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冯晓曼猛地站起身,有些凶狠的道:“我知道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我要找那个王八蛋问清楚。”那个叫冯晓曼的女孩说完,就气势汹汹的带着两个跟班离开了。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没能理出头绪,我并不知道这言谈举止十分怪异的女孩是什么人,如果说和秦家有什么关系的话,我上一世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这显然不太合乎常理。 我看了眼时间,没有多做停留,连同那女孩的账一起付了,离开了咖啡馆。 回去的时候快八点了,书房的灯亮着,我心中一松,原本身心俱疲的身体似乎找到了一丝慰藉,这个人还在为着他的梦想而努力,没有承受上一世让人绝望的苦难,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洗了澡,穿着浴袍从卫生间出来,想到如此简单的就剔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整个人有种隐隐的兴奋。 我走到上锁的抽屉旁,里面是我之前放进去的黑色录音笔,不管温赫答不答应我开出的500万,这件事儿之后,我都能让他见到温扬就躲得远远的,他若敢动温扬,我让他这辈子丑闻加身,永远也翻不了身。 “什么时候回来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惊了一跳,回头温扬正倚在门边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的关上抽屉,用身体挡住温扬的视线,“没多久,见你在工作,就没打扰你。” “你在做什么?” “嗯?没什么,你工作做完了?”我岔开话题。 我看见温扬似乎有些失望,随即他又淡淡笑道:“还没有,过来看看你,你先吹吹头发吧。” “嗯。”我笑着应了一声,看着温扬转身离开,我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感觉温扬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备份好录音,我如往常一样热了牛奶给温扬送过去,书房的门半开着,却见温扬坐在倚在靠椅上兀自一个人出神。 我敲了门,走进去,把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说道:“别太晚了。” 温扬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抬眼淡淡的说道:“啊,谢谢!” 我能感觉到温扬有些不高兴,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自是见不得他这样,半开玩笑的问道:“怎么了,这么深沉,温大老板有心事?” 温扬只是凝视着桌上的牛奶,过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用管我了,你早点休息吧。” 这明摆着是有事儿了,但因为什么呢?我苦恼极了。 我本就不太喜欢刨根究底,重新来过更是如此,生怕揪的太紧惹得温扬的不快。 我硬挨了一会儿,温扬的的冷漠和刻意疏远让我手足无措,想想上辈子我也是只能不停的去问“为什么”,但现在我连这个都问不出口了,我在原地挪了几次脚。 “有事儿?”他问。 我摇摇头,最后只能离开。 夜色渐深,卧室里很安静,我站在窗前给关磊打电话。 “你讹了温赫五百万?”关磊电话里的声音很惊讶。 “啊,他还没答应。”我纠正道。 “行了,别装了,你心里乐开花了吧,就温赫对温扬的执着的劲,不上套还有鬼了,这小子真特么不是东西,这么阴损的主意也想得出来,等公司紧要的这段忙完,不扒他一层皮,对不起老子低头哈腰的给人装孙子,对不起我们大家这一年没日没夜的煎熬。” “嗯,一定要打的他翻不了身,一听到温扬就惶恐不安,见到人就退避三舍,让他再也不敢动这个心思。” “嘶……没看出来,你小子够狠的。”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事儿要是让温扬知道,估计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我明白关磊的的意思,温扬虽然没说,其实一直在把我和他那些糟心的家事隔离开来,出于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但公司的事儿不让我参与,家里事儿不让我知道,这让前世的我觉得自己离他很远,满心的不安和恼怒。 我想了想,对关磊道:“你别告诉他就好了,量温赫也不敢对温扬说什么,他那个爸渣是渣了点,但是知道这事儿,温赫不死也要脱层皮下来,私自挪用五百万去害自己的哥哥,呵——就算他爸查出来钱不见了,他也不敢说这钱用在哪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关磊顿了一下,问,“那五百万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问:“最近公司还好吗?” “靠,你当我们是吃白饭的啊,要不是开始温赫借他老爸的关系一直打压,根本用不到你的钱。” “这样,那我想把钱用到别的地方。” “随你,送来的钱不要白不要,你这小子可真阴,想想都一身冷汗,我得记住今天,简直就是披着羊羔皮的饿狼,今后千万不能得罪你。” 我不以为意的笑道:“能有这种效果也不错。” 其实得罪我还真没什么,我的点在温扬,如果秦甫不是把手伸向温扬,我也不会想着报复他,能让我较真算计的也只是和温扬有关的东西。 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接到对方得手的消息,难免让人心下犯合计。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让关磊做个能瞒过温赫的案子,我再进行简单的加工,骗过温赫那个半吊子自是没什么问题了,估计就是他们自己公司的人看了,也察觉不出异样。 说到最后我顿了一下,迟疑着问道:“温扬最近怎么样?” “挺好啊,你不是和他住一起怎么问我啊?”说到一半关磊好像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道,“这个啊,你也知道他不太喜欢聚会,大家说今天要一起给他庆生,他推说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下班他就走了,不过他打小就不喜欢过生日,你也别太在意这些,估计和许静邱他们母子脱不了干系,温扬小时候没少被他们挤兑,弄得他……” 我有一瞬间的晃神:“你说今天是温扬的生日?” 第31章 礼物 我转身忙把床头的台历拿过来,我竟然连温扬的生日都忘了。 “你不知道?也难怪,他过农历生日,我都是把他生日存到手机里,以免忘了。” 我吸了口气,就是觉得自己忘不了才没有存手机,这些日子只想着怎么料理秦甫的事情,完全忘记了温扬过生日这回事儿,也或许是……上一次为温扬过生日是太久远的事情了。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有点发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才好,还没等我想出什么办法,结果刚挂掉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陌生号码,想也不想的挂断了。 结果铃声再次响起,我接起电话,对方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在电话里喊道:“你敢挂我电话!我还是小看你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身边人!” 我皱起眉问道:“你谁啊?” “我靠——”结果骂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莫名其妙,但也无暇他想,懊恼自己竟然把温扬的生日给忘了。 大学四年我给温扬过了三次的生日,他确实像关磊说的不喜欢过生日,第一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偶然知道他生日,非常随便的给他泡了个碗面,后两年就去面馆请他吃面条。 这些年我总记得外婆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煮碗长寿面,蛋糕可以不吃,但象征健康长寿寄托了亲人朋友美好祝福的面,很难让人推拒,我拒绝不了,温扬也是一样。 豆腐切丁,rou沫、大骨高汤调味的汤汁,大火15分钟,入味后粗粮面下进沸腾的汤锅,我用筷子翻动着面条,这是第一次亲手做面条给温扬,倒没了平时做饭时的随意,每一步都盯得很紧。 面条煮熟后盛进之前准备好的青花碗里,细碎的葱花、煎好的蛋皮切丝,洒在面条上,不管怎么样卖相确实是很不错。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时间来得及,我呼了口气,端着面条准备再去书房,结果一回头发现温扬站在我身后。 “你——”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面丢出去。 “你声音弄得太大了。”温扬倚在门边看着我手中的面条问,“给我做的吗?” “啊——”我缓过神,举了举手中的托盘,“那个生日快乐,呵呵——”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傻透了。 温扬嘴角一弯,英俊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原本冷硬的线条好似冰雪消融,一时间灿若春光,我似乎感觉到一室的花儿绽放,整个人都沉溺在温暖的花香中,有些晕晕乎乎的。 我看着温扬吃下第一口面条,他突然顿住,抬起头眉头微蹙的看着我。 我顿时紧张起来,忙问:“怎么了?”难道是调料放的不对?盐多了?应该不会吧—— 结果温扬忽而一笑:“很好吃。” 我心中一松,咧着嘴笑道:“真的?” “嗯,你的巅峰之作。” 我心情大好,乐不可支的道:“哈哈——我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我就说哪有我做不好的事儿。” 温扬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吃面。 “你晚上吃的什么?”温扬不经意的问道。 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道:“公司楼下的米线。” “加班没有员工餐吗?” “啊?有的,就是腻了,到楼下换换口味。”我解释道。 温扬“嗯”了一声,点点头。 好险,我暗自呼了口气,心里又把温赫咒骂了一遍,要不是他耽误事儿,我也不至于回来的这么晚。 见温扬吃的差不多了,我站起身对温扬说:“在这等我一下。” “嗯?”温扬疑惑的抬头。 我回到卧室,从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紫色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领带夹,这是当初给江宁挑选出国礼物的时候看见的,当时就是觉得设计很特别,并没打算买,只不过听了柜台小姐的解说,就没能忍住,觉得送给温扬再合适不过。 镀金的领带夹,中间镶着一枚白色的水钻,配合着领带夹上流利的线条,精致简洁,另一端的挂链连着两个淡紫色的吊坠,相应成趣,十分的漂亮。 “这是什么花?”温扬拿着领带夹问道。 “哦,那是风信子。” 温扬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吊坠,“倒是很少见。” 是啊,我也是这么和柜台小姐说的—— 江宁走时,我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最后送了她一本空相册,希望她能在异国他乡找到一个正确的对象,不过看她的反应似乎有些无语,天知道送非情侣关系的女生什么东西好。 唯一一个知道我内心隐秘的人离开了,我说不上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只是以后,我会把对温扬的感情和歉意深埋于心底,不再让任何人有窥探的可能。 “又走神。” “啊。”我笑笑,“也不算是生日礼物,看见了就想买来送给你,你若是嫌吊坠繁琐,可以拆卸下来。” 温扬把领带夹收回盒子,故作叹息一声:“算了,三儿送的,再丑也不能嫌弃。” 我不满道:“这可要说清楚,怎么就难看了,别的都好说,你怎么能质疑我的审美?”说着我伸手去够盒子,“不要就还给我。” 温扬抬手躲开,之后好笑的看着我:“送人的东西还能往回要,石杉你真出息。” 我笑了一下,把手放到脑后:“我送你的东西怎么能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气,一不小心我再心中郁结了,害得我吐两口血,你这得是多大的罪过?” “郁结?”温扬慢悠悠的点头,“你说的倒也没错,只是——我有些不明白。” 我抬眼看他:“什么?” “你吃穿不愁的,在郁结什么?”温扬看着我,慢条斯理的说,“要么是因为什么事情心气不顺,要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良心不安,所以——”他顿了顿,“你是因为什么?” ……我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话题怎么莫名的拐到这里来,活像给自己挖了个坑,我放下搁在脑后的手,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就开个玩笑而已……哪有心气不顺,更不可能做什么亏心事儿,随便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但想想前世做的那些事儿,我这话确实无法说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