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长姐夫!”裴茜往后看看,没见长姐,不仅疑惑。长姐这会儿也该睡醒了啊!再看墨珩,就见他目光幽暗犀利,呼吸一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何道士。 有不少江湖骗子,打着化解劫数,算命的旗号游走在各地,甚至出入高门大户。墨珩之前也见识过,他们能把那些地处高位的精明之人忽悠的乖乖拿钱。世人即便不怕死,也怕命,想要的多,心虚的多,对算命散财就热忱了起来。 “你先给本官算算!”冷声说着,直接坐在了上座。 何道士听他说话,才回神。他也见识过无数人了,却不想还有男子生的这般俊美如仙神,看了看他的面相,掐指一算,得出四个字,“…。短命之势。” 裴茜这下脸色真的有些不好了。长姐怀了文曲星,这样恭维拍马屁的话,她听了笑笑。但长姐有劫数,红颜薄命。看了长姐夫又说短命,这个该死的老道士! 墨珩冷笑,“我曾让一个人给我算过,说我命中一劫,你能算出怎么化解的吗!?” “这……”何道士又算了下,“大人的确年少时有一死劫,本不能化解。想必大人定是遇到高人,化解了大人命中死劫。” “那你给本官再算一个人。人在京城,她名叫梁锦华!”墨珩冷冷道。 看他目光犀利冷寒,似是凝成实质,裴茜听他又是要算梁三,微微拼住呼吸,不敢插话。 何道士在他目光下,有些头皮发麻顶不住,婉拒为梁锦华算命,“大人!这人和你们并无关系吧?贫道行走江湖,除邪驱祟,为人算命称骨,化解劫数,以渡化有缘人。不行恶邪之事!” “你又怎知我行恶邪之事?而不是为民除害!?”墨珩已经有几分笃定,这个道士来的蹊跷,张口就说裴芩的事,怕就是梁锦华的人。他把金矿送了萧光珌,她也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眼红来了 为民除害…。何道士不懂,“大人与此人有过节?” “过节倒不敢说,只是听一个大师算过,此人来历不凡。看一看你能否算得出的!”墨珩冷冷看着他。 “这……”何道士犹疑着,“大人当是遇到高人了,贫道是擅长算命称骨,化解劫数,算未来之事。” 意思就是他不精通过去之事。 “你要真能算出她的来历,你也活不了了!”墨珩说着,吩咐张庚山,“拿十两银子来!” 张庚山应声,很快封了十两银子给何道士。 看他这么干脆的打发,何道士瞥了那十两银子,呵呵笑,“贫道于人算命只看缘法,有缘之人,分文不取。”拿起拂尘一扫,转身飘然离开。 张庚山眼看着他出门,出了柳儿巷,让人跟着他。 裴茜有些奇怪,“长姐夫!这个人说的,是假的吧?” “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墨珩眼中杀意汹涌。 裴茜一听,阴了脸,“是不是那个派人刺杀长姐的梁三!?她又搞啥幺蛾子?又想害人了!?” “让家里的人都惊醒点,我不在的时候,看着你长姐!”除了哑护卫刘沨,墨珩暗中也安排了人保护裴芩。但裴芩跳脱起来,护卫对她根本管不住,也就裴茜能管住她。 裴茜应声,“我知道,长姐夫!” 等墨珩回后院,裴芩正在院子里转悠,显然刚才偷听了。 裴芩嘿嘿笑,“是不是江湖骗子?撵走了?” 墨珩有些无奈,“你这几天老实在家休养!作坊那边我会看着。” “干啥?关禁闭?还是幽禁?”裴芩翻他个白眼儿,转身回了屋。 墨珩俊脸沉了沉,跟到屋里,见她拿着夹子剥核桃,过来抓住她的手,“芩儿!你听话,不要让我提心吊胆。” 裴芩叹口气,“我又不是妖怪…”手快要被抓断了,忙道,“我听话!” 墨珩松开手,靠过来拥着她入怀。 “抱够没?抱够了给老娘剥核桃!”裴芩在他怀里喊,每次抱个她,就是按着她的脑袋,把她的脸压他怀里。 墨珩在她头上揉了揉,坐下给她剥核桃。 裴芩剥着吃着,“破财的一路在南,一路在北,咱们要不要横向发展一下?”特么的方向共东南西北,让他说了一半。 “金矿给了萧光珌,已经破过财了。”墨珩剥了核桃仁递她,“生的别吃太多,明儿个给你核桃露。” 上次怀九儿的时候,裴芩还不喜欢核桃露,这一胎口味全变了。 说起萧光珌,裴芩就心情不好。他现在不少阴私事儿都他妈交给墨珩来做。 萧光珌还是不信任墨珩,虽然有酱油下毒案和遇刺受伤的事,金矿也进献给他了,但墨珩给他的感觉,对他不够忠心。所以,要把墨珩绑在和他一条船上,首先手里要有他的把柄,所以,有些阴私腌臜事儿,就要交到墨珩手上了。如果墨珩有异动,他捏着这些把柄,可以光明正大除掉他。 何道士从柳儿巷离开,更让村人坚信,方慧打碎的玉雕白菜意义非凡,要不然也不会请了道士去家里。 方慧和冯守兴听裴茜也收了萝卜,脑子一动,也想起来辣白菜能做,那辣萝卜就肯定也能做!还有别的菜,也都能做成辣菜。立马到处去收萝卜,走到镇上听到传言,气了满肚子恨火。嘴上说着原谅他们,却私底下到处败坏他们的名声!货源已经占了,辣白菜不让他们做,还想人都咒骂他们家,把他们逼上绝路! 说话的也多数只是猜测她故意打碎裴芩家玉雕白菜,想坏她们家财运的。现在裴芩姐弟都是太平镇的人,红薯基地的牌楼也在太平镇,一个红薯作坊,她们也不可能管不过来,咋地也应该办在镇上,让他们也都能进作坊,分一份红利啊! 方家村红薯粉作坊出产的红薯粉第一批卖出来之后,镇上也有卖的,价钱也不贵,有的买回家吃了,都说好吃,也肯定好卖。这细粉宽粉还有粉丝的,都可以当做菜吃,冬天到明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能多个菜吃,好吃又不贵,肯定好多人买。 镇上的村人就先凑着跟孙婆子孙铁柱或者孙朝家几家打听,想让裴芩她们在镇上也开办个红薯粉作坊。这红薯粉只有冬天能做,光方家村一个作坊也不够卖的。至于她们小姨家,方慧都存心打坏她们家财运势头,也不用想着给他们也开个作坊了。 孙婆子问了裴芩,“要是红薯粉好卖,也能在咱们镇上办个作坊吧!?红薯基地的牌楼都在镇上,到时候打出了名声,也是你们的好名声!也能多挣一份钱。” 裴芩看是她来问的,就解释,“今年刚开始,还不知道能卖的什么样,原想着等明年看看呢!” 孙婆子听了点头,“这红薯粉大家都说好吃,老百姓也都买得起,你们不是往外卖辣白菜,卖酱油和松花蛋的?也能趁着一块卖呢!要是管不过来,找人管就是了。”她是希望裴芩姐弟几个越干越富有的。 “我回头看看卖的咋样。”裴芩也不嫌钱多,现在是多多益善。 有人听说了,就过来找孙铁柱,反正现在滑板和手拉车做的都不多,他也不如之前挣钱了,天天找熟跟雕啊刻的,也不能挣到啥钱。裴芩要是在镇上办了作坊,可以让他帮忙去当管事。反正他们两家关系好,孙铁柱也不会贪她们的,让他找裴芩商量商量,把太平镇的红薯粉作坊也开起来。 孙铁柱也是想着,他要不要做个别的,根雕是个高雅的,他手艺不够,得好几年锤炼,还得有奇特的树根。这些年的时间,是挣不到啥钱的。但去给裴芩管作坊,这事儿就是镇上的村人也想那一份分红,撺掇他的,他还没那么蠢,“墨夫人都已经说了,先看看卖的咋样,再做决定。你们就先等等吧!” “哎呀!铁柱!时间不等人!这红薯粉只有冬天能做,今年这冬天都要过去一半了,再等就来不及了。再说这红薯粉就算做的多了,它晒干了也不会坏。明年天暖和了,没有货了还卖个啥!?多做了可以存着啊!” 孙铁柱呵呵笑,“要开作坊,村人也都想站一股,这个事,我可挑不起。你们不如去找里正。” “谁不知道里正家那老闺女害过她们,哪还能像以前啊!”撺掇孙铁柱扛事儿,去找裴芩说。 孙铁柱还要上山找树根,帮裴茜抓竹鼠和野兔子,笑笑推辞了。 几个人纠集了一群人就去找孙里正了。 这事裴芩都没有松口,从出了孙秀谨的事,孙里正也就不跟裴芩她们来往了,哪里还好说那个话。 孙里正自然推辞,让他们去找裴芩就好,她要是愿意,自然会开这个作坊的。 就有人说他不会为村人谋福,里正当的也不是啥好的,现在有他当里正,说不定裴芩才把作坊开到方家村,都不先在镇上开。里正要是换个人当,作坊的事儿,肯定就说通了。 孙里正看说话的人,是孔姓的人,虽然明白,有可能故意挑起事端,但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裴芩在逼他下马,要换个跟她们家关系好的做里正!? 苗氏听他念叨的,冷哼,“就因为她们,现在村里人都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了。你做也碍着她们的眼,这是非要整垮我们家呢!害我们一个闺女还不够,还非要把我们家都整垮!?” 孙里正没有说话,这未必就是裴芩的意思,但裴茜…。就不一定了。 越来越多人来说。孙里正也有些没办法,也想试试看裴芩的态度,就上门来,问裴芩作坊的事。 “没有确定市场需求,能卖多少货之前,贸然大办作坊,到时候只会亏本。即便是晒干的红薯粉,也不好存放,久了也会坏的。”裴芩直接回他。 孙里正想再争取争取,“光在原阳县,就能卖不少,要是运到外地,定然能卖的更多的。需求多了,也不会影响方家的红薯粉作坊。要是能把名声打出去,那以后各地买红薯粉的,也都只到太平镇这边来了!带了村人一块,他们有个活儿干,挣了工钱补贴家里,也都会感念你们的好!” 裴芩笑了下,“孙里正高估了人们接受新吃食的程度了。红薯粉目前也只是在原阳县这边一带卖得动,估计也是多数都听我们做出来的买来试吃的。外地的情况暂且不知道,等消息传回来,看销量情况吧。” 看商量不通,孙里正叹口气,“我跟你姥爷也算是老哥们儿了。因为秀谨她一时想歪斜,做了那事,咱们两家原本关系不错,现在也快成仇了。你要是在镇上开作坊,你也放心,我不会插手的。你想要找谁去管这事,就可以找谁。”试探她是不是想逼他下马的。 裴芩勾了勾嘴角,“孙里正多虑了。”又没碍着她啥事儿,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插手换掉他这个里正啊!? 孙里正却还有些不安,但又不好直白白的问,只好告辞。 听他去了裴芩家里,村人顿时都凑过来,问啥情况,有没有答应在镇上开作坊的事。 孙里正解释了一遍裴芩的意思。 村人却认为他是没有尽心商量,裴芩跟他们家不对付,会把作坊交给他们才怪!要不是,只怕早在镇上办个红薯粉作坊,让所有村人都有收益了。怪孙里正这个里正不该当,换成别的人来当,估计早办成事儿了。 几个人商量着,要不让孙铁柱来做里正,他跟裴芩家关系好,肯定能说成这事儿。以后估计好处也都少不了。 总不能裴芩她们姐弟都是太平镇的人,有那赚钱的机会,让给别的村去,都不给她们自己村的人。方家是她们姥爷家,方家村的人又不认识,也没帮衬过她们啥。裴芩她们落难的时候,村人可都能帮着说话的都帮了的! 苗氏出来,撺掇他们去找裴芩闹,“…。她们不愿意让你们沾,怨我们家就有用了!?我们家又没打算管作坊,又不妨碍她们开作坊。你们直接去找她,让开了就是啊!到时候想找谁管,找谁管,我们家又不管!” 村人一被撺掇,就有人大着胆子,找过来。 结果他们运气不好,碰在了裴茜手里,“开不开作坊是我家的事,话也都说了,卖多的时候会考虑开办作坊。你们这是干啥?谁挑拨你们来闹事的!?”反正她是看见有姓孔的人,就没好印象。作坊是她们家的,还敢来闹事。 这些人找过来,也无非是裴芩虽然发起脾气凶悍,但她发脾气的时候少有,寻常的都挺好说话的。所以听了几句话,说到了心里去,就跟着过来了。毕竟作坊要是办在镇上,他们能干活儿拿工钱,还能拿分红。再说,卖的多了,也是她们挣钱不是!?他们也只是沾一点。 裴茜把来的人都看了一遍,冷笑,“既然你们听人挑拨几句来我家找事,听了谁的话,让他来说啊!”看她们挣钱的多了,这些不要脸的人,就开始眼红起来了。开了作坊,也没他们的份儿! 看她这样说,立马就有人担心她这一气,作坊的事儿就泡汤了,连忙说他们不是来闹事儿的,就是来问问,请求的,不是闹事。 裴茜一句不信,“这么眼红心切,撺掇了人来闹事,一年都等不了。你们以为,真到时候开了作坊,会给你们分红!?” 这话一出来,就有人怕了,一边解释不是来闹事的,一边又推卸罪责,“…都是那苗氏,是她撺掇我们来的!说你们不愿意让大家伙沾了好处,这才不开作坊的。” 苗氏说话,裴茜相信,但这些找来的人也都不是好东西!想让她们去对付苗氏?哼!冷冷扫了一眼,“真要再有挑事儿闹事儿的,就算作坊开了也没他们的份儿!” 想着他们来一说一请求,要是看不上,就让孙里正下马,这个作坊的事就能办成了。没想到他们反被威胁了。 见裴茜阴冷的脸色,也都知道她厉害。现在裴芩怀了身孕,作坊的事也多是交给她管着,说话也很当用的。立马都不敢再围在外面,四散开来。 裴茜进了屋,忍不住咒骂,“肯定是孔氏娘家的人,他们一门的人故意来挑事儿!苗氏那sao老婆子也不是啥好东西!自己生出来的闺女害人,她还怨别人!” 裴芩拿着方留明的信,“有孔氏的消息,你要看不?” 裴茜拿了信过来看。 孔氏没有被休,不仅没有被休,还在京城开起了面馆,卖的饸烙面,还有麻酱烧饼。 裴茜只看一眼,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他们要不要脸!竟然敢卖我们的饸烙面和烧饼!?” 方留明让随从去买了,饸烙面跟她们做的味儿不一样,没有加碱水的。但麻酱烧饼做的很像,不仅加麻酱,还有加rou的,很多人去吃。 裴厚理和裴文博成了打下手干活儿的,不过每天有进账,挣着钱,又不用看原阳县这边的眼神和难听的话,都不打算回来了。反正家里的家产,也就是地了。有陈氏在家,也不会让二房都占了的。二房的绸缎铺子,也一直都说是钱婉秀的陪嫁,没有他们的份儿。 在京城,还能开面馆挣钱,慢慢的他们能在京城富裕起来了。到时候裴文礼谋了官做,裴文丽又嫁了太子詹事府的主簿,就算裴芩她们来了,也不敢咋着他们!方留明不就不敢咋样! 孔氏也是料定方留明不敢跟他们撕扯,要是他们撕扯起来,裴芩她们的娘跟大伯睡了那么多年,生了裴芫她们仨,也绝不是光彩的事!兼祧的事,可没几个人接受看得起的。只要说出来,她们立马就会被贴上孽种的名声。 裴文礼看孔氏强势,也怕她倒戈了裴芩,反过来害他们。那个光禄寺典簿家的小姐,就没那么贴了。光禄寺又没有实权,典簿也只是七品的小官。他只要能进詹事府,给太子办事,即便跑腿儿,以后太子登基,他就算没有考中进士,凭他举人的功名,也依旧能做官! 他是准备抱太子的大腿了,所以对裴文丽嫁的主簿,贴的很紧,让裴文丽帮着吹枕边风,让把他推荐给太子,或者进詹事府。 “去他娘的蛋!不要脸的猪狗畜生!拿我们家的东西去开馆子挣钱…。”裴茜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把他们大骂一顿,脸打烂。 “的确很有想法。”裴芩呵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