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农女秀色:捡个少主来种田在线阅读 - 第171章 赋税那事

第171章 赋税那事

    常九拿着新话本的时候愣了愣神,这一次的戏和以前的欢天喜地的完全不同。

    佃户杨白劳与女儿相依为命,恶霸财主黄世仁想霸占喜儿,除夕之夜强迫杨白劳卖女顶债,杨白劳被逼按下手印后自杀身亡,喜儿被抢进黄家……

    “娘娘,这戏是不是有点悲剧啊?”常九觉得真正的好戏是要让人记住那些欢快的唱腔,这出一戏却是恶霸、苦命的农户和凄惨的少女,他去演谁?

    “是有一点,不过最后结局都是好的啊。”周漫青道:“真正好的戏剧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让观众看了后深有感受。”

    在这一出戏里面,周漫青特意加重了赋税的事。

    黄世仁将田土佃给杨白劳,他家里原本是有举人不用交捐税,却将这一笔赋税依然重重的加在了佃户的身上。

    他的唱腔里就有一句儿子中了举,广收四方田地,不交捐税却靠着捐税过逍遥好日子。

    这也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写照。

    有意挑起了民众对他将人田土记在儿子名下渔rou乡民的事揭露得淋漓尽致。

    “娘娘,奴才怕这戏会被人不喜。”这摆明了是不对举人田地不交捐税有意见。

    “那唱这个戏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周漫青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也不枉他们自称是有学问的人。”

    愚教于民,借戏叙事,阐明她的观点和道理。

    常九这一次算是明白了,这位主是要拿赋税开刀。

    “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有这方便的规定,就该严格执行。”周漫青道:“多年来政策成了摆设,肥了少数人苦了老百姓。”

    常九不喜欢这种哭哭啼啼的戏,所以就没有参与。

    老皇帝听闻周漫青又写了话本,召了常九问什么时候能演出。

    常九觉得不合适老皇帝这些老年人看。

    听闻整个剧情,老皇帝若有所思。

    “皇帝这一次动得有点狠,朕真怕会引起反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动就是大面积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在他们荷包里掏银子出来,难度可想而知。上一次李长祥也和他谈论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先提出。

    “太上皇,皇上做事很稳重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干的。”军制改革不也一样动了世家大族的蛋糕,那种躺在祖上荫功身上就想要功名的人最后也就断了念想。放眼看去,军制改革相当的成功,一大批优秀的将官从基层而起,更是对朝廷对皇上忠诚不已。

    有了军队的支持,铁血保障,其他就不算事了。

    老皇帝最后还是要求看《白毛女》。

    一出戏后,他却是感慨万千。

    民间的疾苦他还真的不知道,因为纵然是他流落民间的时候也不敢出门。

    他甚至召了周漫青,世间是否真的这样苦命的人。

    “父皇,戏上有世上有,比这苦的人多的是。”周漫青心道当年你儿子流落民间时还差点连这个都不如呢:“青儿是在民间长大的,更是对这些疾苦了如指掌,他们有的生病了都不敢请大夫,十几文一幅的药也买不起。一个正常的家庭,一年忙到头存款尚不足二两银子,若是有个什么变故就会白忙活一年。”

    存钱修房建屋,娶媳嫁女,生老病死,这是绝大多数人的辛劳的原因。

    究其根本,还因为田土里的劳作还不能填饱肚子。

    “赋税太重了,收成的一半都上交了,他们经常靠野菜充饥。”周漫青想着自己当年也去挖过野菜,这日子真是太苦逼了。

    “父皇有所不知,苛捐杂役猛于虎会让百姓怨声载道的。”周漫青向他说起《捕蛇者说》里的故事,明知被毒蛇咬了会死,还是选择这一行生计,皆因为,被毒蛇咬是偶然的,捐税却必然,一直在那儿等着乡民。

    “朕明白了……”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一直以为国泰民安,是文武百官口中的歌舞升平。

    原来,在他们看不见的乡里,绝大多数人还在拼命。

    种地的没饭吃,吃着山珍海味的不用种地。

    靠着功名的庇佑干着害人的勾当,真正是有侮斯文。

    “让常九将这戏放到东方广场去唱去,每十天唱一出。”老皇帝道:“既然要做,让朕也推一把。”

    太上皇对这出戏情有独钟,让漱玉楼去在东方广场唱去。

    消息一出,四下哗然,看戏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后有哭有骂,更有害怕。

    这是什么意思?

    京城官宦大户一下就看出了苗头,太不对劲儿了!

    果然,立即就有坐不住的御史开始弹骇某位大人霸占良田沃土;某位官员名下不良田产无数……

    无风不起浪,有浪就可以行乘势而推。

    一道关于举人减赋免税的告示全国贴出。

    一个举人免十人徭役百亩捐税已属恩赐,来查举人名下田土,若有超出照常纳税不误,否则以欺君之罪论处。

    一时之间,良田沃土纷纷转手卖出。

    许管事看着通告心里抽了抽。

    别忘记了,这个庄子也有一千亩。

    要按着这种算法,良田记在周漫青名下,是连举人的身份都没有,一千亩土地都得交捐税。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交,该交就交。”周会新听许管事说新政策的时候连忙道:“我不能成为青儿的助力,但也绝不成为青儿的拖累,钱财乃身外之物,该交给朝廷的一文也别少。”

    许管事听老太爷这么一说心中就有了底,还好,挺明智的一个人。

    怕就怕遇上那些蛮横的,跳着闹着不愿意,皇上是女婿,皇后是闺女,让他交捐税,岂不是打脸的事?

    就像京城那些纨绔一样,各种折腾他爹是谁,他爷又是哪一位,哪怕是躺进棺材板里的也要抬出来吓唬人。

    周漫青接到庄上的信看后笑了,将信随手就递给了李长祥看。

    “真不愧是朕的岳父。”李长祥看后高兴不已:“朕想要表彰一下岳父。”

    这倒不必了。

    皇后的爹娘交了捐税就表彰,那外人又会怎么想。

    还不就是左手进右手出的道理,太过于形式主义。

    “而且,城外的庄子我想做当成世外桃源,不想让外人知道。”一番大肆的宣扬也就等于告诉了那个庄子在何地。

    “对了,富大镇是不是有岳父的田地?”李长祥突然间问道。

    是啊,那儿可是以你李长祥的名义买下了荒山的,当然也以周会新的名义在江边买了田土。

    原来如此,一心想要表扬一下都没法进行了。

    不过,可以不写地址,只写事迹。

    于是,皇后娘家的田土如数交税的事登上了告示。

    皇后娘家都要交税,那谁还可以例外呢。

    朝堂内外,文武百官,纷纷自查自纠,喜得户部像抱了一棵摇钱树。

    随着交税田土的登记在册,这一笔收入真是可观。

    所以说,不是没有钱,而是钱被某些人占了。

    让众人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一税收正如火如荼举行之时,皇上下了一个减税的召书。

    一个户头人口大于五口的良田在两亩以内免交捐税。

    “这一政策简直就像是逼着人分家一般。”周漫青也不知道这种神cao作从何而来的。

    这个时代的人都信奉父母在不分家,别说兄弟妯娌了,就是五代同堂也不稀罕了。

    一个户头大于五口的人多的事,良田却绝对不会在两亩以内。

    若是分了家这种情况就多了。

    “分了好,各干各,更有干劲。”李长祥淡淡一笑:“这是马大人提出来的,我觉得合适就准了。”

    五口之家,累死累活两亩田地养活一家人也很艰难的,造福于民的事,他乐意!

    也只有财大气出才减税的事才会层出不穷。

    之前有军制改革,自愿服役的人在服役期间减免家中的捐税,这是一个大福利了;现在又来减穷人的税,周漫青觉得真是一个好兆头。

    将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这真是一个好皇帝!

    百姓也是这样认为的。

    拍手称颂,直夸今上是一个好皇帝,是明君。

    就在减税喜事之中,朝廷迎来了科举。

    老皇帝和周会新再次出征。

    “我真怕父皇会夺了状元的位置。”周漫青想着那状元都该是青少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样子成为闺中女郎的梦中情人,这要钻出一个双鬓花白年逾花甲的老头儿,该会碎了一地芳心吧。

    “呵呵,也有可能。”都说有青出于蓝胜于蓝,想当初自己就是头名状元,儿子好汉老子自然是英雄。

    下场本就是一场来峻的考验,江太医自然再度到考场外伺候。

    考完后走出来的人稀哩哗拉倒了一地,两个年老头儿相携出得考场却还能谈笑风生,真是让人为好奇。

    “老太爷!”乌公公见状连忙唤了下人将两人扶进了旁边的茶楼,半点都不敢怠慢。

    江御医把脉后惊讶不已,太上皇的脉像平稳比年轻时更胜。

    一边给周会新把脉,一边听二人的议论,都在说那议题怎么破怎么立,谈得头头是道的。

    江御医心里暗暗发笑,想太上皇朱笔钦点状元数十位,现在居然谈考状元之事。

    好在,周老太爷的身子骨也行。

    不得不说,眼前两位的身子比年轻后生还要好一些。

    周老太爷就不说了,可是太上皇最近两年身体的好转真是让人惊喜。

    连这么大的考试都能受得住,不中都是可喜可贺的事。

    李长祥带着妻儿在养心殿见到了父皇。

    老皇帝直接推给他看一篇文章。

    “父皇,这是您的文章?”周漫青也上前看了,她不太懂科考,但也知道写得很好。

    帝师教导又当了皇帝,阅文无数,下笔自然如有神了。

    “父皇,您这是让儿臣舞弊吗?”李长祥笑了。

    历届状元自然是皇帝御笔钦点,先看了他的文章,后面自然就会出现了。

    “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的。”老皇帝气笑了:“朕的意思是让你看,回头三甲有这篇文章就剔出来,朕也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可不想耽误你选贤能栋梁之材。”

    “多谢父皇成全!”确实如此,学子千千万,能从中脱颖而出的屈指可数,如果父皇的文章在这三甲之中,势必会让排名第四的人靠边站了。

    “说起来,朕这一辈子也算是阅历无数了。”老皇帝心情大好:“没料到临到老了还能下场科考,也算是一种经历了。”

    周漫青私下问李长祥这篇文章的质量。

    “自然是能拔得头彩的。”李长祥道:“父皇年少时就曾匿名写过文章被益为无名才子呢,我也曾有幸得他指点。”

    果然每一个皇帝都有他过人之处。

    再平庸也比凡人好一点。

    待得主考梁大人等将几份文章呈上来,李长祥一眼就看到了父皇的那一篇。

    “诸位爱聊意下如何?”他倒想看看父皇的文章是不是如至实归。

    “皇上,臣等以为,这位策论精彩论点充分论据有理,用词造句引经据典都是极好的,当数绝世好文章。”梁大人觉得真不愧当了一回主考,若不然还发现不了这样的好的门生。

    是的,谁是主考,这些高中的学子就是谁的门生,他能想象以后自己必然又会多了一位臂膀。

    李长祥将这一篇文章放到了旁,然后又让再呈上一份来比较鉴赏。

    最后,李长祥分别点了状元探花榜眼,偏偏就没有梁大人看中的那一篇。

    “且让他委屈为第四名吧。”李长祥笑道:“想必他也不会有意见。”

    “皇上!”梁大人觉得一点儿也不公平,这么好的文章不能点状元,难道皇上是怕自己将人招揽了:“皇上,请恕微臣斗胆,请问为何这篇文章不能成为状元?”

    皇帝不具慧眼,打死他都不会信的。

    “因为,他是朕的父皇。”李长祥淡淡一笑:“他自己也不愿意当这个状元!”

    什么?

    错愕之后全是惊叹太上皇好文采!

    梁大人甚至为自己刚才的想法羞愧难当!

    太上皇啊,亏得他还想要收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