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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凡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是不肯挪开半步,两个人四目相对,敖凌站在一旁莫名尴尬,不动声色的慢慢往门口挪。 “唉……” 最终还是齐逸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梁凡的肩膀:“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聊,小七好像不太舒服,先去看看他。” 他只要放软语气,梁凡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了。两个人过来看孩子,敖凌还在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外挪。 梁凡从后面搂了他一把,敖凌差点没站稳,直接往后倒去,梁凡一把撑住了他,扶他到书桌旁的椅子坐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有点烫,老齐你把体温计拿过来。” 齐逸先拿了纸巾盒放在敖凌跟前,让他把鼻涕擦一擦,找了半天才从笔筒里找出一支体温计。 敖凌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头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层一层的裹起来,很沉还有点晕。浑身酸软无力,嗓子也有点痒。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齐逸让敖凌把体温计拿出来,这时候傅星图也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敖凌的外套。 “38.6℃。”齐逸把体温计递给傅星图,“体温有点高,宿舍没有退烧药怎么办?” 一般省队都是封闭式管理,队员们平时没什么机会出校门,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外面的人,再加上个个体质都很好,很少感冒发烧,就算是个咳嗽什么的也不会轻易用药,都是扛过去的。 敖凌这个体温扛是不太可能扛过去了,必须得吃点退烧药。 傅星图从柜子里找出一包干净的棉签,拿出两根当压舌板用,他打开手电筒,又拍了拍敖凌的肩膀:“张嘴。” 扁桃体又红又肿,还能看见好几个化脓点。傅星图立刻让齐逸和梁凡先去洗手,然后把门窗打开。 他又打开敖凌的衣柜,想找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给他穿上,翻了半天,满柜子都是零食,剩下的衣服除了T恤就是薄款运动服,根本没什么厚衣服。 傅星图只好去自己柜子里找了件厚外套给他披上:“还能自己走吗?” 敖凌趴在桌上难受极了,嗓子里火辣辣的,咽口水都痛。 他点了点头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傅星图赶紧一把扶住他:“算了,还是我背你吧。” 这么晚了,医务室也不能查血,顶多开店布洛芬,傅星图想了想,还是直接把人送去了医院。 傅星图把人安置在副驾上,又谈过身去帮他系好安全带,两个人因为这个姿势挨得很近,感觉他喷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看来是病的不清。 敖凌忽然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眼睛笼罩着一层水汽,看起来像一只可怜又脆弱的小鹿。 傅星图摸了摸他的脑袋:“闭上眼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到医院。” 敖凌把头转到另一边,感冒会通过呼吸道传染,他不想明天傅星图跟他一起发烧。 刚才傅星图靠过来的时候,那一刻,敖凌脑子里出现的画面竟然是先前他打开寝室看到的那一幕——梁凡将齐逸按在柜子上,两个人靠得很近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敖凌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脸也有点发烫。 他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脑子一片混沌,眼里只看得到傅星图忙前忙后,带他去挂急诊,扶他走进诊室,哄着他再次量体温,张嘴看喉咙,然后带着他去做血常规。 体温已经升到了40℃,血常规查出来是细菌感染,需要输一些抗炎药。 傅星图简单和医生说明了情况,因为敖凌是现役运动员,并且下个月有比赛,不能用激素类药物,于是就给他输了些头孢和维生素C,配合服用布洛芬缓释胶囊退热。 敖凌躺在输液室的病床上,护士给他打上点滴,他一沾枕头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在不熟悉的环境敖凌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面都是傅星图的身影,一会儿背着他走在空旷的校园里,一会儿像梁凡那样把他按在柜子上…… 然后有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敖凌这才感觉安心了一些,于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傅星图拖了张椅子,就坐在他的病床边,看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样子,脸蛋因为发烧红扑扑的,难受的在枕头上蹭了蹭去。 傅星图将自己的手掌覆在了他输液的那只手上,躺在病床上的人才渐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睡到半夜,布洛芬起作用,敖凌出了好大一身汗,T恤和头发都湿透了,一脚就把身上的被子踹到了地上。 傅星图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又替他整理了一下黏在额前的碎发,这才放下心来。 他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睡梦中的敖凌反手握住。 他手背上还扎着针,傅星图怕血液回流,不敢再乱动,只好拉着他的手,就这么拉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敖凌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睁眼一看,傅星图趴在他的病床边睡着了,一只手还攥着他的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输完的水,枕头已经拔掉了,手背上贴着一块长方形的胶布。 手机在傅星图的口袋里响个不停,敖凌本来想叫他一声,一张嘴,嗓子就像是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沙哑得不像话。 他试了两次都没发出声音来,最后动了动手指才把傅星图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