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顾深深疑惑的看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眼神里的潜意识，傻乎乎的跑过去跟着方雄一起点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厉绍景看的眼睛直冒火，牙根子痒痒的想要吃人。 几天没收拾顾深深了，竟然敢跟别的男人靠那么近。 舅舅！！！！！也不行。 点好了菜，顾深深才坐到位置上。 顾深深很开心，很久没有见到舅舅，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爸爸永远都是电话问候，只有舅舅，会隔三差五的去她的学校看她，也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 方雄察觉到了厉绍景悠悠的视线，心下了然。 笑着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厉绍景，看着厉绍景年轻俊朗的面容，声调轻和，“既然我外甥女已经答应跟你在一起。那我也不好阻拦，以后要对她好一点，要是对她不好，我这个做舅舅的。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厉绍景接过酒杯，和他碰了碰，看着方雄，认真的说道，“您放心，深深跟我在一起，我恨不得把我的命都给她。”怎么会舍得欺负她，怎么会不舍得对她好。 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要给她搭梯子摘下来给她。 场面很像是见家长一样，顾深深有些不好意思，夹了一块鱼rou放到方雄面前的碗里，娇声说道，“哎呀你们再说什么呀，再不吃，我可以就要生气了。” “好好好，深深乖。”方雄一口喝掉杯里的酒，跟着坐了下来。 原来这次是方雄对他的试探，原来自己的方案已经做的很好，却一直拿不到合约，问题竟然是出在这里。 难怪深深会知道他最近在烦什么，看来经过这次午聚。那个一直啃不下来的地皮，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厉绍景搓着下巴，眸光深深的看着吃的一脸欢快的顾深深，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她送了这么大一个礼物给他，他要如何报答她呢。 顾深深正捧着菠萝饭吃的欢快，忽然后背一凉，差异的回头，就和厉绍景眸深如海的眸子对上。 于是，后背更凉了。 一顿午餐吃的十分温馨，刚吃完饭，厉绍景的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大概是公司的人有急事找他。 顾深深擦干净嘴巴，朝他摆摆手，“你要是有事的话先走吧，我还想和舅舅在聚一会呢，”有他在，她有好多话都不好意思讲。 厉绍景拿她没办法，抱歉的朝方雄笑了笑，“那方市长我先走了，” 方雄朝他点点头，厉绍景这才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信步而去。 看着厉绍景走了，顾深深才丢开手里的纸巾，挪着椅子往方雄身边坐了一点，脑袋在他的胳膊上蹭啊蹭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舅舅，你觉得他怎么样？” 方雄喝了一口红酒，淡然开口，“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这算过关了吗？ 顾深深努努嘴，“那舅舅你押着他公司的合作案，现在是怎么说。” 难怪最近厉绍景变得这么忙，都是舅舅在背后押着他，舅舅虽然是亲舅舅，但是，心已经往厉绍景那边偏了。 方雄瞄了一眼顾深深，嗤笑一声，“你这就心疼了，真是有了男朋友忘了舅舅，你都多久没有来看过我了，要不是我过来找你，你是不是都要忘了还有这个舅舅了.” 顾深深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被舅舅说中了心事，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方雄看着顾深深眸里含春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惊叹，从前那个还只会在他膝盖上要爬高高的小女孩，如今也有了归宿，可惜，这一切，他jiejie看不到。 方雄想到jiejie，眸色一暗，心头跟着难受起来，悠悠的叹了口气。 顾深深好奇的撑着脑袋看着方雄，诧异的问道，“舅舅干什么叹气。” 方雄伸手摸了摸顾深深的发顶，有些伤感，“深深，你回来去看过你mama吗。” mama.... 一提到mama，顾深深眸里的笑忽然就黯淡了下去，顾深深轻咬着唇，低垂着脑袋轻声道，“没有。”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mama了，不是不想念，而是去一次，都会伤心一次，每一次想念，她都会难过的一整夜都睡不好。 方雄听完，伤感的叹口气，“我也很久没有去看过你mama了，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去看看吧。” “嗯。”顾深深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 “你跟厉绍景交往的事情，你有跟你爸爸说过吗，你爸爸同意了吗。”方雄又问。 顾深深咬着唇，匆忙看了一眼方雄，又低下头去，手指绞着裙子的蕾丝边，一下又一下，“爸爸跟阿姨去旅游了，我打算等他们回来再告诉他们。” “他们去旅游了？”方雄的语气忽然就有了一丝恼怒。似在压抑。 自从顾深深的mama方沁雅因病意外去世以后，顾爸爸便把苏梅娶回了家，虽然只是办了一个小小的家宴，但是还是让苏梅坐稳了顾家的主母位置。 顾深深心里也有些不开心，虽然她还没有看清楚mama长什么样子，但是她也很不想爸爸会忘记mama从而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许下天长地久的承诺，如果真的是爱，怎么会将自己的一颗心，分给另外一个人。 顾深深闷闷的嗯了一声，“我知道爸爸和苏梅在一起舅舅你可能会不开心，但是mama走了就是走了，爸爸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总需要找个人来关心和爱护的。既然苏梅能够关心爸爸爱护爸爸，那就行了，你说对不对。” 方雄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深深，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最后蕴怒出声，“你竟然跟我说这种话，你还是沁雅的女儿吗。” 方雄从来不爱对人发火，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事，都是一副平淡的样子，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情绪表露脸上，但是如果他对人发火的话，那么就一定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而他的底线，就是他的jiejie，方沁雅。 顾深深的鼻子忽然一下子就红了，这是有史以来，方雄第一次对顾深深发火，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她觉得有些委屈。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mama，很有可能不是因为抢救无效而死的，你会相信吗”方雄看着乖乖巧巧的顾深深，一字一句的说，“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相不相信舅舅。” 顾深深的脑子里感觉好像有炸弹咻然炸开，整个脑袋晕晕乎乎，不能思考。 脑子里都是回荡着舅舅的那句话。 你的mama不是因为抢救无效而死的，你会相信吗？ 顾深深仓皇的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mama已经死了21年，从来没人在她耳边透露过分毫，可是现在，舅舅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深深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按住乱跳的心脏，红着眼睛震惊的看着方雄，“舅舅，你什么意思。” 方雄狠狠的搓了一把脸，包厢里明亮如织的灯光照印在他的额头上，几缕白发藏在黑发下面，方雄叹口气，转身看着顾深深，一直炯炯有神的眼眶里也是一片黯淡，笼罩着一片哀伤。 “你的mama，当时是因为心脏病抢救无效而死，可是，你的mama，乃至你的外公外婆，包括我在内，都没心脏病的遗传历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深深听完方雄的话，嘴唇都因为震惊而咬破有了血丝，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mama当时是因为误诊？ 可是就算家族没有心脏病史也不代表后代没有得心脏病的可能。 这或许是一个意外。 顾深深看着方雄，说道，“舅舅你是什么意思？” 方雄看着她，可是却又是像在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顾深深和她的mama方沁雅长的很像，睹物思人，也不过如此。 好一会，方雄才开口，“当日我知道你mama抢救无效死亡的时候，已经订了最快的飞机回来，当时我在韩国，离中国已经很近，等我回国的时候，你mama已经被火化，仅仅10来个小时，你mama就已经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装在盒子里的骨灰。” “后来，我在去找当日主刀的医生想要问清楚的时候，才发现，那位医生已经辞职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一个医生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说辞职就辞职。” “更奇怪的是，这位医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动用了许多关系，都没有找到他。” 第26章 “如果不是内心有鬼，怎么会人间蒸发，” 顾深深心里震惊不已，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mama是因为得病死的，为什么现在舅舅要这样跟她说。 这么多年都没人跟她说起过，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顾深深的心跳的飞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嘴巴里飞出来一样，按住自己的胸口，努力抑制住心头那抹颤意，可是舅舅的话，仍像巨石，打乱了她的心。 方雄看了一眼一张脸煞白的顾深深，心头也是一阵难过，但是一想到自己的jiejie，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眼里又闪过剧烈的恨意，他说，“深深，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我却接受不了你这样说，那是你的mama。你唯一的mama。” 顾深深眼里聚集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舅舅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如果不是真的，那么，mama到底是怎么不在的。 难道仅仅是一场医疗事故这么简单吗。 顾深深无措的摇头，她觉得现在她孤单极了，像是一只飘摇在大海的小舟，随时都会被汹涌而来的海浪给掀翻，脑袋胀痛，根本思考不了任何问题。 方雄叹口气，伸手摸了摸顾深深的脑袋，轻声安慰她，“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要找到那个医生，才能从他的嘴里知道真相。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可是，真的是想多了而已吗。 顾深深彷徨的抬起泪眼看着方雄，哭着问他，“舅舅，你是不是说真的，mama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可是如果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到底是谁，舅舅曾经说，她的mama是一个温婉的美人，怎么会想要害死她，那么害死她的人，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顾深深不敢细想，只觉得越想下去，越像一个无底的深渊。 方雄看了一眼顾深深，又道，“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当时那个医生无故消失，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人，这才是让我最觉得奇怪的地方。”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跑什么。 顾深深慢慢冷静下来，狠狠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尖利的指甲掐进rou里也毫无所觉。一张脸惨白的吓人，深呼吸一口气，才看着方雄慢慢的道，“舅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是我的mama，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如果mama真的不是因为心脏病，那么她定要让害她从小没有mama的人挫骨扬灰。 “深深，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只是觉得很蹊跷，如果你的mama真的是不是因为心脏病，那么她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只有这样一个jiejie，我不能让她背着冤屈离世，而那蛇蝎心肠的人，却还存活于世，享受着从她手里剥夺来的一切。” 方雄的声音慢慢染上了一抹恨，他知道这一切，不该让顾深深知道，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可是又觉得，那是jiejie唯一的女儿，也许她更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如果他的坚持没有错，那么他就要揭开，这平静下面的一层黑布。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从根基稳固的越城，调来江城的原因。 顾深深皱了皱眉，隐约知道了舅舅已有所指，可是却不敢确定，她不敢开口，一旦开口，那将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设想。 眼前的黑不是黑，白也不是她认为的白。 那么，她究竟该相信谁的话。 一夕之间，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舅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顾深深平静的问，如果mama消失，谁会是最佳的受益者，她不用过脑子想，就知道是谁。“那么爸爸知道吗。” 苏梅，爸爸曾经的秘书，在mama还没生下她之前，她就已经和爸爸厮混在了一起。 mama死了，这正是这个小三登堂入室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