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柔和的暖色映照在她侧脸上,细腻的肌肤更显莹亮嫩泽,好看得比她手边迎枕上绣的海棠花还要娇艳几分。 小丫鬟站在内室门边禀报世子爷与二小姐来了。 惋芷翻页的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丫鬟没有听到动静,又说了一遍。 “他怎么来了!”边上伺候的玉竹撇着嘴说了句。 惋芷都以为这是自己无意间说出来的话,看了眼玉竹,心里同样想到,徐光霁怎么就来了?!还是这个时辰。 玉桂真是对心里藏不住话的玉竹服了,用手肘去捅她,她脸上的不高兴更明显了。 惋芷这时丢开账本站起来,朝外说声知道了,整理裙裾,神色淡淡往外走。 她刚在厅堂站定,绣宝瓶的藏蓝帘子就被打起,锦袍玉冠的徐光霁大步踏进来,见着立于厅堂中那明媚的女子脚步倏地顿住。 徐茹婧没注意,撞到了兄长的背。 “哥哥,你怎么停下来也不说一声,我撞着鼻子了!”小姑娘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的控诉。 徐光霁猛地回神,把身后的meimei牵到身侧,心间带着憋闷的与惋芷一揖。 “见过婶娘,母亲听闻婶娘身子不适,她犯了头风只得派我们兄妹前来看望。” 是知她生病了来看望她的啊。 惋芷感到十分讽刺。 他这曾把自己看低,气病的世子爷,因为长辈嘱咐因为自己成了他的长辈,不得不压着对自己的厌恶来看她,也不知他心里是不是要怄死。 他前日不还在她面前高高在上? 来者是客,惋芷对徐光霁再是隔应也不会表露出来,何况她实则已经将他当不相干的人了。 “又是下过雪,又是晚上的,路定然不好走吧,我在这先谢过大嫂的关心了。世子与大小姐快坐下歇歇。”惋芷嘴里说着谢,笑容却很淡。 早前两个庶嫂来的时候就说过夏氏一早出了府,可再一早出府,晚饭前肯定赶回来了。现在长房的人才来说关心,不过就是怕落人口舌罢了,也不是真对自己有多关切。 徐光霁对惋芷的这种态度又是一怔,端庄自持,有着明显的客套疏离。 她见着自己比想象中还冷静。 他心里觉得更不舒服了。 他其实是撒了慌,他母亲只准了他meimei来,他当着母亲面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却违背了母亲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想看她憔悴狼狈的样子好发泄自己心间的郁气? 可见着她好端端站眼前,甚至觉得她其实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好看了,他心里其是莫名松口气。 徐光霁察觉自己古怪的情绪波动,身姿立得笔直。 明明,她一直以来就被他当成有价值的棋子,如今这局废了,他怎么还关注她!就跟上回他故意在夹道拦住她一样! 奈何他再是思绪百转千回,对自己怪异的仍举止解释不清。 徐茹婧不知道自己兄长的复杂心思,早笑盈盈坐下,高兴的与惋芷说话:“四婶娘,见您气色不错,我就安心了,回到府里听说您病了,可没有把我急坏。” 惋芷是喜欢徐茹婧的,笑容露了真切。“只是着凉,是你四叔父太过紧张,闹得整个侯府都知道了。” “那也是四叔父待您好。” 徐茹婧无心陈述事实的话让徐光霁醒过神来。 他在四叔的院子,居然看着他的妻子乱想,他肯定疯了! 不,他不是疯了,不过是看不惯原本被他玩弄在股掌的女人成了他婶娘,他长辈! 徐光霁深吸了口气,与meimei道:“茹婧你陪婶娘说话,我去寻四叔父了。” 话落,连给惋芷行李都不曾,转身就要走。 惋芷不但不在意,巴不得他消失得更快些。 他先前的视线太过赤|裸,毫不遮掩的在自己身上,屋里都是丫鬟,他疯了吗? 他要疯,她可不想陪他疯! 惋芷觉得徐光霁太过危险。 只是徐光霁人还没有退出去,帘子就先被打起,寒风灌了进来,徐禹谦也随之踏入屋。他笑骂道:“你寻我何事,急得都不知与你婶娘告退,臭小子,你父亲是教你就这么尊敬长辈的!” 带着打趣的训斥,徐光霁却在看到他的双眸时心里打了个突,他四叔在很认真的盯着自己看。 惋芷也被这赶巧吓了一跳,下刻又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她起身迎上前,“四爷您和秦管事商量完事了?” 徐茹婧也站起来甜甜喊四叔父。 徐禹谦朝侄女点头,越过徐光霁,将走到中间的惋芷又牵回去让坐下。 “你身子还不舒服,别见我就动不动站起来迎。”他若不是回来得及时,她刚才又要被欺负了。 他和秦勇说完事,听到黄毅禀徐光霁兄妹来了,他就一刻也没有耽搁。 “真没有大碍了。”惋芷觉得他真是过于紧张,她又不是瓷做的。 徐茹婧在一边看着两人直抿嘴笑,她第一次看叔父这种小心翼翼护珍宝的样子。 徐光霁却不想再待下去了,两人的相处他看着很刺眼。 他转过身来想再度告退,又想起徐禹谦方才的话,咬了咬牙才缓声说道:“刚才一时情急,未曾和婶娘告退,是我失礼了,还望婶娘别见怪。” 惋芷闻言根本没有去看他,低声说:“世子太客气了,一家人,没有那么多虚礼。” “婶娘大量。”徐光霁喊这两字,莫名口中发涩,朝两人又一礼。“天色已晚,四叔父四婶娘,我还是带着meimei先回去,也好给母亲回话去,省得她一直挂心。” 徐禹谦颔首:“是不早了,你有事白天让人传了话来,我找你去。” 一句话让徐光霁又吃不准他的意思,有种让他少来槿阑院的错觉?他狐疑着,只能顺着话应一声。 徐茹婧知道要走,有些不舍,其实她很想多和惋芷说话的,只能再寻机会了。便与两人行了礼随兄长离开。 出了槿阑院,徐光霁吩咐丫鬟婆子送meimei到母亲那,自己快步先行离开。 望着兄长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徐茹婧喃喃道:“怎么今天的哥哥有些奇怪,心情不好吗?还是读书太累,母亲也是逼得太紧了。” 兄妹俩离开,惋芷的药也煎好了,齐mama亲自看的火,端着送上来。 看着药碗,惋芷学乖先伸手接过,不然又被徐禹谦一勺勺的喂得苦得想哭出来。 试了试温度,她一口就喝个精光,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徐禹谦看得哭笑不得,忙给皱眉捂胸口的她递上清水。 “哪里有人喝药跟喝酒似的。” 惋芷就心里在腹诽,总比苦得难受强。 两人再坐会,徐禹谦先去梳洗,他坚持不要她服侍,也只能是作罢,就继续看账本。有些地方看得她直皱眉。 待他一身清爽出来就不许她再看了,说费神伤眼,惋芷只得梳洗去。 换了半新的长褂子,头发松松挽个髻,随意的她比白日看上去要温婉几分,明艳的容颜越发显得精致。 玉桂玉竹带着小丫鬟收拾好净房,识趣退出去,并将里间的槅扇给带上。 惋芷看着披着外裳坐在床头看书的徐禹谦,有些紧张。 前几天晚上其实过得很惊心动魄,可偏都不是夫妻间的事。 她想到这,连喉咙都有些干。 玉兰的事她应该是要问他的,可是两人都没有圆房,她就问通房的事又实在是不妥,会让他误会自己不想伺候他吧。 所以……还是要先圆房。 惋芷脸发热,心跳变得很快,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走过去。 徐禹谦见她缓步前来,许是被水气蒸的,她的脸颊透着粉,桃花眼眸潋滟妩媚。明明她什么也有做,甚至连笑也没有,徐禹谦却觉她勾人得紧,呼吸就热了起来。 “要歇了吗?”他开口说话,声音透着自己不知道的低哑。 惋芷躲躲闪闪看他一眼,低低嗯了声,在床沿坐下脱了缎子鞋,她又看了看身上的外裳。还是不好意思当他面宽衣,就爬到里侧,背对他跪坐着将外衣裳脱了。 徐禹谦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从背后看她纤细修长的脖子,盈盈的腰身,不但气息不稳连身子都燥热起来。 ☆、第23章 她的认定【三更】 惋芷将衣服放下,徐禹谦就去接了过来,随手丢在床边的高几上。她默不作声钻进锦被里,只露着一张的明艳小脸。 徐禹谦又侧头看她,好一会才把书也扔了,下床吹灯,吹灯前还倒了两杯水一饮而尽。 黑暗中,惋芷听着他在身边躺下时的悉索声,想着圆房的事,身子都是僵的。下刻,她就被搂到温暖的怀里,徐禹谦将下巴搁在她发顶,轻声说:“睡吧。” 她本来不敢动的,可那两个字却莫名激起了她勇气,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手放到他腰间。 小小的动作后她觉得自己脸热得不行,估计是连耳根子都要红得滴血,也好在灭了灯他看不见,可还是紧张得连手心都在冒汗。 她一侧身,身前柔软的起伏就全贴在徐禹谦胸前,腰间还有软若无骨的手,他呼吸顿时乱了。 激动、欢喜又煎熬,这是小姑娘首次主动抱自己。 偏他不敢乱动,会无法自持的吧。 徐禹谦按耐着低头去看她,发现黑暗中她睁着的眼眸亮如辰星。 他有了想吻她的冲动,念头一上来又被他快速压下去。他清楚,吻上去了,他所谓的自制力定然要全面崩塌,小姑娘的身体现在受不住。 煎熬难奈的闭了闭眼,他又感觉到小姑娘往怀里再钻了钻,先前搭在腰间的手现在是圈住他的腰。 全身的血气就直往腰下某处涌,想压都压不住。 徐禹谦冒出汗来。 无意识的,他一只手顺着她的腰线就往上,纤细玲珑直让他心里发颤,随后在她背部停留摩挲,反倒让惋芷禁不住的连呼吸都短了几息。带着温热的掌心让她身体升起陌生的酥麻感。 她越发紧张,带着不安的水眸去看他,她这才发现徐禹谦也正看着她。 她慌乱了。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