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药箱不见了。 那件沾血的白色衬衫不见了。 他正面对着门口,头发因为刚洗完澡有些蓬松,还有些凌乱。 直直地站在那,敞着件黑衬衫,一颗扣子没系,露出整齐的腹肌…… 第60章 在逃娇妻 站在中间, 晏姝快被两个人强烈的不合的气场击穿。 哥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的装束,这家伙和他中午见的时候已然不同。 呵,从上到下连衣服都换过一套了。 他只不过一个小时没盯着人。 动作还挺快。 他不客气地嗤笑:“你这上赶着来做情人?” 晏姝咬着唇,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并不知道哥哥骗他说她以后的婚姻是各玩各的。 贺南初朝傅野挥挥手:“你进来, 我们谈谈。” 他们两个人先后进了书房。 晏姝一个人蜷坐在沙发上。 她懊恼地抓抓脑袋。 哥哥一来, 像一盆冷水浇到头上,她现在恢复了清醒。 在看到傅野的那一刻, 行为不怎么受大脑控制。 可能是当人家未婚妻当久了, 行为都有了惯性。 她看他淋了雨, 一时不忍心就把他请进家里。 可这样,是不是超出一个普通朋友的范围? 无论哥哥说了什么,她总是重视爷爷的话。 今天一早, 在去格斯酒店前,她先去医院见了爷爷。 爷爷还是昏睡着, 带着氧气面罩艰难地呼吸。 紧紧合着双目, 甚至都不知道他最喜欢的孙女站在他面前。 她好心疼, 五脏六腑像被揪着。 爷爷出事的时候, 她还在外面兴致勃勃录着大自然的声音。 却突然接到家里电话。 一夜之间,变了天。 她从最受宠的孙女变成了晏家的女主人。 爷爷病倒前,把什么都替她想好了。 遗嘱什么的立得清清楚楚, 全都给她。 甚至, 连百年之后,她自己无法支撑整个公司都替她想好了。 未婚夫, 是担心她未来人生寂寞, 给她的陪伴。 也是担心她压不住家里的大伯,给她的依仗。 尽管,哥哥说那纸订婚协议不作数。 哥哥告诉她且不说娃娃亲根本不受法律保护。 一纸订婚协议, 需要双方家长亲自订立契约才有效。 她的婚约签字方是爷爷,傅冶的婚约却并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帮他订立。 并没有任何效力。 可尽管没有契约效力,也是爷爷的口头心愿。 眼下,傅冶来了陆城,愿意和她结婚,便是表明了态度。 这一次,她看了傅冶的资料。 性格温和,几次投资行为较为保守,父亲“早逝”,外公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 而傅野…… 他追了过来,她心生感激。 可哥哥说他城府很深。 哥哥在之斤岛上无法出岛她看见了。 哥哥的手机变成板砖她也看见了。 信息这样封锁,她的档案天衣无缝,只隔了一夜他就找来了,她也看见了。 他们只是“星期”情人,连她都无法判断自己是否真情实意,他的感情基础又能有多深厚? 他这样跑来,大概是运筹帷幄惯了,突然有个人消失了,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 她见过哥哥失恋时候的样子,他进了她家门后的冷静自持,不及哥哥当初的落魄。 他说过,他不想要小孩的。 她的爷爷还想着,能有个小孙子继承衣钵。 能有多深情呢? 她因为愚钝,从未谈过恋爱。 而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这样的品行外貌、这样熟稔的调情技术,她不过是莺莺燕燕中的一个罢了。 没多久,他就会忘掉她,忘掉有一个叫珠珠的女孩子那样冒失地闯进他的世界。 而她,在珠珠之前,首先是晏小姐。 大家族的婚姻,大多是利益的联合。 她母亲便是,听说和他的父亲才貌相当、地位相称、相敬如宾。 傅野……从理智判断,于她这样的孤女,并不是很好的联姻对象。 她现在只希望,她把前段时间的荒唐经历告诉傅冶,他还能接受她。 他们可以从普通朋友处起,她再也不会那样鲁莽交付一切了。 晏姝从茶几的抽屉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了一排字。 然后把揣了一整天的两张卡连同纸张,带着自己的愧疚一同垫在杯子下。 “对不起,前些日子多有打扰,不敢奢求原谅。 现完璧归赵并附赔偿。 再见面,叫我晏姝吧。” - 明明是她把别人给骗了,她是个骗子,可晏姝在离开家门的一路都心神不宁。 她开着自己的小粉跑车,去见了小淳。 本来她和小淳约了陆城的医院,想去替傅野找个医生。 但是现在,她见到他以后,乱得没了心情。 晏姝在咖啡馆愁眉苦脸地戳着拿铁里的冰,直到听到闺蜜的声音。 “珠珠,怎么一周多不见,你脸上上rou了啊?”小淳跑来捏捏她的脸,然后笑着说:“跟未婚夫处得不错嘛?” 都怪林嫂的饭太好吃。 可晏姝连苦笑都做不出。 小淳发觉她的情绪不对,收了调笑,把手包放到桌子右侧,抚了下裙子坐下来,严肃地问:“怎么了,你这是?和未婚夫吵架了?不是中午一起吃饭了吗?” 晏姝撇撇嘴,说不出话。 “发生什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对劲?”小淳上下打量她:“有点像我失恋的时候,中午吃饭家长不同意婚事啊?你们……婚约作废啦?” “呜……”听到婚约两个字,晏姝就头疼。 都什么事嘛! 小淳见她一张脸皱成苦瓜样,还没坐热便站起来坐到她旁边,把她搂怀里:“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想哭就哭出来,啊……” 晏姝本来不想哭的。 在小淳无限母爱光辉下,立马泪珠子就涌出来。 伴着些说不明的乱七八糟的情愫。 她是怎么办到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糕的? 这件事她不敢跟mama说,担心把mama也气到住院。 她复杂的心事也不敢和哥哥说,她觉得哥哥这种自己感情都搞不定,整天缩在蜗牛壳里连陆城都不敢回的直男,肯定也不能帮自己厘清。 她甚至连昏睡的爷爷都不敢倾诉,爷爷该多揪心。 她真的好难受、好矛盾,不知所措。 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傅野了。 以为一切都会是场梦,随着傅野的消失留在池泽市。 可他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