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周洵知道即使自己说他们不可能永远不出门在家里守着一只猫也不能让周凝的心情稍微好点，他只是抱着他，说：“把羽绒服穿上，我们再在附近找一找吧。” 周凝收起了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微微点了头。 周洵看周凝穿好了外套，又把他的围巾拿给他围上，这才拉着他出门。 周凝家周围是没有被利用的一片空地，隔了几十米，才有另外一户人家，因为这是城郊，不远处的公路上路灯不甚明亮，从路上开过的汽车速度很快，周凝走几步叫一声淘淘，又去拨开路边的绿化带树丛往里面探看，但是要是淘淘真的在，也许白天他就会出现了。 周凝越找越崩溃，之后又哭了起来，他哭得没有任何声响，只是不时抬手抹一把眼泪。 两人把周围一带找遍了，但是依然没有猫的踪迹，甚至平时看到的野猫，此时也没见到一只了。 周洵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但周凝根本不愿意回家，周洵劝他说：“还是明天再来找。” “我不想回去，你自己回去吧。”周凝说。 周洵感觉很无力，“你这样折腾自己又有什么用，是不是淘淘比你还重要。” “是，是又怎么样！”周凝完全不讲道理地回他，“都是我的错，是我要走的，我们出门的时候，他想跟着我走，是我把他锁到了屋子里。总是我想他怎么样，他就得乖乖地怎么样，我凭什么啊！我不该走……” 周洵无奈地看着他，知道他只是在自我发泄而已，他伸手捂住周凝的耳朵，周凝的耳朵非常冷，脸也冻得发红，周洵望着他说：“好吧，我们再找找，累了再回家，好不好？” 周凝突然又崩溃地哭了起来，“你不用理我，是我有病，是我的错，你不用跟着我，你走吧，你回去，你别来找我了，我把淘淘弄丢了，我活该。” 周洵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好把他抱住，“别哭了，你哭得我很难受。你这样自己骂自己有什么用，我怎么可能离开你，你即使一直这样找下去，我也会跟着你的。” “你本来就没有理由跟着我，你跟着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无理取闹。”周凝哽咽着说。 “我为什么没有理由跟着你，我爱你啊，周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着你的。别说你无理取闹，我知道你难受，淘淘不见了，我也难过，但我知道我肯定不像你难过得这么深，所以我只能陪着你。什么时候你想回家了，我就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根本不值得的，我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你不用这样迁就我，真的。”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喜欢与值得根本没有关系，再说，你这么好，你没有哪一点不值得我喜欢你。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做什么事只要想到你，我就觉得很开心很欢喜，盼望着事情做完后就能来见你。这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你让我觉得每一天都很美满很开心，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你不要再说自己的坏话了，你这样自虐有什么意义，求你了，周凝，别再自责了。”周洵擦着周凝脸上的眼泪，周凝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我很糟糕，有一天也许你就会发现我没有那么好，你就要走了，淘淘不见了，你以后也会走的。” 周洵紧紧抱住他，“不会，不会有那一天。你现在太脆弱了，没有理智，所以你才说这些话。” 周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回去吧。” 周洵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说：“回去吧，明天再来找淘淘。” 周凝像个行尸走rou被周洵往回带，但只要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受惊一般看过去，他以为是淘淘出现了，但发现不是之后，他就又失望地凄凉地苦笑起来。 “你知道吗，我是从小跟着我外婆长大的，她是个很好的人，对我特别好，把所有好东西都给我，自己吃苦受罪，即使知道我喜欢男人，她也不骂我只是自己躲着伤心，但是她让我回家看她，我却害怕对上她期盼的眼而没有回去，她希望我能够和女人结婚，后来她就死了，在家里突然心梗死，要是我当时回家看她了，她就不会死了。我总是这么糟糕，所以我活该，没有谁会一直陪着我的，我以前对赵启晟那么好，他也照样不把我当回事。淘淘也不见了……” 周凝在寒冷的夜风里的声音带着凄凉的痛苦，周洵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周凝的惊愕里吻住了他冰凉的唇，“不要在我面前提赵启晟，我不愿意听你说他。”周洵望着他的眼，说：“没有人不会死，医院里每天都有人死，各种各样的死法。人的命，不比猫，不比我们脚下面的草高贵，只是因为你喜欢了什么，所以它对你来说才不同一般了，在你心里，比其他的贵重。你对我来说，是最不一般最贵重的人。凝凝，我知道我说多少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话，你都不一定相信，但我想，我们可以约定，只要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无论遇到任何其他外在原因，我们都不能对对方提分开，好不好？” 周凝茫然地望着他，突然之间，他紧紧抱住了周凝的肩背，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为什么总怀疑这个问题。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喜欢你，你有几百万粉丝，大家都很喜欢你啊！你为什么反而不相信你的魅力。” “但是每天依然有很多人骂我，甚至有人说我虐待淘淘。那些关注我的粉丝，他们也只是爱看我做菜而已，他们各有各的生活，想看我做菜的视频放松一下的时候就看看，哪一天，我不做菜了，或者我消失了，他们很快就会忘了我，也许甚至想不起我出现过，甚至也有人前几天说喜欢我，过几天就开始骂我了。喜欢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周洵，我很怕你也这样很快地就走了。”周凝苦笑着说。 周洵抚摸着他的面颊，“外面好冷，我们回去吧，你别冷感冒了。你现在只是因为淘淘的事情太伤心太敏感才这样胡思乱想，也许到明天，你就后悔对我说这些了。不过能听你说这些话，我感觉踏实多了，凝凝，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周凝一同发泄，情绪稳定多了，说：“要是不喜欢你，我何必浪费时间和你在一起。你对我来说，也是不一般的贵重的人。” “比赵启晟更不一般一些吗？”周洵问。 周凝说：“不是你说不要提他吗？我不想去想他了。” 周洵赶紧说：“嗯，好，我们先回去吧。” 虽然周凝知道他需要面对现实，他必须得接受淘淘不见了的事实，他需要把明天的日子过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忙，但是回到灯火通明的家里，他依然感到伤心自责，甚至抱着淘淘就在家里的幻想，周洵拉他上楼去，“你先上床睡，我把楼下收拾一下。” 周凝说：“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们都睡吧。” 周洵看了一眼楼下客厅，去把灯关了，跟着周凝一起上楼。 两人只草草擦了把脸，把床上收拾了一下，就钻进被窝里去了。 周凝靠在周洵怀里，幽幽叹道：“淘淘跟了我三年，要是他是个小孩子，三年啊，都该能说话了，可以叫爸爸了。” 周洵说：“如果喜欢小孩子，我们以后想办法领养一个吧。” 周凝紧紧握住他的手，“嗯。” 第30章 平凡的人 周凝睡了一觉醒来，就恢复了理智，他花了一上午将家里都收拾好了，又和何晴一起处理了买回来的牛rou，并准备拍一个五香牛rou干和麻辣牛rou干的做法的视频。 买回来的鸡没有被送去市场里杀了，它们在后备箱里待了七八个小时被放出来后，精神萎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该打鸣的就开始打鸣，该打架的也开始打架。 周洵用一个竹根做的钵子装了大半钵米放在鸡中间，看它们蜂拥而上，你挤我我挤你地开始争抢着吃食，他的目光便又四处扫了扫，要是淘淘在，也许这时候会在一边盯着这些鸡看。 他又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白菜，将白菜叶子一片片扯下来扔给鸡吃：“补充一点的维生素和叶绿素，纤维素可以帮助你们消化。” 在鸡争抢的咕咕声里，周洵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周凝的家，大白天，可以看清楚很多痕迹，在后院的院墙下，有一个地方有一块干掉的泥土，周凝这里一向收拾得非常干净，怎么会有泥土？ 他比对着地上泥土的位置，去屋子里搬了木梯来搭在后院墙上，爬上木梯一看，在院墙上面，果真有脚印，他站在院墙上往外面看，外面是一片树丛，再远处是草丛，草丛后面是一条小路，小路更远处是农田。 树丛和草丛上都有人穿过留下的痕迹，而且靠近院墙的矮树丛被外力折断了不少，想来那些进屋来的小偷，就是从这里搭了梯子爬上了院墙，然后进了院子。 昨晚回家已经晚了，当时周凝心里除了猫还是猫，加上家里没有丢贵重东西，所以即使警察来了，也不想花力气来侦查一下小偷到底是怎么进屋偷窃的，而周凝对此似乎也不敢兴趣，毕竟小偷进屋，除了撬门就是爬墙了。 周凝到后院里来，一眼看到周洵站在院墙上，他当即吓了一大跳，那院墙虽说不高，但好歹也有三米左右，加上周洵人又高，重心也高，摔下来不是闹着玩的。 周凝望着他说：“你站在那上面做什么？太危险了，你快下来。” 周洵回头来看他，周凝只穿了毛衣没有穿外套，蹙眉站在院子里的样子，有种别样的风情，这让周洵也生出了满心温情——虽然之前和周凝在一起，两人之间没什么地方不融洽，但是，周洵依然觉得周凝离他很远，昨晚周凝突然崩溃在他面前流眼泪，又说了那些话，周凝将他的所有脆弱都展示给他看，周洵很动容——他对着周凝笑，说：“我想进屋的小偷应该是从这里搭了梯子进院子里，然后又撬开了堂屋的门锁进了屋。这个后面的小路，很少有人走，他们从这里爬进院子，也不会被人发现。” 周凝说：“快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他们没有开院子大门，肯定是翻了院墙进来，知道他们从这里进来也没有什么用。我一会儿做好淘淘的寻猫启事，你也帮我去发一下吧。” 周洵要下来，周凝赶紧过去为他扶住了梯子，周洵踩着梯子下来便握住了周凝的手，说：“淘淘的跳跃能力非常好，我想，也许不是那些小偷把他带走了，是小偷进院子时，从外面放了一个梯子进来，淘淘自己跳上梯子，从院墙上跳下去了。他可能还在附近。” 周凝因他的推断而来了精神，“他自己跑出去，那要找到他的概率要大得多，我们吃了午饭，就再在周围找一找。” 周洵点头：“好。我明天要上班，我今天下午回去一趟，搬东西过来。” 周凝愣了一下，周洵怕他忘了，就说：“我来你这里住吧，反正还有一间客房空着。昨晚在这里睡了一晚，才知道这里晚上一点也不安全。周围最近的房屋也在几十米外，有人来你家，你想叫救命，邻居也不一定能听到，再说，那些小偷明目张胆进屋偷东西，肯定是知道你出门了，他们怎么知道你出门了？一定是有在这里踩点。” 周凝望着他，道谢说：“谢谢你，周洵。” “啊……不要说谢，我怪不好意思，再说，你这样太见外了。”周洵几乎是忐忑的。 周凝看他这样，便笑了，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周洵正要和他一起进屋，周凝就突然探过头来，嘴唇印在他的面颊上。 周洵被他这轻轻的一吻惹得几乎心乱，正伸手搂住他的腰，一边就传来何晴的声音：“凝哥，洵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受了惊。 两人朝她看过去，周凝赶紧放开了周洵，何晴站在门口，在惊讶之后，她一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便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啊……不好意思……” 她转身跑进了屋，周洵看了看周凝：“她……这……” 周凝很镇定地说：“没事，你别管，我一会儿和她说。” 周洵担心道：“真的没事吗，毕竟她还要为你做事。” 周凝说：“我会和她说的。” 之后吃午饭的时候，何晴也一直眼神躲闪，饭后她就拿了周凝打印出来的寻猫启事，说：“我骑车走远一点去发，你们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周凝说：“路上注意安全。” 周洵和周凝一起出去发寻猫启事的时候，周洵问周凝：“要是实在找不到淘淘，你要再养一只猫不？我舅舅家里养了一只布偶和一只英短，非常漂亮，我们也可以养。” 周凝却说：“要是实在找不到淘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以后不想养动物了，本来连淘淘，我也不会养。养动物，太费心力了，总是要想着他，生怕他生病了或者乱跑或者出其他事，他只是一只猫，他出了事，我不懂他的痛苦，而他跑出去，他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 周凝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周洵知道自己不应该提这让他伤心的话，周凝是个心思细腻又用情至深的人，他扣住周凝的手，说：“我们一定能找到淘淘。” 拿着淘淘的照片问了周围的人，有人说见过大黄猫，但是不确定那就是淘淘，但周凝依然按照这些人提供的线索去找了，只是最后没有什么结果。 找了一下午，眼看着晚了，周凝让周洵先回去，周洵担心周凝在外面找太久，就一直陪着周凝督促他回了家，这才开车进城去。 他的大多东西，依然在父母的家里，其实家里在他读博士时就为他在城南近火车站买了一套近两百平的大房子，周父周母想着他毕业就能结婚，那房子正好做婚房，不过如今自然是不可能了，周洵便也没有去住过，也没有表示想要那个房子。他和家里闹了矛盾后，就只带了一些要用的专业书和要穿的衣服出来，所以要去周凝那里，他的东西也就只收了两个箱子，又将床上用品一裹，就换算是搬家了。 已经将箱子放进了车里，他又回家拿了床上用品，看了一眼厨房，他进去将周凝装煎饺给他的盘子拿了，他一只胳膊夹着被子，一只手就拿着那只盘子，出了门，他只好把盘子放在地上拿钥匙锁门，这时候，就听到了脚步声，他抬头一看，看到了赵启晟。 赵启晟遇到他，倒并不吃惊，只是他面色非常不好，沉着脸盯着周洵，周洵锁了门，又把盘子拿起来，两人要错开时，赵启晟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周洵跟前一米远左右瞪着他，冷笑着说：“吃人剩下的东西，你也不觉得膈应！” 周洵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即使他要打他，他也会好受一点，周洵愣了有几秒钟，在赵启晟要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将手里的盘子朝赵启晟砸了过去，要不是赵启晟反应快，得被那盘子把脑袋砸开花，盘子撞在后面的墙上，随着一声嘭的声音，它碎裂开来，飞溅到地上。 周洵将手里的被子一扔就要去打赵启晟，他死死扣着赵启晟的领口，将他推在墙上，瞪着他说：“周凝到底有多好，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你比我更清楚。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周凝以前对你那么好，你一句人话都没有吗？幸好他没有和你在一起了，你想一想你哪一点配！” 赵启晟面色铁青地把周洵推开了，周洵对他冷笑道：“不管周凝以前多么没有识人之明，和你这种烂人在一起，但他以后是和我在一起，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对他好，让他以后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觉得真是有眼无珠，然后好好珍惜和我在一起的生活。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你。” 赵启晟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周洵笑着施施然站在他跟前，“以后不要再去找周凝了，你再去找他也没有用，难道他会为了你放弃我？” 周洵走了好一会儿了，赵启晟依然回不过神来，以他的骄傲，他自然不会再去周凝那里自取其辱，不过他这时候是真的知道，可能不会再遇到比周凝更好的人了。 他的身边不缺比周凝长得好看的，不缺比他更讨人喜欢的，也不缺比他更有风情的，比他更会撩人的……，他们其实都比周凝更具有吸引力，因为和周凝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太像白开水了，但是，不会有人像周凝那样融在他的生活里，就像是他走过的每一个平淡的清晨和夜晚。 大家都是平凡的人，每一天都是平凡的日子，但是，周洵开着车出城去，路边的路灯不断倒退，周洵的心里是甜蜜和无尽期盼——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周凝了。 第31章 牛rou火锅 若说以前周洵还吃赵启晟的醋，从周凝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他就觉得郁闷烦躁，但如今，见识了赵启晟多么狭隘无礼之后，他突然就觉得面前天高云阔，赵启晟真是什么也不是了——果真，没有比看到男友的前任非常糟糕更能缓解自己醋意的方法了，人就是这么肤浅。 周洵的车开到周凝家院门口时，这么愉快地想。 院门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周洵下车来去推开了门，门后抵着一把椅子，椅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周凝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他，惊讶道：“你好快！我以为你会晚一点。今晚吃小火锅，厨房里还在炖锅底汤。” 周洵把椅子端开，才将院门推开了，“你怎么把院门开着，这样多不安全。” 周凝叹道：“我怕淘淘自己找回家来了，但是院门关着，他进不来，就又会跑去别的地方。已经一天了，也不知道他吃了东西没有。” 周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说：“他很会捉老鼠，应该饿不到吧。” 周凝知道自己一直在周洵面前说这些话很不好，他笑了笑，道：“你开车进来吧，带了什么东西，我来拿。” 周洵把车开进了院子，又去把院子门半关上了，留了一个可供猫进出的小缝，回头看到周凝在为他搬箱子，他便赶紧过去自己提，又说：“担心淘淘进不了院子，我们明天换一个带可供猫进出的小门的院门，怎么样？” 周凝提着他的箱子，说：“我明天去卖门的地方看看，只是这个房子是房东的，要换大门，恐怕要和他们说一声。” 周洵说：“你问问他允不允许换，要是不行，我来想别的办法。” 周洵没有对周凝说他遇到了赵启晟的事，周凝和赵启晟分手了好几个月了，赵启晟还在耿耿于怀，可见他的确是介怀这件事，不过周洵认为周凝不可能再和赵启晟和好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担心。 周洵要把自己的行李提到客房里去，周凝说：“你不和我住一间房吗？客房里有很多房东的东西，而且放了不少樟脑球，味道太重了，连淘淘都不爱进那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