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她想要跟着花祭夜去弄清楚那种莫名的感情,又不想见到叶辰歌这副落寞的模样。 “澜澜,走吧!”花祭夜提醒她,安澜脚下好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无法移动办法,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叶辰歌,不言不语。 花祭夜也不催促,默默等待。 沉默须臾,安澜越过花祭夜,主动握着叶辰歌的手,“你陪我去好不好?” 叶辰歌眉角突然跳动了一下,像是一道亮光刺破了黎明的黑暗一样,惊喜刹那溢出。 “确定要我陪你?”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重重点头,“确定!” “好!”叶辰歌唇角溢出浅笑,像是妖娆绽放的兰花一样,夺目而又清绝。 他挑衅似的瞪了花祭夜一眼,十分幼稚。 花祭夜无力地摇头,无奈扶额。 幼稚! 淡淡开口,“走吧!” 他要说的不是什么秘密,叶辰歌跟着也就跟着,只要安澜高兴就好。 ☆、059兄妹相认 安澜没想到花祭夜说要去的地方竟是祁英墓园。 两辆世界级的高级跑车一前一后缓缓驶入祁英墓园,花祭夜中途还停车在墓园山脚下的花店中买了一束黄色的康乃馨。 叶辰歌虽然诧异,却没有开口质疑。 墓地在山腰和山顶,为了表示尊重,墓园并没有修建可以允许汽车开上山的公路。 一条弯弯的羊肠小路隐藏在满山的翠绿中,曲径通幽,隐隐绰绰。 那是一条英灵安息的通向天国之路,只有安乐,没有悲伤。 车子在停车中停下,花祭夜抱着花束靠在车头等着安澜和叶辰歌。 阿斯顿马丁熄火,解开安全带安澜反而不着急下车。 眼眸略显迷茫,望着那条弯曲的小路,安澜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清眸闭上,再也窥探不出情绪。 这条路她绝对不陌生,每次来心情都无比沉重,然而现在,她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沉重?有。 尘埃落定的感慨?也有。 多年夙愿实现的欣慰?同样也有。 过往,她自己一个人踏上这条羊肠小路,只有寂寞和悲陪伴,后来有了安宁。 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两个男人陪她一同走这条路。 这条通向天国的小路。 许久,她慢慢睁开眼睛,迷茫和彷徨褪去,再次恢复了平素的清冷浅淡和淡漠疏离。 她看向叶辰歌,“我们走吧?” 叶辰歌默默不语,他只是陪她来的。 下车,很自然地牵过那只略微冰冷的素手。 即使在热烈的夏天,安澜的手依旧冰凉,一如她的人,冷而清。 叶辰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着她,用自己温热的大手温暖那双冰凉的手。 冰冷的手在他的手心中渐渐染上温度,这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看到两人过来,花祭夜略微侧头,他的视线落在安澜身上,带了无限的情绪。 终究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上去吧!”冰蓝色的眸子仿佛有微波流转,花祭夜的眼神像是穿越了重重迷雾,他看到了遥远的未来或是过去。 步伐迈开,花祭夜在前,叶辰歌和安澜在后。 一路沉默,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三人。 风声萧萧,白云悠悠。 一座墓前站立,叶辰歌微微惊讶地看了花祭夜一眼,随即视线落在安澜身上。 如果说安澜最熟悉的地方不是她的家的话,那就是花情的墓地了。 闭着眼睛她都可以找到。 没想到,花祭夜会带着她到花情的墓前。 花祭夜…… 阿夜……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攒动,那种即将要奔涌而来的熟悉的记忆,让她觉得有些昏沉。 这是怎么回事? 花祭夜优雅而小心的把康乃馨放在花情的墓碑前,手指抚上石碑上的照片。 女人的温柔的笑容,像是一根根利刺,扎得他的心鲜血淋漓。 二十四年,他终于找到她了。 只是,为时已晚。 “你……你是谁……”安澜声音沙哑,那个想法已经窜入脑海,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她只能颤抖着询问,压抑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她期盼着,却又绝望着。 她害怕这是上帝跟她开得一个玩笑。 她的哥哥,阿夜—— 叶辰歌抬眸仔细地打量花祭夜,不由得暗暗心惊。 安澜有个哥哥他是知道的,难道花祭夜就是? 花祭夜和安澜,眼睛的眸色虽然不同,但眉眼的神韵却极为相似。 一样的清漠,一样的疏离。 安澜清冷淡漠,如天际浮云,缥缈绝伦,花祭夜疏离清润,似高空皓月,云端高阳。 这样的两个人,说不是兄妹,都没人相信。 花情,花祭夜,他早该想到的。 叶辰歌暗自震惊,却始终无话。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开口,只要他的妻无殇,他静静看着就好。 悄悄地握了握安澜的手,暗中给她几分鼓励,用眼神示意,他永远都在她身后,随即在松手。 花祭夜一直浅笑不语,他是幽兰,清绝优雅。 安澜深吸了一口气,眸色坚定,话语沉沉,“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怎么认识我mama的?” 质问出口,安澜的心狂跳不止,噗通噗通,就像是擂鼓一样。 清润的眸对上清冷的眸,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良久,花祭夜终于开口,眸色清润,“花情是我的mama……” 轰!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一样,安澜猛然后退一步,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在剑拔弩张的国际谈判中她没有紧张,听到这七个字,她竟然觉得腿软站不住。 “你……你真的是……”安澜只觉得口中发干,“我哥哥”那三个字就像是咔在喉间一样,再也无法说出来。 花祭夜张开手臂,“澜澜,我是你的哥哥。” 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流下,晶莹如同珍珠,悬于脸颊,清凉而又苦涩。 哥哥…… 她是有哥哥的人了。 她的哥哥终于来了。 “哥哥……”低声呢喃,从喉间溢出,甚至不见双唇微动。 那样的激动,那样酸涩的幸福,这是七年来,她第一次情绪失控。 蓦然间,安澜猛地扑过去抱着花祭夜嚎啕大哭。 这大概是她七年来第一次情绪崩溃吧! 被许霞玲和安城安娜兄妹迈进黑市,她没有哭,甚至没有流一滴泪。 得知花情去世,她算是哭了吧,眼泪在眼中的打转,她却始终没有让眼泪落下。 找到安宁后,安宁情绪崩溃大哭,她没有哭。 此番扑到哥哥怀中,她终于忍不住大哭了。 她不哭,是因为她只有自己,即使她哭也没有人会心疼。 无人心疼,哭又何用? 只会让仇人更痛快罢了! 安宁面前,她不能哭,因为不仅她需要自己,安宁更需要她。 七年来,她孤身一人在尘世中游走,踏着寂寞的尘埃,独自迎来了两千五百多个日落月升。 流水脉脉,淌过世事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