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节
吕贵妃端正地坐着手一抬便有内侍端了张锦凳上前,刘敬谢了一声便撩了袍子坐下。 “近日发生的事情老臣也有听闻,娘娘这是心急了啊!” 刘敬轻轻抚了抚颌下长须叹了一声,他的年纪在朝臣中已算年长,一头花白的长发,可人却看起来极有精神,举手投足间都是沉稳有度。 “本宫知道。” 吕贵妃咬了咬唇,眼下她也有些后悔了,若是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与柴郡主谋划此事,没成功便罢了,还惹来一身臊,如今还欠下了柴郡主的人情。 柴郡主也是人精,半点不吃亏的性子,她只得许诺种种好处,这才将人给稳住了。 可明明之前为五皇子造出的大好之势眼下都生生被破坏了,吕贵妃已是悔不当初。 “咱们先前为五殿下筹谋良多,眼看着皇上也有些意动,本已是大事在即,可是却……”刘敬摇了摇头,眸中目光深沉显然是在算计着什么。 “刘大人,眼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吕贵妃心里也是又悔又气,看向刘敬道:“如今该如何是好,你也给本宫想个办法!” “眼下咱们还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决断,但莱娅公主显然不是站在咱们这边的,若五殿下得手了那还好……”刘敬抿了抿唇,颌下的须子也因他这个动作微微颤动了起来,一双眸子深沉中透着一丝阴鸷,若是五皇子与莱娅公主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能借此事让太子的亲事起变故,可眼下却是错失了良机,“眼下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袖中的拳头渐渐收紧。 他等不起也不想等,在边关流放蹉跎了那么多年,他挨过饿受过苦,那样的日子他再也不要重复,要么就辉煌要么就败落,不趁着这最后的机会赌上一把,他余生都会有憾! “你是说……” 吕贵妃惊了一跳,随即也缓缓眯起了眸子,在他们的设想中也不是没有走到过这一步。 眼下太子被禁闭在东宫不得而出,皇上又在举棋不定左右为难,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图谋,或许他们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刘敬看着吕贵妃变幻的脸色轻声道:“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做大事的人就要狠得下心肠来,咱们一众臣子可都是站在您与五殿下这一边的!” “您说得对!” 吕贵妃思忖良久终于沉沉点头,俩人遂在一起细细筹划起来,关于已经拉拢的各方势力要在这一次的事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都要一一安排妥当。 不成功,便成仁,没有其他的选择! “等到功成之日,娘娘可是许诺了微臣,要将萧、叶两家都交给微臣来处置!” 刘敬说到这里冷笑一声,眸中划过几许狠辣。 叶衡这毛头小子在查他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借着小打小闹想要拖住他的阵脚,眼下他只是按捺住不动声色罢了,他不给敌人机会,敌人也不会逮到机会。 至于他与萧家的仇怨也就更多了,特别是萧晗这个死丫头,折腾了他的女儿不够还害过他的儿子,他只是暂时腾不出手来收拾这个丫头,到时候让她步上她娘的后尘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他图谋的也远不止这两家,还有萧晗背后的莫家,那庞大的财富可是让他垂涎了许久,只要夺过这笔财富,今后做什么没有机会? 官场也是需要财力支撑的,而他也为自己登顶选择了最好的垫脚石! 虽然如今朱阁老已经 朱阁老已经倒台,但他留下的众多关系网却被他牢牢握在了手中,这些就是他今后的资本,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辉煌的那一天! 吕贵妃轻哼一声,眸中冷笑连连,“放心,本宫也不想叶家的人好过,到时候你就变着法子折腾他们吧,死活不论!” “微臣先在这里谢过娘娘。” 刘敬对着吕贵妃拱了拱手,又细说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去。 而在刘敬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去过“烟霞宫”的消息便写在纸片上摆在了叶衡的案桌上。 “看来刘贼要有动静了。” 叶衡唇角微勾,眸中却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他怕就怕这些人精按捺不动他还不好出手,既然要有动作,他总能逮住他们。 看来这次叶繁的莽撞反倒是给他们制造了机会,最好的结果自然就是将这伙人给一网成擒,永绝后患! 朝堂上风云变幻,萧晗在家的日子却是风平浪静。 十月深秋天气渐冷,不过萧晗怀着孩子倒是不太怕冷,入夜后便窝在了床铺上,这两天叶衡在锦衣卫府衙门里事务繁忙便也没有回侯府,她夜里睡不着便拖了兰衣来与她聊天。 “如今月份大了身子也重,我这侧个身也喘气,真是情愿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萧晗费力地侧躺着,兰衣连忙搀扶了她一下,又在她腰后垫了软枕,这才矮身坐在了一旁的杌子上。 这几个动作下来萧晗的额头都浸了层薄汗,只喘气道:“照容太医所说我还要再等半个月,不过怀着两个孩子早产也是常有的事情,眼下是能够让他们在肚子里多呆一天算一天……” “少夫人说得是,奴婢也听说这孩子越在娘怀里呆得长,这生出来后身子越扎实呢!” 兰衣认同地点头,虽然她也没生过孩子可那些人都这么说。 萧晗呼了口气,抚着自己滚圆的肚皮,目光低垂地轻叹一声,“这孩子也来得不是时候,眼下正是风雨飘摇,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生下他们是好还是坏……” “这事少夫人也做不得准的,不过世子爷那么厉害,再怎么着咱们侯府也会安安稳稳的,少夫人便少cao些心吧!” 兰衣为了转移萧晗的心思又絮絮叨叨地给她说了好些新生儿要注意的事情,当然这些也是她刻意打听出来的,府里已经请了两位奶娘,今后虽然说孩子要交给她们奶着带着,可作为萧晗的近身丫环这些事情也不能全然不会的。 “枕月他们家那孩子说是今年底就要出生了吧……” 说起枕月,萧晗也不知道该庆幸她的大度宽容,还是该记恨周益的花心薄情,或许男人都是这样的,没有子嗣传承这在哪里都交待不过去,若是换作是她也不知道会作何选择。 所以她无法评断枕月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还要近两个月呢,不过奴婢瞧着她倒是没什么了,得空了还给孩子做小衣,许是心里已经放开了吧!” 兰衣说到这里语气平常,这样的事情她们都能接受,毕竟传宗接代是大事,放在哪家人都是如此。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