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所以老板，聘我很划算的。”凌晓摊开双手，“你看，我很饿，所以几乎不会讨价还价，所以你只需要稍微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获得一个很能干的员工。” 男子再次打量了她一眼，眼中浮现出笑意：“所以做为你未来的老板，我理所应当为你提供餐点，也就是说——让你吃饱？” “老板英明。”凌晓也笑了起来。 男子挑了挑眉，将一杯刚做好的咖啡放到凌晓面前：“尝尝看，告诉我你的想法。” “这算是面试题？” 男子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地说道：“我满意，你留下；否则，立即滚蛋。” 凌晓点点头：“明白了。”又补充说，“不过我喝咖啡的时候向来喜欢搭配点什么。”她的目光落到摆满了各式各样蛋糕的玻璃柜台上，“老板你看？” “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很厚？” “经常有人这么说。”凌晓很实在地回答说，“不过我觉得这是我诚实的表现。” 男子摇了摇头，弯下腰从柜台中取出一只镶嵌着草莓的奶油蛋糕放到凌晓面前：“我现在觉得你并不是来应聘的，而是来混吃混喝的。” 凌晓一口咬掉大半块蛋糕，一边咀嚼一边模模糊糊地回答说：“嘿，老板，做人心理要光明……唔！”她一把捂住嘴，这诡异到了极点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就是这老板和客人有仇？ 凌晓的目光落到咖啡上，身为甜食的蛋糕都能难吃成这样，咖啡得有多难喝。 所以她当机立断地提起包，一脸正气地说道：“对不起，老板，其实我就是来混吃混喝的，我现在就走。”钱固然重要，命则更加重要。 然而，就在凌晓转身的瞬间，一只手越过柜台稳准狠地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提溜了回去。 “小姑娘，你读书时老师没有教过你——交白卷的后果很严重吗？” 第3章 这个老板不一般 男子一边说，手一边轻巧地一翻，就将凌晓的脑袋压在了柜台之上。几次用巧力挣扎未果后，她心中哀叹，头儿总说她运气诡异，随便溜达都能碰到不一般的人。比如说去公共厕所十次能有两三次会碰到变态偷窥狂什么的……没想到换了个世界，居然还是一样。 她真的只是想找个地方吃饭而已！ 待得越久麻烦就越大，她还是跑路吧。 “老板，你压着我的头，我怎么‘考试’呢？” “嗯，说的也是。”男子手一松，转而扯住了她的衣领，“来，考吧。” 凌晓手快速从桌上抹过，紧接着就是一笑：“老板，你泡妞时妹纸没有教过你——女人不能随便乱碰吗？” 话音刚落，她手指轻拨了下那柄夹在指缝间的金属叉子，直接将它握在手心，狠狠地朝男子抓着她的手刺去。 正常情况下，这名男子受到攻击的第一反应，要么是松手，要么是用另一只手来夺她手中的叉子，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已经有了应对的预案。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叉子稳稳地停在了男子的肌肤之上，刚刚相贴，不差分毫。 她缓缓敛起脸上的笑容：“为什么不躲？” 男子神色不变，只挑起了眉：“毫无杀气的软绵绵动作，我为什么要躲？”随即，他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凌晓的下巴，左右掰着看了看，语气兴味地说道，“明明长得一张柔柔弱弱的脸，手上功夫却还将就。” 凌晓也挑起眉，手腕蓦然上抬，直接将叉子朝男子的眼上刺去。 这一次，叉子再次停住了。 凌晓注视着男子夹住叉子的双指，咧嘴一笑：“老板，你不是说不用躲吗？” 男子也勾起嘴角：“我怕你胆量不够，手抖。” 凌晓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颇为“意气用事”地用力扯起叉子，却在对方使力的瞬间骤然松手，双手猛地一拍柜台，直接跃起来用双足朝对方扫去。 “嘎嘣！” “额！”她捂着腰趴在柜台上，整个人略不好。 一时激动就不小心忘记了……这个身体是新换的，几乎没怎么锻炼过，更别提，之前还经历了“受伤——揍人——逃跑”的一连串事件，还饿着肚子吃了一块杀人料理…… 总而言之，她腰扭了。 做出防御姿势的男子好像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下，沉默了片刻后，骤然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用大手猛拍凌晓的脑袋：“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嗯，你通过面试了。” 凌晓：“……我可以现在辞职吗？”早知道这老板不是普通人，她是打死也不会进来的。 他的回应是—— 一把捏开凌晓的嘴，把那杯在“短期战斗”后幸存的咖啡直接给灌了进去。 “唔……” 凌晓一把捂住嘴，然后…… “咦？”她砸吧了下嘴，“味道挺好的啊。”与此同时，一块记忆碎片再次出现在她的脑中，“诺兰儿星球的限量咖啡豆？” 男子有点惊讶地看着她：“不错，挺识货啊。”说罢，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拿过来两个咖啡罐，“能认出它们吗？” 凌晓扶着腰坐起来，盘腿坐在柜台上，接过罐子，打开一闻，就说道：“猫屎咖啡和培香果咖啡。”前者和地球上的猫屎咖啡来历很像，只不过“麝香猫”变成了武力值更高的“风灵猫”而已，而后者则更为特殊，这种咖啡出产字一种叫做“培香木”的树上，果实成熟后的核就是咖啡豆，因产量稀少和咖啡自带果香而闻名。 这些常识她当然是不明白的，但是，原主却很懂，理由似乎并不是因为她喜欢咖啡，而是…… 是…… 她的父亲很喜欢咖啡？ 这不是挺喜欢家人的么，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呢？ “打开你的光脑，对接下。”男子抬起左手，上面同样戴着一只腕表，“我把合同传输给你。” 他的腕表和凌晓的腕表一样，乍看之下极为普通，但其实相当高级。 凌晓知道，如果他想对她不利的话，就不会签合同了。因为这样的话，之后如若她发生什么事，他将是第一被怀疑对象。最重要的是，待遇是真不错。更为重要的是，武神系统的战斗视图中，这位老板是绿点——这个颜色代表友善。 但她还是决定挣扎下：“不签行不行？” “行啊。”男子敲了敲那只空了的咖啡杯，“想做客人的话，请付钱。” 凌晓：“……”她叹了口气，打开掌上光脑，对方很快就把合同传输了过来。她仔细一看，发现条约并不坑爹，虽说不包住只包三餐，但工资待遇也挺不错，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合同陷阱是不必担心的，因为这份合同签约后会提交星网，若是真的存在什么陷阱，会直接被判失效，并且她还将得到补偿。 在金钱的诱惑和系统的保证下，她稍微挣扎了下，还是签了约。从合同中她得知，这位中年男子名叫阿诺德。 “很好。”凌晓的新上司吹了声口哨，随手关掉光脑，拍了拍一旁的玻璃柜台，说道，“随便吃，我请客。反正关门的时候都要扔掉。” 凌晓翻了个白眼：“入院的话，医药费老板你出？” 老板双手抱臂，回答说：“别叫我老板，把人都叫老了。” “大叔？” “……还是叫老板吧。” 凌晓“嘿”地笑了声：“老板啊，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招了第一个职工，难道不该请客庆祝下么？” “我这不是请客了么？”老板再次敲了敲柜台。 “有别的选择吗？” “啧，小丫头还挺挑。”老板拇指朝后一指，“后面是工作间，想吃什么自己做。” 凌晓做饭的手艺一般，但如果非要在“吃一般的食物”和“被毒死”两个选项中选一个的话，答案不言自明。 她走到工作间中一看，发现里面布置地很专业，她有些疑惑地问道：“老板，你为什么不买台专门做蛋糕的机器人呢？”看店里的装修和工作间的物品，这人可完全不像缺钱的样子啊。 老板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那种单调的味道，怎么配得上我的咖啡。” 凌晓：“……”某种意义上说，他做出的东西口味是挺“复杂”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把所有调料都丢了进去。 她来回看了眼，决定先把有些乱的台子收拾下，然后再随便弄点什么东西吃。 然而…… 就在她的手碰到一个装着剩余蛋液的容器时，只觉得头又是一疼，又一段记忆——解锁了。 那美得如诗如画的女子…… 是谁？ 那依偎在她身边的小女孩，看脸分明是…… “晓晓，知道吗？想要做出比机器人做的更好吃的蛋糕，是有秘诀的。想知道吗？” “想！我也想和mama一样，做给爸爸吃！” “那我们一步步一起来？” “嗯！” “唔，那先从最简单的做起吧。”女子展颜一笑，充满幸福与柔情的笑容美得让人窒息。而她的眉眼，和凌晓现在的身体分别有七八份相似。 每次接受记忆时，凌晓都“感同身受”，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变成了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一声声地喊着“mama”，再一步步地跟着她学习…… 不知不觉中，她好像真的动了起来。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是真的在动。 阿诺德注视着才一摸到容器神态就瞬间变了个人的少女，微挑起眉，随即只见她开始制作起了蛋糕，虽说只是最简单的那种，却动作熟练异常。 当将蛋糕糊倒入模具并放入提前预热的烤箱中时，凌晓微微一怔，瞬间从记忆中回到了现实。她正准备按下火量设定的手顿住，刚才她在记忆中看到的那个美丽女子，毫无疑问是原主的mama。而那段记忆是极其温暖的，但也掺杂了浓重的悲伤，看来对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原主是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的？ 还是说…… “发什么呆？”老板俯下身，同样动作熟练地按下火量和时间设置。 凌晓一看就知道他也已经做过很多次，再联系到他最后的成果——莫名地有点为他心酸。怎么说呢？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什么的，也是蛮拼的！ “看你刚才的动作，很熟练啊，以前做过？” “……嗯，小时候跟家人学过。” “是么。”老板点点头，却没有细究，谁没有几段过去？更何况他也可以看出这小姑娘对于过去的事并不想多谈。 在高科技的支持下，不过十来分钟，蛋糕就烤好了。 不用凌晓动手，她的上司亲自动手，不戴手套就把烤箱给打开了，一股诱人的甜香味瞬间传了出来。他毫不客气地撕下一块塞入口中，也不嫌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