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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毅闻言思索了片刻,再次开口道:“我族祖辈自定居在虎牢关开始,便一直是神血狴犴一族的左膀右臂,也因此,对于当年神血狴犴灭族一事,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越是强大的妖怪血脉繁衍越是艰难,神血狴犴一族说是一个族群,但族人总数在最繁盛时也不过百。这样少的数量,再加上神血狴犴一族必须要看守地狱入口的那份与生俱来的责任,这一族的血脉从来没有在外流散过,每一只新生的神血狴犴都会被记在族里的名册上,在战争结束后,我族祖辈帮着收敛过尸骨,确认每一个名字都有对应,没有幸存,这件事不该是假的。” “你觉得他的身份有问题?”葛子明听出了郎毅的意思,顺着对方的思路琢磨道:“没有幸存这件事不假的话,那他是个假货?” “不。”郎毅摇摇头:“郎二见过他的真身,那端庄肃穆的模样确实如我族祖辈记载的一样,而且昨夜,血月现世后那股强大的魔气你应该也感受到了。” 葛子明点了点头,可不是感受到了吗,而且他所在的是离案发地最近的特调局,感受比外地的同僚们深多了,他当时正在加班吃泡面,给他吓的当场把泡面碗都打翻了。 “我昨夜虽没有在现场,却参与到了群狼啸月之中,得以远距离的跟那魔狐的魔力相抗衡,那样强的魔气,幻化出第十尾的魔狐,绝不是寻常的妖或是人可以抵挡的,而他却可以与魔狐战的有来有往,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那具有神血传承的狴犴一族可以做到这一点。”郎毅推断道。 他这番话也是有理有据,却把葛子明说懵了:“那你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他是神血狴犴这件事应该不是假的,但是身份来历仍然存疑,他为什么不肯说自己的过去?他在隐瞒什么?在一切疑点都弄清楚前,不可轻信。”郎毅下结论道。 葛子明点点头,郎毅不说他也会对对方有所保留,虽说神血狴犴是守护世间不受邪魔侵扰的带着丝神性的妖怪,古时候无论是妖还是人都对这一族有着盲目的崇拜,但这到底是古时候了,在魔已经消失了许久的现在,神血狴犴就是个在传说故事里比较响亮的名字,他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名头丢失应有的谨慎。 已经叮嘱完了,但郎毅还是屈起食指,无意识的叩了叩桌面,这是思索的动作,他突然道:“对了,那件东西是不是存放在江城?”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那件东西是什么东西? 葛子明心里正奇怪呢,但突然福至心灵,跟郎毅一对视,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在的,我记得就放在户籍科的仓库那边,说到户籍科,正好他一个千年前的黑户也要上户籍,我们不如趁机……试一试他?” 他冲着郎毅使了个眼色,郎毅点了点头,这便算是敲定了。 计划虽然定了,但距离实施还有段时间,毕竟他们眼下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压根腾不出手。 两人不再废话,起身离开会议室,准备去支援已经早先一步前去善后的同事们。 这上万人的善后委实是一项大工程,遮是遮不住的,这事早就上了新闻热搜,那狼藉满地的现场,但凡没瞎,就不会看不到。但好在,除了来支援的海城特调局,当地警方也出了一份力。虽然基层的民警们不知道特调局的身份和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可以帮着疏导疏导群众。 江城大学被毁坏的部分被解释成是因为煤气管道爆炸,而那上万人一夜醒来所在的位置从家里变成街头,则解释为都食用了一种有毒食物所产生的集体梦游现象。 就像吃下同一种毒蘑菇的人会看到同一种跳舞小人一样,虽然这个解释很离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说服力的。一开始信的人很少,但特调局造足了架势,又是请人客串专家,又是拜托警方发公告,甚至还用小号发些胡编乱造的科学文章,来说明这种现象的合理。 如此三管齐下,好歹将舆论给控制住了,虽然还有不少人将信将疑,但特别大的质疑声,却是没有了。 并且,很快,网友们又被新的新闻热搜吸引了注意力,将此事淡忘。 至于那两位不幸遇害的女生,真相不能告知给受害者家属,但是遗骨可以交还。 将被魔吃剩的骸骨火化后,又编了个意外身亡的死因,特调局委托警方将骨灰送还给了家属,张玲的家属反应冷淡,光是由谁来领骨灰谁出钱安置就争论了许久。而刘玉燕的家属,她的母亲章霞,在接到警方通知后,来领骨灰时哭晕了好几次。 但哭了那样久之后,她终究是重新站了起来,一个人抱着骨灰盒,慢慢离开。 到这里,这个案子对外也就基本算结了。 对内要处理的却还有很多,像是对于总局领导的汇报,对于魔物出现在现世的原因的调查。 那魔物是否真的如葛子明所猜测的那样,只是一个凑巧遗留下来的漏网之鱼?亦或是……有什么藏的更深、更可怕的阴谋,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不去查个清楚,总是不能让人放心的,现在的人间,经不起任何一只魔物胡作为非。 特调局这几天忙的团团转,过了得有四五天,才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葛子明正盘算着和郎毅一起,明天去关凛和顾怀山家拜访一下,再问几个问题,顺道,以上户籍的名义,进行他们两个密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