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灵芝见两人似乎更亲近了些，不由也为两人高兴。 乌尔西接着说道，“既然殷兄着急拜师，那就早些去客房安顿下来，休息好养足精神，等候渠师叔的测试吧。” 说着便带着两人从一条小径往东边的一排连绵的房屋走去，那边是乌家接待亲近之人的客房，乌尔西虽然怀着目的把两人带回来，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却与二人相交颇深，他本性也是一个正直宽厚之人，因此即使最后或许会反目成仇，但此时却并不愿意怠慢这两个一心相信他的人。 因为两人是夫妻，乌尔西便把两人一起安顿在一间客房里，说是一间，其实是个大套间，卧房，浴房，和书房应有尽有，还叫一个小丫头来照顾他们。 最让他们满意的就是那间浴房了，里面竟然是一池温泉，还是活水。两人这一路走来一直也没有好好的梳洗过，见到这一池温泉简直恨不得马上跳下去洗个痛快。 等两人都好好的洗刷过自己之后，那个叫小莺的丫头便给两人送上了热腾腾的晚膳。 第六十八章 乌家虽然是一个家族门派，对外的自称也是乌家堡。但这么多年来，不断的招收其他外姓的徒弟，因此真正的乌家人反而并不占多数，只是一个门派想要壮大自然是要广收门徒，这也是门派想要发展的必然趋势。 乌家堡每年都会在门下的势力范围内把满六岁的孩童逐一测试过资质，有灵根的便收入御法堂学灵修，没有灵根的也可以自愿到振武堂测试武修的资质，若是能进入振武堂学武也是极好的。 测试的内容无非是根骨和毅力，需要有极好的根骨，也要有极强的毅力才能通过测试，成为振武堂的一名弟子。 振武堂根骨测试很简单，只要让堂里的武道高手摸一下骨就行，胤禛的测试倒是很顺利就被测定为优异的资质，但他的年纪实在大了一点，只见那个帮他测试的人一脸遗憾的摇着头，不停的说道，“可惜，可惜啊……” 毅力的测试法子更简单粗暴，就是直接让来拜师的弟子手持一次性通讯符从山脚徒步一日之内爬到山顶，这座测试的山脉被布置了阵法，越往上爬压力越大。 一般只要测试之人能坚持到半山腰便算是过关了，倒时只要摔碎手中的通讯符，，便会有人下来把人接上山，当然半途放弃的人自然只能做个普通的弟子，若是能够坚持到山顶便有机会做内门弟子。 这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常识，乌尔西因为要去领罚，因此把胤禛交给了振武堂的箫大师兄，交待了几句之后便匆匆走了，也没说清楚胤禛的来历。 箫师兄在胤禛测试过根骨之后，便直接把他带下了山，临走的时候只是给了他通讯符，大致讲了让他从山下爬到山顶便算测试成功，说想要放弃就摔了通讯符就行，并没有说清楚只要到了半山腰以后摔碎了通讯符也算通过了。 这座山峰其实不算高，也就约有百丈的高度，胤禛原本以为爬到山顶不算难事，可没想到不过才爬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他便已感觉寸步难行了，艰难的在继续一步步往上挪，等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腰时，他已经只能手脚并用的继续往上爬了。 胤禛被送下山的时候，灵芝是等在山顶上的，因为这次测试只有胤禛一个人，箫师兄也一直陪着灵芝在等着，灵芝问清楚了测试的内容，觉得以胤禛的毅力爬到半山腰自然不是问题。 可再山顶上等到了黄昏来临时，还没有听到胤禛摔碎通讯符的消息，灵芝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想了想之后，问过了箫师兄知道胤禛没有问清楚规则时，便知他定是以为爬到山顶才算过关。 一急之下，灵芝忙想飞身下去寻找，可却被箫师兄送给拦住了。 她抬头看着箫师兄询问道，“箫公子，胤禛一定是不知道爬到半山腰就算过关，说不准此时已经到了半山腰了，请您准许小女下山看看，若是已经到了便可以把他接回来。” 箫师兄回道，“宋姑娘，在下知道你心急，但振武堂的测试是不能半途而废的，若是学徒自己不摔碎通讯符，那就证明他还有再战之力。” 灵芝着急道，“但胤禛并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他现在一定是在死撑。” 箫师兄还是拦着她，沉默半晌之后，才说道，“既然已经开始测试了，那就只能等他摔碎通讯符才可以终止测试，若他真的不知道这条规矩，也只能等他在明天日出之前自己爬到山顶才算过关，若你现在下去接他，这一次测试就只能算他没过关了。” 灵芝听到他这话，只能放弃下去接人的打算，可心里却在猜测着胤禛的情况，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努力爬山，还是已经放弃停下休息了。心里虽然明白胤禛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可万一他承受不住晕倒了呢。 而胤禛此时依旧还在努力往上爬，这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无论如何要在天亮之前爬到山顶，他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之后，心里便一直存着一种恐惧，这种恐惧让他的日子过的越来越绝望。 这一次跟着灵芝来仙城其实是他的孤注一掷，在放灵芝独自离开，还是跟着她一起走这两个选择，在经过选秀时灵芝对他越来越冷淡的态度之后，变得更加清楚起来。 事实证明他跟着来仙城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知道了武修的存在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他知道即使他真的开始练武，想要真的修炼到传说中的先天之境非常艰难，可那又如何，从原本的绝望到现在出现一丝希望，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惊喜。 因此他绝对不能让这次的测试失败，虽然灵芝说过这里不能成功，也可以到其他地方，但他心里明白，若是这里不成功，只怕到了别的门派也一样不会成功。 等了整整一夜，东边已经有一丝红霞闪耀着光芒要从天边穿刺出来，胤禛还没有出现，灵芝交集的放开探查灵气想要再次探查一下山路上的情况，可惜还是再次被防御阵法弹开。 箫师兄皱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宋姑娘，你明知不能探查，为何还要再三为之？” 灵芝心里苦笑，她自然知道不能探查，可惜却总是不死心的想再试试阵法有没有空子可钻，看着天际的红光越来越亮，灵芝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打手紧紧攥住挤压一样，简直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箫师兄，看了眼天际，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赶不到了。”此时天边已经隐隐可以看到那个火红色的圆球即将要跳出来了。 灵芝却已经满眼泪水，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胤禛踏着阑珊的脚步出现在了山顶，最终他还是在日出之前爬到了山顶。 没有丝毫犹豫，灵芝像一只箭一样冲向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在他倒下之前撑住了他的身体，胤禛这是已经没有知觉了，嘴里却一直还念叨着，“要爬到山顶，一定要爬上去……” 灵芝哽咽的在他耳边说道，“胤禛，你放心，你已经到山顶了。” 可胤禛却没有理会她，还是依然喃喃的念叨这那句话，想要挣脱她的怀抱，继续朝前走。 灵芝再也忍不住泪水，用稍微大些的声音说道，“胤禛，你醒醒，你已经到山顶，已经通过测试了，不用在走了。” 可惜他还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挣扎着要继续走。 似乎看不过去两人这个样子，箫师兄摇摇头走了过来一个手刀把他给打晕了，灵芝忙撑住他，对箫师兄怒目而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箫师兄这样做的原因，马上说道，“抱歉，真是麻烦你了。” 箫师兄倒是没有介意她的态度，只是说道，“无事，既然他已经通过两项测试，那么自然就是在下以后的师弟，你先送他会去歇息，明日一早在过来。” 灵芝再道一次谢之后，便抱着胤禛飞身回了他们暂住的那间客房。 箫师兄凝视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一会儿，才转身走进振武堂的大殿，进去之后便往堂主渠义专属的练功房走去，渠义是个练功狂，每日一早总要起来炼两个时辰的功以后，才会去处理事务，此时过去一定能见到他。 果然来打练功房，就看见了那个举着巨剑挥舞的身影，这把巨剑是玄铁所铸，重一千八百多斤，整个振武堂只有渠义能举着它挥洒自如，每次对敌总要带着它，也算是他的标记了。 渠义练功之余看见自己的大徒弟进来，把巨剑一收，有取出一把轻剑，对着箫劲说道，“来的正好，陪我练练，看看你这几日有没有进步。” 箫劲很爽快的飞身进了练功房，抽出随身佩剑说道，“好，请师父赐教。” 如此两人你来我往的比起剑来，直到过了半个多时辰，箫劲败下阵来，那渠义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如今也能在老夫手下走的过百招了，比上次多了十招，看来是没有耽误练功。” 箫劲手会手中的剑，抱拳弯腰说道，“多谢师父指教。” 渠义瞬间收了笑脸，把剑收回去，说道，“无趣，我说大徒弟，你就不能别这么正经，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很活泼可爱的，这么越大越不好玩了。” 箫劲依旧抱拳说道，“弟子每日要打理堂中许多事物，要管理各位师弟的琐事，还要与别的门派交际来往，实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活泼可爱了。”语气之中竟然有些幽怨。 渠义一听到他这样说，想起自己好像就是害得徒弟变得这么忙碌的罪魁祸首，不由尴尬的挠了挠头，却没有再说话，反正要让他自己去管这些琐事，他是绝对不行的。 箫劲似乎也明白他师父的想法，到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是个孤儿，从小是师父师娘养大的，对于能够帮师父分忧本就是他分内事。 想到这里他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说道，“今日少主荐了一个少年到振武堂习武，测试过根骨资质优异，毅力测试也是优异。” 渠义听他这么说，神情一顿，惊奇的说道，“是吗？这可是很久没见了，每一次毅力测试不是最多有几个良吗，怎么今日来了个优异？” 箫劲没有把自己忘记跟胤禛说规矩的事情说出来，只说道，“那名弟子毅力很强，再日出之前爬到了山顶，弟子便给他个优异的成绩。” 渠义不由高兴的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能够凭毅力爬到山顶，可真是难得。既然如此，不如为师再给你收个小师弟如何？” 箫劲抬眼看了看在兴奋之中的师父，泼凉水般说道，“可惜那名弟子骨龄已经十五岁了，比六师弟还大了三岁。” 第六十九章 渠义脸上兴奋的表情僵住，不由瞪了一眼大徒弟，说道，“你这是拿你师父消遣是不是，咱们乌家堡什么时候收过超过十岁的弟子了，还是十五岁，是谁同意他测试的。” 箫劲说道，“他是少主推荐来测试的，说是世俗界带回来的友人，还特意说了一句不用再去测试灵根了，说来之前已经测过了。” 渠义说道，“这不是废话么，若是没有测过灵根，怎么会来咱们这里学武。” 箫劲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弟子自然明白，只是不解为何少主还要特意说这么一句。” 渠义向来比较大大咧咧的，自然不会想到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事情，只是说道，“既然是少主推荐的，两项测试又是优异，那就让他入内门，看你那几位师叔哪个要收他。” 箫劲一笑，说道，“这么好的资质，不过是大了几岁，难道师父就不敢收了吗？”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一般人都不会上当，可惜他师父不是一般人。 “谁说我不敢，只要我渠义出手，别说是大几岁，就是大十几岁，我也照样能教出来。”渠义马上接话道，刚说完就僵住了。 箫劲却立刻说道，“那就恭喜师父又得一高徒。”不知为何，他总觉的少主带回来的这两个人很不简单，还是把人放在自己身边看着好点。 渠义跳脚道，“你这个臭小子，又对你师父用激将法。” 箫劲笑着说道，“那也要师父你每次都配合中计啊。” 虽然不满大徒弟对自己用计，但既然他为了让自己收徒还用上了激将法，说明他对此事的在意，渠义便打算如了自己这个大徒弟的意，把这个刚进来的小子收为第七位亲传弟子。 整整睡了一日一夜的胤禛被灵芝叫醒的时候，看见灵芝正对着他笑，他如往常一样回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给她。 随后他看看了自己身处在暂住的客房，便想起测试的事情，忙问道，“灵芝，我不是在测试吗？怎么回来了？” 灵芝笑着回道，“你放心吧，你已经通过了昨日的测试，今日去拜了师就是振武堂的内门弟子了。” 胤禛听到这话问道，“真的吗？我真的通过了测试，我怎么通过的，不是，我是说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爬山，也不对，我记得我好像确实爬上了山顶。”他似乎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灵芝明白他的心情，抓起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是，胤禛，你在昨日日出之前真的爬上了山顶，所以你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通过了毅力的测试。” 胤禛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情终于镇定了下来，接着想到什么似得说道，“你刚才说我今日要去拜师是吗？” 灵芝点点头说道，“不错，说让你今日辰时到振武堂大殿听候安排。” 辰时？胤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好像已经天亮了，忙问道，“那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会不会起迟了。” 灵芝回道，“放心，我一直记着时间，现在才卯时初呢，今日只有你一人拜师，你现在起来梳洗一下，用过早膳再过去，时间也是绰绰有余。” 胤禛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我就这样去拜师吗？要怎么拜，还有是不是要准备束脩，可是要准备些什么呢。” 灵芝见他说着又紧张起来，忙说道，“好了，你先别着急，东西都准备好了，我早就问过小莺了，她说你拜师的时候是不用准备什么的。只要穿上这里弟子服过去拜师就可以了。” 灵芝把头转向床边，嘴一呶说道，“喏，那不就是了吗，这还是我和小莺两人一起连夜赶出来的呢。到今儿早上才做好，我看她累的那个样子，就让她先去睡了。” 胤禛耿镇转头看，果然看见床头边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套蓝色衣裤，便起床穿上了这套衣服，才发现样式竟然跟两人刚来那天看见的那些广场上的人穿的一样，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已。 灵芝在边上赞叹到，“真精神！” 胤禛上前抱住她说道，“灵芝，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灵芝眼神一暗说道，“若是没有我，你此刻还是四九城里的四皇子呢，也不用为了学武吃尽苦头，昨日我看你的衣服都破了，便检查了你的身上，有好多的伤痕，你是不是曾经滚下去过，当时一定很危险。如今想来，也不知道此番你和我一起离京是对还是错。” 胤禛却说道，“这么会是错的，你看我就要开始练武了，以后只要我努力的却学，去练，总有一日我或许也能与你一样成为一个修仙者，如此不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了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论受多少伤，我都甘之如饴。” 灵芝没有再言语，这时她只想紧紧的抱着他，可惜时间已经不多了，忙把胤禛推开，说道，“好了，你总是要说些惹我哭的话，不过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你就不要再耽搁了，快去梳洗，我已经准备好你的早膳，用过之后马上去振武堂。” 等胤禛用过早膳，两人赶到振武堂的时候，便看见振武堂大殿的前面广场站满了人，年龄有大有小，不过身上穿着的衣服样式和颜色却与胤禛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看来这些人都是振武堂的弟子。 还没有看到箫师兄，昨日他只叫他们过来，也没有教他们要怎么做，两人只能暂时站在一边。还好，箫师兄很快就出现了。 箫师兄是从大殿里面走出来的，只见他一站到大殿的前面，广场上所有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小弟子都瞬时安静了下来。 接着便听见他温润的声音在广场四周想起，虽然一点都不觉的他说的很大声，但声音却传进了广场上每个人的耳里。 “今日召集所有武修弟子，是见证一位内门弟子的拜师礼，这位弟子的两项测试均为优秀，已决定由振武堂的掌事收为亲传弟子，现在大家恭迎掌事和诸位师叔驾临。” 广场上所有弟子便异口同声的朗声道，“恭迎掌事和诸位师叔驾临。” 只见不过一瞬便从大殿的一侧飞出七道人影，瞬时便站到了大殿最里面的尊位之上。站在最中间的便是振武堂的掌事渠义。 而胤禛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事，他此时的心绪都在箫师兄刚才那句话里，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刚才好像听到竟然是振武堂的掌事，箫师兄的师父要收他为亲传弟子，难道他是在做梦，还没有醒吗。 正在他还在胡思乱想之时，箫师兄来到两人身边对着他说道，“殷禛，马上就要行拜师礼了，拜过师之后，你就是在下的七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