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名门骄妃在线阅读 - 第157节

第157节

    顾卿晚并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反倒双眸一眯,露出凛冽的冷然来,道:“果然,我顾家的事,刘家满手血腥!呵,刘惠佳,你这么沉不住气,也不像聪明人呢。”

    “你诈我!”刘惠佳脸色又是一变,咬紧了唇。

    顾卿晚确实在诈刘惠佳,顾家倒了,刘家反倒得势了,刘惠佳的态度,刘惠佳和周家的交好,等等这些都在说明刘家是靠着踩顾家的血和骨上位的。

    但是事无绝对,没有确凿的证据,顾卿晚总不能完全肯定。

    可如今刘惠佳一句话,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挑了挑唇,顾卿晚迈了两步,倏然弯腰,从地上将秦御丢的那柄利刃从地板上拔了下来,捏在指间,一步步走向刘惠佳。

    刘惠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被那股气势压得死死的,被顾卿晚逼着只能一步步倒退。

    只可惜很快她就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顾卿晚站在刘惠佳的面前,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高的,即便年纪比刘惠佳还小些,却足足比刘惠佳高了一头。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惠佳,顾卿晚突然抬手一挥,一道血光闪过,刘惠佳捂着手臂惨叫出声,她的手臂上已经多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往外不停的滴血。

    “疼吗?原来狼心狗肺之人,也是知道疼的呀。”顾卿晚喃喃而语,似不相信这个荒谬的事一般,反手就又是一下子。

    这一下划在了刘惠佳的胸口上,血涌出来,顿时染红了刘惠佳身上月白色的素锦褙子。

    刘惠佳完全没想到顾卿晚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说动刀子,二话不说就动起了刀子来。

    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就这么生生被割了深深的两刀,她瘫软在地上捂着胸口,惊恐的盯着顾卿晚,突然张开就要大叫。顾卿晚却先一步扯了随身带着的帕子,利索的塞进了她的口中。

    接着一把拽住刘惠佳的发髻,将人拖甩在了地上,不等刘惠佳反应,她已欺身上前,一脚踩在了刘惠佳被划破的胸口上,俯身下去,以膝盖为支点,探手在刘惠佳的眼底晃了晃刀片,道:“我的好jiejie,你来告诉我,顾家覆灭刘家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好不好呀?”

    她口气清淡,脸上甚至还带着从前可见的柔软的笑意,甚至一双明眸里都有些笑纹,刘惠佳却觉得看到了索命的精怪,她想挣扎,可却被吓坏了,身上又失了血,浑身发软,被顾卿晚踩着胸前伤口,撕心裂肺,一动都动不了。

    只惊惧的她浑身颤抖,呜呜的摇落了一脸眼泪鼻涕。

    旁边秦御也有点懵了,定定看着顾卿晚有点回不过神来,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小狐狸竟然还有这么嗜血凶残的模样,像一朵带刺的火玫瑰,更像带毒的曼陀罗,竟让他浑身热血沸腾,有点蠢蠢情动……觉得再没有女人,比她更契合自己了,这可怎么办。

    见刘惠佳眼中满是惊恐,顾卿晚满意的笑了笑,绣花鞋踩在刘惠佳胸口伤处揉捻了下,刘惠佳便疼的像条蠕动的虫子,在地上蜷缩颤抖。

    顾卿晚松开了脚,蹲在一边,扯下了堵着刘惠佳嘴巴的帕子,用刀片拍着她的脸,道:“刘二jiejie再不开口,下一刀就是你这洁白无暇的脸蛋儿了。哎呀,要是毁容了,刘二jiejie费尽心思抢来的未婚夫,怕是就要飞走了。”

    刘惠佳已经有些崩溃,眼泪鼻涕糊了满面,刀片就在眼前,她不敢大声叫,只得哭着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晚meimei你放过我……啊!”

    一声短促的疼呼,却是顾卿晚削落了刘惠佳的一大缕头发,道:“别再叫我晚meimei!”

    刘惠佳吓得两眼直翻,不停点头,冷汗冒了一头。顾卿晚却笑了笑,道:“还不说吗?你在等人来救你?不好意思,不会有人来的。你瞧,你的两个丫鬟都被人敲晕了,多宝楼的人全部躲了起来,你还不明白吗,今日就算是我玩死了你,你也只能白死。说说看,刘家到底做了什么,你知道的,我最心软,你说了,我就放过你……”

    顾卿晚说着,用刀刃在刘惠佳的脸颊上轻轻割开了一点细缝,刺疼传来,刘惠佳的精神早崩溃了,只以为顾卿晚真就这么毁了她的容。

    她都快出嫁了,她好不容易才得了一门好亲事,如何能够就这么毁了,她张开嘴,语无伦次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家里的事儿,我一个姑娘家,爹是不会和我说的。我只知道,爹将什么东西放进了叔祖父的书房,还拿过什么,旁的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啊。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她说着竟然双眼一番,彻底晕厥了过去。顾卿晚拧着眉站起身来,随手丢了手中刀刃,面色冰冷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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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 马车中的拥吻

    秦御并不想要顾卿晚手中沾染血腥,不过他却瞧的出,顾卿晚心中压抑着恨意,若然不让她适当的做些发泄,憋在心中总是不好。

    故此顾卿晚亲自审问刘惠佳,秦御便抱胸冷眼瞧着,并无阻拦和干涉。此刻见刘惠佳晕厥了过去,那边其两个婢女也早被敲晕。雅间只剩秦御和顾卿晚相对而立,秦御才上前,将顾卿晚揽在了怀中,道:“想不到卿卿还懂得审问之道,切入点找的很好,真是让爷惊艳!”

    审问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如何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说实话,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也不是用刑最狠便能做到的。

    有时候用不对方法,费时费力都不会达到目的,所以秦御手中擅长审问的都有专门的人手,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可顾卿晚一个闺阁女子,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轻轻松松,信手拈来,便攻的刘惠佳毫无抵抗之力,什么都说了出来,这不得不让秦御惊叹。

    其实那刀刃,作为暗器,很薄很小,刘惠佳并没受多重的伤,顾卿晚能让她这么快开口,完全是攻心之术用的太好。

    轻抿了下唇,顾卿晚才缓缓开口,道:“看来她是真不知道旁的了,烦劳殿下让人将她送回去吧。”

    言罢,她舒了一口气这才转身面向秦御,又道:“能否再劳烦殿下的人将花冠找到带回来,顺便再从她的闺房取几样东西出来?还有,刘家该有动静了,我想请殿下留一两个人盯着点。”

    顾卿晚自打在这多宝楼中遇到了刘惠佳显然就已经有了计划,她审问刘惠佳不仅是想要知道刘家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想打草惊蛇,进一步看刘家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若无意外,刘惠佳回去将今日的事儿说过,刘家该寻找昔日盟友商量对策才对,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早些查明顾家的事。

    秦御闻言点头,道:“爷瞧你也累了,旁的事便莫要cao心了,爷会安排好的。”

    他言罢便将顾卿晚直接抱了起来,脚步沉稳往外走去。发生了这些事儿,想也知道顾卿晚是心情败坏,没挑选首饰的兴致了。

    上了马车,秦御将顾卿晚放在了美人榻上,吩咐回府。

    顾卿晚却动了动身子,将头枕在了秦御的腿上,抬起明眸看向秦御,挑唇笑着道:“幸而背靠殿下这颗大树,不然今日却也只能任人欺负了,殿下要我怎么谢你呢?”

    她这会子神情慵懒,口气懒散,眸光却似清澄的三月湖水,有笑意晕染开,秦御心神微荡,抚着顾卿晚的脸颊,难得的道:“卿卿是爷的女人,卿卿的事儿,自然便是爷的事,要什么谢?”

    说着,长眉微微挑起,妖冶的异色眼眸染上了些似沉淀了月华的温柔,宠溺的点了点顾卿晚的唇瓣,道:“非要和爷算的那么清楚,爷反倒不高兴了。”

    顾卿晚是真没想到秦御会这样子,这厮对她从来要求多多。

    要她眼睛里只看到他,要她的心里只有他,要她对他好只对他好,要她乖乖的呆在他的身份,再别起旁的心思。

    霸道的索取,强势的逼迫,有必要时的威胁,最柔软的手段也是利诱。

    他这样,让顾卿晚觉得他对她的好,也不过是算计她的心和身罢了。她已经习惯了秦御利用一切机会索取好处,对她各种要求。

    如今他这样,倒叫她有些惊讶和不适起来,她睫毛微颤了下,一双清透的眼眸像是覆上了烟雨迷蒙起来,不待秦御看清楚那雨雾后的情绪,衣襟被拽了一下,他本能顺着那股力道低头,唇便已被顾卿晚吻上。

    秦御身子略震了下,接着心头涌起一股喜悦,抬起铁臂揽起顾卿晚,揉弄着她纤细的背脊,狠狠往胸膛间挤压,迫的她惊呼了一声,他的舌已攻占了领地。

    猛然翻身将她压在了美人榻上,密密扎扎的将那娇人儿锁在身下,反客为主热情的回应起来。

    气息交融,衣衫散乱,像是一瓢油生生浇在了燃烧的柴火堆上,马车中顿时便气氛火辣起来。

    顾卿晚只觉秦御的手guntang的熨帖过肌肤,激起一股股颤栗,微凉的风从窗缝吹拂了进来,却带不走满车厢的nongnong情欲和秦御身上源源不断散出的令人窒息的男性气息。

    窄小逼仄的美人榻根本承受不住交缠的身影,秦御大抵是有些忘情,吻的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在顾卿晚因喘息困难挣扎时,抱着她又翻滚了一下。

    结果顾卿晚便觉身下一空,整个人都往车厢中坠落而下。只秦御反应很快,在她倒地前将人一扯护在了怀里。

    天翻地覆,砰的一声响,顾卿晚回过神时,秦御已一腿伸着,一腿盘着,背靠美人榻半躺在了车厢的地上,美人榻不远处的茶几被秦御踢翻了,上头物件滚落的到处都是。

    而她被他护在怀里,此刻正坐在他腿间,顾卿晚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压到了他某个了不得的部位,应该是方才跌落时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扭头看向秦御。

    果然见他俊面有些扭曲,妖冶飞扬的长眉有些痛苦的拧在一起,紧闭着眼眸,额头上有汗珠滚落下来。

    顾卿晚忙抬了下屁股,偏马车颠簸了下,她撑起的身子晃了下又重重坐了回去,如愿听到秦御闷哼了一声,汗珠沿着染了潮红色泽的挺直鼻梁滚到紧抿的唇边。

    顾卿晚僵住,秦御咬牙睁开眼眸,异色双眸不知是因痛苦还是欲求不满浮动着薄薄的血色,紧紧盯视着她,道:“别再动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又因难受微微发颤,听在耳中,竟愈显磁性,顾卿晚脸上热度攀升,却禁不住有些担忧的道:“不会砸断了吧?”

    秦御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没言语,可额头上的青筋却都跳动了起来。

    看来是真砸的不轻呀……

    顾卿晚又眨了眨眼,神情无辜极了。

    今日出门用的是没打王府标记的寻常马车,单马拉车,车厢空间也不大,放了一张美人榻和茶几,已是没了多少空隙。

    此刻秦御窝在车厢里,伸着的长腿不得不抬起一些支撑在了车壁上,长手长脚愈显狼狈,再配合着他脸上的痛苦扭曲表情。顾卿晚莫名觉得很好笑,车震什么的,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好危险呢,一不留神就要出事故。

    她张了张口,想关心两句的,不想张口却先溢出一声不合时宜的笑来,秦御脸色顿时就黑了,吃人的目光恶狠狠瞪向顾卿晚。

    色厉内荏的样子,令顾卿晚彻底失控,俯在秦御怀里笑了开来。

    那厢,多宝楼中的刘惠佳直接被暗卫扛了从窗户离开,悄然送进了刘府中。刘家的马车等在多宝楼外,见天色都快黑透了,自家姑娘还没下来,匆忙进多宝楼寻人,掌柜的却满脸诧异的道:“什么?你们姑娘不是在半个时辰前便已经离开了吗?”

    车夫和跟随的两个婆子顿时就傻了眼,闹腾起来,只可惜寻遍了多宝楼也没有刘惠佳的人影,倒是掌柜的劝说道:“也许你家姑娘是和其她几位姑娘一起离开,坐旁家的马车先回府了呢,回去看看吧。”

    车夫和跟随的婆子闻言面面相觑,自家姑娘就算是要乘坐旁家马车离开,那也该吩咐一声才对啊,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不过他们几个下人也奈何不了多宝楼,忙忙便乘车往刘府赶。回到刘府,闹出了动静来,刘夫人邓氏才知道女儿不见了。

    一番忙乱,倒在刘惠佳的闺房中找到了晕厥过去,被丢弃在地上的刘惠佳和两个丫鬟。

    眼见刘惠佳的脸上身上有血,无声无息的躺着,邓氏差点已经女儿死了,嚎叫一声晕了过去。

    丫鬟们忙着将晕倒的主母和小姐抬上床榻,一番忙碌救醒了过来。

    刘惠佳睁开眼睛,茫然四顾,见自己已经回到了闺房,先还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没松一口气,就见丫鬟扶着醒过来的邓氏到了床前。

    邓氏哭着扑坐在床边,摸上刘惠佳的脸,道:“佳儿,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是去多宝楼买头面吗,怎么弄成这幅样子,还……你是不是被歹人给……给作践了啊,我的儿啊!”

    脸上一股刺疼袭来,刘惠佳面色惨白,一把抓住了邓氏的手臂,道:“不是,不是什么歹人!母亲,是顾卿晚,是那个贱人回来了!是她用刀子割的我,母亲!让父亲报官,让她去下牢狱,当官妓,让她去死!”

    她又哭又叫,神情狰狞而激动。

    邓氏瞪着眼,满脸的惊愕,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那顾家的丫头不是早就被赶出京城了吗?她能拿得起刀子?还割你,你这是中的什么邪。”

    刘惠佳却情绪略稳了些,流泪道:“母亲,真是她,她突然就从多宝阁冒了出来,带着个很吓人的男人,没说两句话就对女儿动起了刀。真的是她回来了!父亲呢,母亲快请父亲过来。”

    邓氏这才看出事情真不对头,忙让丫鬟去请刘惠佳的父亲刘民生过来。

    刘民生过来时,刘惠佳已照过了镜子,见脸上不过浅浅一道伤,并不曾毁容,顿时便觉得顾卿晚是虚张声势,心里已经没那么怕了。

    她喝了一碗安神汤,靠在软枕上,将多宝楼的事情仔细对刘民生说了一遍,道:“后来我就吓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已经回来了。”

    她言罢又落下泪来,抚着脸上的伤口道:“父亲,那顾卿晚如今不过一庶民却敢伤女儿这个官宦小姐,父亲快报了京兆府,让京兆府将她抓起来,定她的罪!让她吃牢饭!”

    刘民生却脸色沉重,道:“你好好想想,当真一点都没看出来和顾卿晚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刘惠佳摇头,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顾卿晚身上,光顾卿晚都将她吓得神魂去了一半,那个男人头上带着帷帽,气势又吓人,她就开始时看了一眼,后来都再没看过,如何能认出是谁来。

    “父亲,那男人藏头露尾的,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顾卿晚如今的身份,又能和什么了不得的人扯上关系?女儿都这样了,父亲不想着为女儿讨回公道吗?!”刘惠佳说着又俯在邓氏的怀中哭了起来。

    刘惠佳这会子已经浑然忘记了在多宝楼时的惊恐,回到家的她,一心只想报仇。

    邓氏心疼的拍着她,道:“是啊,老爷,我看佳儿说的对。顾卿晚如今就是个庶民,又和镇国公世子早退了亲。她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老爷如今可是礼部堂官!今非昔比,咱们还怕她做什么!”

    刘民生却沉喝一声,道:“妇人见识!那多宝楼后头可站着好几位勋贵呢,敢在多宝楼肆意妄为,你以为会是什么无名小辈?方才我已经问过了,跟着佳儿出去的婆子车夫说,多宝楼掌柜一问三不知。这分明是被封了口,连多宝楼都害怕忌惮的主,是你家老爷我能招惹的吗?更何况,咱们府上虽然不说仆从遍地,护院三千,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意进出不被发现的,佳儿和两个丫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丢在了闺房,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刘民生说着脸色已难看到了顶点,道:“我瞧着这行事倒像是权贵人家隐卫死士之类的做派。”

    邓氏闻言面色一白,连刘惠佳都停了哭声,吓的瞪大了眼。

    “隐卫死士?老爷可莫要吓唬我们,顾家那死丫头怎么可能攀上那个程度的靠山,不会的,不会的。”

    虽然刘家现在起来了,但是隐卫死士这种存在,离刘家还是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莫说是刘家,便是从前的顾家也是没有底蕴豢养隐卫死士的。

    整个大秦又有几家能有隐卫死士的,手中能有隐卫死士的人,便是邓氏和刘惠佳再怎么妇人无知,也知道惹不得,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