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正好,苏停云本来就打算买了东西之后去看小眉,展示一下自己的新身体,这下,更是非去不可了。 ☆、第150章 :疑云(二) 离开之前,苏停云从大白肚子里掏了几张阵盘,输入灵气之后罩上了锦绣城。 “外面的阵法渡劫期攻击都能挡住。”苏停云指了指阵盘中心处,“目前这阵盘内有灵石支撑,半年之后就需要你们添加灵石了。” 阵盘本身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因此消耗的灵石也并不算多,锦绣城城池繁华,背后有丹祖做靠山,这点儿灵石还是出得起的。 她在雨巷也放置了一方攻击和一方防御阵盘,横竖都是白夙准备的,上界的东西比他们的阵法高明得多,旁人想要破阵很难,而若真的出现了强敌,她也能很快赶过来。 想了想,苏停云还在那后巷的小根门口贴了几张符箓,可以随时监视和查看动静,她还偷偷摸摸在对方神魂里下了个印记,若当真有问题,她甚至可以控制对方神魂自爆。 第一回干这样的事,苏停云心头还有点儿忐忑,但她还是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吧。 虽然并不知道为何会跟锦绣城有关,是不是巧合,但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把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万一有问题,还能提前应对。 她拿出来的东西价值连城,可保一城根本,王凝溪通知了王家的几位长老当家人,大家纷纷感谢,恨不得给她跪下了。 苏停云便笑着道:“这是白承雨大哥出的聘礼啊,大家就不要推辞了。” 都是白夙准备的东西,她拿出来也不过是借花献佛。 苏停云虽然现在修为高了,但她根基浅薄,属于被神器砸中的幸运儿,之前的渡劫期是因为熹光原本就是渡劫,之后的身体,是因为神骨所造,她自个儿认认真真规规矩矩修炼的也就魏云筑基期那点儿实力,而她学的也就是剑法和炼丹,阵法符箓一窍不通,若不算是白夙每张阵盘都写了详细的说明书,她连阵盘都完全不认识的。 几十年的修真生活,跟那些动辄成千上万岁的修士,起码阅历和经验都没法比的。等她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也去闭关充电,再带着大白小白三千界里到处转转,开阔眼界。 苏停云说完王凝溪脸都红扑扑的了,白承雨笑得合不拢嘴,直接利索地回了一句,“还是嫂子好,想得周到。” 他一句嫂子让柳飞舟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一直站在旁边没吭气的柳飞舟冷不丁冒了一句出来,“你要去看小眉,我跟你一起。” 见苏停云转头过来,他嘴角一撇,“我跟小眉多年未见,看看也是应该的。她哥的匕首我还保管着呢。” “那好。”苏停云笑了一下,“小眉哥哥找到了,忘告诉你了啊?” 苏停云招出春水剑,出了房门之后她踩剑飞上高空,柳飞舟已经乘着飞行法器跟在了她身侧。 两人朝着无量山前进,不多时便将那座繁花似锦的城池彻底抛在身后,因为要照顾柳飞舟的速度,苏停云还控制了速度,其实她很想把柳飞舟拎过来跟自己同乘的,不过想到之前柳飞舟的话,想到他那骄傲的自尊心,苏停云没敢提。 到了乾坤阵楼已经是一日过后。 乾坤阵楼有白夙设下的阵法,苏停云没去硬闯,她在长光前辈赠送的手镯里把玉佩翻了出来,这才带着柳飞舟进入了乾坤阵楼。 进去之后苏停云就发现乾坤阵楼内灵气比从前浓郁了不少,她顺着石阶上行,没走几步,就发现数道气息围了过来。 领头的就是李馨眉和方定远,宁虚子也在,数十人落到苏停云身前,跟他们保持了大约三丈的距离。 能够自由出入乾坤阵楼结界的,应该就是拥有钥匙之人,当年婆婆能够随意进入,那现在这位又是谁呢? 柳飞舟当年在无量宗有些地位,他跟古皓的比斗很多人都看了,大家对他都有些印象,这会儿宁虚子首先开口,“原来是柳大师,不知柳大师大驾光临,实在失礼。” 他顿了一下道:“柳大师是如何找到我们乾坤阵楼的呢?” 柳飞舟脸色挺臭,狭长的凤目瞟了一眼苏停云,“她带我来的。” 李馨眉见到柳飞舟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置信,她微微侧头,仔细看了几眼,才小声道:“真的是柳大师,别来无恙。” 只不过说完之后,李馨眉直接走到了苏停云面前,她绕着她转了个圈,眸子里银光闪闪,“你是婆婆?” 瞧见苏停云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她伸手摸了一下,软嘟嘟的,这才笑眯了眼,“大白,好久不见。” 当初在仙宫,婆婆有时候就会把大白当项链一样挂脖子上,婆婆的外观一直在变,但大白的气息可是不会变的。 “别摸。”大白也认识李馨眉,所以被摸了没发脾气,不过她是别人能随便摸的吗!大白哼了一声,“不许摸,再摸吃了你。” “大白你会说话了?” “小眉小眉,我也会说话了!”还没等大白回答,小白就兴致勃勃地开了口,怕小眉不记得,它还学小眉说了几句话,最后以杜溪之的标志性句子做了结尾。 “长得磕碜,你长得磕碜。” “小白!”李馨眉当年可没少给小白浇水,她怎么都想不到,小白还活着,且跟婆婆的大白融合到一起了? 等跟大白小白打了招呼,李馨眉直接捏了捏苏停云的脸,“婆婆你怎么变得这么可爱了!” 从前都是她往婆婆怀里扑,然而现在,婆婆居然这么娇小了,比她还矮了半个头…… “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一旁的柳飞舟凉凉的开了口,他顿了一下道:“听说你哥找到了?” 柳飞舟把当年那柄匕首拿了出来放到小眉身前,“还是你自己找到了哥哥,这些年,我有留意过,但没有找到人,现在物归原主。” 李馨眉看着那柄匕首感概良多,她当年把匕首托付给柳飞舟,其实心里有过异样的情愫呢,不过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多谢柳大师,我哥找到了,现在在闭关。”李馨眉双手接过匕首,“当年若不是柳大师愿意助我,或许我跟婆婆,现在都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举手之劳。”柳飞舟跟李馨眉客气了几句,旁边方定远则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带婆婆和柳大师去大殿里坐啊……” “对对。” 一行人往正殿里过去,小眉一直抓着苏停云的手问东问西,“婆婆这才是真的你?那我是不是得叫你云meimei,你的手好软啊……” 她一会儿捏苏停云的手,时不时又去捏一下她的脸颊,走几步又挽住她的胳膊,恨不得直接亲亲脸…… 跟在后头的柳飞舟看李馨眉的一系列动作,眼角抽了抽,睫毛眨了又眨,默默无言地捏了下拳头。 他也想捏捏那脸颊好么…… 哪怕只是捏下小手也好! 一路上还开开心心地,入了乾坤阵楼大殿,苏停云眉头一凛,她神识立刻延展开,随后便在大殿深处看到了蒙蒙黑气。 黑气当中,有个人蜷缩在角落,看起来跟锦绣城内那个被魔物占据了身体的楚雄州极其相似。 “大殿里是谁?” “哦,是大长老。” 乾坤阵楼的元婴期大长老,在祁连山受了重伤,现在一直在闭关疗伤。当初他们拿仙宫密匙换了不少的灵石和丹药,基本上全部都用在了大长老身上。 “若非为了救我,大长老也不会伤得如此之重。”宁虚子叹了口气,“我上个月送药的时候见他,他看起来并无多大好转,日益消瘦。” “我师父给的丹药也不行?”乾坤阵楼去找丹祖求了药的,柳飞舟也略知一二,他知道师父给炼了丹药,却没想到,竟也没效果。 “都是我不好。”一说到这些牺牲,小眉眼眶就有些红了。 “若非是你,乾坤阵法如何得以传承,少说傻话。”宁虚子瞪了小眉一眼,“你是掌门人,不能再这么自责了。” “是,师父。” 苏停云想了一下,“我也是丹药师,而且也飞升上界,身上有不少上界丹药,应该可以帮到大长老。” 她话刚落下,让在场修士皆是一惊。 苏停云这身体看起来灵气全无,一丝修为都没,大家自然能猜到不可能真的没修为,应该是很厉害,却也没想到,竟然飞升了? “婆婆,真的吗?”小眉眼睛瞪大,眸子里流光溢彩,她挽着苏停云的胳膊还摇了两下,“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苏停云笑呵呵地摸了下鼻尖,“当然是真的。”她神识扫过大殿深处的黑影,顿了一下道:“大长老的伤让我看看,兴许能治好呢。”她不再压制灵气,灵气运转,身上宛如出现了淡淡辉光,一如天神降临一般。 和风阵阵,沐浴在那些灵气辉光之下,所有人都觉得浑身舒适,心生敬意。 灵气浩瀚如海,修为深不可测,这,真的是大乘期修为吗? 宁虚子眼眶都有些红了,若真如此,大长老肯定有救了。 “恩恩,好的,我马上去请大长老。” 宁虚子说完之后直接去了大长老闭关之处,他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口石环,过来半晌,里面才传出大长老沙哑的声音,“出什么事儿了?” “大长老,我们请了位飞升仙人过来,让她看看你的伤,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石门内没啥动静,许久之后,那个沙哑的声音才继续传了出来,“我不治了。” “大长老,不用担心,一定可以治好的。”宁虚子又拍了下门,“您不用担心灵石这些,我们拼尽全力也会凑起来的,而这个大师是我们的朋友,也是小眉的恩人,不会介意那么多。” “我说了,不治了!”里面的人怒喝了一声,声音更显沙哑。 那密室内黑雾很重,苏停云神识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但她确信,那里的气息跟祁连山十分相似,比锦绣城又浓郁很多。 她悄无声息地设下灵气结界,随后和李馨眉等人一起走到密室门口,李馨眉也着急地道:“大长老您的伤很重,让婆婆看看吧。” “你们多久没见到他了?” “上个月就见过,我来送药,是大长老自己出来取的。”宁虚子道。 大长老从仙宫回来过后就一直闭关,小眉都没见过他了。 “以前是谁取?” “大长老的几个弟子。”宁虚子道。 “你们最近见过那几个弟子没?”苏停云又问。 结果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我开门了!” 苏停云神识可以看到房间角落里有几具尸骨,那大长老的弟子们,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这密室有结界,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暴力破开这些结界,简直是轻而易举。 石门破开,一个黑影猛地蹿了出来,只听他发出嚯嚯的声音,一边嘶吼一边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我忍不住了啊!” 黑影撞到了苏停云事先做好的灵气结界之上,他被困在结界当中,却跟疯子一样用头撞击结界,然并非头破血流,他伤口处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液体,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虫出现在结界上,看起来惊心怵目。 “大长老!” “果然是魔物!” 大长老目疵欲裂的看着结界外的人,他一双眼睛凸起,嘴巴张开,里面有黑色毒虫不断往外冒。 视线落到李馨眉身上,看着她那双眼睛,大长老目中流出浑浊的泪水,他忽然道:“快,快杀了我,我熬不住了。” 他体内到处是毒虫。 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毒虫封印在体内,然而,他快要熬不下去了。 当初在祁连山脉,一起去的人大都死了,他虽然活着回来,但整个人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伤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