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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上前,二话不说卸了他下巴。 男人疼得哀嚎一声! 谢璟蹲下身,拿匕首拍他脸,冷声道:“我素来喜静,若敢再吵,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璟,疼得冷汗直冒,但也忍着不敢出声。他从未见过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即便是谢泗泉也总要先审问几句,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动手啊! 徐骏走过来看了他们拿来闹事的劣盐,又看了周围一圈,沉声道:“十有八九是黄万兴派人故意来闹事的。” 谢璟起身道:“我也这么觉得,二当家,我让人去请个能说话的。” 李春林马车还未走出两条巷子,就被王肃等人骑马截了回来,黄家护院虽凶,但也抵不过北地白家护卫队长年累月身上带着的肃杀之气,十余杆枪口黑洞洞指着脑袋,李春林平日里再体面也不敢叫板,子弹可不长眼睛。 李春林被带到盐场的时候,强自镇定下来,见了徐骏等人也只是拱手问道:“徐二当家的,这是何意?” 徐骏黑脸道:“没别的事,想同王掌柜再谈谈上一单生意。” 李春林看了地上被按住的那些人,脸上带了几分怒火:“上个月我们黄家可没少从你们盐场买食盐,徐二当家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无故打伤我黄家买办,我还要同你理论理论——”他说着要上前,却被谢璟一鞭子抽在脚边,一声脆响在石板砖上留下深深白痕,石屑都抽出来! 李春林哑然。 谢璟挡在徐骏前头,抬眼看了他道:“确实需要理论,你手下人打了我盐场管事,这事不公。” 李春林眼皮直跳,还未开口,就见眼前那少年拽过黄家买办,不过眨眼功夫黄家买办双手就被齐齐拧断了腕骨,骨头磨擦的声响令人牙酸,那买办再被丢回李春林脚边的时候,大张着嘴合不拢,疼得眼泪鼻涕都流下来,躲在李春林身后不敢上前,只抬头看一眼谢璟都瑟瑟发抖,已是被打怕了。 谢璟淡声道:“这才公平。” 李春林当众被打了脸,脸色红红白白,怒道:“你是什么人,我和徐二当家的说话,哪里轮到你——” 谢璟没吭声,他身后的徐骏冷道:“这是谢家少主,福泉庄少东家,你说轮不轮得到他说话!” 李春林道:“徐二当家这是铁了心要和黄家过不去?” 徐骏:“是你黄家无缘无故在我谢家地盘撒野!” 李春林眯眼道:“徐二当家,我劝你做人做事留一线,你就不怕两虎相斗,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徐骏冷笑:“旗鼓相当才可两败俱伤,你黄家还不配。” 李春林在盐场吃了大亏,脸上挂不住,转身要走,但门口却被人拦住,刚才“请”他来的那些人高马大的护卫们拿了麻绳,把他和地上那些黄家人一并绑了,连带着他身边的护院也一个没放过。李春林大惊失色,挣扎道:“这、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徐骏也没料到如此,看向谢璟,谢璟解释道:“二当家莫慌,我们在北地习惯了,遇到歹人都要抓起来送去警局,这些人看着是挑衅,其实是勒索,不可纵容。” 西川盐商之间下绊子的事儿多了,但大多都是小事,民间不太习惯惊动官府,徐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cao作。 紧跟着,谢璟又展示给他看了另一招。 黄家那些人进警局之后,谢璟立刻让人快马加鞭去找了记者——西川遍地戏院、茶楼,但却没有报社,需骑快马近一日的功夫才能找到一家报社。记者来了之后,拍照采访,当天就写出了稿子,紧跟着不到三天时间,报纸上已出现第一波舆论。 蓉城日报上大标题写得斗大震撼,《西川黄万兴家奴入狱,家中竟藏万贯财富》、《黄家掌柜纵凶殴打七旬老人》、《西川黄家:‘劣’盐掉包,万金入袋》……轮番轰炸之下,西川全城百姓也开始讨论起来,报纸上写的关于谢家之事极少,只提了几句,大部分也都是苦主的身份,黄家买了谢家盐场的好盐拿去兑了砂子,只为谋求更大利益。 谢璟等报纸出来之后,让人买了许多拿去给报童,让他们沿街叫卖,又给了茶楼说书先生一些小钱,一两块大洋对方就能兴致勃勃说上一整天! 一时之间舆论越演越烈,黄家各大商号也遭了殃,不少订单被退,不止是西川当地,连外地锅庄的也不肯要。黄家还经营了两家酱菜馆,这几日也被人找来,捧着酱菜非说自己咬到了砂子,要求退钱。 有人要去黄家买东西,也会被身边的人拦住道:“哎,别买黄家的东西,掺了砂子的!” 若是碰到年纪大的,还会多劝一句:“还是上城谢家的好,吃的用的全,十几年了没出过什么差错,这次真是被黄家坑惨啦。” …… 不过三天时间,黄家信誉全失。 而让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还有掌柜李春林。 李春林的宅邸曝光了一张照片,门庭偌大,铜门坚固且装饰豪华,大门口那甚至用了一对前府台衙门用的石狮子。 报纸上写了,这石狮子就花了近两万现大洋哪! 李春林不过是个掌柜,一年奉银有限,哪里来的钱买这么贵的物件?更何况这只是放在外头的一对石狮子啊,那房子里,岂不是还有更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