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她忘了,添箱添首饰,娶亲送礼金。裴芩让裴芫备的礼,礼金可没少给。 “不添礼金,就都添上首饰了。”裴芫笑着解释一句。 有人玩笑的喊,“看方芳小姨给添啥好东西!” 本是逗笑的,方慧却觉得在是鄙夷她,用裴芩打压他们,脸色不好道,“我们家可比不得,芩儿她是三品诰命夫人,家里管着大片的生意,日进斗金的。” 也是怕今儿个难看,方慧昨儿个就来添箱了,一支银簪子,一对银耳坠,两块料子,已经出了血了。 李花玲常听到婆婆似是而非的抱怨,知道她不满娘家,更有些怒恨裴芩她们,忙出来打圆场,“我们昨儿个没事儿,昨儿个来添箱的,已经添过了。” 提前添箱也是表示重视,裴芩是忙昏头,先前跟余氏说了,才没跑两趟。 看她出来说话,众人也就都转移了话题,夸方芳好福气,又这么多添箱,都出手大方,傍身的嫁妆都有不老少,嫁过去啥都不干,都能吃喝好些年了。 一片热闹声中,迎亲的来了。 方留阳一脸菜色苦了脸。 那边方婆子找他,好好哄了几句,“那是你jiejie,你不背她,总不能让她走着上花轿!快点,乖!就这一次呢!” 方留阳昨儿个已经练习了,今儿个还特意多吃了不少rou,就怕没劲儿了。 新郎闫康远个子不高,瘦瘦的,挺端正斯文,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撒了喜钱叫开门。 九儿没见过抢喜钱的,睁大眼很是好奇,就想去一块抢。 裴文东本来可以带着她去抢,只如今他身有功名,再和小娃儿一块去抢喜钱,就有点不像话了。 方馨上去抢了几个,叫九儿,“九儿快来!带红线的喜钱呢!快来给你!” 九儿一听就跑过去,叫了表姨。 方馨把三枚穿了红线的喜钱给她玩。 方慧看着眼神不少,“馨儿!咋不给你表外甥也抢几个!?” 方馨扭头,看她抱着冯小郎,顿时脸色红了红,“我再去抢两个。” 结果喜钱被抢光了,转了一圈也没抢到。 冯淳就等开门,闫康远进来,拉着他非要了几个喜钱,给冯小郎,这才算。 方留阳卯着劲儿,等方立和余氏说完话,方芳拜别爷奶和爹娘,过去咬着牙把jiejie背起来上花轿。 他劲儿再大,也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方芳一百多斤,勉强背起来,颤颤巍巍的往门外走。 门里门外都围满了人,就看方留阳是咋背方芳上花轿的,会不会闹笑话。 好不容易把方芳背上花轿,方留阳憋的脸发紫了,才敢松了口气。 没闹笑话,余氏和方婆子对视一眼,都放下心来。 花轿起动,四个壮汉抬的。吹吹打打的走了。 裴文东和冯淳,还有余氏娘家的侄儿,都跟着方留阳去送嫁。 余氏转过头擦眼泪。为了闺女的亲事cao碎了心,闺女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她是打心眼里高兴。在家里天天都想打骂她,真嫁出去了,心里又难受的不是滋味儿。 几个人劝了一通,就开始坐席了。 李宝祥作为干亲,也和李婆子过来了,李婆子要带孙女一块来,李宝祥不同意。他娶不成裴茜,至少也要在近亲里面挑一个。不能让方家和裴芩把他给甩脱了。明年的科考,他是一定要考中的! 李婆子一脸的笑容,挤过来,挤着坐在了裴芩一桌。 ☆、第一百五十七章:干爹给你买糖 这是方家发迹之后,第一次办喜事。各方亲戚,不论远近,都来了。 放老婆子还有娘家人,余氏娘家人,今儿个是嫁方芳,这都算是贵亲。裴芩身为三品原阳夫人,身份尊贵,肯定是要上座。阮氏娘家的人只过来说了话,看余氏娘家人和方婆子娘家人多,就没往上座裴芩跟前凑。 李婆子只是干亲,还是李宝祥认的方立和余氏,又不是方芳的干娘,一屁股挤在上座,坐在了裴芩身边,让同桌正准备坐下的余家人脸色都变了变。 坐不下了。 裴芫和裴茜不像冯波冯淳兄弟,小时候由方老秀才启蒙,经常住在姥姥家。在方家村还有交好的玩伴。俩人来的少,村里的人也都不熟识。裴芫如今也是赵大少奶奶,裴茜算是娇客,方留明还指望着娶她,余氏跟方老秀才和方婆子商量的,让她们三个都坐上席。 本就有点挤,多了个李婆子,就坐不下了。 裴茜眼神不好的斜着眼看她。 裴芫拉了她一下,让她别说话,笑着跟舅姥爷家的和余家的舅母打了招呼,跟裴芩说了声,拉裴茜出去坐。 李婆子一看,又看了眼正准备坐下的人脸色,也觉得有些不好,忍不住老脸红了红。但裴芩跟他们家不走动,桌上坐的也都是方婆子娘家人和余氏娘家的人,她也难得能坐到一块说话。 见她就坐下不动了,裴芫已经和裴茜出去坐,同桌的也就都说笑着谦让着坐下。 李婆子松了口气,还没上菜,就在桌上活络起来。 李婆子还偶有抱怨,余氏是少有跟人抱怨的,跟娘家说多的也是方立拎不清,给家里拖后腿。说嘴李婆子和李宝祥的,倒是不多。李婆子又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迁就着桌上的人说话,给九儿夹了两回离她近的菜,再没拦着旁的人示好。 一顿饭吃下来,倒也觉得她不容易。娶了个孙秀谨那样阴毒的儿媳妇,发现就休了她也是他们李家明智。只耽误了她儿子受影响,科考还没高中,还留个孙女给她照顾。 裴芩就坐在一旁冷眼听着,一边喂九儿,一边喂自己,从头吃到尾。 撤了席面,离的远的就要先回家了。离不远的,就围着裴芩姐妹说话儿。 她们还要等裴文东回来,得多待会。 见她们不走,还有些亲戚也不走,李婆子也不说走。见有两个女娃儿也在跟裴芫裴茜说话,听方馨叫表姐,那也是方家亲戚家的,就打听情况。 裴茜看了,冷冷一笑。就他们家那样的,还是去当后娘,谁会愿意!?竟然在这给李宝祥找起媳妇儿来了。 李宝祥却看着她很是不甘心,裴茜脾气泼辣点,嫁了人,也要以夫为天,听从夫婿的话,她是识字念了书的,妇言妇德肯定都要遵循的。人长的不如裴芩和裴芫,但张开后,也比孙秀谨强些。 最重要的是,裴芩自从当了原阳夫人,不愿意抛头露面了,家里的很多生意就交给了她。以后谁要是娶了她,陪嫁指定比裴芫还多。成了裴芩墨珩的妹夫,前途也无限光明了。 越想越不甘心,李宝祥看着机会,就过来跟裴茜说话,说是中秋想用松花蛋给夫子和同窗好友送礼,问她啥样的松花蛋好吃些,送多少合适。 裴茜眼中闪过冷嘲,“我是你娘啊,还管你送多少礼?!” 李宝祥被她这样冲了一句,看周围几个人都在笑,忍不住脸色发红,心里羞恼,朝裴茜拱手,“茜meimei!实在我不太懂松花蛋,所以这才请教一句。” 裴茜理都不想理他,鄙弃的哼了声,转身进了屋。贱男!跟到屋里来啊! 裴芩和方婆子等人都在屋里坐着,李宝祥却是没那个胆子在她们跟前找裴茜搭话示好。 李婆子那边已经相中了余氏娘家堂侄女。她娘家侄女都大了,已经嫁了人。就这个堂侄女年龄到了。托了余家大嫂带着过来走亲戚,一个女娃儿又不吃不多,方家现在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吃席。把人带过来,也是想在方家的亲戚中,说一门亲事。 阮氏娘家那侄女长得倒是标志文静,但太小了,才十岁。也就这个余晴秀勉强还算过得去,也容易说些。 李婆子跟余家大嫂说了会,就嘀嘀咕咕起来。 李家境况要好些,李宝祥虽然成过亲,但原配没有儿子,只一个丫头片子,以后养大,找一门亲事嫁出去,说不定还能收聘礼。他又长得挺俊,不像干农活儿的小子,皮又糙,晒的又黑。读书人,总是金贵些。嫁过去不愁吃喝,还不用多干活儿。李宝祥要是有一天高中,那就更好了。 余家大嫂心里衡量了下,觉得堂侄女也算不错的因缘了,就跟李婆子说起来。 这边余氏看着,忍不住眉头微皱。这李婆子简直太不是东西!为了李宝祥的功名,先是给他们递话儿想要结亲,又想攀裴芩她们家娶裴茜。李宝祥学问不咋好,教了他,还不沉下心来念书,竟然也妄想娶他们家要的儿媳妇。 来了这么多人,跟裴芩说话,也有问她要给裴茜说个啥样的亲事,但却没人敢提结亲的事。裴芩封诰,墨珩当官,裴文东高中秀才,裴茜也水涨船高,他们底下的人是攀不上,就不妄想那个了。 亲事说不上,但生意却是能沾上的。裴芩她们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总是需要人手的,再者她们要做东西,瓜子花生,鸭蛋啥的还要从外面收,他们要是能接了这样的活儿,家里也能慢慢发迹。 这上面,裴芩也乐得帮一把,让他们有闲钱的,就买了山地种葵花。太平山上收的瓜子,加上裴芫陪嫁的那座山的瓜子,都不够卖的,有路过的商队想要带些瓜子去倒卖,都没货。也就她们往京城送送,附近消化。 “你们要是有闲地种葵花,我们家倒是可以提供种子。到收葵花,我让铺子里的人下去收。”裴芩看着几人道。 几家亲戚的田地都在方辅或者方留明的名下挂着,不用交税粮,收成也就都是自家的,存的银钱也宽裕了点。要说拿出闲钱买山地种葵花,裴芩她们提供种子,还按价儿收,他们只要管着葵花长好,也是一个进项。都感兴趣的跟裴芩说起来。 裴茜听的皱眉,这些人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不安好心,想要占便宜的。长姐又开始往外送了! 大家又都是亲戚,她们跑到南边,找几个村子养鸭,收鸭蛋,听说了也不太好。养鸭收鸭蛋的,这边没有水塘,只熊儿河也不靠他们村子。真养起来也不好弄。裴芩说了说,让他们谁家愿意,就回家养。能收多少鸭蛋,到时候报个大概的数。要是能种葵花,这个不亏本,只要好好干就能有收益。 说起这个,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都思索着,回家商量看,咋办。能不能种,要种多少。 方老秀才在一旁看了,暗自点头。把他们这些亲戚都收拢起来,即便以后裴文东高中,墨珩高升,她们不在这边住了,也处处流着她们的好。再有诋毁她们的流言,这些得益的亲戚,不用说二话,就会站出来。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 方慧在一旁看着,心里扭的难受。就教他们家个辣白菜,还年年打压他们,买不到白菜,卖不上好价儿。还得承认得了她们多大的好处!看她们越来越发达,爹娘也都向着她们,眼里已经没有她这个闺女,没有他们家了! 说着话,天就越来越晚,裴文东和方留阳都还小,又不能喝酒,吃完饭就早早赶回来了。 不过裴文东回来时,还是脸色发红,耳朵也红红的。 “喝酒了吗?”余氏拉着他问。 “就抿了两口,没事儿。”裴文东笑笑。 他是原阳县出名的少年秀才,给方芳送嫁,撑体面,闫康远家就非要敬酒,让他只抿一点,也是给个面子。抿着抿着就抿多了。 “你还是小娃儿,他们竟然给你灌酒!”裴茜不满的说着过来,“头晕不晕?要不要喝醒酒汤!?” 方老秀才让方婆子去泡一壶醒酒茶。 冯淳也跟着去了,他大一些,也被敬了酒,喝的头晕。 方慧看他们都围着裴文东关心,都不问她儿子,心里忍不住怒恼不已。 阮氏把醒酒茶泡好,方婆子给几人一人倒了一大杯,让坐下歇息。 裴芩她们也该走了。 裴文东喝了几口茶,“我就是吹了风,才有点上头,没啥事儿!” 见李婆子李宝祥那些亲戚还不走,裴芩直接先告辞了。九儿都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 余氏拿了薄毯子给她,“天已经凉了,别回头冻着了九儿。”转头又拿一条,给方慧,让给冯小郎也包着。 方慧神色不好的呵呵笑,“我们小郎成天满地跑,吹点风也没啥的!” 李花玲忙道,“大舅母,不麻烦了!我们来时拿的有个小包被。” 余氏看着就算了,把她们都送走。 余家大嫂他们晚了一步,跟余氏打听李宝祥和李家的情况。 看了眼余晴秀,余氏不咋想让娘家的人跟李宝祥家扯上关系,就跟她,“大嫂我也跟你说实话!我们家跟他们认了干亲,是因为李宝祥跟我家大郎一块受了袭打,他没跑掉,又不会功夫,断了胳膊。起先想逼我们娶他家闺女,后来不成,他们又提出让我们认干亲的。” 余家大嫂听着皱起眉头,“他们这家人的……做事不厚道!”本想说品行不好,话到嘴边又换了句好听点的。 “要是人好,就算李宝祥以后都考不中秀才,凭他家的境况,也算是良配。”余氏的意思,不结这门亲。 余家大嫂想到堂弟妹忍不住苦笑一声,“你也知道咱叔咱婶啥样的性子,晴秀她娘还想着让我给芩儿说说,让她帮忙做媒。这话我都没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