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
热吻如期而至,在漫天星光下,顾还卿慢慢闭上了眼睛,伸手揽住他精瘦的腰身。 姬十二的吻刚开始只是蜻蜓点水,半诱惑半顽皮地吮着她、轻啄着她,温柔得像拥有无限耐心。 两人的唇舌轻轻一触碰便会燃烧出熊熊烈火,转换成使人颤栗的guntang激情,刺激着人的每个细胞,顾还卿的身体倾刻间似失去了力气,脚软的站不住。 不甘于被他逗弄,她恶作剧般的反击。 这下犹如火上浇油,又仿佛是在滚油中滴入一滴凉水,姬十二陡然眯起墨眸,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他危险地盯着她,仿若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 随后,他猛地俯下头的罩住她,舌头霸道的钻入她的口腔,强势的横扫一切,并以最快的速度勾住她的软舌,与之缠绵共舞。 男性清新迷人的气息迅速在顾还卿的唇齿间弥漫,他宛若狂风暴雨般狂肆地汲取她的一切,不留给她丝毫喘息的空隙。 他火热的大手也如影随形,在她身上放肆的游走。 她不自觉地攀住他的肩,情难自禁的回应他,并发出低低的声音:“十二……” 她的轻吟对姬十二来说不啻于天籁,是这世上最好的催情剂,他得到了鼓励,再也无法满足于这样的狎戏,十分渴切想要将她吞噬。 但地点不对。 诚然,他也极渴望幕天席地,头顶星光,在黑丝绒般的夜色下与心爱之人纵情偷欢,想必那滋味分外美好,让人想入非非。 可夏夜蚊虫多,到时伤到卿卿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他颇为惋惜的收起旖旎的心思,恋恋不舍的离开她。 顾还卿直喘气,几乎被他吻到窒息,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他的唇、他的手,还有他灼热的眼神,都带着依恋;他的体温、他的触抚又是那么鲜明,她被他弄的意乱情迷,尤其当两人紧密贴近,她更是被他蹭的口干舌燥,心跳加快。 姬十二修长的手指挑开她脸上的青丝,让她如画的眉眼毫无保留的显露在他眼前。 他意犹未尽地啄了啄她的唇角:“我们回屋再继续好不好?” 他没有再碰她,只是用炽热的眼神抚过她的曲线。 那是纯然男性的眸光,充满占有欲及侵略性,让顾还卿意识到自己是柔弱的女子,身子不由自主地涌起了回应,口干舌燥的既想逃离,却又隐隐渴望他的碰触。 黑夜如幕,星光灿烂,她的眼眸比天上的星子更璀璨夺目,眸底清艳流转,让姬十二的心一阵阵的悸动,心湖里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他垂眸深情地凝视着她,墨眸中的爱怜与宠溺都快要溢出来了,嗓音低哑的呢喃:“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顾还卿:“……” 这是赤果果的向她求欢?! 顾还卿觉得他越来越不要脸了。 “禽兽。”她低啐他。 “胡说。”姬十二一扬眉,义正严辞地道:“你怎么能用禽曾来比喻自家相公呢?” 顾还卿正要反击,他却忽然扬唇一笑,亲昵地捏了捏她绯红的脸蛋,凑到她耳边低低地道:“亲亲,禽兽哪能跟我比?我穿上衣服是衣冠禽兽,解衣便是禽兽不如。” “……”顾还卿。 没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人!她涨红着脸踢他,咬牙切齿地道:“姬十二,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姬贱贱。” 姬十二一把打横抱起她,作势虎着脸,挑着眉,气势汹汹地道:“又骂我姬贱贱,我看你是欠收拾!走,回屋收拾你去。” 顾还卿才不怕他呢,他就是只纸老虎。 她抬高下巴,以十足挑衅的姿态睥睨着他:“jian夫,不管我的jian夫了吗?我的jian夫还在墙外头等我呀!” 姬十二给她气死了,立刻封低头封住她的嘴,醋意nongnong地说:“什么破jian夫?早让人乱棍打死了,你敢找jian夫,不管他是天王老子,小爷照究打死他不误!” 顾还卿立刻躲进他怀里暗笑不已。 ※※※※※※ 有时候,说曹cao,曹cao到。 次日,看到宫少陵的那一瞬间,姬十二就觉得牙疼。 他真是想不通,像熊大和熊二这样的莽汉打光棍还情有可原,谁叫这兄弟俩模样不俊,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外加个性太奇葩,委实不招女人的喜欢。 可宫少陵无论各方面的条件都顶呱呱,生得一表人材且不说,赋诗有才情,善书法、通音律,那手龙飞凤舞的好字人见人夸。 家世也好,富可敌国,且有已晋升至德妃的宫德妃这种皇家裙带关系,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豪门子弟。 但就这样一个容貌家世一流,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人选,他就是讨不到老婆! 姬十二真替他愁——宫少陵的婚事老大难,不光成了宫家人的一块心病,也快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他日夜琢磨要帮宫少陵讨几房娇妻美妾,以杜绝他和顾还卿哪怕一丁点的死灰复燃。 但是,不知是宫少陵命中带衰,还是克妻,反正他的亲事格外的不顺。 姬十二曾唆使好几位老大臣把女儿嫁给他,可结果总不尽人意——但凡只要提亲事,不是宫少陵病的奄奄一息,便是女方病的气若游丝。 ……一看就是两人相克,没成婚都这样,真成亲了还不知克成啥样,于是只能不了了之。 宫少陵的亲事已脱离了八字相克的范畴——纵使八字相合的,他和女方也互克…… 这种怪异的情况鲜少见到,连清虚观的清虚道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以“缘分未到”这种陈词滥调来笼统的解释。 姬十二不信什么缘分未到,他坚信:缘分是自己制造,自己求到的!只要真心实意想成亲,想跟那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能难得了他! 他总觉宫少陵是心不诚,不想成亲,所以才把自己的亲事搞的乱七八糟,顺便给他添堵。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娶了卿卿,宫少陵妒忌他呗!所以宫少陵一逮着机会便来膈应他。 比如此刻,宫少陵又拿顾宫戏院来说事,美其名曰请卿卿去看看戏院的格局,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姬十二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今日难得沐休,打算好好和顾还卿在府里腻歪一整天呢! 按他以往的脾气,肯定会立刻以天气太热为由,替顾还卿一口回绝。 不过如今他学乖了,再加上也是成了亲的人,不能那么孩子气。 于是他勾着唇,对宫少陵笑得一团和气,俊美的面容令人如沐春风:“好啊,原本今日还打算陪她上山庄避暑,这几日她正嚷着热得难受,既然有正经事,少不得要出去受趟罪。” 宫少陵一听,顿时内疚起来,盛夏酷暑,日头炎炎,着实不适合外出。 他忙道既然顾还卿怕热,那便改天去,横竖戏院尚未峻工,什么时候去看都可以,也不是非今日不可,等哪天凉快再去也不迟。 姬十二点头说好,依旧笑容可掬让人看茶,举手投足之间潇洒自如,卓然尊贵的模样恍若谪仙。 他殷情的亲自招待宫少陵,与其谈笑风生,务必让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感,却只字不提让人去请顾还卿。 宫少陵连灌三碗热茶,屁股都坐麻了,眼见外头的日头爬高,不由微哂。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望着姬十二真诚地道:“王爷,少陵此次前来,明为戏院,实则为甲甲和紫霞弓。” 姬十二:“……” 他大爷的,这狡诈的家伙,说来说去无非是要见卿卿。 ※※※※※※ 在武林大会上出售紫霞弓的战庄主是留仙镇人士,而宫少陵有个与其父交好的世伯同样住在留仙镇。 此前,他知道紫霞弓出自留仙镇,而甲甲又非常迷恋紫霞弓,几乎是一有机会就趴在紫霞弓旁边,甚至连睡觉都恨不得抱着紫霞弓睡。 于是他留了个心眼,再加上紫霞山庄有闹鬼一说,他对此事便愈发上心。 恰好前几日他那位世伯有事上京,他盛情款待的同时,便佯装好奇向那位世伯打听紫霞山庄闹鬼一事。 与战庄主所述有些出入。 宫少陵道:“据战庄主所言,他是无意中得到此弓,可据我那世伯所言,他是从一个盗墓者手中获得此物。” “盗墓者?”顾还卿端着莲子燕窝羹的手一顿,神情微怔地望向宫少陵。 昨晚上和姬十二回屋后,姬十二就jian夫一事狠卿的报复她,两人闹的厉害,姬十二换了好几种花样翻来覆去的整治她,折腾得她晕晕乎乎。 及至云收雨歇,鸡都叫三遍了,睡得迟,难免起的晚,姬十二都起来半天了,她仍好梦正酣。 若非宫少陵有事,她恐怕要睡到午膳才起。 这会儿吃早膳是来不及了,离午膳也没多少时间,姬十二让她先喝点燕窝羹垫垫腹,等会吩咐人早点传膳。 听到宫少陵提到盗墓者,她心下不由一动:难道紫霞弓是某位大人物的陪葬品? 当初得到紫霞弓之后,姬十二不放心,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他派人去留仙镇打听和查探,务必将紫霞弓的来历调查清楚。 只是时日尚短,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可巧宫少陵就有了第一手资料。 她立刻正襟危坐,打起精神细听。 “的确是别人的陪葬品。”宫少陵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清越的嗓音如春风般柔和悦耳:“据说那盗墓贼还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群体,经常有组织有计划的进行盗墓,他们胆大包大,不仅只挖掘一些富户的坟墓,甚至连帝王与诸候的陵墓也不放过。” 古代“事死如事生”,认为人死后会到另一个世界中继续生活,因为十分注重自己墓葬的规格和陪葬品的挡次,达官贵人更是盛行厚葬之风,死后的陪葬品通常十分丰富,价值惊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些人在财富的诱惑下,往往铤而走险,成为盗墓贼。 “你别小看了这些盗墓贼,他们都是些盗墓高手。”宫少陵又道:“为首之人出自南阳的盗墓世家韩家,韩家人世代以盗墓为生,他们经过长期不断的摸索和总结,形成了一套觅宝、识宝的方法和技巧。” “韩家?”顾还卿觉得似乎听过。 姬十二用食指点了点她手中的燕窝盅,示意她快喝,然后道:“南阳韩家人盗墓经验丰富,又多擅长风水之术,他们每到一处,必先察看地势,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毁的古墓坐落何处,一旦找到古墓的确切地点,便于夜间去发掘。” “举凡真正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是大墓,墓中宝物必多,以风水术勘探并确定地面并无标志的墓址,几乎百发百中。故而朝家人若出门选点,从者必云集左右,在盗墓者中非常有名气。” 顾还卿了然地哦了一声,怪不得耳熟,南国阳的韩家,她以前听人提过,名气着实不小。 宫少陵接着道:“韩家人除了懂风水之外,他们还会听听雷声,辨墓地。紫霞弓,便是他们通过此法找到的。” “真这么厉害啊?”顾还卿有些咋舌。 《清稗类钞》中,记载了一个名叫焦四的广州盗墓贼神乎其神的判断墓地的技巧。 焦四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在古代盗墓史上却是一位十分传奇、身上涂满了神秘色彩的盗墓贼。 他能将古代“白事”中使用的风水术、望气法等手段,运用得淋漓尽致,是位神奇的摸金高手,现代的盗墓者都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每一个盗墓团伙内总有一名“掌眼”的,掌眼相当于现在工程项目中总工程师的作用,焦四就是这样的一“掌眼”。 焦四还善于利用一些自然现象,帮他寻找坟墓的所在,比如“雷电”。 据说有一次,他在雨天带着人去寻找古墓,他让跟他盗墓的人分别站在四个不同的方位,雨过后,东边的人跑过来说,刚才打雷的时候,听到他哪个方位的地下有隐隐的声音相应和。 焦四很高兴,说:“我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