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芝娘轻笑:“不用,这还不是女人都有的事儿,忍这头一天就好了!三婶您可别去跟玥娘说,她的腿才好。” “好,我不说。你赶紧回家歇歇啊!” 林秀英先到了家,还在门口张望了芝娘一会儿才进门。 连程和重阳他们看女工都下班了,又干了一会儿才回家。 午饭的餐桌上,秦玥米分唇还显得娇嫩非常,似被细雨沾湿的玫瑰花瓣儿。少女看周恒的目光不善,下巴还时不时微微摆动一下。周恒只淡笑不语,旁若无人的在桌子底下覆上秦玥的手。 少女嗖一下将手收回,周恒再上,笑意更浓,秦玥嗖了数次周恒都不厌其烦的再来,最后那细嫩的手终于妥协,任由男子揉着捏着捻着。 两人在餐桌上一向是旁若无人,想抱抱,想娇宠就娇宠,周雨只淡淡问:“嫂子,一下买这么多驴子,除了做阿胶会不会没有太大用处了?有些浪费呢!” 周恒在桌下对秦玥的手搓弄不已,秦玥抿抿唇,缓和了胸中郁郁不忿和无奈,笑道:“嫂子怎么会让咱们做亏本买卖?做几道好菜让仙客来买,不就将驴rou销出去了么!” 周雨恍然,“对啊,驴rou也能吃,上次咱家请村里人吃饭那驴rou汤是真香,现在想想,舌头上还有那嫩rou的香气儿呢!” “那香气怎么样?来让我闻闻!”阿正说着就往她嘴边蹭,小鼻子一皱一皱的,跟小猪拱食似的。 周雨捂上他的口鼻将他一推,小孩儿屁股呼腾一下墩在椅子上:“一边儿去你个小毛孩儿!” 阿正揉揉屁股蛋儿,仰头四十五度,鼻孔微张,眼帘微敛斜瞥她:“jiejie不是说有香味儿的吗?害怕我把香味都吸走?” 说罢阿正从鼻尖狠狠哼了一声,像刀锋忽弹,上下波荡,闪出的金属厉响。 周雨一捏他翘起的鼻头,手劲儿之大,都将小蒜头给捏红了:“牙尖嘴利的小猴子!” 阿正晃着脑袋将自己的鼻子解救出来,立马捂上怒瞪她:“jiejie一点都没有二哥好,一点都不温柔!欺负小弟弟!” 说罢,小孩儿又将椅子往秦玥跟前拉拉,重新坐好:“不离你那么近!” 周雨哼哼了几声没有理他,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儿一般计较!阿正还特意夹了一块儿鸡蛋要给周勤,结果桌子太大而周勤在他对面,所以小孩儿干脆屁股一撅,手臂一扬,筷子一松,将鸡蛋精准的扔进了周勤碗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终了,还扬眉朝周勤抛出个稚嫩又邪魅的笑。 周雨瞥了眼阿正,小子儿,你光屁股的时候,可是我整天喂你喝粥吃菜将你拉扯大的,现在长大了就要忘人?她闲闲的翻了眼皮,微微干呕一声表示抗议。 周勤却是平和的笑着,将阿正夹给自己的鸡蛋送给了小雨,并还以更暖人的笑:“小雨姐吃,阿正乖,不要闹了,安生吃饭。” 他说过话瞥了夫妻俩,幸而今日二人忙着打情骂俏,不然他俩这般动作,别说嫂子会说,大哥也会敲打阿正了。 周雨见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瘦肩一耸,啊呜吃了那块蛋,末了,对阿正挑眉杨威。 小孩略略略对她吐舌,低头继续吃饭。 连程倒是没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一直在低眉顺眼的观察周恒与秦玥的互动。男人剑锋般的眉却一直微微蹙着,这就是周恒与秦玥的相处模式?抓来抓去抢手玩儿?男人表示他没有这样的情调,虽然他也想掰弄着石心的手…… 秦玥要喝汤的时候,周恒终于将她的松开,但那只小手的指尖都被他揉捏的似珍珠融霞光,沾着米分润莹白光泽。 “那碗汤是方才盛的,该凉了的。”周恒轻按下她执盅的手,长臂一展悠然给她盛了第二碗,自己喝了先前那碗。 哼,算你好心吧!秦玥微微努着嘴,一副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样儿。周恒却又闲闲笑着捏了她的脸蛋:“娘子怎么与阿正一样开始撒娇了?” 秦玥一扫桌上的人:“我哪有撒娇了?在座的各位可没见我有说什么话!” 嫂子在大哥身边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撒娇的吗?阿正想着,却是夹着米饭吃的香没说话。 连程面上没什么两样,只想着,原来女人撒娇是这样子?那小兔子在也是能跳到他身上蹦跶了吧?恩,他允许她那样! 一餐饭很快吃完,连程却还在边上发呆,阿正在他肩上一拍:“二师父,你不是还要去修马棚吗?还不快动身?偷懒呢?” 连程目光空虚似入定,阿正看不见的地方,连程瞳孔深处浓雾缥缈飞泻而下,倩笑着的小兔子踏破虚空盈盈而来,肤白软嫩,入手滑弹,像极最好吃的深海鳕鱼的嫩rou带汁儿,嘶,丫头翩翩近身,耳侧还冒出软语如莺,连程眼皮一掀,心中的人儿正倾身伏来要吻上自己…… 啪,雾归人碎,耳边清晰传来阿正的声音。连程心中那叫一个抓挠急躁,眼瞪如铜铃直视阿正。 小孩嘴一撅,“怎么了嘛!你该去干活儿了……” 连程一提气,抿的唇白,对他哼了一大声,抬脚走人。男人手扬,门帘乍起撩起半丈空气波荡,石心在外要进来收拾桌子,凌波忽至,她身子骤然往后一仰,脚尖不挨地儿,脸瞬间惊白。连程一惊扑开门帘,一瞬展臂,残剑越过青天钉进崖壁幽花旁,小丫头惊呼还未落音就嘭一下被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真如坚石…… “你没事吧?”连程眉心忧,揽着石心纤细腰肢手臂不松。 石心手抵着男人前胸,惊慌后的面还透着苍白,胆战心惊未落,但男人离她太近,呼吸已扑到她面上,烫的很。 石心脖子后仰,脸拼命往后退:“没,没事……” “你,你可以松开我了!”她稳稳了心神,拍打着连程。 但对男人来说,这种力道的打挠跟小猫爪下的嫩垫子一样软嫩可爱,他看着石心满脸惊羞不定,蹙眉嗫嚅的模样,虽与刚才幻想中的情景不太一样,但他腹中邪火悠然窜起,真的,直想低头吻上去。 正当连程缓缓凑近石心嘴唇,石心又尖叫不断,五官都要扭曲,两人的唇只余半寸便要挨上时。一边阿正一本正经夹了句话:“二师父,你的腰带要掉了!” 连程倏地一震,低头,他绑的紧绷绷的腰带竟然正像粘在衣服上的菜叶儿一样,松垮垮挂在衣袍边儿,还有逐渐往下掉的趋势。 连程刹那黑红了脸,转身要将石心搁进屋里,腰带却要玩儿他,束缚全开,掉了下来。连程衣衫半敞,蜜色胸膛肌rou横亘光泽熠熠,裤子,也要掉! 连程一手遮着石心的眼将她安稳放好,门帘一动风声呼啸,只见一条黑色长龙曳尾游离,残云片片忽荡,一刹,只余门帘晃。 阿正瞟着飘动好长时间的帘子,今儿你受委屈了!又幽幽看石心,却软软沾着狡猾道:“石心,好手段!” 石心惊羞未定,心坎还颤巍巍着,像积在树梢尖尖儿上的雪,少有风就掉落。 方才她撑着连程却不能将人推开,眼看那男人就将脸凑到自己跟前,她情急中手上下巴拉着,碰到连程腰带时将计就计开始拉扯,还好她平日干活多有点力气,总算是在他亲到自己前扯开了! 石心抚着自己心口,吓死了吓死了!吓死她了!以后是真要躲着他走了,见个面都想对她动手动脚,以为她是他手里的木偶想怎么玩儿都行?! 还有,主子和爷听见自己叫唤竟然在里间不出来对她置之不理!石心咽了口间微凉的唾液,他们两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啊!再也不要教主子绣花了! 石心面熏红,怒气收拾桌,碗盘碰撞瓷声脆亮,在她耳中却是让人急恼的杂音。她蹙眉叹气,又温柔柔慢了动作。 里间卧室,秦玥终于喘着气儿从周恒怀里挣脱出来,仍是面红耳赤,娇媚泛水儿的模样,愤愤瞪着男子,眼里还噙着淡淡雾气,瞧着十分委屈,却又沾了引人犯罪的水灵,细细触着人的心坎儿,痒的难受。 周恒微微舔了唇,突然笑的天光云影一般朝秦玥伸出手,勾手指,玉指粹光,磁声魅惑道:“玥玥,过来!” 秦玥捂嘴,摇头:“不!方才你可有听见心儿尖叫?” 周恒懒懒坐着没动,笑容不减:“连程在外面,她不会有事的,这不是不叫了么?来玥玥,来为夫这儿!” “不!”秦玥一转身去开房门。 周恒疾步穿来,衣袍飞扑,云影遮情,掠过桌面的长羽碰倒了一只茶盏,脆响如云间仙人拨弄琴弦。两人却是没有心思去理会那只杯子,因为男子已经再次钳住秦玥,温热的唇凑在秦玥耳边喃喃细语:“娘子,我有些后悔跟你说晚些时候要孩子了……” 熏热的气息扑到耳孔,秦玥从脊椎麻到了周身各处神经末梢,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她还没准备好! 少女睁大的眼被男子俯来的俊脸挡住视线,红唇再次被攫住,辗转碾磨吮吸。喘息呜咽都像裹了一层热火,雀跃叫嚣。 周恒将人一抱,两人相偎到床上…… 三个孩子也都去午休了。石心将餐盘收拾到前院厨房一一洗净。连程气恼整好了衣服,静思片刻,还是带着几个小伙子去修马棚了。 院中一片安静,兔子成堆,雪白皮毛蒙起了玉山绵绵,须臾,一只兔儿磨蹭离了群儿,米分红珠子的眼晃了几晃,缓缓伸展了四肢将整个松软的身子都瘫在笼子里,肚皮朝上晒一会儿,娇背朝上再晒一会儿,舒服的抖抖毛,铺坦坦一片荧光闪耀。 轩窗浴在日光中,物影深短,陈搁脚下。棚中小鹿忽起,黑曜石眸子急转,尖耳微皱,扬吮望向窗边。窗口有浅蓝纱帘半露,小瓷盆莹白闪星,悉索的喘息微浅轻浮。 锦绣棉织之上,少女雪颈香肌,潮红擦上双颊耳边。男子眸色深沉,低伏吻上那玉颈,深浅探寻。手下少女橘米分衣衫尽数剥落,周恒扬臂,衣袍展翼,萝花飞,叹息搭上矮凳。 身上忽凉,秦玥低呼,启眸隔雾气,恍惚见温润男子化身成矜贵白泽,兽气扑喘。 周恒眸中星辉闪烁不灭,身下少女着柔白内衣,绣雪莲朵朵,银丝耀人。他俯首吻上,秦玥只觉温热软香划过,呜咽犹自溢出,却是身子微颤,胸中涌起担忧浪潮,瞬起飞升,片刻拍打连连,直击的她几近窒息。 听说很疼!很疼!疼! 少女身子如入冰窟忽起战栗,周恒觉不对,探起,见她眉头紧皱,额前汗湿,神情不适连连。他错愕,忽觉自己情急不耐,将锦被一拉覆到二人身上,侧身而卧,抚着少女的背将人安抚。 “玥玥,为夫不闹你了。乖,别怕!” 秦玥背上全是汗,脊背微凉,汗液湿热,沾的他满手愁容。 周恒突然就后悔莫及,心中阵阵后怕涌起,直翻腾的他呼吸紧促,痛楚连连。师父说过,没断药之前,是不能的。虽然他方才没真的要行事,但娘子显然信以为真,该是担心自己身子却又不想让他一直忍耐,才任他乱来。若是自己真的把持不住,那…… 男子患得患失,眉宇间郁郁不散,却还是将锦被拉好,裹紧她的身子,轻抚着她弯起来的脊背,脸抵上她的额头微微蹭着。 “娘子,娘子不怕了。为夫不好,吓着你了,为夫再是不会了。”他低低看着她。 少女软臂莹白缠来,紧紧抱着他的肩。怀里人儿缓缓安静,眉间紧皱疏散,周恒心中遣散褶皱,终去了紧张。 她声音低微,如蜻蜓点水轻过涟漪:“相公别担心,我,就是有些怕。” “为夫太过唐突,又惊着娘子,娘子可别记恨为夫。”周恒浅浅说着,将她发间簪花取下,长指过发拆散盘髻任黑发柔淌而下,好让秦玥躺的舒服些。 秦玥从他怀间抬起头,芙蓉面上还浮着米分红,“你一学子,白日宣yin可是罪过!不合君子之道!” “确是不合的!”周恒再次将人攥进怀里,闷声道:“为夫错了,娘子现在可还好?” “……好。” 秦玥这只老处女是害怕了。未经人事多年,周恒平日也是浅尝辄止,今日可是吓到她了。且比着周恒目若精火的热度,秦玥自己给自己的惊吓紧张更胜,若是这事发生在酒后,哪还有什么紧张怕疼?说不定她才是那个将人扑倒的猛兽附身! 周恒仍轻缓抚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顺着,轻柔又蕴着热量。 正午太阳直射屋顶,整间屋子好似都泛着热气,而炭火噼啪,惊红星眸闪。 静谧中,惊慌后,缓缓沉静,竟有沉重疲倦上涌,直拉的眼皮往下坠。 秦玥小手捏上周恒衣襟,恍若梦语:“相公,睡了……” 周恒春光静布的面上浮了轻笑缱眷,将她背后的被子拉好,让她安生躺着,抽手离去,自己安静侧卧,望她,闻少女呼吸渐沉,绵长。 玥玥,我们还有漫长时间共度,春花秋月,夏草冬雪,我陪你…… 室内静,窗外光盛。小鹿微晃脑袋,低鸣一声,呦! 笼间独只躺卧的兔子倏地竖耳,米分珠子遥望而来。小鹿瞅它一眼,兀自俯身蹲卧,舔舐皮毛,阳光味道浓厚,皮毛温热。兔子鼻头一耸,懒懒躺下。 午间无事,石心在自己屋里捏着绣帕,却是一下都没有落针。 小丫头只咬着唇,满脸的怒气沉沉,只觉羞煞逼人,想捞住那男人狠狠往他脸上砸几拳。说得清清楚楚不要来烦她,为什么总是这般样子?不是将她正在做的事搞砸,就是动手动脚,太气人! 他都在家里留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那张文隼还不将他叫走!难道连程是张文隼特意留在周家的棋子,想暗中探查主子的情况,以便他随时知道些什么?可是那人平日除了跟正哥儿去山上,也没抬出去过啊……难道山上有他们的人? 石心乱七八糟想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那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主子的情况还兀自一头栽进来,一点大将风范都没有!真是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丫头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攥的皱皱巴巴,视线落上去惊得她手一抖,赶紧将帕子铺展匀了。这是给秦玥绣的,可不能成一团乱纸样子。 安静下来,石心暗自轻嘲自己,主子什么样的心思。怎会留人在自己身边监视?就算主子不知道张文隼心思,爷也不会任由其在自己地盘上撒野安人。连程是张文隼亲自送来的,他怎会愚蠢到以这样的手段获取一家人的消息?再怎么说也是一将军啊! “唉”石心叹声气,望望窗外晃亮的阳光,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走啊……” 厂房处忙活的连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重阳笑嘻嘻道:“怎么回事儿啊连程?谁想你了?” 连程心知是家里那小妮子在骂他呢,只埋头给木桩上钉子,没搭理重阳。 重阳不解,看男人手中锤子敲的似雷,一下一颗钉子,咚一声整根入木,重阳头顶震荡,感觉那钉子钉到了自己天灵盖。 有风,天很蓝,阳光明冽,几人站着蹲着,绑绳敲钉。一旁的马和刚醒过来歪歪扭扭站着的黑驴,再是不敢吱声,委屈地甩着尾巴,不时偷吃马槽里的草,吧嗒几口水,听着感觉那水十分香甜。 不多时林秀英就来厂房开了门,把屋里的布料断线都打扫了。看他们在干活,还给几人盛了茶送去。 “谢谢三婶儿!”石青接过水几口喝完,将碗还给林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