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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那我的生意一定比老左好。”沈洛深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左言嗤之以鼻:“脱裤子比比?”

    沈洛深嗖地站起来,手扶在皮带扣上。司寂以为他要来真的,下意识看左言一眼;他却只调整了下衬衫的皱褶,低头对着司寂笑:“不用脱,宝贝儿肯定知道。”

    司寂脑子里突然闪回第一次约时左言问他的那些话。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出完美反击却突然觉得尴尬无比,哑然以对。

    “你和洛婶儿的关系真不错。”

    左言说他饿了,司寂正巧也觉得肚子空荡荡的,两人就一起找了家快餐店坐倒。听到问话司寂点点头:“我和他虽然不是一块儿长大的,不过彼此都见过对方最丑的样子。为了不让那些样子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我们不得不越来越好。”见左言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哈哈笑了起来:“开玩笑的。交朋友不就是这样,他对我来说既像哥哥又像儿子,既能帮我的忙又能替我解闷。”

    “越说越扯。”拿过菜单左言一目十行,“不行就来两份盖饭吧,行吗?”

    等饭的当口儿司寂也问左言:“你和他呢,怎么认识的?”

    “在空山吧。一个男孩儿爽了我的约和他去开房,隔天和他在酒吧里浪的时候被我撞见了。也不知洛婶儿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一见到我他就特别激动地跑过来说要跟我分手。”

    左言说他当时就愣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从炮友嘴里听到“分手”两个字。根本没和过哪里来的分。他和沈洛深彼此都互有耳闻,听到这话后不约而同狂笑起来,那男孩儿觉得没面子,兜头给他们一人浇了一脸啤酒。他俩光顾着笑没躲开,也就这么认识了。

    司寂拿起纸巾擦汗:“是挺好笑的。”

    “不过后来想想我俩不太地道,可能无意中伤了一颗纯真的心。”

    “不至于。会出来约炮的人哪里谈得上‘纯真’两个字。”

    左言嗯了一声没接话。司寂自嘲地笑了两声,正好菜上来了,也就埋头苦吃起来。

    吃完饭左言问司寂还有什么地方要去没有,他可以顺路送他一道。司寂想了想,说去新华书店吧,上次买的盗版资料错别字太多,看了强迫型人格障碍分分钟要犯。到了地点,老远隔着玻璃窗就能看到好多学生靠在书架边看书。司寂向左言道了声谢,也没邀请他一起,自顾自就进了大门。站在货架边上欣赏了半天工作人员精湛地花式摆书技巧,他又漫无目的地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看。学生聚集最多的地方是卖畅销书那块地儿,各种心灵鸡汤和爱情小说琳琅满目。一个姑娘拿着小本做着摘抄,他挺好奇的,就臭不要脸地凑过去瞟了一眼:“上帝创造了男人是为了使他孤独,而创造女人是为了让他更孤独。”

    什么鬼。这是痛打单身落水狗的意思吗。

    不着痕迹地挪走,司寂又逛了半天,才堪堪走到公考书籍那块儿,随便抽出一本看了看价格,又给放了回去。

    算了,有点错别字又怎么样,意思能读懂就行。

    走的时候他给沈洛深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吵吵囔囔的,一个女声崩溃地吼着“我他妈都改了八次了,老娘不干了”。沈洛深一边让司寂等等一边安抚她:“去网上找找那个最终版和最终版的最终版段子看十遍。”然后才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跟司寂说话。

    “吃完了?怎么没去开房?”

    “白日宣yin不太好吧。”

    “啧啧,你看老左那小眼神都快冒火了,别矜持了行吗?他也喷香水我就没见你打喷嚏呀。”

    “你这叫yin者见yin,别瞎jiba编排我。”

    司寂没好气地骂着。完了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放低声音:“我记得你们讲有个跳脱衣舞的要来表演。”

    “怎么,有兴趣?”

    “嗯,回头叫上我,一起。”

    刚刚左言点的是青椒rou丝盖饭。他想起读大学时有次去食堂吃饭,和几个别系的同学拼着桌。一个男孩儿把rou丝和带着汤汁的米饭吃光了,只剩下一大坨白米和炒得焦糊的青椒。一个愣头愣脑的男生盯着盘子,说自己没吃饱,拿过他的剩饭吃得一点儿不剩,跟舔过似的。

    再后来那个男孩儿拥着一个同坐的女生先走了,吃剩饭的汉子默默不语地收拾着桌子。

    爱而不敢,只能笨拙到傻逼地等在一边。

    又能等来个屁。

    第25章

    这天晚上,司寂在家里手把手教老司怎么用微信。老司是去年才换上的智能机,在司mama已经学会转发朋友圈并且不时会给司寂点赞的情况下,他确实显得有点落伍了。

    反正司寂早就不敢发黄段子了,多老司一个没关系。

    教会他怎么打字聊天发语音,司寂又教他视频。爷俩儿端坐在沙发上,一人拿个手机对着自己的脸。这个说着“爸你看见我没”,那个回道“不行只能看见电视机”,司mama咬着苹果看新闻,偶尔向他们吐个槽。

    司寂挺开心的。他和老司一样,特别乐意卖蠢哄她高兴。

    视频几分钟,老司终于如愿学会切换摄像头,门口也传来了敲门声。开门,沈洛深一点也不见外地直接进来,和老司夫妇寒暄几句,就把司寂拉进了卧室。在衣柜里一边翻他一边感叹:“宝贝儿,你真应该多添几身行头。”

    “没钱。”司寂就坐在床上看他作。

    “看你这衣服叠的,拿出来哪个能直接上身?”拽出一坨袖子裤腿缠在一起的夏装,他两根手指小心翼翼从里头夹出一条毛线围巾:“居然还有冬装混在里头,你到底是不是基佬啊,嗯?”

    “那是从海城带回来的,我直接塞里头了……我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带你去看脱衣舞啊!”沈洛深回身给他抛了个媚眼。他外头罩了件黑色单衣,扣子扣得死紧,看上去就是普通小年轻的打扮。不过司寂知道这全是为了忽悠老司他们俩,一勾头,他就看见了沈洛深里头穿的紧身小背心。

    “别墨迹,还有没有衣服了。”指着墙角边一个纸箱,“那个,里头装的什么?”

    “也是从海城带回来的东西,有些好像还是和谢荣一起用过的,要看吗?”

    “算了,别膈应我了。”沈洛深皱眉,接着俯身在他身上闻了闻,“我cao,花露水!你听说过谁会身上带着花露水味儿出门勾搭人吗?”

    语气完全就是老鸨在训斥一只年老色衰的鸡。

    “你好烦。”司寂挠着胳膊上的蚊子包,“我就这么个样子,脱了衣服不还是一样。”

    “想得还挺开。知道我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你吗?就是怕你临阵脱逃。”

    司寂打断他的絮絮叨叨,低声问:“老沈,你觉得靠谱吗?”

    沈洛深在矮子里头挑将军,把衣服一件一件放他身上比划:“什么……追左言吗?”

    两人还是头一次面对面挑破,司寂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点下了头。

    沈洛深开始摸下巴:“老左就是个祸害,如果你能把他收服,嗯,也不错。”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真的喜欢,但就是想试试。”司寂换了个轻松的姿势,“以前做梦都梦谢荣,最近开始换他了。”

    “没事。”眼神软了软,沈洛深揉了一把他的头:“你好不容易先动心,就追了再说吧。”

    司寂一愣。心想着不论方旭睿还是谢荣,还真都是对方先追的自己。他被动地享受着被追的乐趣,享受着他们带来的微妙的满足感,然后渐渐真正爱上了对方。这似乎没什么不对。当时他们给的爱也的确全都是真的。

    “追人就像玩游戏,有赢也有输。反正你基地都被爆两次了,不怕。”

    ……也是。万一时来运转,拿个首胜呢。

    “虽然我一点都不看好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洛深眉开眼笑的,无与伦比地找抽。

    司寂瞥他一眼,拿过花露水对他身上一甩,成功留下了一串迷人的小水滴。

    空山外头没打任何广告,里头却座无虚席。

    秋城有好几所大学和大型国企,外来人口不少,司寂和沈洛深径直坐到离舞台最近的桌子边,一边喝酒一边闲聊。沈洛深无聊得要命,就抓住每个认识的过路人问自己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味道。有个男的特别夸张地把头伸到他胸口乱拱,yin乱得不可直视。

    十点时酒吧大门就关了,只留几个人站在边上守着。左言是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的,沈洛深起身揽住他的肩:“嘿,够意思,给我们留了个vip座。”

    “其实远点视线更好。”左言不在意地拍开他的胳膊,拉出椅子坐下,“司寂,你以前看过脱衣舞吗?”

    被点名,司寂迅速带上微笑,奈何头上的发胶崩得他头皮疼,也不知样子怪不怪:“看过……不过是女的。”

    沈洛深在一边玩着打火机闷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还是那么不疼不痒的。他们坐的地方太显眼,周围不时有人过来跟左言打招呼,好像谁都比他跟左言更熟。拳头握得时间长了,手心都是汗,司寂捧着放冰块的杯子无意识地摩挲,出神地盯着舞台中央。

    主持人作了一番煽情的介绍,台下欢声雷动。接着音乐响起,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特地铺好的长毛地毯上走到了舞台中央。中间那个明显是领头的,戴着眼罩和礼帽,高大的身材把一身英伦风驾驭得禁欲又妥帖。随着节奏,三人齐齐舞动起来,当外套被甩到台下时,欢呼声又高出了好几个分贝。

    他们里头穿着同款紧身背心,发达的胸肌和凸起的rutou隔着薄薄的布料一览无余,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荷尔蒙。沈洛深吹着口哨,眼睛放光,再看左言,眼也是看着台上,表情却像是在检查作业的班主任,严肃而刻板。

    “你都没感觉吗?”司寂戳着他的肩窝大声问,“辣么辣辣么嗨。”

    闹,左言听不清,扶着他的头和他脸贴着脸:“什么?”

    司寂脑袋不动,手却默默把椅子往左言边上一拖。就着现在的姿势他微微偏头,嘴唇贴上左言的耳廓,像耳语又像亲吻:“我问你,看硬了没。”

    追人的方法虽然成千上万,但总有一个人要先撩sao。

    第26章

    左言也偏头,啤酒味的呼吸瞬间钻到了司寂鼻子里。随即他抓起司寂一只手;司寂手凉,他搓了几下才牵到桌下,放在裤裆上。

    “——自己摸。”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司寂愣在那儿,五指伸开僵了几秒,从善如流地一抓,哼哼道:“摸就摸。”

    两人的脸还是贴着,只是视线重又转回了台上。三位业内精英跳得挺棒,扭腰顶胯不说,还情色地抚摸着胸大肌;深埋在修身西装裤里yinjing已经勃起,中间那位鼓得尤其大,让人不得不怀疑里头是不是塞了几个奶香小馒头。他眼罩下的眼神冰冷又勾人,刻意营造出的冷漠性感极了。台下的基佬应景地扯着嗓子嚎,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脱。

    别看司寂眼神直勾勾的,其实心里一直在比较着台上那位和左言的尺寸。可惜左言穿的还是宽松款的裤衩,面料柔软却不服帖;司寂默默又抓了一把,软的。

    他打心眼里不觉得害臊,可脸还是忍不住红了;正想着会不会烫到左言,左言突然身子前倾,伸手,抓住一顶黑色礼帽。

    司寂转眼一看,领舞正昂头对着左言笑。他脑袋后面垂着一根小辫,下巴的轮廓有点像金城武。左言也笑,低头嗅了嗅帽子,飞给他一个吻。领舞走到台边,弯腰,向左言伸出了手。司寂被他手上几个戒指崩出的光给闪晕了,脑子一热,先左言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领舞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手上使着劲把司寂给拖了起来。司寂瞪大眼回头看沈左二人,他俩一个笑得拍桌子一个抱着胳膊翘上了二郎腿,没一个指望得上。今天他被迫穿了条特别显屁股的裤子——其实是高中时期的老古董,小了一号。本来就别扭,现在正好,站在舞台上,他顿时觉得全身上下就剩一个屁股了。

    领舞太浪,不仅贴他,蹭他,还摸他。他尽量说服自己淡定。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当另外两个跳舞的boy向他贴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蒙圈了。那两人从身后托住他,他软着腰,半仰着,领舞再次俯身过来,亲上他的嘴。耳边的欢呼声要爆了,领舞的舌头像条毛毛虫似的在他嘴上拱,另外两人有节奏地揉着他的屁股。

    紧接着,领舞开始脱,用一种司寂想都想不出来的撩人姿态。黑色丁字裤包裹着硕大的yinjing,贴到了司寂的腿根,磨,蹭,摇。除了嘴,他没碰到司寂身上任何一处裸露的皮肤。比起真实地插入,暧昧的撩拨更让观众疯狂。

    这还不算,沈洛深这个傻逼居然站起来喊了一嗓子:“宝贝儿,你也脱呀!”

    脱你妹。

    司寂知道这只是场表演,他现在抽身肯定会让所有人扫兴。目光隔着重重欢呼瞟到左言身上,他正和沈洛深说着什么,眼角的笑纹有点模糊。领舞此时掀开眼罩,飞手甩到了台下。意料之外俊美的长相又引爆一次高潮。司寂耳朵嗡嗡作响,仍盯着左言。好在此时沈洛深聒噪结束,左言也看向了他。

    司寂正被迫抱着领舞的脖子,像只攀着大树的小熊,有点憨也有点傻。左言对他点点头,指着自己胯下,勾唇说了三个字。

    “我硬了。”

    他说。

    听不到,但口型太明显。怎么被撩都克制着的情欲突然就爆了,司寂涨红着眼推开领舞,跳到台下,来到桌边。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跨坐到左言腿上,低头吻住了他,不管嘴上有没有别人的口水。左言张嘴与他舌吻,随手拿过帽子罩在他头上:“好玩吗?”

    帽子的阴影把司寂与喧哗短暂地隔离开。他喘着气,语气欢快:“挺有意思的。”

    左言说:“有兴趣帮我一把吗?”

    司寂有点懵:“……什么?”

    左言指指边上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孩整个人都缩在桌子底下,一个中年大叔惬意地闭着眼,摸着他的头。

    司寂手有些抖,一时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