糕?被逼着带孝嫁人?或许再糟糕一点被逼着带孝嫁人却是好姻缘是外头儿子的,坏姻缘是季云知的? 她紧紧握住季云知的手,感觉到他也在微微颤抖。 “云知,”她的手又用力握了握,偏过头对他笑笑:“你现在是我的郎君,已经是林家的夫郎了呢。” 所以不用怕,不用担心,那些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因为他已经有她了。 “嗯。”季云知定了定心神,反手与她十指相扣,心里念着:我有妻主,我妻主是林昔,林家是我家,我现在是林家人了,我有新家了。 一遍遍念着,一双眼睛渐渐坚定有神,脚步也越发的稳健有力向前走去。 两个人在临街的一个茶铺坐下,要了两碗茶,一盘小点心。 林昔趁机向茶老板打听:“前面那街上有喜事?” “是,主家大方,凡来往街坊路人,都能过去讨一份喜,两位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凑个热闹。”茶老板虽笑着,却能看出带着些苦涩。 她略想了想便明白了,赞道:“老板这茶不错,很香。” “嗨,香有什么用,要钱的再香也比不过免费的。更何况还是沾着喜气的,就是泔水也是香的。”茶老板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