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高局长走时并没有说过我们可以离开,看他的意思是想靠我们这些人来确保礼堂内众老师和学生的安全。后面坐着的西门链和云飞扬他们已经开始注意周围的动向。 我懒得趟这股浑水,再说了,这里有吴仁荻吴主任坐镇,你们没事瞎紧张什么?我觉得无聊起来,从书包中掏出了教学用的平板电脑。礼堂里不设无线网络,我只能翻看学院内的信息来消磨时间。 在看到中学部高三年级的学生名单时,出现一个叫做邵一一的人名。我愣了一下,好像在哪儿听过或是见过这个人名,可是却死活想不起来,我是在哪儿接触过这个人名。我点开了人名的接入点,这个名字主人的相片显现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梳着个马尾,有年纪衬托着,长相还算是漂亮。不过她的眼神看着有点不顺眼,一副对什么都看不上眼的表情,还夹杂着几分傲气。怎么这么眼熟?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头发…… 她叫邵一一!我想起来了,吴仁荻曾经给过我一个地址和两个人名,要我和孙胖子将分给他的那份卖珠子的钱送到她俩的手上。其中一个可不就是叫邵一一?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吴仁荻要上赶着来这间女子学院了,而且刚才高亮叫他一起去,吴主任都没给高局长面子。原来根由在这儿。 我再看吴仁荻时,他的目光正有意无意地向我右侧后面的方向看去。有门!我站起来伸了一下腰骨,装作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我偷眼顺着吴仁荻的目光看过去,在那个区域几百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里面,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叫做邵一一的女孩。 之所以这么好找,是因为这个邵一一她和周围的同学太不合拍了。由于她们的老师都没心思管了,周围那些女学生们正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只有这个邵一一,她谁都不搭理,正有些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好像在忍受着周围同学无聊的话语。 太像了,先不说相貌,就这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活脱一个女版的吴仁荻。 我还想看明白点,突然心里一寒,紧接着一股凉气浇灌全身,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好像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我打着哆嗦向寒意的源头看去,只见吴仁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朝他傻笑了一下,转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至于吗?看看都不行。 心里惦记着事情的时候最难受,我还是想看清楚吴仁荻护着的女人,可惜被吴仁荻盯上了,我只要稍微一回头,就有一股寒流袭来。 就在我坐立不安的时候,礼堂外面高亮他们回来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伸着脖子看向进来的那几个人。 跟着高亮进来的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唯唯诺诺地跟在高亮他们身后,之前进来报告有人失踪的那个女老师一脸的尴尬,脸色通红,走在最后面。 “各位同学和老师都坐好。”苏校长重新坐回到主席台前,看着台下乱七八糟的人群,实在忍不住了,道。等到众师生都回到座位坐好之后,苏校长才又对着麦克风说道:“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现在证实了是个误会。中学部高三一班的伍芙蓉同学,因为低血糖昏倒在宿舍监视器的盲区。之后在清点人数时,发现伍芙蓉同学不在,就引起了一些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各位同学就不要再做不必要的揣测了。” 等到下面议论的声音逐渐平息,苏校长又接着说道:“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就轮到我们的重点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我们新的老师和同学们。” 之后就是介绍新人,这都是这种大会约定俗成的程序,这里就不用细表。只是有一个小插曲。在介绍新的体育老师时,吴仁荻吴老师很无奈地站起来,冷冰冰地以微弱的角度向台下欠了欠身,算是鞠躬了。 台下在寂静了几秒钟之后,伴随着一阵:“哇,白发,好酷!”“他怎么那么白?是不是擦粉了?”“和你们说好了,别打他的主意,他现在起是我的人了!”之类的话,才开始响起掌声。有一个比较稚嫩的声音在初中学区的位置喊道:“吴老师,笑一个!”台上台下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台上笑得最开心的是萧和尚、郝文明这几个主任)。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吴老师竟然没有当场发飙,还嘴角上扬,做了一个浅笑的姿态,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个举动让我们民调局的众“师生”惊愕不已,刚才笑得最凶的郝文明和萧和尚也都愣住了,他俩笑了一半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看出了点门道,趁着吴老师没有时间注意我,连忙回头,看向后面高中部的方向。果然,邵一一正抿着嘴偷乐。 趁着吴老师没注意到我之前,我赶紧转回身坐好。无意之间和杨枭打了个对眼,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吴仁荻的身上。杨枭的目光正盯着,刚才那个因为低血糖而晕倒了的伍芙蓉。嗯?他不是走吴仁荻的路线,看上这个小姑娘了吧。 介绍完我们之后,欢迎仪式就草草结束了,我们被安排进了学院深处的一栋单独的宿舍。这所朱雀女子学院的建地面积还真是大得有点过了,除了我们这栋宿舍,里里外外还空着好几栋楼。 由于楼大人少,我们两个人分了一个房间。打开房门时,我就看见一堆白花花的rou堆在左边的床上。听见我进了门,这堆rou上面出现了一个脑袋,“辣子,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那边一栋楼的下水道都通完了,也比你们回来得早。” 说话的是孙胖子,他只穿了一个裤衩半裸着躺在床上,正懒洋洋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这副德行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大圣,这大白天的,你脱得那么光干什么?快点把衣服穿上,一会儿再进来人……” “拉倒吧,辣子,这是男生宿舍,就算进来人也都是民调局的大老爷们,谁不知道谁啊?”孙胖子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不是我说,只是白天,我还知道避讳,不过到了晚上,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是习惯了裸睡的,到时候别说我吓着你了。” 我打了个哈哈,“我也给你提个醒,我有梦游的习惯,爱拿剪子剪东西,也别说我没提醒你。” “你狠!”孙胖子起身找了一件大背心和一个更大的裤衩套了进去。 我看着他说道:“对了,大圣我跟你说一件正事……”还没等我开口说正题,孙胖子先摆摆手,“高三的伍芙蓉失踪又被找到的事吧?那你就不用说了,我刚才去打扫礼堂的时候就听说了。” “不是那件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摆了摆手,“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卖珠子的事,吴仁荻要我们一半的钱,给了一对姓邵的美女?那个美女现在就在女校里。” “真得假的?”孙胖子还是有点不相信。 “人在学院里,你早晚有机会能看见。”我说话的时候看见在墙角的位置立了两个带密码锁的储物箱,“这个女子学校还真下本,大圣,你是行家,这俩柜子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吧,学校的储物箱能好到哪儿去?这又不是什么银行的保险柜,行家一根铁丝就能撬开。”看样子孙胖子进来时就摆弄过储物箱,对这两个大家伙并不感冒。 我把手枪和备用弹夹放进储物柜里锁好后,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回头对着孙胖子说道:“家伙放这里面保险吧?” “没事,这锁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一般人也打不开。”孙胖子大大咧咧地说道,“这里怎么说也是一间学校,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有这手艺。” 在宿舍里短暂休息了一下之后,我和孙胖子按着之前在民调局里商量好的,和其他的调查员聚集到了一起,出了宿舍大楼。我们先把朱雀女子学院划分成了三个区域,然后我们自己分成了三组,分别在这三个区域里面排查了一遍。 本来排查可疑区域并不算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朱雀女子学院竟然会这么大,转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走完我们这组负责的区域。无奈之下,我们又分成了两组,我、孙胖子、云飞扬、西门链还有一个叫做熊万毅的成了一组。 我们排查的区域是第二次有人失踪的地方。按着苏校长那边给的说法,失踪的是初三一班一个叫张媛媛的同学。那天傍晚六点钟左右,她和几名同学就是沿着这条路向饭堂走去。走到这里的时候,张媛媛突然无缘无故地啊了一声,周围的同学都吓了一跳。张媛媛一脸茫然地回头张望,“你们听没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当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又都是一群初三的小姑娘,张媛媛这句话问得大家都有点心里毛毛的。不过张媛媛自己倒是大大咧咧的,又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却再也听不到刚才喊她名字的声音。 “可能是幻听吧。”她自己给了解释,随后又和同学们继续向前面走去。过了没有几分钟,其中的一个女同学突然喊了一句,“张媛媛,有人在喊你……张媛媛,张媛媛人呢?”众人这才猛地发现本来和她们一道走的张媛媛已经不知所踪。 第二十三章 吴仁荻和邵一一 “这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孙胖子,会不会是那个小妞和小白脸私奔了,自己演了场戏?”说话的是二室的调查员熊万毅。他和孙胖子的关系不错,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经常一起喝酒喝到后半夜。 “不是我说,熊玩意儿,要是你和小白脸私奔,直接手挽手跑就行了,用得着演出这么一出戏吗?”孙胖子瞅着熊万毅说道。 “孙胖子,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我叫熊万毅,千万的万,毅力的毅。我好好一个名字你非得叫成熊玩意儿。”熊万毅抗议道。 不过孙胖子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儿,“熊万毅,熊玩意儿,都差不多。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再说了,你天天喊我孙胖子,我找谁说理去?好了,说正经的,既然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线索,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前面是饭堂,正好到饭点儿了。把肚子填饱了是真的。” 孙胖子这话说得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天已经擦黑了,和张媛媛失踪的那天时间差不多,我们也仔细观察了一道,没有发现诸如张媛媛魂魄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稍微可疑的地方,可能因为这里常年都是女人聚集的缘故,女校范围之内的阴气稍微强盛了一点。不过考虑到这里女子众多的特殊原因,这点范围的阴气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看到熊万毅还是有点不太高兴,我出来打起了圆场,“老熊,时间也不早了,再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了。听大圣的,先去饭堂,吃饱了再说吧。”我回头问向云飞扬和西门链。他俩倒是好说话,都点头同意吃饱了肚子再说。 再向前走了十多分钟就看见了饭堂。走进去后才发现,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女子学院的缘故,饭堂里的食物要比其他的地方精致很多,看上去也更有食欲。 这时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饭堂里熙熙攘攘的坐满了正在吃饭的女学生。我们几个是第一拨进来的“男同学”,一进饭堂就吸引了女同学的目光。 孙胖子倒是不见外,见到姿色尚可的女学生就过去套磁,“同学,这是什么菜?好吃吗?什么味道?甜的咸的酸的辣的?你旁边有没有人?介不介意我坐这儿?” “介意。”那个女学生白了他一眼,继续低着头扒拉着餐盘里的食物。 孙胖子有点讪讪的,我们在他后面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憋住,没有乐出声来。 就在我们取过餐盘准备就餐的时候,饭堂的门口一阵嘈杂,接着就看见从头白到脚的吴仁荻走了进来。 吴仁荻进到饭堂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饭堂里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目光(我们五个是幸存的百分之五)。 “一帮小丫头片子,没见过好男人,白头发有什么好的,那叫白发病!你们看清楚点,他脸上还有老年斑呢。”孙胖子小声嘀咕道。 熊万毅在他旁边附和道:“就是,在学校里圈傻了,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不过话说回来,胖子,他脸上真有老年斑?我怎么没看见?”孙胖子瞟了他一眼,道:“早晚得有。” 他俩小声嘀咕着,脸上已经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我回头对他们说道:“有本事你们俩说得声音大一点。”孙胖子反应过来,马上闭上了嘴,假模假式地进了餐区,开始挑选食物。 熊万毅以前没有和他合作过,和我没什么默契。他背对着吴仁荻,有点夸张地说道:“辣子,他离我们老远,你怕他会……吴,吴老师,您……亲自来吃饭啊?”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吴仁荻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还好熊万毅及时看到我给他的眼色,硬生生地把话转开了。 “嗯,过来吃饭。”吴老师说话没有一丝烟火气,但不表示不会噎人,“顺便来看看我的白发病和老年斑怎么样了。” “吴老师,您什么时候进来的?”孙胖子端着餐盘走过来,一脸的惊讶状,“刚才我们还说到您,说您越活越年轻来着。” 吴仁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我们,顺手取过一个餐盘,在餐区随便盛了一些鸡鱼蔬菜之类的,随后走向就餐区。 吴老师的目标很明确,无视了一路要给他空出座位的女同学,直接走到右侧的一张餐桌前,也不问问有没有人,直接坐了下来。餐桌的另一侧,还有两个正在就餐的女学生。其中一个正是和他有着某种关系的邵一一。 不过看样子邵一一并不认识吴老师,她皱着眉头对吴仁荻说道:“老师,这里有人了,她一会儿就到。”“没人,没人。吴老师您坐您的。”和邵一一坐一起的同学连忙否定了邵一一的说法,气得邵一一同学直翻白眼,“白安琪,徐渺渺她们来了,你让她们坐哪儿?” 吴老师没有理她,准确地说,是谁都没理。他一坐下,就低着头扒拉着餐盘里的食物,完全把对面的两个小姑娘当成了空气。他吃得也快,几分钟后,餐盘里的食物已经被他打扫干净了。 吃饱喝足的吴老师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饭堂。整个饭堂的人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我们五个人已经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熊万毅先说道:“老吴来干吗?”西门链接了一句:“好像是来吃饭的。” 这里面只有我和孙胖子知道点底细,能猜到八九成。孙胖子看了看我,又扫了几眼正莫名其妙的邵一一。他找个理由转移了话题,“我听说给你们开的欢迎大会差点泡汤?有个女的失踪了,后来又找到了?到底怎么回事?熊玩意儿,你讲讲。” “什么熊玩意儿,叫熊哥!”熊万毅虽然嘴上不爽,但还是把礼堂里发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其实孙胖子之前就听我说过这事。他单纯是为了转移话题,听得没什么精神,加上熊万毅说得又啰唆。无奈之下,我替了熊万毅,几句话讲完了事件的过程。 在我们吃饭的时候,陆陆续续的那几组人马也到了,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也是一无所获。我们交换了情报,果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在饭堂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几个出了饭堂,沿着刚才来的路往回走去。这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在路灯灯光的光照下,周围的景色显得昏暗阴森了起来。 我们重新回到张媛媛失踪的地方,又重新搜索了一遍,希望天完全黑下来以后,能发现什么线索。可惜转了一圈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新发现,我们也只能先回宿舍,等待几位主任的意思了。就在我们向宿舍走了没多久的时候,突然,我的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来一阵女人的声音:“沈……辣……沈……辣。” 有状况!我打了一个激灵,停止了脚步,问:“有人叫我,你们听见了吗?” 孙胖子他们四个马上把我围了起来,我们用天眼在四周看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孙胖子说道:“还有谁听见了?”熊万毅三人都摇了摇头。孙胖子又说道:“辣子,她和你说什么?” “就是喊我的名字,是一个女人,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竖起了耳朵,刚才叫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喊过。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声音再响起来,我说:“声音消失了,我听不到了。” 熊万毅皱了皱眉,“要是按着张媛媛同学给的说法,再过一会儿,我们会听见有人喊你,那时候你就瞬间失踪了。” 我哼了一声,“你们谁带枪了,借我用用。”周围这四人都在摇头。这时我心里也开始没有底起来。托大了,之前怕随身带枪暴露身份,才把手枪放进储物柜里的。三叔给我的那把短刀也放在民调局里,没有带出来,还以为这次有吴仁荻,不会有什么意外。早知道把枪随身带着。借用郝文明和孙胖子的口头禅:不是我说,这个场合,要是手枪在我手上,几只冤鬼,我还没放在眼里,十五层大楼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孙胖子他们围着我,我们都抽出了甩棍握在手中,就等着那个声音再叫我第二次了。 来了!声音响了起来,“沈辣,是你吗?”这次的声音我们几个都听到了,我已经感到了周围这四人的手脚开始僵硬。孙胖子一声大喊:“左边!”他话音落时,我们几个几乎同一时间将甩棍迎风一甩,甩棍甩得笔直,在路灯的光照下,闪着黑漆漆的乌光。 “沈辣,是你吗?”又来了,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是我很熟悉的人。“不是我说,你们五个在这里杵着,是什么意思?” 随着声音由远而近,郝文明从饭堂的方向走了出来。 “郝头,刚才是你喊的?”孙胖子最先受不了了,郝文明怎么也算是主任级别的人马,现在他出头,我们几个的心稍微稳了一点。 “还有别人喊吗?”郝文明来回看了一圈,郝主任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不是我说,你们听见什么了?”我说道:“刚才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不过只有我能听得见,大圣他们都没有听见。刚才的情形和学院里那个叫张媛媛失踪时的遭遇差不多。” 郝文明点点头,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好像指南针一样的小罗盘,看了半天后说道:“不是我说,刚才应该有什么东西,不过它离得远,你们都感觉不到它,只不过辣子的天眼最强,勉强感受到了一点动静。” “郝头,现在怎么办?”听郝文明这么一说,气氛不像刚才紧张了。 郝文明收起了罗盘,“我跟高局说一声,先把这段路封了再说,你们先回宿舍吧。”说着将我们打发走了。 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线索,加上身边还有民调局最大的依仗,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毕业了。 回宿舍的这一路,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进了房间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将储物柜里的手枪取出来,枪在手中,顿时什么都不怕了。不过孙胖子好像瞒了我什么事。他并不着急开储物柜,看样子他的配枪并不在储物柜里。孙胖子给的解释是,他的枪没有放在储物柜里,至于放在哪儿,无可奉告。 第二天一早,我们正式开始了朱雀商业学院的学生生涯(除了孙胖子)。我们这些人被分流在高中部以上的各个班级里。和我分在一起的,是熊万毅和西门链。非常凑巧的是,邵一一竟然是我们同班同学。 第一节课是我最头痛的数学,不过稍微欣慰一点的就是这位数学老师是一位标准的美女。以前谁说的理科没美女的,起码这位老师就破了那个魔咒。 这位老师在讲台上说的什么,我是完全听不懂,再看看旁边的两位男同学,熊玩意儿已经趴在课桌上睡着了,而西门大官人西门链正在和旁边的女同学聊得热火朝天。这个女同学就是昨晚和邵一一在一起的那位,好像是叫白安琪什么的。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邵一一同学吸引了,她可以算是这个班级里最上进的学生了。那位美女老师每次的提问,她都举手抢着回答,对老师在黑板上的记录都做了详细的笔记。从现在看起来,她完全就是优秀学生的代言人。 在我马上就坚持不住的时候,这一堂课终于结束了。熊万毅直到下课都没有睡醒,而西门大官人,我就比较佩服了,他已经和白安琪同学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还约好了中午一起到饭堂吃午饭。就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教室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我本来想趁着下课的时候溜出去找孙胖子的,顺便翘了剩下的课。没想到刚刚起身,后面就有人用硬物捅了我的后腰一下,“喂!你,我有话和你说。” 邵一一手握着一支原子笔站在我的身后,“你和那个白头发的是不是认识?” 我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你直接说,还有,有话说话,别拿管破笔捅来捅去的。” 邵同学的脸色有点涨红,看样子她是想骂我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你,去告诉那个白头发,让他别再纠缠我,我……和他不合适。”她这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个字我是竖起耳朵才听清的。 一时之间,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吴仁荻也会被人甩了?他……也有今天?不对!吴仁荻好像认识邵一一和她母亲很久了,上次胁迫我和孙胖子把卖珠子得的一半钱,都送给她们母女俩,而且看情形那也不是第一次送钱。追个小姑娘需要这么下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