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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什么见,让你来美国谈恋爱的吗?好好训练,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齐逸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全宿舍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凡颇有些不服气:“我利用休息时间去见你还不行吗?不耽误训练。” “可我不想见你,别来打扰我训练,再见!” 敖凌想象中的美国之行是这样的:有非常专业的游泳教练和黑科技设备,让他大开眼界,学到一些世界最前沿的游泳技术,成绩飞速提升直逼世界纪录,顺便再见识一下,美国游泳运动员的训练方法,从中学到一些经验。 然而事实却并非他想象的这样,来到美国的第一天,他就因为时差感觉状态很不好。 无论入驻酒店的服务员,还是游泳馆的管理员,对他们的态度都十分冷淡,甚至有些不友好。 这让他深切体会到了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彷徨,身边能够依靠的人似乎只剩下了傅星图。 但傅星图也没比他好多少,同样要面临倒时差和适应环境的困扰。 两个人只能支撑着彼此,开始为期四十天的外训。 如果说生活上的不适应还勉强能够克服,那么训练时候遇到的困难才让他几近崩溃。 他们的教练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叫琼斯,长得很凶,说话也很不客气,一点也不像沈兴国那么和蔼可亲。 他的训练也让敖凌非常受不了,训练计划和在国内的时候完全不同,他还带着一点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敖凌跟他交流只能借助翻译,而他说出来的那些计划,因为敖凌从来没有接触过,还得费脑子去记一遍。 在国内的时候,无论是傅星图还是沈兴国,当天的训练计划都会根据运动员的状态进行调整,尤其是沈兴国,他是个很注重观察运动员情况,并且做出改变的教练,敖凌从跟他训练的第一天起,就很快适应了他的训练方式。 然而,这位琼斯教练,他一点也不关心运动员的身体情况或者竞技状态,每天都是那些训练计划和训练量,没完没了的让他重复那些奇怪的训练计划。 他也会给敖凌纠正技术动作,然而只说一遍,也不管敖凌听懂没听懂,说完就让他下水。 小龙崽真是苦不堪言,每天都感觉自己在这里活受罪。 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次训练的场馆在户外,每天都要顶着大太阳进行上万米的训练计划。 他现在吃不好住不好,因为在太阳底下暴晒,没两天人都黑了好几个度。 没过几天,他就不堪重负的病倒了! 整个人烧到了39°,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反反复复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训练没法去了,只能留在房间里休息。 外训的时间很紧张,全组的训练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停下来,大家都还有任务,奥运会在即,必须利用好一分每一秒。 傅星图本来想留下来照顾他,杨斌却不同意:“他生病了自然有人照顾,你别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国家花那么多钱让你们出来外训是培养运动员,不是保姆。” 傅星图冷冷的看了杨斌一眼,想说这次外训的所有费用可以自己承担,他可以闭嘴了。 但是敖凌却捏了捏他的手:“你们去训练吧,我吃过退烧药睡一觉,你们不就回来了。” 确实外训的机会难得,敖凌也不想傅星图因为自己耽误训练。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敖凌躺在床上果然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嗓子里传来的那种灼痛感折磨醒了。 迷迷糊糊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他记得傅星图走之前给他倒了一杯水,摸了半天却不慎把水杯碰倒了,一整杯凉水全都洒在了被子上。 敖凌这下可算是清醒了,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现在浑身无力,因为吃了退烧药的缘故,出了好大一身汗,T恤都已经湿透了。 现在床单被套也湿了,他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状况比游了个上万米的训练计划还差。 他从床上下来,脱掉T恤和短裤,整个人躺到了旁边傅星图的床上,然后将辈子拉过头顶,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想回家了,不是回C省,也不是回到吴娟那里,而是想回到他的龙王老父亲和哥哥们身边。 但是他回不去,他早就已经不是什么龙宫的七太子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会生病,会难受,会遇到各种困境的普通人。 今天是他18岁的生日,迎接他的却是大病之后躲在床上偷偷流眼泪。 他甚至开始惶恐和不安,如果自己在外训中表现达不到预期,回去之后还不能及时调整过来,会不会影响到八月份的奥运会。 如果像世锦赛那样,他连一个冠军都拿不到,会不会让沈指导和傅星图失望,不知道那些在网上骂他的人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想想他们在自己微博低下狂欢时那些嘲讽的言辞,小龙崽更难过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甚至闷在被子里哭出了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听到房间的门锁响了,有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兴许是看到了他床上一片狼藉的情形,脚步一顿,这才发现了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他。 敖凌把眼睛贴在被子上,胡乱蹭两下,把眼睛上的眼泪蹭掉,然后闭上眼,开始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