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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一直没看见那个云吞摊子。 蔬菜和水果慢慢的不缺了，黎韩非越来越想念那入口清甜绵软的大白馒头了。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最近天冷，倒是新开了两个吃饭的摊子。一家面摊，一家汤摊。却都是生面孔。 大冷天的行人逛街又冷又饿，坐下来喝一碗热乎的暖暖身子，只要价格不高，就不会缺客人来来往往。 黎韩非又找那原本面摊的邻摊去打听，那邻摊已经不耐烦了。 “那就不出摊了呗，这大冷天的不愿意干也正常。”那人有些不爱搭理人了。 越吃不到就越想吃，黎韩非又怕自己浪费面粉，不想自己尝试。 越城道：“去问问管理这里的人吧。” 既然黎韩非想吃，越城就想办法帮他找人。 黎韩非本觉得没必要，只是一直不见人，多少有些担心。 点点头：“那就去吧。” 为了那白花花的大馒头。 黎韩非打听了一下市场管理部门的位置，到了市场部门，就问了一下那个云吞摊。那边的工作人员翻看了一下记录，只道：“上次租金结束以后就没再续，也没见人。不干了吧。” 黎韩非只扯谎道：“我们之间有点亲戚，自从冰雹以后就没再联系。都说是帐篷被砸塌了，虽说不亲近，可这世道这么也要走动走动。” 工作人员无奈道：“那还是去解放军那边问问吧，那边有救援记录，都救了谁，怎么救治的，消耗了多少东西，都有记录。你去说一下名字就行。” 黎韩非不好意思道：“那是我长辈，我一直叫叔。麻烦您把名字给我吧。” 当孩子的不知道远方亲戚的名讳倒也说得通。 从那边要了名字，黎韩非二人又不辞辛苦的跑去军区打听。 费了一番周折，才总算拿到了那个云吞面摊主的新地址，是最先建起的那一批塑料方舱。 二人又去了那边的方舱住所，找到了他当前所在的编号，没等进门，门口就有人洗脸。 “爷们，跟您打听一下，林国栋是这儿的吗？” 那摊主名字叫林国栋，名字特别好记，也有时代特色。 这太阳都到头顶了才出来洗脸，估计就是刚醒。现在厂子里和温室里都是日夜倒班。有人补眠倒也说得通。 那人擦了擦脸，回头喊了一声：“老林！有人找！” 等了一会儿，才见那摊主睡眼惺忪的从方舱住处里出来。 林国栋看见黎韩非，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怔，只觉得眼熟。 “您是……” 黎韩非开口便道：“大白馒头！” 林国栋反应过来是老顾客了，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么找这儿来了。” “还问我呢，我这馋白馒头都没地儿吃去。怎么不摆摊了？” 林国栋重重的叹了口气，人明显沧桑了很多：“面都泡没了。我那傻婆娘在帐篷塌了以后，非要撑起来去救那些锅碗瓢盆，结果被砸到脑袋就去了。面没了，我也买不起了，锅碗也破了不少。我一个人还忙不过来，这摊子也就没什么意思了。现在倒还好，去温室里头种个菜，反正国家给管饭。” 那一场冰雹造成的损失超乎想象。黎韩非二人当时一直烧开水，又捐物过去，其实看见的，只是被救治出来的伤员。那些直接死在冰雹之下的人，还是有的。 对黎韩非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对林国栋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一下子家破人亡，莫过于此了。 黎韩非只问：“那您还想开吗？” 林国栋苦笑：“我也开不起来了。” 黎韩非道：“我想您做的馒头。” 那馒头香甜劲道，撕开都是一层一层的。这样的馒头吃不到可太可惜了。 林国栋见黎韩非这样，只道：“我知道你是好人，要不这样吧，您实在想吃，我还剩下蒸锅，您拿面来，我给你蒸，怎么样？” 能说到这里，也算仁至义尽了。 黎韩非直接将背包脱下来，从里面拿出泡沫包裹递过去：“您看看这是什么？” 林国栋忙伸手接过，只打开了一点，便按了下去。 “这……” 他现在就在官方温室里上班，这官方到现在还没种出来了，这两个大茄子在现在，那就是有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 黎韩非道：“这个给你，你去买面粉，能买多少算多少，都给我蒸成馒头送我家去。等送到了，这馒头钱另算。” 林国栋张张嘴，却也知道这样不妥：“我这不白占你便宜吗？” “不白占，以后您要专门给我送来。我隔段时间会就会过来跟您订，您就受累给我送去就行。这摊子若是还做，给我送几次馒头，本钱就来了。若是不想做了，您就当在我这里赚个外快，左右就是隔段时间蒸屉馒头的事情，这么样？” 林国栋听此言，当时眼圈一红。 “这……您这是好人啊！” 摊子不能继续下去，他当然是最舍不得的。此时听黎韩非说这么一番话，眼泪差点落下来。 这茄子放在那里，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对于那些不缺钱的人家而言，那真的是多少东西都能换来的。 吃的就是这样一份自己家有而别人家没有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