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她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表达着一个外行的感想,“这公司发展好快。” 沈肆的薄唇开启,“空壳子。” 苏夏惊讶,“啊?” 沈肆简洁道,嗓音里不见温度,“只是过滤网。” 过滤网?苏夏往下看,她看的投入,一时没留神,手里的杯子一歪,酸奶倒出来一点,落在沈肆的裤子上,占据最显眼的位置,空气里仿佛有啪一声响。 奶摊开了,不偏不离。 布料是黑色的,那一小块白特别醒目。 沈肆抬眼。 苏夏撇嘴,“我不是故意的。” 沈肆的眸光落在女人唇边的一点奶|白上面,“不要紧。” 书房的气氛难以言喻。 苏夏忽然蹦出一句,“要不我给你擦擦?” 闻言,沈肆将钢笔放下,搁在文件里,随手扔到一边,他的上半身后仰,背脊倚着椅背,摆出请随意,不要拘束的姿态。 男人面上波澜不起,眼眸深谙,严肃,冷峻,苏夏却尴尬的红了脸,“算了,不擦了,你还是把裤子换了吧。” 沈肆皱眉,“要言而有信。” 苏夏,“……” 她想溜走,沈肆把她拦腰抱住,放到腿上,拿走她手里的杯子,亲她的耳朵。 苏夏痒的起了层鸡皮疙瘩,想去抓挠几下,偏偏手被钳制了,抬不起来。 沈肆放过被自己折磨到发红的耳朵,慢慢的去亲苏夏。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并不需要多少花招和技巧,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在彼此的呼吸触|碰的那一刻,展露无遗。 沈肆的唇起初是微凉的,而后渐渐升温,直至guntang。 如同他掌心的温度一样,都和他那冰山般寒冷的外表是俩个极端,那么火|热,碰一下就能燃烧。 苏夏很快就没了其他心思。 沈肆托住苏夏,她的身子上抬,坐在了书桌上,她的视野也随之变高,望见男人滚|动的喉结,在无声的发出某种信号。 桌角晃|动了一下,有几分文件散落。 金属的声响格外清晰,那一瞬间,便已然将周遭浮动的气流擦出火花。 皮带不再严丝合缝。 长到脚踝的白色裙摆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美的惊心动魄。 苏夏看到头顶的吊灯旋转了起来,美的让她晕眩。 她不禁闭上了眼睛,抓着唯一的浮木,紧|抠着,用力攀附,在一片汪洋大海中起起落落,怕自己沉下去,被海水淹没。 同一时间,沈蕾出现在分公司,她站到沈峰面前,开门见山,“二叔,我爸那箱子里根本就不是金条,对不对?” 沈蕾问的直白,冲动跑来,一是无畏无惧,二是真蠢。 她就没深思熟虑,冷静下来想一想。 此时也完全没顾虑在场的外人。 助理一脸“想听八卦,又不敢听”的纠结表情。 沈峰一派淡定,他挥手让助理出去,“确实不是。” 沈蕾瞪眼,“那是什么?” 沈峰喝了口凉茶,说道,“是几封信。” 信?二叔为什么要隐瞒?不可能,肯定是别的东西,沈蕾没说话,心里都摆在脸上,清晰可见。 “二叔本不想告诉你。”沈峰叹口气,双手交握,“既然你问了,那就交给你吧。” “毕竟这事你也有知道的权利。” 他打开抽屉,取出几封信,“都在这里。” 沈蕾过去,看看信,都没有署名,她拆开最上面那封。 片刻后,沈蕾吓的手一抖,信掉到桌上,“不可能!” 她摇头,大声尖叫道,“这不是真的!二叔,你骗我!” 沈峰俨然是一副长辈的口吻,“蕾蕾,你是成年人,二叔相信,你有能力判断真假。” 沈蕾的嘴唇颤抖,“我爸没告诉过我。” 沈峰说,“二叔认为,你爸是不想让你们掺和进来,打算瞒一辈子。” “二叔,你也那么想吗?”沈蕾没法平静,“不恨我爸?” 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她不信可以无所谓。 任何一个男人都做不到吧? 沈峰没回答,而是说,“等你到了二叔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的。” 沈蕾杵了一会儿,将信塞包里,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 坐在椅子上没动弹,沈峰合了合眼,打了个电话,“蕾蕾来过。” 田箐桦的语气失常,“你告诉她了?” 沈峰将被落下的一封信拿在手里,“是她起了疑心。” “蕾蕾那孩子头脑简单,她能知道什么,还不是你将计就计。”田箐桦在那头冷笑,“老沈,你小心你后半辈子都在围墙里,暗无天日。” 沈峰的老态在眉宇间横生,“有那空,还是看好你儿子吧。” 他的话莫名其妙,却让田箐桦乱了心神。 她放下电话,一急,失手打翻了咖啡。 佣人进来收拾,尽管已经敏锐的嗅到不对劲,小心谨慎,还是架不住夫人更年期,被骂的狗血淋头。 田箐桦联系不上沈穆锌,查航班才知道他飞回国了,就在一小时前。 一声不响飞到英国,期间没有一次通话,又不打招呼,突然回来。 田箐桦按着太阳xue,她感觉儿子的行为越来越让她猜不透了。 刘单那边也没动静,田箐桦出去,发了一通火,这次连陈伯都能没幸免。 十月的天气,早晚凉爽,白天还是炎热的。 墓园被高耸入云的树木包围,寂静一片,风声时有时无,从这一端穿梭到另一端,孜孜不倦。 沈蕾停在一处墓碑前,她抬手弄开脸上的发丝,注视着那张照片里熟悉的面孔。 “爸,你跟二婶,你们……” 吞吞吐吐的,沈蕾说,带着残留的震惊,“二哥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是她的亲哥? 沈蕾难以接受,二婶跟爸平时相处的很正常,看不出丝毫不对的地方,怎么会…… 他们以前有什么样的故事…… 离开墓园,沈蕾打给沈娟,没考虑时差问题。 沈娟那边是深夜,她被吵醒,起身去了阳台。 听完meimei所说的,沈娟比她镇定,毕竟年长几岁,经历也不同。 一阵沉默过后,沈娟叮嘱,“蕾蕾,不要再跟别人说起这件事。” 她又说,特地强调,“包括程玉穗。” 沈蕾不解,“为什么?” 沈娟给她讲道理,“你想想,爸如果还在,他愿意这件事被外人知道,拿来指点吗?” “蕾蕾,不管爸和二婶年轻时候是否相爱,还是有什么不得已,这都不是光彩的事,应该捂着,不止对爸,对二婶,二哥,你我都是。” “我明白了。”沈蕾问,“姐,你说二哥他知道吗?” “……知道吧。” 沈蕾嘀咕,“那他怎么不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沈娟说,“蕾蕾,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一惊一乍的。” 沈蕾的嘴角抽搐,怎么感觉只有自己觉得这是大事,其他人都很淡定。 沈娟知道沈蕾所想,“姐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你遇事要冷静,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一年见不到几次,你还训我。”沈蕾哼哼,“不像玉穗姐,她从来不对我说重话。” 沈娟叹息,“那是因为我是你亲姐,她不是。” 现在的沈蕾还不明白,“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 收好手机,沈蕾往停车的地方走,她忽然回头去看。 墓园死寂。 国庆最后一天,无声的哀嚎在荆城来回流窜,上班族和学生族一心二用,边高兴边郁闷。 高兴是假期还没结束,郁闷是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苏夏跟陈放在内的十来个编舞组了个饭局,包间里热闹非凡。 她不喝酒,其他人也不勉强,聊着各自身边的奇闻趣事,氛围不错。 苏夏看手机,九点了,“我该回去了,你们继续。” 有人打趣,“家规这么森严啊。” 苏夏笑了笑,唇红齿白,灯光下,她的双眼似有水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