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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羞答答地抿嘴一笑。那旁人径直走了过来,摸了摸鼻子,说:“介意一块坐吗?店里没位置了。” 小汪为难地看向徐俏,是在寻求她的意见。 徐俏犹豫两秒,说:“我没关系。” “那太好了,我去叫经理过来。” 趁旁人离开之际,小汪向徐俏轻而快地介绍起了他们,“刚刚那个男生叫张晃,是我同事,也是何经理的助理。何经理你知道吗?下午在电梯里见过。” 徐俏轻轻地唔了一声。 小汪吞吞吐吐地提醒道:“徐律师,我们何经理虽然人长得很帅,但是脾气有点古怪,不爱理人,你等会儿别介意呀。” 徐俏心神领会,“没关系。” 小汪长舒了口气,她这替人尴尬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很快,张晃领着何家翎过来了。 徐俏本想到小汪那去坐的,可她刚一起身,何家翎便泰然自若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徐俏重新坐下,而后慢吞吞地往里挪了些。 小汪在对面,一抬头就看见何家翎冷冰冰的面瘫脸,不自觉地咽口唾沫,同时僵硬地同他说道:“何经理,你怎么也会来这吃饭啊?” 何家翎淡淡道:“因为饿了。” “……哦。”小汪笑笑,显出一副窘态。 “曼婷,这位是?”张晃贴心地将话题从何家翎身上岔开,他看着徐俏,话却是对小汪说的。 “这是徐律师,我们请她来帮忙拟订合同的。” 张晃对着徐俏一点头,“你好。” “你好。” 一通简单的寒暄后,是莫名的沉寂。 小汪束手束脚的,不敢高声语,恐惊了何家翎这天上人。而张晃像是长了跳蚤似的坐立不安,他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抓抓脸,眼神也飘飘忽忽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飘向了小汪。 徐俏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俩,察觉出趣味来,止不住想笑。 锅底和配菜上来后,张晃扫了一眼,觉得不够,又喊来服务员加菜。 张晃问其他三人要些什么,一个瘫着脸,一个摆摆手,一个说不用。他只好自顾自的点单,“来两份羊rou卷,鸭肠,牛肚,青虾……” 徐俏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道:“不要虾。” “为什么?” 徐俏驾轻就熟地扯谎,“我对虾过敏。” 何家翎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目光向下,看了眼徐俏脏兮兮的帆布鞋。 小汪在旁说:“那就不要点了,和虾一块煮的东西,万一吃了中招咋办,反正你也不是很爱吃虾。” 张晃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两人视线短暂交汇,小汪迅速低下头,徐俏见她耳根子都红透了。 小汪的声音轻得都快听不见了,“我看你上次聚餐,都没怎么动过你面前的那盘油焖虾。” 张晃傻啦吧唧地咧了咧嘴。 徐俏看了一出好戏,心情莫名挺好,笑眯眯地转过头,正巧遇上了何家翎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她当即就敛了笑意,伸手绕过他,拿过远处的挎包。 徐俏突然饿得发慌,拿起筷子,埋头大吃,她刚退完烧,喉咙不大舒服,就没有吃辣的。何家翎同她一样,也吃得清淡。 何家翎似乎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两口萝卜,就没再动筷了。 一顿饭下来,小汪和张晃越聊越热络,脸蛋始终红扑扑的。徐俏不忍去当电灯泡,自动给自己消了音。 饭后小汪提议去玩桌游,徐俏觉得浑身没劲儿,就婉拒了。 四人站在店门口吹风道别。 小汪大概是聊得有些忘形,笑嘻嘻地说:“徐律师,我们经理也住在思源区那块,不如你们一块回去?” 回应她的,是何家翎的沉默。 小汪自知逾越,讪讪闭紧了嘴。 “不用啦,搭地铁挺快的。”徐俏无所谓地一耸肩,“那我先走了,再见。” “拜拜。”小汪和张晃异口同声,“路上注意安全啊。” 四人就此分了三拨,往不同方向走去。 徐俏漫步在夜色下,扭头看了眼火锅店旁的巷子,里头黑隆隆的,什么也看不见。此时,凉风不知从何而起,吹得徐俏哆嗦了下,她裹紧外套,不再逗留,疾步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 路过公交站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在街边停了下来。 徐俏认识那车,是何家翎的。 她略微有些讶异,但没多想,继续往前走。 她走,车也开始缓慢移动。 徐俏停下脚步,颇为玩味地看向那辆离她不远不近的车。 片刻后,何家翎将车开到她面前,懒懒地抛出了句,“上车。” 徐俏走到车后座。 何家翎瞥了她一眼,语气很淡,“我是你司机吗?坐前面来。” 徐俏老老实实地坐进了副驾驶。 “谢谢。”这还是她今晚第一次和他说话。 何家翎却没搭理她。 车子有条不紊地前行。 徐俏偏过头,无声望向窗外。 车内太过安静了,以至于旁人低低沉沉的呼吸声,在她听来,格外刺耳。 车子悄无声息地离开城区,驶进了一条小道。小道两旁长满了大片大片的野芦苇,正随着晚风,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