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所以这两她也有意无意的亲近老夫人，让她分散了心思没空留意到吴姨娘和云千媚的心思。 其实陈启明也想多和云千墨说上几句话的，可无奈云千墨对他总是客气中带着疏远，问她什么答什么，整一就是个木头美人，无趣得很！所以几次下来，他也就把姑母交代他的话抛脑后了，要他一辈子对着一个木头人，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呢，倒是那个叫云千媚的女子甚合他意。 …… 这一天，云千媚装作被强迫的样子陪陈启明上街，在茶楼竟然遇到了上官卿。自从上次在长公主府宴会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次遇见她十分开心。 可她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巧遇。 上官卿一直都关注着相爷府的动向，所以老夫人和陈启明在相府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而今天，他可是特地来“巧遇”的。 经过云千媚的介绍，上官卿的刻意结交，陈启明十分高兴的结交了上官卿这个朋友。 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云千媚总是装作在不经意中望向上官卿，而每次都发现上官卿也在看她，她立即羞红了脸，心里甜如蜜，她觉得，上官卿对自己也是有意思的，只是大哥离开了相府，他找不到机会接近自己罢了。 回到相府的云千媚陷入了两难，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官卿的，可上官卿只是落魄家族的书生，姨娘和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将自己嫁给他的；而且，她从小立定的目标是太子妃又或者是王爷正妃，嫁个穷书生当妻子的落差也太远了。 到底要怎么办呢？ “媚儿，上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吴姨娘见女儿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脸颊发愣。 “哦。” 云千媚没听清楚吴姨娘问了什么就随便答了声，在看见吴姨娘皱起眉头时，连忙转移了话题，问：“姨娘，你还记得曾经跟大哥交好的上官公子吗？” “你说的那个上官公子可是上官卿？” 吴姨娘还真记得这么一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与云千山交好，更是因为她在云傲之的口中听过这么一个名字，据说在这一届的学子中，上官卿的才学和武功都出类拔萃的好。 云傲之很少会称赞一个人，所以吴姨娘就记住了上官卿的名字，她觉得能被云傲之称赞的想必是不可以多得人才。 “女儿说的正是他。” 见吴姨娘有印象，云千媚心里头大喜，她果然没看错人，连姨娘都记得他。 “这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起他？”吴姨娘紧紧盯着云千媚，竟然发现女儿的耳垂是红色的。 “也没什么，刚才女儿上街的时候刚好碰上他了，女儿见他和陈启明相谈甚欢，就随便问一句了。” 云千媚当然不敢跟吴姨娘说她喜欢上一个穷书生，按照吴姨娘从小对她的培养，她觉得她和上官卿是完全不可能的。 作为过来人，吴姨娘很明白云千媚耳垂子红代表着什么，于是不动声色的提醒：“媚儿，一直以来你都没有忘记我和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吧？便是你自己，你愿意一直被云千墨压着吗？” 云千媚咬着唇，脸色变了变，一直来她自己的目标都是要超过云千墨，所嫁之人，自然也是要超过云千墨许多的，可上官卿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一个穷书生而已。 可，要她就这样断了对上官卿的念想，她觉得心生生的撕疼。左思右想一番，云千媚才斟酌着开口，“姨娘，女儿是真觉得这个上官公子以后会有出息的。” 什么太子妃什么王爷正妃，那虽然是高嫁，可她都是奔着位置去的，几次三番巧遇陈启明亦只是为了利用他，唯独上官卿，一直是她自己真心钟意的，她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以后？以后到什么时候？等他到比你父亲还大的年纪？！”吴姨娘声音冰冷。 是，刚才听着上官卿能这么快结交了陈启明，她的心里着实惊讶了一番，她也知道上官卿很有可能就是人中龙凤。但是，就算他能一举夺下了今年的文武状元，若是没有贵人提携，顶多就是被皇上指派到山旮旯的鬼地方去做一个地方官。 这一级一级的升，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到京城当个小官，所以她的女儿不能嫁给上官卿，坚决不行！ “姨娘，若上官公子能够得到贵人提携一番，定然能够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云千媚不服气，上官公子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便是吴姨娘，她也不想听到她口中说出如此否定的话。 反正吴姨娘也已经猜到自己心意，云千媚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再说了，若女儿真的嫁了上官公子，只要到时候父亲稍加提携，他必定可以留在京城当官的，说不定还会有一番大作为。到时候女儿不光能压云千墨一头，还可以留在京城随时侍奉姨娘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你个死人头！” 听到云千媚竟然为了一个男子这样顶撞自己，吴姨娘的语气从冰冷到盛怒，她用手指着云千媚的额头，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现在起，你马上给我歇了你的小心思！” 看见云千媚眼眶中眼泪一直打转，吴姨娘便知她是真动了心思，语气更加严厉冰冷，“媚儿，上官卿只是一个小小的穷书生，便是他真中了状元，得了你父亲的提携留在京城，顶多也就是做个小小的五品侍郎，这样的身份如何配得上你？！” “姨娘，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了！” 见吴姨娘一再的说她心上人坏话，云千媚叛逆脾气也上来了，“你不过就是想女儿嫁给一个皇亲国戚，好日后做你和大哥的依靠罢了！” “你！” 吴姨娘被咽了一下，偏生云千媚说的是实话，尤其是云千山被赶出相府之后，她就更加渴望着云千媚能嫁入皇家，最好就是当上太子妃。这样不光她有了依靠，便是连云千山也可以因为这个原因再回相府。 ☆、056 算盘啪啪响 见女儿为了一个上官卿一再的和自己争吵，吴姨娘怒火攻心。 既然上官卿撩拨了她的媚儿，看样子是不能留他在世上了。 “姨娘……” 云千媚看见吴姨娘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姨娘，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女儿不敢了，女儿以后都听你的。” 她的媚儿竟然为了一个穷书生跪着求她！吴姨娘差点没被直接气晕过去，幸好沈嬷嬷及时出来打了圆场，她才稍微冷静下来。 是了，媚儿如今的心已经完全偏向了那个上官卿，若她现在执意说要除掉上官卿，日后她必定会跟自己离了心。 “媚儿，你起来，姨娘答应你不会伤害他便是了。” 怒气压下，吴姨娘亲自扶起了云千媚，见她眼里仍有怀疑，便扯了一抹笑容安抚她，“他的名字我曾经也听你父亲提起过，既然你这么看好他，我也想去见见他，至于其他的事，往后再说。” 云千媚这才肯起来，她心里也明白，吴姨娘已经是作出了最大的让步了。若她执意说下去，吴姨娘必定会立即找人杀了上官卿的，现在唯有希望上官卿能够聪明点，不要惹怒了吴姨娘。 …… “上官公子，我家主子请你出府一叙。” 上官卿正在房间里读书，两名高大威猛的黑衣汉子直接闯了入来。 “不好意思，在下今日正在苦读诗书，不如请留下你家主子的姓名，改日在下再登门拜访。” 上官卿拿着书本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眸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黑衣汉子，照他们二人刚才闯入来的动作来看，武功必定不算弱，若自己和他们二人硬拼的话，恐怕会吃点亏。 两名汉子一听，相互打了个眼神，看样子是准备直接动手。上官卿连忙又出声，“既然你家主子一定要相见，那就请带路吧。” “算你识相！”其中一名汉子不屑的撇撇嘴，“走吧！” 上官卿放下书本，眼中的怒意一纵而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黑衣汉子走，他便主动跟在了后面。 出了客栈，二人带着上官卿往郊外方向走，上官卿一直心里暗警惕，可他们二人气息内敛，他想了好几次都不敢先行动手。 就这样跟着他们一直走，进了郊外一处大宅子里。 这是一处三进的大宅子，上官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最后被带进了一间屋子。 站在屋子中间，那两名汉子便安静的守在门口。隔着一层薄纱，上官卿隐约看到薄纱后面坐着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 “你可知我是谁？” 听见声音，上官卿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想必您定是相府的夫人了。” 吴姨娘怔了一下，相府没有夫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他一开口就说自己是相府夫人，这很明显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吴姨娘的眸光闪了闪，笑了，说道：“你果然很聪明。” 可他越是这样聪明，吴姨娘越是觉得不能够让他过多的接触云千媚。直觉告诉她，云千媚拿捏不住这个上官卿。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今日为何找你来。” 吴姨娘大方的从薄纱后面走了出来，她之前在相府也曾经过上官卿，只不过当时她的目光不曾停留在一个穷书生的身上罢了。今日细细打量一番上官卿，发现他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难怪媚儿会动了心。 “夫人您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上官卿也同样打量着吴姨娘的脸色，心里计较一番，云千山已经被迫远离了京城，那么她找自己来的目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为了云千媚！ 吴姨娘坐在八仙桌的主位上，冷哼一声。 “我不管什么误会，既然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吴姨娘懒得多费唇舌，饶是上官卿聪明绝顶也没有用，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将媚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男人。 便是有什么心思，上官卿也不敢在此刻承认，连忙开口澄清，“夫人放心，在下不敢有旁的心思。” “你有没有旁的心思不要紧，但必须要让我的媚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明白吗！”吴姨娘并不鄙视一个上官卿攀龙附凤，但却要他明白，你攀谁都可以，就是不准攀我女儿！ “夫人多虑了。” 被吴姨娘一再的威胁看轻，上官卿心里一冷。 “哦？”吴姨娘不屑的冷笑，他要真没心思就不会接近媚儿了。 上官卿最不喜就是别人用不屑的目光看他，但是心里想到什么，忽然抬头直视吴姨娘，“秋闱在即，在下什么样的人夫人且不必急着下定论。” 吴姨娘又是一怔，细细品味他的话。他刚才的意思很明确是愿意给她的媚儿当备胎，这份气度和从容，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看来这个上官卿，的确是够聪明。 原本想着上官卿若不答应远离媚儿就干脆把他杀了了事的，可是在听完上官卿后面的话后，吴姨娘的心思动了动，嘴角掀起，诱惑道：“上官公子，既然你这么聪明，想必你也知道在相府的众多女儿之中，娶了谁，对你才有最大的好处。” “若是你能得了她的心，不光是相府，便是连宋将军府也会帮衬着你，至于你的前途可以说是无可限量啊。” 吴姨娘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云千墨和媚儿同岁，媚儿既然已经知晓了男女情事，想必云千墨也是到了芳心动的时候，上官卿皮相生得又好，人又够聪明，让他去搞定云千墨再合适不过了。 ☆、057 谁利用了谁 听了吴姨娘的话，上官卿一时没有说话。 其实，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云千墨。 不过，他不确定吴姨娘刚才那话是真心实意，又或者是为了云千媚而试探的他。 “怎么，说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倒是又犯起糊涂了？”吴姨娘皱起眉头，她不认为上官卿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放弃云千墨而选择她的女儿。 见吴姨娘并不似是在试探他，上官卿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刚才他被迫说出当备胎也是想先摆脱了眼前的困境，却没想到如今竟真帮了他。于是他连忙拱手道：“请夫人提点和帮助。” 吴姨娘想要利用他，他心知肚明的，不过他又何尝不想利用她，所以这谁利用了谁还真说不准呢。 目前他接近云千墨几乎快完全陷入了困境，云千墨心高气傲不肯理他，若不是富贵利益在驱使，他几乎想放弃了。不过若是相府中能有人帮着他，情况就大不同了，只要能够把握好时机，赢取云千墨的好感还是有机会的。 吴姨娘满意的点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说道：“我看你也是个好的，便连我家相爷也曾夸过你的文学出众哩，以你自身的才学和相貌，配个千金小姐，也是可以的。”言下之意是，他要娶云千墨，她会帮忙。 “不过嘛，以你目前的身份配她身份确实低了点。”吴姨娘话音一转，眼内精光一闪而过，“但若是她出了什么丑，又或者是闺名受了损，你追求她就容易多了。” “这个……”自身的情况上官卿又何尝不明白，尽管他打心底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吴姨娘这般赤裸裸的说出来，他若承认了，不就等于承认了他内心的阴暗吗？ “好了。”吴姨娘站了起来，“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成为人上人还是要继续当一个清高的穷书生，你自己去想吧。” 她悠然走到房门口，见上官卿还一直低着头，似还在思考，她哂笑一声，“娶不到她，她便是再好，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