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毒女戾妃(重生)在线阅读 - 第206节

第206节

    当下,他就瞪着小圆眼睛怒气冲冲的吼了起来,“你们这群傻子胡说!老子们的粮食没有问题,你们随便拉个死人来就来诓老子们害人?你们这群刁民活该被饿死!活该这里受干旱,让你们渴死!”

    赵胜身边的其他人也跟着叫嚷着,“敢诬陷醉仙楼,老子有你们好看!”

    “害死人了还敢嚣张?打死他们!”

    “对,打死他们,让他们偿命来!”

    棍子扁担等物轮起来就朝赵胜等人的头上砸去。

    赵胜几人气急,唰的一声将身上的配刀齐唰唰地都抽了出来。

    灾民们见旧宅的人抽了刀,不少人又哭叫起来了,“他们还要杀人灭口啊!”

    “天理何在啊!”

    “来人啊,大家一起上,将他们的毒粮食烧掉!”

    “对,烧掉,不准他们在害人!”

    赵胜这回可是大怒了,抬脚就要朝一人踢去。

    眼看又要出手,云曦忽然大喝一声。

    “都住手!你们找错人了,我才是醉仙楼的东家!粮食的事你们都来找我!”

    她的声音清丽,却透着森严。

    赵胜与旧宅的人马上放下了武器。

    那些闹事的人听见说是醉仙楼的东家来了,也停了下来,转身过来上下打量着云曦。

    “赵胜!别吵了!人家家中有人亡故,而伤心难过情绪激动再所难免,你怎么能不体谅他人的心情?”云曦对赵胜冷喝了一声。

    “言当家,他们……”

    “好了,你们都进去!”云曦喝道。此时不是吵架的时候,得以退治进!

    她走到赵胜的跟前,低声喝道,“你们只知一味的激进,只会将矛盾更激化,倒时候可真收不了场了。这可不是一人两人来闹事,而是一部分代表了青州民众的闹事者。他们给咱们下套子,你就往你钻?你这一回闹,更合他们的意了。他们就是要你闹,将事情夸大化。”

    “那,言当家,咱们怎么办?”赵胜摸摸头,烦躁的哼了一声。这些得了便宜还来害人的小人,他真想一巴掌打死他们!

    “用计,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找破绽!”云曦说道。

    段奕看着地上那几个死掉的人,一手环胸,一手拖着下巴略有所思。

    赵胜见云曦这么说,只好放开手,命众人都回到宅子里。

    但他心中不甘,与两三个下属站在门边看着究竟。

    云曦则往摆着死人的地方走去。段奕见她走来,伸手将她拉在身侧。

    那几个哭着的人见云曦等人气度不凡,而赵胜等人又都听她的,纷纷围了上来。一大群看热闹的也围了上来。

    一伙人朝着云曦与段奕叫叫嚷嚷的,“你们是管事当家的?人死了,你们说怎么办?”

    云曦说道,“死者的丧葬费用,全部由我们出。但尸体得留下。”

    “凭什么?你们还想毁尸灭迹不成?”

    “就是,死者为大,我们要安葬,尸首不能给你们,你们这么做是对死者不敬!”

    云曦冷眼看着面前叫嚣的人,无声冷笑,这群人口口声声说死者为大,却不见脸上有半丝儿悲伤的神情。

    她正要开口说话。

    段奕却抢先说道,“对死者不敬?只怕不是我们,是你们吧!你们为何将死者随意的丢在地上,面上不遮?身上不盖?没有好的锦被,破旧草席一片树叶也是可行吧?而眼下却是为什么待死者如此?”

    他说完,眸色冷俊的朝周围的人扫视一番。

    明明是位清贵闲公子模样,那眼神却是如寒冬的冰刀,樱色薄唇紧抿,森冷无情。

    那闹事的几人均是一怔。

    有人大着胆子说道,“现在青州闹灾,家里什么都没有,不少人饿死了还被弃尸了,谁又给他们遮面?”

    这话不假,荒野里随处可见饿死的人。

    云曦俯身朝地上的几人看去,果真全都死了,但却看不出是不是真的中了毒。

    她眉尖微拧,人已死,不明真相的人才不管是不是真中毒死的。

    有些人是义愤填膺的路见不平,也有很大一部人是来瞧热闹的。

    如果事情处理得不好,这一传十,十传百,醉仙楼就毁了,谢枫的名声也毁了。

    这是谁想害她与醉仙楼?

    这所旧宅子的对面,有座二层楼高的小木楼,二楼的窗子边,正立着两个人。

    一名紫衫公子,一名绿衫公子。

    “哥,你看,他们果然被灾民们恨上了。只怕不出几日,他们就会被这青州城的百姓们给乱石砸死。哈哈哈——”身着绿衫的少年公子呵呵笑道。

    紫衫公子却是眉头紧锁,单手死劲的抠着窗棂上的一根残木头,眼神森寒。

    他微微眯起眸子,口里说道,“跟在那个斗篷女后面的不是奕亲王吗?他怎么会和醉仙楼的人在一起?奕亲王狡黠异常,如果他同醉仙楼的人是一伙的,那么,咱们的计谋只怕是瞒不住他。”

    最先说话的绿衫公子说道,“那又怎样?连皇上也怕百姓的舆论呢,这舆论如洪水,咱们再多派些人,多造些乱子,看他们还怎么收场。”

    紫衫公子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堂弟,渐渐的,唇边浮起笑容来。

    他冷笑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多弄几处乱子,让他们手忙脚乱,一处不行,总有一处要了他们的命!”

    紫衫公子正是谢家五房的大公子谢君宇,绿衫公子是他的堂弟谢君武。

    两人见那谢枫在谢府里没有上勾,便心中生恨,与家中人商议后,马上到了青州。

    俗话说刀子杀人痛身,言语杀人痛心。

    而心又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疼起来可是生不如死。

    两人商议一番后,又快速的离去。

    赵胜等人住的旧宅子前面,一群人仍在吵吵嚷嚷的闹着。

    向儿子讨命的,向老子讨命的,言语激烈之下,又动起了手脚。

    有人见云曦虽然穿着连帽披风,但那双眼却是如墨玉般晶亮,嗓音又清亮,便有不怀好意的人朝这边挤来。

    段奕将云曦往身后一护,忽然朝那些人厉声喝道,“倘若地上的人真是吃了醉仙楼的粮食后中毒而亡,我醉仙楼自当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给上巨额的赔偿。

    若发现有人借此故意闹事而想捞些好处的,我醉仙楼也绝对不会姑息,送交官府,还要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处以极刑!”

    人们立刻停住了喧哗,想必是真的被他的一句妖言惑众处以极刑的话给吓住了。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

    见他虽然穿着华贵,但对身边之人笑容温和,只是猜不出他的身份,不敢太造次了。

    段奕走到一个哭着喊儿子死得冤枉的男子身边,神色冷然的说道,“你说你死了儿子,你今年贵庚?你儿子又有多大?”

    那人抹了一把泪水说道,“小人今年二十三岁,我儿子有七岁了。他可是小人唯一的儿子啊,你们这群恶人,不得好死,假惺惺的说给救济粮食,却是害死了的我儿子啊——你们还我的儿子,可怜他只有七岁啊——”

    他扑在一个身村短小的人身边嚎啕大哭着。

    看热闹的人又开始纷纷指责起云曦与赵胜等人来。

    赵胜气得跳脚,又要开始回骂,被云曦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云曦冷声说道,“这位壮士,你说他是你儿子,你就是你儿子吗?我瞧着不像。”

    那男子哭时,眼中没有泪水,而且,他哭的那个人也有些不对劲。

    “他就是我儿子,是你们害死了他!你们杀人要偿命!”那男子气得跳起来直接扑向云曦。

    段奕将云曦往自己身后一藏,然后对她沉声说道,“转过身去,不许看。”

    说着,他捂着她的双眼。

    段奕又说道,“究竟这二人是不是父子,本人可以让你们知道真相,青隐,将地上那人的裤子脱下来。”

    云曦嘴角一抽,区分小儿与大人,看牙齿不就可以了?

    七岁小儿的牙齿比大人的牙齿可要少上八颗。

    他居然脱人的裤子,难怪让她闭眼了。

    “是!”青隐唰的一声抽下了身上的配剑,然后挑开了地上那个被人喊成儿子之人的裤子。

    哗——

    裤子挑开后,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赵胜笑的最大声,笑得一身肥rou都跟着颤抖起来。

    “哈哈哈,小子,你说你二十有三,你儿子七岁,可老子瞧着你儿子裤裆里的玩意儿似乎比你的还老!有三四十的年纪了呢!难不成,你儿子在你老婆的肚子里就已经开始长那玩意儿了?毛发都长了?还是你儿子的那玩意儿未老先衰?哈哈哈哈——”

    赵胜言语虽然粗俗,但说的是实情。

    一个七岁小儿身体的许多特征可都没有长全。

    而地上那人虽然身材短小,但细看之下,五官四肢却都同成人一般。

    再加上他的裤子一脱,更是能充分说明了这不是个七岁的小儿,这分明是个侏儒症的成年男子。

    段奕冷笑说道,“你连儿子都敢拿假的来诓骗世人,这中毒一说也分明有假!来人,将这个骗子抓起来!速速扭送青州府尹处!让府尹大人彻查此事!敢诬陷赈灾的送粮善人,分明是在扰乱民心,当处极刑!”

    “是!”双龙寨的人老早就看这叫嚣的男子不顺眼了,眼下见对方被段奕给识破,个个都觉得大快人心,很快就冲上来几人将那男子给捆了起来,拖了下去。

    其他的几个前来哭丧的人也再不敢哭骂了,有几人正悄悄的往人群里退。

    段奕又忽然说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你们就想走了吗?你们不是哭着喊着为自己老子儿子报仇吗?老子儿子的尸身不管了?”

    他的话一落,几个化妆成车夫的隐卫马上将那些人围住。

    云曦这时睁开眼来,走到段奕身侧,眸光冷然地对那个喊老爹死得可怜的中年男子说道,“看你的胡子都有一把了,你爹想必年纪也不小了,你爹高寿?”

    那中年男子见同伴已被识穿了,早已没了最初来的那份嚣张,又见云曦的眼神凌厉,只得含糊说道,“有七……七十岁了。”

    “七十岁吗?你确定,而不是十来岁的少年?”云曦两眼盯着那中年汉子说道。

    这些人,居然敢坏她醉仙楼的名声,她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是……是的!”中年男子此时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同伴已被抓,周围又出现了许多面色不善的人,而且,围观的群众,明显对他们几人起了怀疑,他也不敢帮着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