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尸案调查科(1、2)在线阅读 - 第28节

第28节

    “没问题,不过我也不敢保证有结果。”刘哥解释道。

    “呵呵,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就帮我留点儿心看看,没事的。”我笑着回答道。

    “菜上齐了,咱们趁热吃。”刘哥拿起筷子招呼道。

    当天,我和刘哥围着几盘菜一直吃到了深夜,随后我们两个又去啤酒广场接着吃烧烤。别看刘哥一身非主流的打扮,比我大不了多少,可人家已经是坐拥上千万资产的有为青年,而且这些钱全都是靠他自己一点儿一点儿赚来的。虽然他很有钱,但是没有一点儿架子,出手也很大方,跟我又投脾气,我们真有点儿相见恨晚的感觉。

    告别了刘哥,又是几天漫长的等待。明哥这两天忙得团团转,在单位几乎看不到他。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电视、报纸、杂志相继报道这起案件,尤其是电视,不停地滚动播出,很多热心的市民只要看到有跟嫌疑人长相相似的人,就会拿起电话举报,明哥接到电话就必须赶往现场进行辨认。不得不说,这个案件我们处于绝对的被动状态。

    由于明哥、胖磊、老贤都不在,叶茜平时又不在单位休息,我这些天就成了技术室的守夜人。时间已经是午夜,我的手机突然在床头疯狂地振动起来。

    我眯着眼睛用右手在床边“探索”,扒拉了几下以后,我一把握住在床边发出嗡嗡声响的手机。手机显示屏上的灯光在黑夜里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因此我并没有注意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就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兄弟,说话方便吗?”对方故意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由于睡意袭脑,我一时间没有听出对方的声音,随后我又把手机重新拿在眼前,使劲睁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刘哥”两个字印在了我的眼中。辨识出了对方的身份,我接着把手机放在耳朵旁问道:“刘哥,你说。”

    “你让我查的那个摩托车,我查到了!”刘哥小心地说道。

    “什么?”听到这儿,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睡意全无。

    “查、查、查到了?”我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听刘哥这一说,我怎能不兴奋!

    “对,我现在就在这个车的旁边。”刘哥小声说道。

    “在哪里?你赶紧告诉我方位,我现在就通知我们的同事过去看看。”我急切地催促道。

    “你不要着急,现在你要找的嫌疑人不在这儿。我今天下午接到我洞山市朋友的电话,说有一个人推了一辆摩托车过来要求改漆,他就注意了一下车的发动机号和车架号,然后偷偷地给我打电话。我今天正好在洞山市办事,就跑了过来,查看了他修理厂的监控,这个人不是你要找的何某,估计是他委托某个人推来的。而且这个人催得很急,明天一早就要来取车。我分析,这个嫌疑人何某估计准备逃跑了。”刘哥谨慎地分析道。

    “来的那个人能摸清楚底细吗?”我赶忙问道。

    “我不敢让人去跟,怕打草惊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让我朋友偷偷地在车上安装了一个gps定位系统,等他明天来推车的时候,你们根据gps信号,一定能找到真凶。”

    刘哥不愧是专业玩车人,这个办法都能想到,我听到这儿,十分感激地说道:

    “谢谢你,刘哥。”

    “都是兄弟,说那话干吗。等案件破掉了,请我吃烧烤,咱兄弟好好喝一杯。”刘哥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没问题。”我高兴地说。

    十一 令人大跌眼镜的真相

    我这边刚挂掉刘哥的电话,就拨通了明哥的手机,简单地跟他说明情况之后,我便连夜让胖磊带着我前往洞山市跟明哥会合。

    第二天早上六点,安装好gps的摩托车被一名陌生男子取走。我们几个人坐在洞山市区的一个修理场内,盯着电脑屏幕,看着画面上一个蓝色的圆点先是在洞山市内左拐右拐,接着在地图上飞快地移动起来。

    “明哥,现在摩托车上的驾驶人应该就是嫌疑人,我们要不要抓捕?”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着急,摩托车速度过快,抓捕起来有难度。看他的行驶路线,应该是想出省,我们先调几辆民用车从高速公路包抄过去,等他中午停下来吃饭的时候,咱们再抓捕,这样稳妥一点儿。”明哥坐在电脑旁边,冷静地抽着烟说道。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响个不停,摩托车依旧在飞速移动。也就是两支烟的工夫,蓝色的光点突然停了下来。

    “焦磊,把地图放大!”明哥犀利的目光聚焦到了光点之上。

    胖磊快速推动鼠标滚轮,电子地图上,蓝色光点周围建筑物上标注的汉字清晰地显示了出来。

    “大闸县美食街”几个字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明哥抬起右手腕,看了看手表:“下午1点35分,嫌疑人应该是在吃饭,抓人!”

    随着明哥一声令下,由我们云汐市和六合市联合组成的抓捕小组将整条美食街团团围住,嫌疑人何长春在刚端起拉面碗的那一刻,就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由于何长春牵涉到两条人命,而且还是在不同的两个地方,这就涉及该哪个公安局管辖的问题,最后经过两地警方的协商,嫌疑人的落网,主要归功于我们云汐市公安局提供的线索,所以他们心甘情愿地把案件移交给我们办理。

    所谓案件移交,说简单一点儿,就是六合市公安局把何长春强jian杀害他嫂子的那起案件移交给我们办理,连同现场提取的物证也都交给我们。有人不禁要问,办案件不是很累吗,干吗不把我们云汐市的案件移交给他们?其实,这里面牵涉到一个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是对方对我们云汐市公安局的信任,这也从侧面体现出我们的办案能力,说白了就是长脸的事。

    嫌疑人何长春双手戴着手铐,脚上挂着脚镣,头上蒙着一个黑布袋,在一堆记者闪光灯的围堵下,被带回了我们云汐市。

    刑警队审讯室内,老贤丝毫没有留情地把何长春扒个精光,因为按照他的判断,嫌疑人何长春在杀死徐刚的过程中,一定有血液喷溅在他身上,虽然他换了一件外套,但里面的衬衣上很有可能还会沾有血迹。通过检验,果然证实了老贤的猜想,在何长春所穿的衬衫袖口上,检测到了死者徐刚的dna。这个关键的证据可以让嫌疑人无可狡辩。

    啪!明哥走进审讯室,把一份还带有温度的检验报告扔在了瑟瑟发抖的何长春面前。

    何长春盯着检验结果一栏看了足足有两分钟,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说说看吧,如果交代得好,我晚上给你安排一顿好的送行饭。”明哥点燃了烟对何长春说道。

    两条人命,肯定是死罪,明哥也没有避讳这个问题。

    我此时注意到何长春有些无所谓的表情,心里十分纳闷儿。他的年纪这么小,为什么会有一颗如此狠毒的心?

    “怎么,不想说,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明哥点燃一支烟卷,走到他的面前,塞在了他嘴里。

    何长春抬头看了一眼明哥,使劲吧嗒了两口烟卷,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了笑容。

    明哥看着他的表情,没有说话,而是帮他拢了一下挡在眼前的长发。

    何长春显然没有想到明哥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瞪着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明哥。把最后几口烟抽完,烟屁股被他用力地吐在了地上,接着他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警官,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何长春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明哥听到这句话,转身看着他没有说话。

    何长春此时看了看明哥的脸,笑着说道:“警官,你知道吗,你刚才帮我弄头发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我老爸。”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能cao碎了心。”明哥对何长春开起了玩笑。

    “哈哈,说的也是。”何长春笑着回答道。

    “晚上想吃什么?”明哥说道。

    “红烧rou!大盘鸡!我还想喝两口白酒。这两天逃跑的时候,就想着这些东西了。”何长春乐呵呵地回答。

    “没问题,我一会儿让人给你准备。”明哥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对他说道。

    “谢谢警官。”何长春开心地说道。

    “你的愿望满足了,接下来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吧,说说吧。”明哥点燃一支烟卷,扭头看了一眼准备记录的叶茜。

    何长春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十分爽快地说道:“我爸死得早,我妈也改嫁了,我小时候就跟着我哥在一起生活。他不是我亲哥,是我堂哥。我哥他从小就没把我当弟弟看,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让我去干,尤其是我嫂子,动不动就打我,所以我从小就对他们两口子没有好脸子。”

    “这就是你杀你嫂子的动机?”明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不是。他们虽然对我不好,但我还指望他们给我一口吃的,所以不会因为这个杀人。”何长春解释道。

    “那是什么原因?”明哥好奇地问道。

    “都是我嫂子惹的我。我哥这两年经常在外地打工,我嫂子这个人,sao得不得了,我哥不在家,她就拿我泄火。”何长春有些委屈地说道。

    “咳咳咳。”这个结果我实在没有想到,听到这儿我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于是我赶忙假装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有人都望向我,尤其是叶茜投来那犀利的眼神。

    我被他们这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站了站。

    “你接着说。”明哥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又望向了何长春。

    何长春头一歪开口道:

    “你说我嫂子要是个正常人吧,搞也就搞了,但她还喜欢拿绳子把我绑起来,用鞭子抽我,这让我有点儿受不了。前段时间,也就是我杀她的那天下午,我嫂子又发起了sao,把我按在屋里就是一顿搞,我实在被她弄得没有力气了,哪里知道她的火还没有泄掉,还要把我给吊在房梁上,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跟她打了起来。可我被她那五大三粗的身体折磨了半下午,哪里还有力气,于是我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告诉她,如果她再这样,我就跟她拼命。没想到她竟然对着我骂,说今天我要是不敢弄死她,我就是狗日的。”

    “我一听到这儿,立马火冒三丈,我本来就没有父母,她不该在我面前骂我是‘狗日的’,于是我拿起刀子就在她的脖子上抹了一刀。我看我嫂子在屋里的床上捂着脖子,鲜血直喷,没挣扎几下就死掉了。接着我在家里找了几件衣服,拿了些钱,就离开了。”何长春一口气说道。

    “你离开以后的事呢?你是怎么跑到我们市杀的人?”明哥皱着眉头又问道。

    “哦,我有一个同学,在洞山市做生意,我们两个关系很好,我杀完我嫂子,就跑到路边的电话亭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何长春接着说道。

    “你同学叫什么?”明哥开口问道。

    “他叫王磊,以前因为抢劫进过号子,所以我才打电话问他该怎么办。”何长春认真地说道。

    “他怎么告诉你的?”明哥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重重地写了“王磊”两个字,然后画了一个圈问道。

    “本来我是想坐火车逃跑的,但是他告诉我一定不能坐火车或者汽车,如果警察封锁了火车站或者汽车站,我肯定跑不掉。他让我晚上到火车站站外抢一辆摩托车,然后骑到他那里,他安排我逃跑。于是我就按照他的说法,晚上在火车站拦了一辆摩的,让他带我去你们云汐市的双塔村。”

    “为什么要去双塔村?”明哥打断道。

    “因为我对那里熟悉,那儿是我的老家。”何长春没有丝毫停顿地回答道。

    “你接着说吧。”明哥又点燃了一支烟卷给何长春送了过去。

    何长春贪婪地吸了一口,接着说道:“我当时问那个摩的司机多少钱,他说最少一百,我当时一听就不愿意了,这不是敲竹杠吗,坐火车才几块钱。他明显看我小,想讹我,但是我去的那会儿,就他一辆摩的在那里,所以我就答应了。”

    “没想到车子骑到半路,没油了,他还让我给他加油,否则让我自己走回去。我这时候就已经起了杀心,反正我手里已经有一条人命了,横竖都是一死,我也不介意再多一条。后来我硬着头皮给他加了50块钱的油,他就载着我一路往双塔村跑,当到了村口时,他死活不愿意再往里进,生怕我对他做什么。我在这个时候,偷偷把水果刀塞进了自己的裤裆里,接着把口袋全部都翻开,让他看我身上有没有东西。他看我个子低,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估计他认为能打过我,于是又让我加了十块钱才愿意接着载我。既然他愿意,我当然答应,反正在我心里他又拿不走这钱。”

    “等车拐到村子里的高粱地时,我告诉他,我要尿尿。他可能是害怕我趁着黑夜跑掉,把车一停,也跟着我一起来到了高粱地。我站在地头,准备从裤裆里拿刀,他看了看我的动作,以为我真的是想尿尿,就放松了警惕。我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从他的背后朝着他的脖子使劲抹了一刀。”

    “他当时大喊一声就往高粱地里跑,我刚杀完一个人,所以我知道他跑不了多远,于是就走到摩托车旁,把车熄火,把钥匙往口袋里一装,慢慢悠悠跟了过去,我走到跟前时,他刚好断了气。随后我把他身上的东西全部搜了一遍,不值钱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什么的都被我带到村外扔进了河里。接着我就骑着他的摩托车跑了。”何长春说完,惬意地吐掉了嘴巴中的烟屁股。

    随着这个烟屁股落地,这起连环杀人案终于告破,何长春嘴里的同学王磊,也在第二天因为包庇罪被再次关进了大牢。

    第五案 白日焰火

    一 父与子

    何长春的作案动机可以说让所有人都不曾想到,他杀死自己的嫂子,完全是因为被逼无奈,而他杀死徐刚,则是因为徐刚对金钱的贪婪。也许有人听到这儿,感觉徐刚似乎不值得人去同情,但是我的想法却跟很多人不同。

    当我叼着烟卷站在窗边,看着徐刚的尸体被殡仪馆拉走的那一刻,想到的却是我大学时,老师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句话源自《哈姆雷特》中丹麦王子的经典独白:“生存还是毁灭!”

    徐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努力赚钱去养活自己的父母、妻儿,这真的是无可厚非。当一个人生存在最底层时,他不可能有太高的思想觉悟。在徐刚的心里,赚钱养家就是他毕生要完成的目标,所以他对待何长春才会显得如此贪婪。请问这是谁的错?我们任何人都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徐刚的死,让我感慨万千,他作为三个娃娃的父亲,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生活压力,可最终他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徐刚在倒下的那一刻,会用力伸出自己的左手,因为他不想死,他还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感性,也许是见多了生离死别所带来的变化。

    “父亲”这两个字一整天都萦绕在我的心头。自从上大学起,将近六年的时间,我和父亲从来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无论我父亲出于什么目的去规划我的人生,我都不应该对他有那么大的怨恨。当我们独立生活在社会中,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唯独自己的父母不会;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时,你在父母心中却始终都是一块谁也无法替代的瑰宝。

    下午五点的钟声准时敲响,我跟明哥打了声招呼,便飞快地骑着自己的电瓶车朝菜市场赶去。在精心挑选了几样菜后,我又顺道买了一瓶父亲最爱喝的原浆白酒。

    五点半,我兴冲冲地打开房门对着卧室喊道:“爸,我回来了!”

    “小龙回来了!”父亲用略微痛苦的嗓音回答道。

    我听到声音是从卫生间里传来的,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蔬菜,几步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吱呀,卫生间的木门被我打开,此时父亲正咬着牙齿,扶着拐杖,艰难地坐在马桶上,一点儿一点儿地提着自己的秋裤。

    “爸,我来!”看到父亲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痛苦的表情,我的眼泪在眼眶中使劲地打着转。

    “小龙,不用,我自己能行。”父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摆着手对我说道。

    我抹了一把泪水,没有言语,蹲下身子将父亲的裤子一件一件地整理好,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然后慢慢地将他搀扶回卧室的床上。

    我们这儿是南方,没有集中供暖,所以天稍微一冷,对于父亲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上厕所。虽然父亲的一条腿已经有了知觉,但还是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差异,长时间的站立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感,所以父亲每次上完厕所,都要蹲坐在马桶上休息好长一会儿,才能蹒跚着走回屋里。不到五米的距离,他最少要倚着墙歇息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