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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是生一半不生了吧?”她有些懵。 康熙也有些懵,赶紧叫御医来诊治,御医把了脉:“还生着呢。” 只能说皇后体质好,属于不怎么痛苦那一挂的。 这生孩子,同人不同命。 有的人嚎上三天三夜,都生不出来,有些人,疼着疼着不疼了,然后吧唧,孩子呱呱落地。 “好吧。”苏妩衬着这功夫,抓了把瓜子来嗑。 自己闲下来了,甚至还有闲心关心一下别人。 “乌雅常在如何了?”她笑着问。 康熙有些意外:“她怎么了?” 苏妩嗑着瓜子,慢条斯理的回,说就是乌雅常在发动了,她去承乾宫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对方肚子疼,嚎了一嗓子,把她也给嚎发动了。 “贱婢!”康熙怒骂。 想着方才他去的时候,皇后那副样子,恨不得去活剐了她。 “你往后,独善其身,懂?” “别去管那些烂七八糟的人。” 康熙握着她细软的小手,很是害怕,他连那个万一都不敢说出来。 苏妩抽回手,接着嗑自己的瓜子。 她是皇后,这后妃就在她职责范围内。 但是她的悠闲持续的不久,在听初桃汇报说,乌雅常在还在阵痛中,她就疼的抓住了康熙的手。 她有多疼,就握康熙的手有多紧。 苏妩知道自己力气大,索性不敢握了,正要握椅子把手,就听稳婆说:“您去床上平躺着。” 瞧这阵痛密集的样子,约莫是要生了。 “万岁爷,还请您出去候着。” 苏妩按着稳婆教的样子,平躺着床上,就听对方又说,双腿不能并拢,免得夹着胎儿的头。 但人在疼痛的时候,条件反射就像做出虾米动作,将自己狠狠的蜷缩成一团。 只能摊着手脚忍耐阵痛,让她也有些承受不住。 “生孩子,这么难吗?”她问。 稳婆有意宽她的心,便坐在她跟前,笑眯眯道:“不难,这会儿难受,那是快生了,等会儿您要是想解手,可一定跟奴才说。” 苏妩刚想说,自己刚解过,就忍不住脸色一变。 她想解手了。 这种感觉来势汹汹,有些无从抵挡。 “好像……” “想解手对吗?” 坐在床头的稳婆性子特别沉稳,言笑晏晏的引导着她。 苏妩很疼,但要忍着。 身上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而这种类似解剖青蛙的姿势,也让她有些难堪。 她没生过孩子,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产床上,女人不是女人,只要冠上产妇的名号,那些自尊、尊严、面子、形象、心情,都变得不重要起来。 但是她想活,这些好像真的不重要了。 一阵阵疼痛和便意传来,她想去如厕,但稳婆不许。 “您好好的躺着,不管是想拉还是想尿,奴才们都会擦妥帖了,但万万不能起身去解手。” 见皇后眼神冷厉,稳婆也不慌不忙的解释。 “这生孩子前的感觉,就是跟想如厕差不多,多少产妇将孩子生在了马桶里,您放心就是,奴才们都是这般处理的,也是为了孩子和母亲好。” 苏妩闭了闭眼,她没办法让自己如同失禁般。 看着稳婆的样子,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 生孩子太难熬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是一种莫测的摧残。 她再也不生了。 苏妩在心底暗暗发誓,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着稳婆的提示,一呼一吸,按最好生育的呼吸节奏来。 门外。 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 今儿这秋老虎格外不一般,光是在廊下立一会儿,身上的汗水就往下淌。 康熙衣裳湿透,他侧眸望过来,浅声道:“皇后如何了?” 也不知是热还是急,他脸上都是汗,顺着皙白的脖颈往下淌,衣领也尽数湿透。 “回万岁爷的话,到最后产程了。” 打从发动到如今,也不过过去了两个时辰,康熙皱了皱眉:“这么快?” 这事儿经的也不少,基础知识还是知道的。 这初产妇是头一胎,最快也要三个时辰才稳妥。 御医一脸担忧的点头,这慢了不好,快了自然也不好。 “皇后娘娘……”他犹豫片刻,这才说道:“是不是有心疾?” 说起这个,康熙的眼刀子登时斜过来。 “以前怎么不说?”他冷声道。 这心疾不宜有孕,不是谁都适合生孩子的。 御医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这心疾有些人是显性的,有些人是隐性的,这怀孕负担比较大,所以让原本只是在临界线上的心疾严重了,也未可知。” 有些人就是平时好好的,但一怀孕,什么毛斌都来了。 “孕期请平安脉,怎么也无人诊出?”康熙皱眉问道。 御医捋着胡子,恨不得揪下来几根,闻言低声道:“现下才发作。” 康熙眼刀子刷刷的投过来,御医颤颤巍巍的捋了捋胡子,半晌才低声道:“有心疾之人,产子危险,皇后娘娘往后……” 怕是不生最好。 这不是单纯的保大保小的问题,理论上来说,医者没有保大保小的概念,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那真真和母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其他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