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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成年人的脚掌大小,并没有穿鞋,所以连脚趾的痕迹都清清楚楚。 只不过跟正常人相比,这些脚印上的脚趾显得格外纤长锋利, 趾缝间连成一片, 貌似还长着蹼。 昨夜, 一个不明生物悄悄打开门, 趁他熟睡的时候, 爬上他的床…… 想起在梦里变成水鬼的越泽, 沈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诡异的预知? 他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前往下层船舱。 但是才刚出门,附近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沈禹的脚步顿了顿, 最终, 还是转向有人正在尖叫的房间。 有几个同样听到声音的人,也跟了过来。 一个中年女人, 面色发白, 瘫坐在地板上,手掌和脸庞上面一片血污, 就连嘴巴上都粘连着黏稠的血浆。 房间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生命气息早已消失,身首分离, 脸上的五官十分扭曲,脑壳被啃得稀烂,白花花的脑浆混着猩红的血液, 泼了半张床铺。 许多过来凑热闹的人,刚踏进房间,就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到,忍不住干呕一声,捂着嘴又急忙退出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瘫坐在地板上的女人,鲜红的嘴唇无力的开合着,喃喃自语,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这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都只是普通游客,昨天侥幸逃到顶层舞厅,在舞会结束后,依旧睡在一间房里。 第二天,妻子醒来,就发现惨剧已经发生。 “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继续喃喃的说道,“我梦到自己来到一片瓜田,口渴的厉害,想要摘个西瓜吃。” “西瓜的瓜秧实在太粗,就像人的脖子一样粗大,我使劲拽也拽不掉,最后拿刀砍了很多下,才终于将西瓜砍下来。” “梦里的西瓜已经熟透了,红色的汁水实在是太鲜美,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可口的西瓜,真想再吃一次……” 仿若梦呓般,坐在地板上的中年女人佝偻着背,将身躯缩成一团,神情越来越癫狂:“西瓜很甜,只可惜有点老,瓜瓤里总是能吃出丝,嚼得很费劲……”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手指伸进喉咙里,发出阵阵干呕声,从嗓子眼里扯出一些黑色的发丝。 是人的头发。 中年女人的脸上涌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仿佛是濒临疯狂前的最后征兆:“那根本不是西瓜,是他…是他的脑袋、是他的头发……我吃了他…我吃了他!!” 沾满鲜血的双手捂住脸颊,她低垂着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见此情况,原本挤在门外的众人,全都面露骇色,齐刷刷的后退几步,恨不得离这个吃了自己丈夫的疯女人越远越好。 其中,也有几人神情恍惚的低声说道:“我昨晚也做梦了,梦见早就去世的母亲……” “我梦见许久不见的女儿,惨死在自己怀里…” “我有深海恐惧症,结果昨晚梦见自己不断的往海里沉,海底深渊里有条长相恐怖的怪物,正大张着嘴,等着我掉下去……” “今天早上我的房门被打开,昨天明明锁得好好的!” “我也是,一大早发现自己的被子湿了,门外还有脚印……” 在七嘴八舌的交谈中,人群的恐慌越发严重,几乎每个人都开始神思恍惚起来,纷纷疑心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梦境,又是不是真的? 沈禹听着周围的嘈杂声,避开拥挤的人群,踏入中年女人的房间里。 女人依旧呆坐在地上,仿佛死了一样,不言不语,神情怔怔,暮气沉沉。 沈禹蹑手蹑脚的绕过她,翻看着床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女人在梦里砍掉了西瓜的瓜秧,但是在现实中,男人的脖子却并不是被利刃砍下来的。 从肌rou撕裂的伤口判断,他的脑袋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扯了下来。 而且,人类的颅骨十分坚硬,以普通人的咬合力和牙齿,怎么可能活生生将一个成年人的头颅咬碎? 女人的丈夫在被咬的时候,不会因为疼痛而挣扎喊叫吗? 如此一来,一名瘦弱的女性,怎么能压制住一个健康成年男性的反击? 疑点越来越多,沈禹的目光,不经意间瞄过房间的舷窗,然后顿住。 “你们昨天晚上,并没有关上窗户?”他轻声问道。 听到窗户,女人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抬起自己无神的双眼,近乎麻木的说道:“昨天舞会上,我家先生多喝了几杯酒,他说房间太燥热,就打开窗户透透气……” 晚上关紧舷窗,是这艘游轮对上层乘客唯一的要求。 所以昨晚大家都做了光怪陆离的噩梦,但唯独打开舷窗透气的男人死了。 想到这一点,沈禹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为什么一定要关紧舷窗? 他的房门在昨晚被不知不觉的打开,也有很多人遭遇了和他一样的情况,房门大开、被褥潮湿、门外有脚印。 但是他们却都安然无恙。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被他所忽略的细节,这些细节才是构成死亡的必要条件。 可是女人再次恢复到木愣愣的状态,仿若心如死灰一般,无论怎么问她,她都呆呆的不作回答线索到这里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