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方沐卉有些莫名奇妙，今天的顾学尧实在反常，他向来沉默寡言，方沐卉几乎很少看到他这样发表长篇大论，她思索片刻，问道：“顾总有什么想要重新来过的事情吗？” “我啊？”顾学尧认真的想了一下，最后答道：“没有！” 他回答的很果断，一时倒让方沐卉该回些什么才好，而顾学尧坐了小半日，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我该走了。” “顾总再见！”方沐卉站了起来，目前他离开。 顾学尧重新骑上自行车，朝着她挥了挥手，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方沐卉这才转身，准备回学校去。 ☆、第40章 刘子露在医院观察了几天，确认只是普通感冒后，终于得以回到学校，她这次简直被吓坏了，受这次疑似病例的影响，现在学校里所有人都认识她了，虽然已经没事，但是大家还是不愿意跟她接触，往常骄傲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这种气，她一气之下，把之前淘换来的预防非典的偏方全给扔了。 二零零三年的上半年，非典的爆发，给国家的经济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失，方沐卉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她们学校在一个月后，终于取消了校禁，方沐卉属于危机意识很强烈的人，这么长时间口袋里没进账，放开校禁后，她迫切的想要去找份工作，但兼职并不好找，并且在非典期间，就连夜市也被暂时取缔了。 方沐卉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找了很多地方，在一家报社找了个文字校正的兼职，这工作不必跟很多人接触，在学校里利用空余时间做就可以，虽然酬劳不怎么高，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就算发生非典，但日子还是要往常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进入了初夏，关于治疗非典方面，有越来越多的好消息传来，活在这个世上，就是要吃饭穿衣，于是城市又渐渐恢复活力，前段时间的恐慌也一扫而光，方沐卉感叹人们的顽强精神，后来她转念又想，这片土地传承了几千年，人们经历了数不清的天灾和战争，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病毒就能打败的。 方沐卉打听过了，因为非典耽误了太多时间，现在各个剧组的工作也重新步入正轨，班上有几个同学们已经往片场去做临演，这其中中还包括孟苇，她本来要拉着方沐卉一起去，但方沐卉的计划却被曹凡的一通电话给打断了，原来，华润影视正在筹备一部新戏，到时要是有机会，曹凡尽量会给她安排角色，所以曹凡就叫方沐卉这段时间，尽量呆在学校，一旦有了眉目，就会尽快通知她。 公司愿意给她机会，对于方沐卉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她原本想跟曹凡打听，询问一下新戏的大概内容，也好提前做些准备，不过公司似乎对这部戏保密的很严格，曹凡硬是半点风也没有跟方沐卉透露。 七月的一天，各大报纸都被非典正式结束这条消息占据了头版，持续了很长时间的非典，终于宣告结束，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的，在这一刻，悲伤暂时被放下，整个社会都在欢欣鼓舞，方沐卉也很激动，她从宿管阿姨那里借来报纸，正在看非典的新闻时，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手机上显示来电的人是曹凡。 方沐卉心头暗喜，她估计曹凡打过来，大概是为了公司新戏的事情，前几天，她隐约听到，这次公司花重金投资的是部电影，与电视剧不同，对电影方沐卉始终存了很多的感情，不光是她爱电影，更因为上辈子，她从最开始走红，再到奠定她影坛的地位，这些荣誉都是从电影上得来的，要是有机会能参演，不管是什么角色，对于她日后的路，都有很大帮忙。 电话很快接通，还不等她开口，曹凡就先出声了：“沐卉，你现在在学校吗。” 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欣喜，就跟中了大奖似的，方沐卉都能想象得出来，他那张常脸严肃的脸上带着笑容的样子。 “我在学校，凡哥，有什么事吗？”方沐卉说道。 电话里的曹凡笑着说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到公司去。” 听说他要亲自到学校来，这让方沐卉忍不住有些疑惑，不过她立马点头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你在哪里，要不我过去找你吧。” 她现在除了一支广告和一部还没播放的新戏，什么成绩也没出，自然不敢劳驾华润影视这个金牌经纪人，谁知那头的曹凡却说：“没关系，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方沐卉还有些莫名奇妙，不过听曹凡的语气，肯定属于好事，方沐卉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寝室里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出了宿舍楼。 没过多久，曹凡开着车子过来了，他看到方沐卉后，降下玻璃车窗，冲着她按了一下鸣迪，方沐卉便朝着他跑过去，曹凡探身打开车门，叫方沐卉示意。 曹凡的作派跟北方男人很不一样，他骨子里带着一股南方人的细腻，待方沐卉坐好后，先提醒她系好安全带，又看到她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便说道：“等了很久吧。” 方沐卉笑了笑，说道：“没有，我也是刚到。” 曹凡方向盘一打，车子汇入车流。 离开学校没多久后，方沐卉几次想开口询问工作上的事情，但都按捺住了。反倒是曹凡，他在社会上早就历练的跟个人精似的，车子等待红灯时，他扭头望着方沐卉，看着她神情淡定，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异样。 他与方沐卉初次见面是在华润影视的发布会上，曹凡看到她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他，这个女孩的可塑性很强，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带着一股特有的气质，虽然曹凡说不上来，但是她仿佛就是为了这个工作而生的，曹凡知道，只要公司肯给她机会，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是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所以当公司把方沐卉分配给他时，就算她那时还没有任何的作品，曹凡也欣然接受了，果然，方沐卉没让他失望，单凭一支广告，她就被大导演宋白生相中，并且点名要她做戏里的女主角，这对初出茅庐的方沐卉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她把握住这个机会，无疑是踏上了一条捷径。 “凡哥，绿灯了！”方沐卉指着前面提醒道。 曹凡回神，他脚踩油门，车子缓缓向前滑去，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他们到了华润公司，曹凡将车子驶入停车场后，却并没有急着下车。 方沐卉知道，他是有话要交待，于是安静的坐在副驾上，等着他开口。 曹凡看着方沐卉的脸，他郑重的对她说道：“沐卉，这部新戏公司从去年年底就开始在筹备了，因为非典期间，搁置了一段时间，现在不管是资金还是团队，各方面都已经到位了，如今就差一位女主角。” 听了曹凡这话，方沐卉心头一顿，她放在包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很快镇定下来，默默的等着曹凡继续说。 曹凡望着她，又说：“导演看中了你，点名要你来担任女主角。” 方沐卉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导演指定要她来演，那公司难道就同意了？虽然她确实是华润旗下的艺人，但公司毕竟是以营利为本，启用一个新人要担的风险不小，公司是不会不考量这些因素的。 “说实话，最开始知道导演要你来担任女主角时，我是很惊讶的。”曹凡说。 方沐卉心想，别说曹凡不相信，就是她本人，现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当时从曹凡口中知道，公司在准备新戏时，只要能给她一个小角色，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惊喜，谁知道竟然是女主角。 看着满脸震惊的方沐卉，曹凡大致也能猜到她的一些想法，他说：“这个导演在圈内十分有影响力，既然导演看中了你，必然是你身上有打动他的地方，到时见了导演，好好表现就是了，其他的都别多想，。” 方沐卉听曹凡的意思，这个导演莫非是认识她？不过会是谁呢，她现在一个在校生，又没什么后台，除了前段时间拍戏时结识了张少平，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其他的导演，这张少平倒是对她印象还不错，要说他给她介绍一两个小角色，方沐卉是相信的，但一来就是女主角，还是大导演的戏，方沐卉压根想都没往上面想。 “今天就会定下女主角，周总对女主角的意向是陈如静，不过她下半年的工作都排满了，可能没时间接这部戏，况且导演又点名要你来，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 “我一定会努力的，凡哥。”方沐卉说道。 曹凡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万一到时真的花落别家，你也别灰心，只要你肯努力，机会总是有的。” 方沐卉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想到这里，方沐卉正要询问导演是谁时，曹凡的电话响了，他接起后，一边跟电话里的人谈着公司上的业务，一边示意方沐卉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电梯，因为电梯上有其他人，方沐卉没有机会询问关于这部戏的详细情况，很快电梯到了，曹凡带着方沐卉进了一间会议室，会议室很大，除了曹凡，也有几个眼熟的圈内演员，想来是来竞选这部戏的角色，那些人看到曹凡，都冲着他点头打招呼。 落坐不久，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打头走进来的是周一涵，后面依次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看起来都是很有身份的人，方沐卉端坐着看着他们，这时，又一个人走进来，当她跟那双狭长的眼眸对视上时，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方沐卉双目呆滞浑身僵硬的望着那个男人——宋白生。 ☆、第41章 当方沐卉在这里看到宋白生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她的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就连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坐在她旁边的曹凡很细心，他察觉到她的异常，于是低声问道：“沐卉，你怎么了？” 方沐卉完全没有听到，她两眼发直的朝着宋白生看过去，大约是她的眼神太过于赤裸，就连台上的宋白生也发现了，他还朝着方沐卉看了好几眼，但方沐卉却没有任何感觉。 曹凡见此，拍了拍她的手臂，又喊道：“沐卉？” 方沐卉像是受到了惊讶，她身子一颤，曹凡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沐卉终于回过神来，她收回视线，双手紧紧的攥成一团，说道：“没事，我没事。” 曹凡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自从公司的这些高层领导们进来后，方沐卉的情绪就不太对劲，不过现在场合不对，她又不肯直说，曹凡也就没有追问她， 会议开始了，主持人在上面说的话，方沐卉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宋白生怎么会在这里？ 宋白生是在电影制片厂长大，他的父辈是国内最早一批的电影人，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宋白生对镜头非常敏感，年纪轻轻就开始做导演，由他一手导演的几部电影，在国内外均获大奖，因此他在电影圈一直很有影响力，上辈子他一直是星辉公司的王牌导演，但现在为什么会在华润公司出现，难道他就是这部戏的导演？想到这里，方沐卉趁人不注意，压低声音问旁边的曹凡，她说道：“这部戏的剧本出来了没有，能给我看看吗？” 曹凡摇头，这部戏从对剧本和演员各方面都是严格保密的，就算是他，知道的消息也不太多，不过方沐卉既然开口问了，曹凡便找出一份文件递给方沐卉，方沐卉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虽然电影的剧本还没看到，但是只看文件上关于这部电影的大概情节，方沐卉就知道，这部戏正是她前世拍得第一部电影——《钟情》，而这部戏导演的名字，赫然就写着宋白生的名字。 方沐卉内心的震惊实在难以形容，上辈子，她就是凭借《钟情》这部电影进入影视圈，而这部戏的导演正是宋白生，就事论事来说，是这部戏成就了她，也是从这部戏开始，她和宋白生之间的情感纠葛了将年二十年，从重生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跟宋生有任何牵连，谁知道兜兜转转，她竟然又跟宋白生扯上关系。 方沐卉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那个人，恰巧在这时，宋白生也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对，方沐卉几乎要落荒而逃，但她却生生忍住了，两人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方沐卉两眼直视着宋白生，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怯懦，宋白生眉头微挑，脸上带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最后移开目光，侧身跟旁边的人讲话。 方沐卉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低下头，望着桌上的文件发呆，接下来的时间，方沐卉一直陷入沉默，主席台上讲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直到中场休息，她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匆匆起身离去。 走出压抑的会议室，方沐卉直奔洗手间，她站在洗手台前，把水流开到最大，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直到脸颊有些发疼了，这才停下自己的手。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方沐卉有些茫然无措，里面的这张脸分明是那么年轻，但却丝毫没有朝气，就算她回到了十八岁，但她的心智早已不再青春，她像个受经沧桑的老人，敏感而又多疑，孤独而又可悲，只不过是看到前世背叛自己的恋人，她就变成了一只饱受惊吓的兔子，最后躲在这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方沐卉知道，就算她自己不愿承认，但宋白生对她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她憎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只能躲着宋白生，不过娱乐圈就这么大，她到底还是碰到了宋白生。 进去洗手间的人看到失神的方沐卉，不时都会朝着她多看两眼，直到过了许久，她才关上水龙头，默默的走出了洗手间，谁知刚走出去，方沐卉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曹凡。 看到方沐卉，曹凡朝着她走过去，他在会场就发现方沐卉的情绪不太好，又看她出来这么久，这才找过来的。 曹凡站在她前面，又见她脸色有些灰白，于是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会场里的宋白生，方沐卉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开口说道：“凡哥，我……这部戏我不想参演。” 她的话刚说完，曹凡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先是左右看了两眼，最后沉声对方沐卉说道：“你跟我过来。” 望着已经走远的曹凡，方沐卉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楼梯间，曹凡看着方沐卉，他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说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在此之前，方沐卉对这部戏的期待曹凡是看在眼里的，谁知短短的功夫，她的想法就完全改变了，曹凡实在有些想不通。 方沐卉低下头，沙哑的声音说道：“就是不想演了。” “我不接受这样的理由！”曹凡冷声说道。 这次的电影对于方沐卉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曹凡虽说不知道宋白生为什么相中了方沐卉，但是不管如何，有这么强大的制作团队，再加上宋白生的号召力，如果没有意外，方沐卉的星途就在眼前了，现在她忽然说不想演，曹凡内心的惊讶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一直以为，曹凡是很看好方沐卉的，他不敢相信方沐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犯糊涂，望着眼前沉默的方沐卉，他压住心头的火气，尽量平静的说道：“如果不想接受公司安排的工作，你最好找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方沐卉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曹凡，她动了一动嘴唇，然而最终又紧紧闭了起来。 这要她怎么跟曹凡开口呢，说她跟宋白生纠缠了一辈子，她不想再栽在他手里？估计曹凡一定会以为她精神错乱了吧，更何况，当看到宋白生时，她整个人确实慌了，就算已经过了这么久，但在她的心里，她跟宋白生之前的事情，其实就发生在不久前。 一时间，方沐卉心头涌出巨大的委屈，这些委屈来得太突然，她说不清也道不明，不一时，她的眼眶红了起来，不过方沐卉不愿让曹凡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于是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眼泪流下来。 曹凡安静的看着方沐卉，她脸上悲伤的神色让曹凡一时说不出话来，曹凡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对于原则性的问题，他十分坚持，不过看到这样的方沐卉，曹凡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应该硬逼着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 安静的楼梯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曹凡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他想了片刻，劝道：“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参演这部戏，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在这个圈子里，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你一辈子都再等不来这样的好机会。” 方沐卉垂下眼，她怎么会不明白曹凡的意思呢，但是现在，她要怎么去面对宋白生呢，她可以去努力做一个好演员，但在失败的感情前面，她无论如何也演不下去。 曹凡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又开口说道：“里面的会议快要结束了，再过不久就要确定主演，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不要耽误自己！” 方沐卉抬起头，她正要说话，有打火机的声音传来，两个人都是一楞，他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久的话，却丝毫没有留意还有别人在这里。 那人站了出来，只是当看到他时，曹凡和方沐卉都惊住了，原来，走出来的人竟然是顾学尧。 曹凡虽然很震惊，但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朝着顾学尧颔首示意：“不好意思，不知道顾总也在这里，打扰你了。” 看到顾学尧，方沐卉脸上的神色变得煞白，她望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的站在曹凡身后。 顾学尧指间夹了一指烟，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方沐卉，三人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种莫名奇怪的怪异，正当曹凡要再次开口时，顾学尧开口了，他说道：“曹凡，你先进去吧，我有话跟方沐卉说。” 曹凡心头一顿，他不明白顾学尧是什么意思，但这人是公司的幕后的老板，既然他发话了，曹凡只能点头答应。 临走前，曹凡朝着方沐卉看了一眼，转身先离开了。 ☆、第42章 曹凡离开后，楼梯间只剩下顾学尧和方沐卉，方沐卉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学尧，并且还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之下，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此只剩下了沉默。 距离上回跟方沐卉见面，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虽然顾学尧不管华润影视的事情，但是也听说过这次的项目，宋白生坚持要点名方沐卉来担任女主角，原本周一涵并不同意启用方沐卉，公司能用的演员数不胜数，就算是排队也轮不到她，顾学尧知道她是一个有能力的演员，如今缺少的只是机会而已，既然他对她印象不算太差，于是主动跟周一涵打了一声招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方沐卉就是被宋白生捧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