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方智眼神闪烁,那裴茜可有好些嫁妆的啊! 方立这会才不想裴茜多少嫁妆,儿子的官越做越大,要多少银子没有!?爹娘都被她们灌了迷魂汤了!余氏那个贱人,更是从开始就贴她们,他非要休了她个贱人不可! “方大哥,今儿个这天可不早了,你看咱们是回家去,还是在这过?沈少爷那可还不少空地方呢!”方智想留下来,跟沈颂鸣一块,那小别院既然是裴芩的,方立是大舅舅,住下也没啥,正好跟沈颂鸣吃吃饭,也说说话,要是能跟着他出去做个生意干个啥,那以后可发达了。 方立想了又想,想着再说说,或许沈颂鸣会答应。 沈颂鸣却不想应付他们,让双喜打发他们,“赶了一路,实在累的不行,已经歇下了。” 方立心里才叫那个恼。 方智又劝又哄,把他拉去了窑子里,“咱们就听听小曲儿,解解闷!也让小弟我跟着方大哥见识见识!您都是官老爷的爹了,你去了她们肯定都奉承你!” 刚走到门口,就被窑子里的姐儿给连拉带拽的拖进去了。 方立头一次进窑子,心里很是不自在,想到他要休了余氏,咬咬牙伸手搂了给自己夹菜的窑姐儿。 在窑子里厮混了一夜,次一天起来,他像做了啥事一样,豪气的把二两银子扔给那窑姐儿。 那边老鸨听方智说他是方留明的爹,是裴芩的大舅,钱都没要他的,还给他炖了鸡汤喝。让方立觉得这才是享受,才是大老爷过的日子。 “方大哥!我以后就跟着方大哥混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简直…简直像做神仙啊!”方智飘飘欲仙的过来笑道。 方立也觉得感觉很是不错,但方智跟着自己也享受,让他心里有些不悦。 方智立马说那二两银子算是他花的,孝敬给方立的,不让他还了,又带他出去吃早点。 方立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他一夜未归,家里方婆子也担心,怕他带着伤出啥事儿。方辅和方留阳出去找,只听有人见他骑着驴在村子外面晃悠,头上的伤已经包扎了,但后来去了哪不知道。 方老秀才气恼的大骂着不让找他,“就让他死在外面吧!” 阮氏跟方辅说还是再找找,如果方立真的出了啥事儿,像公公骂的死在外面,那大郎可是要回家来守孝三年的。好好的官途就毁了。 村子,镇上,都找遍了。等到柳儿巷来问的时候,见了沈颂鸣,才知道方立去了县城,还在窑子里住了一夜。 方辅气的脸发青,“大哥竟然跑去窑子里,回去让爹知道了,指定又一场气!那种地方,他咋能去!?就不怕给大郎丢脸!” 沈颂鸣笑嘻嘻道,“男人嘛,免不了的。这有又是个青楼遍地,嫖娼时尚的社会,现在忍一时,总有忍不住想去换换口味,吃点野食的。尤其越道貌岸然的,越是变态会玩!荤素不忌!”说着瞥了眼墨珩。 方辅听的皱眉,见他眼神瞥墨珩,有些无奈。这俩人还是互相看不顺眼,能挤兑就挤兑能抹黑就抹黑。想了想跟裴芩道,“这事就先别跟你姥爷他们说了,要是让你姥爷知道,又要一场打闹。” “那就让他老实点,惹出了笑话也就是让人笑一笑,要是惹出了人命,他死了干净,方留明就学裴文礼回家来守孝吧!”裴芩听见渣男,就拳头痒痒。 方辅身子一抖,“我会劝他的!”当即也不多留,就继续去找方立。 方立手里没钱,他还不认为去窑子能一回两回都不给钱,而且他是大老爷,不拿钱去也没脸,也一夜没回去了,想了想,就骑着驴和方智回了村。 方辅正好和他碰面,见他和方智一块皱了皱眉。这方智好吃懒做又游手好闲,大哥去青楼怪不得,是跟他一块去的。赶紧拉着方立,就说教劝他。 方立很不耐烦,喊着回家去,回家休余氏。 方智看方辅对自己没个笑脸,也瞧不上他,就跟着在一旁也劝了两句,“…。方大哥毕竟是当家的男人,被女人打了脸,下了面子,心里有气,只要让方大嫂给陪个不是,过去这个气,两口子还是好好的。” 这分明是在挑拨离间,大嫂根本没说啥,就因为没告诉大哥大郎在哪上任,大哥就气的打了大嫂。又跟爹顶撞吵起来,还想着让给大哥赔不是!?方辅冷冷看他一眼,“你不知道内情,在这说个啥!” 方智愠怒,“方大哥受着伤,在外面连饭都没得吃,连个人问问关心一句都没有,还能是方大哥的错了!?吵架打架那都不怨一个,男人是顶梁柱是家里的天,女人先赔个小情,两口子和好还不好了!?” 方辅冷笑,“方智!我大哥根本不知道青楼门朝哪,你勾连着他去逛窑子,我还没跟你算账!” 方智脸色一僵,“方辅你也是个秀才相公,没凭没据的事,你胡说八道个啥!?谁去逛窑子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辅牵过驴子,拉方立到一旁去。 方立从来没有去逛过窑子,被方辅揭穿,有些心虚,被他拉走,还狡辩,“我头上受伤,上哪去逛窑子了!?老二你别乱说!” “你还敢说你没去,一身的脂粉味儿!”方辅气道,“你回家让爹娘知道,你跑不掉一顿打!” 方立赶紧闻闻身上的味儿,还真有脂粉味儿,破罐子破摔道,“你也去告状啊!” 方辅看着忍不住说教他,“之前根本不是大嫂告状了,你打了她,脸上一个巴掌印子,你当爹娘老眼昏花看不见!?大嫂还说不是,帮你遮掩。方智那是个啥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你跟他一块,他今儿个带你去逛窑子,明儿个就带你去逛赌坊!他自己没钱,就勾连着你花钱学废呢!你咋能跟他一块!?” “你咋知道人家就是学废的!不过是在外面住了一夜!”方立不以为意。 方辅牵着驴,不再跟他说话。 方立想了想,道,“老二,你别跟爹娘说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说,爹娘早晚也会发现的。”方辅没好气道。 “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方立怒道。 方辅哼了声,“大哥你还是回家跟爹娘大嫂赔不是去吧!大嫂被你打的,脸到现在还肿着呢!爹都气病了!你跟那方智跑去逛窑子,就没想过,让人知道了,丢脸?丢大郎的脸!” 方立抿着嘴没说话。 回到家,方老秀才和方婆子都没在家,余氏脸上还没好,在家里忙家务,见他回来,忙出来。 方立嫌恶的瞥了她一眼,直接回了屋换衣裳。 余氏气的又去厨屋忙,不管他。 方留阳放下笔,跑过来,“爹!?” 方立听了叫他过来,“去给我把衣裳洗了!” 方留阳皱着脸过来,“爹你昨夜去哪了?家里人都找疯了。” “小兔崽子!老子去哪,还要跟你通禀!?”方立骂了句,就躺在炕上歇着,催方留阳去给他洗衣裳。 方留阳拿着他的衣裳去泡,却闻到一股子香粉的味儿,又翻来闻,味儿更大,眉毛就拧了起来。 余氏过来把衣裳接过去,“给我去洗。”衣裳刚拿到手里就闻见了上面的脂粉味儿,她脸色就是一变。 “娘……”方留阳叫她。家里很少人用脂粉,也就方芳出嫁用了脂粉,他当时还说味儿冲鼻子,爹衣裳上的味儿…。 余氏脸色一沉,心里止不住的发寒,拿着衣裳站了一会,木着脸放到木盆里拿去洗。 方留阳看了看屋里炕上滚着的方立,目光晦涩,转身去找方辅,“小叔!我爹昨夜去哪了?” 方辅见他脸色不太好,闪了下眼,“我在半路上碰见他的,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叔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猜出来。”方留阳沉着小脸。 “小娃儿家家的,别瞎猜!”方辅轻叱一声,摸摸他的头,“你今儿个的字写完没?我给你看看。”拉着他去了书房。 余氏把衣裳洗了回来,方立已经睡着了。红着眼看了他半晌,又转身去干活儿。 方立一觉睡到晚上,那边方老秀才还等着他认错。他张嘴就说要休了余氏。 余氏猛地抬眼盯住他。 方老秀才都气笑了,“那你说说,余氏是犯了七出哪一条?你要休她。” 方立说不出来了,七出之条的几条,余氏都不占。可方立硬着脖子,“无德!” 方留阳跑过来,瞪着他,“不准你休了我娘!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有你个小兔崽子说的份!”方立指着他怒骂。 “你要是休了我娘,我和大哥跟娘一块走!”方留阳憋鼓着眼,眼眶发红。 方立看着他幼兽一样怒视着他,再看爹娘,都不让休余氏,心里更加坚定了休余氏的心,“今儿个休不了,老子早晚要把你休了!你个贱人等着瞧!” “我等着瞧!”余氏凄冷的笑。 方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咬着牙放话,“大郎被她们弄到了啥保宁县的山沟旮旯里,要是她们不把大郎还调回做京官,她裴茜就休想嫁进门!有我一天就休想!” “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方婆子痛哭。 “让他滚!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没他这个儿子!”方老秀才也大怒。 方立出去就去方智家找他去了。 方辅叫都叫不住。他这要去找大郎了,家里这一摊子,他还咋能走得放心? 余氏又气恼又心寒,昨夜还睡了会,这一夜是一会也没睡。 天明起来,余氏就发现左边的耳朵时不时鸣响,听不见了。 方留阳一直留心着她,见她神色惊慌的揉耳朵掏耳朵,“娘!你耳朵咋了?” “有点…。听不清了。”余氏没敢隐瞒,她要是拖着拖成了聋子,方立更有借口找事儿闹事儿了。大郎还没成亲,二郎还没长大。 方留阳一惊,赶紧跟方老秀才和方婆子说。 叫了郎中来,说是耳朵受了重伤,让先开药吃,要不就去县城找术业专攻的大夫再看看。 方婆子气的擦着眼泪骂方立。 方老秀才让方辅赶车带余氏去县城,方婆子和方留阳都跟着去。 余氏想了想,她不能成了聋子,就没拒绝,坐上驴车去看大夫。 方辅路过镇上,见裴芩在街上晃悠,告诉了她余氏耳朵出了问题,“…你们有认识专门瞧耳朵的大夫吗?” “方立那个蠢渣打的!?”裴芩冷笑。 余氏眼圈一红,劝她,“没啥事儿,就找大夫开点药吃吃就好了。你现在最后一月快生了,别轻易动怒了。” 裴芩现在挺着大肚子,墨珩盯她盯的很严,也不好跟着去,就叫了张庚山陪着一块去,“今儿个回不来,就在小别院住一天吧!” 张庚山神色一窒,公子这会不在家,要是他再也走了,留沈颂鸣跟着夫人…… 见她蹙眉看过来,张庚山应声,“是,夫人!”陪着一块去了县城。 “蛀牙!”沈颂鸣冷嗤。 裴芩拧着眉骂,“欠修理!” 沈颂鸣默契的点头,“找机会修理他一顿!” “你修理!?”裴芩斜他。 沈颂鸣看着她抛个眼神,“好啊!” 白他一眼,裴芩继续往作坊晃悠。 这一次时间充裕,酱油提前准备好了,皮蛋也紧急赶工出来,沈颂鸣不着急,墨珩却不想看见他,尽快包装好,装车就让沈颂鸣赶紧的滚蛋,别一天到晚围着芩儿转悠! 见他那么快就回来了,也就到衙门打个转,沈颂鸣暗自撇嘴。严防死守的! 墨珩过来,直接牵住裴芩的手,“大舅母耳朵怎么回事儿?” 提起余氏,裴芩也没在意被他牵着,只顾怒道,“方立那个蠢渣,好好的日子不过,上蹿下跳。非找个机会修理他一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