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少将军在线阅读 - 第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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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需不需要我去找那送粮的......”

    张烈摆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头,眉头紧皱,似头疼得厉害。

    替人办事儿,找上去也没什么用。

    张烈原本跟唐浩是各自为营,并没有利益冲突。谁知自己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夫,对方竟直接将把这粮也给贪了。

    银钱还不够,还要百姓的命吗。

    张烈睁开了眼,眼底里布满了血丝。

    张烈是生来就属于官场的,白日笑着与唐浩虚与委蛇,晚上回家照查不误。可惜了这一年的运筹帷幄,终究还是让县府里那吃里扒外的混蛋玩意儿卖了个干净。

    张烈逃出来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手臂也受了伤。原本就是个文人,在农夫家里可是养了一阵好的。

    “义父,喝药了。”梳着冲天揪的小娃从外头进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屋子里满是药物的气味,张烈从床上坐起来,嘴唇干裂,头发杂乱,从金林出来时都没有今日这般颓废。

    小娃就是当初张烈在村子里救下来的那个孩子,张烈给他取了个小名叫无虞,就是没有忧愁的意思。无虞倒也符合这个名字,一天到晚笑嘻嘻的,跟着伺候张烈一年,乖巧懂事,没有人不疼他的。

    喝完了药,张烈靠在床边上,咳嗽两声,接过无虞递来的麦芽糖往嘴里一塞,问:“丛韬光回来了没?”

    无虞端着药碗点头,说:“三更的时候回来的,义父有什么吩咐?”

    “叫他过来。”

    不一会儿,丛韬光就进了屋子,让药味熏得打了个喷嚏。

    “昨日情况如何?”

    “回大人的话,昨日见着祭酒大人了。”

    张烈眉头稍微松了一些,说:“他怎么说?”

    丛韬光想了想,说:“‘你让他想干什么就去干,出了事儿我兜着’——祭酒大人是这么说的。”

    张烈让丛韬光那惟妙惟肖的语气逗得直笑,笑了一会儿又咳嗽起来,扶着床缓了一会儿后,说:“有了兜底的,咱们就不用和唐浩玩这种躲猫猫游戏了。”

    “大人?”

    “来,帮我把官服拿来。”

    “是。”

    晚霞十分美,却没多少人会去欣赏。

    唐浩靠在美姬怀里头,吃着对方递过来的糕点,摸着对方柔嫩无骨的手不放,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蔻丹的花香味。

    “大、大人!”

    摔倒声十分大,把昏昏欲睡的唐浩吓了个正着,一把推开美姬,指着那小厮的鼻子大骂道:“没人通传就进屋里,你向天借的胆子!来人,给我拖出去杖毙!”

    小厮吓得站都站不稳,一个跪爬直接跪到了唐浩身边,说:“大人大人!小的是有要事禀告!”

    唐浩懒得搭理他,一脚踹在他胸口处,直将人踹离了三米多远。

    小厮被人拉着往外拖,喊道:“大人!大人!小的真有要事禀告!小的看见张烈张县令了!”

    “等一下。”

    小厮感受到押着自己的力度一松,连忙跪得离唐浩近了些,说:“小的今日瞧见张县令大摇大摆地从城门进来了,一路走一路买着吃食,还与街上百姓说话,随后直接进了县府。”

    唐浩瞪大了眼,像是在想这张烈不要命了是不是?

    自己这费老半天功夫想着活撕了他,他不往京城躲他那四品的爹那儿去,上赶着往回跑是几个意思?

    唐浩推开美姬,摸着下巴的胡子说:“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他处理干净,省得爷一天到晚地为这点事儿烦心。”

    一旁的幕僚说道:“大人不可。张烈是当着荔城老百姓的面回来的,大摇大摆地取人性命容易落人口舌。”

    “合着在这地盘,他一个臭虫爷还治不了他了?”

    幕僚摆摆手,说道:“白日不可,夜晚就不一定了。说这了无痕偷窃成性,万一偷到张县令身上,被张县令不小心发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唐浩眼珠子一转,听得乐了,将那美姬拉回来,往那白玉似的胸脯上揉了一把,笑着说:“还愣着干嘛?”

    那传递消息的小厮连忙磕头出去,隔着远远的都能听到屋内的调笑声,他走在长廊上,让风吹了个通透,这才发现背后竟然被冷汗浸得透了。

    修建得格外漂亮的阁楼上,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叼着草根,看着小厮离去的背影,晃了晃自己的脚,随即向后倒去。

    消瘦的身影湮灭在高楼的雾气之中,易碎的瓦片在男子脚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像是一只猫。

    作者有话说:

    傅骁玉:谢邀,人刚到荔城,钱却被人花没了,心情很复杂。

    第48章

    张烈为了在城里老百姓面前露脸,可是一路从城门口走回来的。光说还不行,遇到个相熟的还要在人家摊子面前挑选买卖,走到县衙,丛韬光和无虞手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无虞手里还提了一篮子鸡蛋,把比自己都重的物件一一搁置在桌上,端着那鸡蛋就往后厨跑。

    丛韬光看张烈走路晃晃悠悠的,果不其然下一秒张烈就猛地朝旁边倒去。

    屋子里遮掩不住的血腥味。

    张烈扶着桌子,把深红色的官服脱了下来,那下摆处浸湿的湿痕不是水渍,而是崩裂的血。

    张烈疼得看不清路,喝了口茶才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