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张京墨道:“正好我们要等几十日,你便趁着这时间,好好消化吧。”之后的敌人,会一个比一个强,陆鬼臼的对战经验,会越多越好。 原本魔族压境,城中皆是一片惶惶,但自从张京墨和陆鬼臼来到这前线,斩杀了魔族的大将,城中原本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被压抑的太久,整个城里的人都很有点疯狂的味道,张京墨外出买本想买壶当地的烈酒,去硬生生的被酒庄的老板送了十几大坛——一个坛子足足有两个人那么高。 张京墨本想推脱,但酒庄老板却cao着一口地方话,做出一副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的表情,让张京墨到底是没说出拒绝的话。 不但如此,二人更是又体验了一次西南女子的热情,二人走在街上,时不时有女子朝他们身上抛来一些鲜花和香囊,甚至还有胆子大的表示若是二人愿意,很乐意同他们春晓一度…… 张京墨倒觉的还好,陆鬼臼反而是整张脸都黑了,直到回到住所,都没露出一丝的笑容。 张京墨见他神色闷闷,笑道:“有女孩子喜欢,难道不该高兴?怎么做出这样的表情。” 陆鬼臼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如果师父没有被我死缠烂打,也是会娶妻生子的吧。” 张京墨想了想,觉的这个问题他也说不好,同男子相比,他自然是更喜欢女子的柔美温和,但自从和陆鬼臼纠缠在一起,他似乎便断了这男女间的缘分。 陆鬼臼道:“师父……我不要师娘。” 张京墨无奈道:“我去哪里给你找师娘?” 陆鬼臼想想也是,这西南边境民风开放,女子个个泼辣直白,想来也没有他师父喜欢的柔婉女子。 这般安慰着自己,陆鬼臼心里好受了许多。 结果他刚安慰完不久,便被事实残酷的打了脸,因为在他斩杀大魔后的第五日,金乌社的掌门又派了一人来这前线战地,这人便是掌门最小的一个女儿…名唤孙茹丝。 张京墨和陆鬼臼并不知晓,陆鬼臼斩杀大魔一事,在西南边乃至整个大陆都疯传开来,有的人说陆鬼臼三头六臂是天神下凡,有的陆鬼臼不过百岁就结婴,是远古大能。 种种传言传到了金乌社掌门的耳朵里,他很快便向长老狄飞舟确认了此事。 狄飞舟本就对张京墨和陆鬼臼心怀敬意,于是在掌门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把张京墨和陆鬼臼二人都形容的无比伟岸。 听了这些描述,心中大悦,接着……便将他的女儿派了过来。 要说这件事放到其他修士身上,那大约算得上一桩美谈,因为掌门的女儿孙茹丝性子泼辣,为人直爽,一直对魔族十分的厌恶,想要来前线助战。但因为前线太过危险,所以掌门一直舍不得将她派来,现在竟是多了两名元婴修士坐镇,掌门一高兴,便也同意了。 在见到孙茹丝的第一眼,陆鬼臼就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劲装,头发束起,背上背着一柄巨剑,笑容十分的灿烂,声音也很是好听,她说:“久仰两位前辈。” 张京墨点了点头,脸上并未有什么异样。 可是陆鬼臼却敏锐的注意到,张京墨的眼神在这孙茹丝的脸上多停留的几秒,他垂在一侧的手不由的窝成了拳头。 鹿书道:“陆鬼臼……这妹子真是漂亮。” 陆鬼臼道:“……” 鹿书道:“胸也大,屁股也大,一看就好生养……” 陆鬼臼:“……” 鹿书道:“嗯,你师父好像也对她有点兴趣,有眼光。” 陆鬼臼:“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鹿书:“哦。” 陆鬼臼暗暗的磨了磨牙,若是可以他真是只想让他师父的眼睛,只落到他一个人身上。 且说这孙茹丝,张京墨也是听过的,这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在金乌社掌门遇害后,以一己之力撑下了整个金乌社,最后好像还杀死了不少魔族,至于结局……却也没有出人意料,最终还是葬身魔域,香消玉殒。 只是之前的一百二十多世里,张京墨都没有同这女子有什么交集,只是闻过其名罢了。 “父亲派我过来,是想协助二人。”孙茹丝道:“这西南之地,我是再清楚不过,若是二位需要什么可尽管说。” 张京墨说:“谢谢孙姑娘了。” 孙茹丝笑道:“怎么这般客气,本该是我朝二位前辈道谢,若是没有二位前辈,或许我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张京墨说:“我这边暂时无事,倒是狄飞舟长老似乎需要些帮助。” 孙茹丝点头:“我之后便会去……”她说完,从虚弥戒里掏出一个小酒壶,道,“不知道长喜欢何物,这里是一壶特酿的灵酒,就当做是我们金乌社的一点心意了。” 张京墨也没有客套,道了声谢直接将酒接了过来,若是其他东西,他大概会没什么兴趣,倒也没想到,这孙茹丝还真是会投其所好,竟是送他了一壶灵酒。 孙茹丝见张京墨收下了礼物,笑道:“那我便先告辞了!再会!”说完这话,就背着那看起来格外沉重的巨剑走了出去。 张京墨把手上的酒壶揭开盖子,便闻到了一股格外浓郁的酒香,他微微眯眼,到了声:“好酒!” 陆鬼臼幽幽的说了句:“她还真是了解师父。” 张京墨哪会听不出陆鬼臼口气里的酸气,他又气又笑,道:“这酒你是喝还是不喝?” 陆鬼臼咬牙道:“喝!”他不但要喝,还有一口气喝光! ☆、第127章 新年的rou 酒是好酒,酒香甘醇,入口凛冽。 酒壶摆在桌子上,张京墨和陆鬼臼面前皆是放了一个瓷碗。瓷碗之内已是盛满了清亮的酒液,散发出的浓郁的酒香。 张京墨端起面前的瓷碗,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叹道:“好酒!” 的确是好酒,可惜送酒的人不对,怎么喝都觉的不香。陆鬼臼饮了一大口,却没有生出丝毫愉悦之感。 喝酒之时,张京墨最为放松,坐姿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端正挺直,整个人都显出些慵懒的味道,他道:“陆鬼臼,有这么好的酒在你面前,怎么还不高兴?” 陆鬼臼又饮了一口,说:“我高兴。” 张京墨叹气。这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高不高兴几乎是一眼便能看的一清二楚,陆鬼臼的表情由别人看来或许是面无表情,可他却能清楚的看到陆鬼臼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之中全是不情愿。 看见陆鬼臼又往嘴里到了半碗酒水,张京墨有些心疼,他道:“牛嚼牡丹。” 陆鬼臼听了这话,更不高兴了,他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放,然后道:“谁是牛,谁是牡丹。” 张京墨瞅他一眼,笑了:“难道你还是那娇艳的牡丹不成。” 陆鬼臼说:“你只不过见了她一面,就对她有这般好感?” 张京墨说:“有的人,你一辈子只能见一面。”只是一面,就是永别。 陆鬼臼嗅着香浓的酒气,微微的垂了目。 张京墨喜欢这酒,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酒,但既然是金乌社拿来送礼的东西,那定然是差不到哪里去。 酒极烈,入口却回味绵长,一口口的咽下,犹如在喉咙之中炸开一半。张京墨眯起眼睛,看见陆鬼臼提起酒壶,帮他满上了。 张京墨说:“你不喝了?” 陆鬼臼摇了摇头,他并不像张京墨那般喜欢酒这东西,一般都是张京墨缺个酒伴的时候才会喝上一点。他见张京墨如此喜欢这酒,便不想多喝。 张京墨倒也真是乐得见此,他说:“不喝算了,我自己喝。”他一个人也可以喝的尽兴。 于是原本对饮的二人,就变成了张京墨一人独饮,他喝了一碗,陆鬼臼便给他倒上,这样一来一回,一壶酒大半都进了张京墨的肚子。 灵酒和普通的酒不同,其中蕴含丰富的灵气,于修真者很有好处,只是因为是灵酒,所以也格外的醉人。 张京墨白皙的面容上,开始因为酒意浮现出点点嫣红,他眼睛半闭着,但也能看到里面浮动的水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好似水波之上垂着的青柳。嘴唇也是红的,沾染了水渍,看起来更显得诱人。 陆鬼臼盯着张京墨,也觉的自己脑袋有些晕,他不知道是自己喝酒喝醉了,还是看张京墨看醉了。 鹿书道:“陆鬼臼,你想清楚啊,之前那事,你师父还在生你的气呢。”在禁地里取负子花的时候,陆鬼臼对张京墨所做的那一番事,至今都在师徒二人之间留了些隔阂。 陆鬼臼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道:“我该怎么办呢?” 鹿书道:“不然你先等你杀死了那个你师父说的人……”他话只说了一半。 陆鬼臼苦笑:“你真的信我师父的话?” 鹿书叹气。 陆鬼臼道:“鹿书,我有一种直觉……你知道的,我直觉向来都很准。” 鹿书语塞,的确,陆鬼臼的直觉从来都非常的恐怕,若不是一直都跟在陆鬼臼的身边,恐怕鹿书都会觉的陆鬼臼是上古大能转世了。 陆鬼臼继续道:“我觉的……师父,有事情瞒着我。” 鹿书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张京墨又饮了几碗,他提起酒壶正想往里面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怎么没了。”张京墨嘴里嘟囔,眉头也皱着,像是个刚吃完糖果的孩子。 陆鬼臼还没说话,就听到张京墨大声的说:“陆鬼臼,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偷喝我的酒了!” 陆鬼臼这才发现张京墨是真的醉了,若不是醉了,他的师父定然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张京墨下一句便是:“你做什么不好,竟是偷喝我的酒!我要打你屁股!” 陆鬼臼:“……” 陆鬼臼本以为张京墨只是随便说说,却不想他刚露出无奈之色,张京墨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几步跨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那木桌哪里经得起张京墨这么拍,直接碎成了几块,陆鬼臼瞪大眼睛看着张京墨。 张京墨脸上已是一片红色,神色也不复清明,他怒道:“看什么看,怎么,你不服么!” 陆鬼臼:“……” 张京墨道:“这屋子里就你我二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喝了我的酒!” 陆鬼臼看着这副模样的张京墨,第一个想法竟是直接把鹿书的意识关了起来——这样特别的师父,他谁都不想分享。 和喝醉酒的人讲道理是十分愚蠢的,陆鬼臼只好耐下性子,细声细语道:“师父对不起,你那酒太好喝了,我一时间没忍住,你能原谅我么?” 本以为自己认了错,张京墨会就这么算了,结果他话一出口,就看到张京墨更加来劲了,他道:“既然你都承认了,就该认罚!” 陆鬼臼:“……”不该承认的。 张京墨比陆鬼臼还矮上一些,此时直接站在地上揪着陆鬼臼的衣领,让陆鬼臼不得不弯下腰迁就他。 张京墨把脸凑过来,二人一时间靠的格外的近,陆鬼臼甚至险些没忍住想要亲一亲张京墨的唇。 张京墨说:“陆鬼臼,你这个徒弟,真不是个好东西。” 都说酒头吐真言,陆鬼臼心中生出些难受,他低低的叫了声师父。 张京墨说:“我把你当徒弟养,你呢,你居然想上我!” 如此直白的话,陆鬼臼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从张京墨的口里听到,他脸上不由的露出愕然之色, “这还不是你最烦人的地方,你告诉我,啊,我什么时候要丢过你。”张京墨揪陆鬼臼领子的动作更加用力,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吃什么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