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页
每日里,只是在九华殿中闭门不出,或练字,或陪喜鹊儿说话玩耍。 然而,看似平静的日子,终是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 楚怀兰祈福之时,发现道祖像前的供奉,竟有些敷衍不净。所焚之香也不好。 她即刻报给了宁妃,之后宁妃又告知皇帝。 皇帝听闻,自然发怒:他其实也是与士大夫一流,觉得“敬鬼神总保险些”的人物。之前不满,只是不想越荷受这个苦头。 可是,这不代表他愿意好好的祈福之事,出了纰漏!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负责cao办祈福诸事的人,小李贵妃玉河。 而越荷得到消息之时,已然是皇帝大发雷霆,夺去了小李贵妃的宫权凤印,勒令其思过。 她心中惊骇难言,即刻起身更衣,将要出去时。 江承光,已然来了。 第175章 遇刺消息 理妃!你恃宠而骄,真当自己…… 越荷近些日子称病, 既不见外人,便总是穿着轻便的衣裙。 江承光很喜欢她这副家常亲切的样子,说笑间夸过好几次。 此刻见她忽然换上正装, 江承光心中已有所察觉, 面上却还撑着笑了一回: “阿越打算去看望朕么?怎么穿得如此隆重。” 越荷眼底失了温度,她望着这个相依相偎十多年的男子。 她一字一句道:“臣妾要去看望李贵妃。” 江承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勃然道:“不许!” 皇帝似是在强压怒气,尽量柔情道:“理妃兴许没听说, 朕便再说一次。李贵妃行事有失,已然丧德, 朕才刚命其禁足反思,不许任何人探视。” “你也不行,听清楚了吗?” 越荷仍是道:“臣妾要去看望李贵妃。” “朕已将话说得很明白了。李玉河才刚犯错禁足,你便要去看她,是视朕的旨意为无物。” 江承光拦在她面前,眼中有什么很深的东西:“理妃这是要抗旨么?” “臣妾要去看望李贵妃。”越荷再言, 她隐隐也有些怒气, “圣上心中难道真的不明白么?” “此事分明处处是疑点, 圣上既不追查, 又不肯给贵妃机会自辩, 反而直接下旨训斥处罚。难道不是圣上心里清楚, 李贵妃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这对她根本没有好处。玉河是富贵里长大的人,她和她的宫人也素不敛财。圣上怎能不经追查就……” “够了!”江承光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他或许在做出处罚时, 心中是有过犹豫的, 所以脚步才会情不自禁地奔向九华殿。 江承光眷恋着越荷, 但如今两人吵成这样,也是他难以预料的。 他仍想说服越荷:“总归是在她手底下出了事,御下不严, 朕罚她失职而已。” 乳娘抱着喜鹊儿在门外,不知所措。 三皇子听见父母争吵,虽然不能理解,却也吓得大哭。 江承光忍着怒气,示意乳娘将喜鹊儿抱走。须臾,那哭声越来越弱,渐趋于无。 他终是无法忍耐地开口,心慌使他说了重话: “理妃,你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太过骄纵了!” 李月河必将和她的父亲家族捆在一起,是她的宿命。越荷明明家世清白,为什么非要步上李月河的后尘?他之前才庆幸过……庆幸越荷和李家没有关系。 越荷道:“那么李贵妃此时必然心中委屈,臣妾要去安慰她。” 她说完便要走,江承光愠怒,又伸手捉住她衣袖。 几番拉扯下,越荷想走而不得,忽然重重跪在地上。 她的动作突然,语气却是沉静的,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过。 越荷道:“圣上既然认为李贵妃失职,臣妾也当有一份。祈福之事本该臣妾来担当的。何况这些日子虽然称病,到底没有卸下宫权,臣妾向来又是随着李贵妃办事的。” 加重语气:“若圣上要责罚李贵妃,请一并责罚臣妾,否则无法让人心服。” 或许她心中有与江承光一般的慌乱,才会这样进退失据地逼迫,想要证明些什么。 就好像,如果江承光收回对玉河毫无道理的处罚,他和李家之间,就还存在转圜的余地…… 江承光猛然喘了口气,往殿门处走了几步,又忽然倒转,回到她面前。 忍耐一瞬,终于忍不住拂袖怒道:“理妃!越荷!” 他眼睛有些发红:“非要朕把话说清楚么!是,朕是要处罚李玉河,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淌这浑水?越荷,听朕一句劝,不要再和她来往了!” 皇帝愈说愈急:“难道你真当她是你meimei,你真的当自己是——” 江承光忽然惊觉失言。 他的脸色有几分难堪,逃避去看越荷的眼睛。目光却凝在那柔软殷红的嘴唇上。 越荷骤听此言,也是一怔。 但怔愣也只持续了片刻。越荷开了口,镇静地说: “不是圣上先有此愿的么?如今忽要改弦更张,恕臣妾无能。” 是,他的确从玉河和越荷异样的亲近中,得到过些安慰。 但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偏偏,他辩无可辩。 江承光倒退两步,看了她的脸好几眼,不住摇头:“阿越,你……” 这一日,越荷没能去看李贵妃,江承光也没能打消越荷亲近玉河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