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节
苏任心里‘砰’地一下我的女友是蚩尤。猛地抬头。 齐田以为自己并不会为人感伤,可却发现自己眼眶有些湿润了“寿左晋的事她和阿桃知道的比椿多。她怕连累人,肯定不会对椿再说什么。死时又是在北巡的路上,若是能见到什么人,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别的。毕竟,她是十分敬仰你的。” 说着脸上到有些怀念的笑容“他说你耀耀君子似朝阳。看到你,就知道这世间邪不能胜正。” 苏任向前一步,注视着面前的人。若她只是阿寿,是说不出这些话的。再者,苏任一直以来离楚则居近,知道楚则居一直在怀疑着皇后没有死,甚至以为她会重生而来。才有了阿寿的事。 身为皇帝,又不是没有神智的疯子,不可能有无端的狂想。 那他面前的说不定真是皇后娘娘了。一时竟然有些相信。 “她死时,受了苦不曾?” 齐田声音有些颤抖。 苏任看着她的表情,知道不是做伪,便知道这真的是娘娘无误。心里酸楚。摇头“不曾。她自知必死,用我的剑自刎而亡。” 他手微微颤抖,在腰上摸了个空,才想起进宫来佩剑被收去了。缓缓在齐田面前跪了下来,大礼伏下,再仰头眼中有泪光“娘娘。这一拜,是代关姜而行。关姜敬佩娘娘,至死未改。臣把她收敛,尸骨送回了关先生那里。阿桃也由椿带回周氏去了。” 他不能忘记,临死之前她来看自己,穿着一身春衣,站在风中飘飘似仙,仰头笑说“我觉得你很好。”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会死。从没有被女子这样当面表白,一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到了夜里,辗转反侧地久久不能入眠,莫明雀跃又欢喜。 可这样一个小娘子,就那样死了。即无畏惧,也无哀色,只说“随娘娘而去,没甚可惜。借大人佩剑一用。” 他低下头,伏在地上。闭上眼睛,不肯落泪。 等太后来时,董妃已经被抬了下去,皇帝也敛了。 太后进门直奔皇帝而去,试试鼻息,只叫了一声“我儿!”一下子便昏厥了过去。 到是随她而来的圣母太后到十分淡定,面有哀色,问皇长子如何,又说辛苦了寿妃了,伸出便来抱。 齐田避开,只说“先皇帝有遗令,我受托照应皇长子,不能交付给太后。” 圣母太后往她身边的徐鳞看,又看看旁边的苏任,便一脸欣慰“那先皇帝也算没有托错人。你这样尽心尽力,也是件幸事。” 只说自己看不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了人来,抬着母后太后回去了 齐田凝视着已换上丧服收整干净的楚则居。知道,这天下已经在自己脚下了。 可历史也被改变了。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第172章 两世 第172章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臣下商议递至齐田手里,点庙号圣宗,谥号武。又追封了先皇后。两人同葬至皇陵。 太后却连看也不曾看得到这些东西。齐田只说怕她忧思过度。由长贵‘看护’不叫她见外臣。 太后出不得殿门,气急败坏“董妃是决不会谋害皇帝的,分明是那jian妃害死了皇帝,你身为皇帝宠臣,竟然与她勾结,如今还公然软禁太后?好大的胆子!” 长贵轻声缓语“太皇太后息怒,董妃害死景妃被揭破,自知不能活,才弑杀先皇、抢夺幼帝垂死挣扎,这些事不是奴一个内侍说的,也不是寿太后说的,而是众多卫军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咱们太后不让太皇太后多听前面的事,见太多人,也是为了太皇太后好,怕太皇太后思念先皇帝过甚,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可惜吗?” 荣升至太皇太后的母后太后气极反笑“寿太后?她自己给自己封的吗?” “寿太后临危受先皇帝所托,有扶持新帝之重责,又是后宫品位最高之妃嫔,群臣以为该当为太后。” “群臣?”太皇太后总以为自己被软禁不过暂时的,只需要外头的朝臣们知道了,自己就能得救,寿妃不过是新入宫庶人出身的小娘子,哪里会有人成为她的助力呢。 现在一听,才觉得骇然。 “苏任何在?他可知道这件事了?”皇帝活着时,苏任最是忠心。她还抱着一线希望。 “苏大人被拜为首辅。这样的大事,是由苏大人提议,自然是知道的。” “那,那徐鳞呢,我要见徐鳞!景妃不是董氏害死的。”只要说得明白,徐鳞没有道理要偏向一个不认得的人。自己许他好处,又有董家为靠,怎么也比一个庶人有价值些。 “徐大人正在宣室伴驾。” 太皇太后一阵茫然。 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吗?那董氏一族呢?怎么不来? 再想想,他们就算是来,恐怕也进不得宫门见不得自己。都城防卫,都在徐鳞手中。调令各地防军的牌子,都在先皇帝自己手里,他信不过别人,只信自己。恐怕他这一死,这些东西藏在哪里有长贵指引,如今已落在了身居宣室的‘寿太后’手里。 她是什么时候拉拢了苏任、徐鳞? 太皇太后想不出来,可这些事,现在想来都没有用了,董氏被陷害已是定局,一时颓然跌坐回大椅上。 老宫人说,改朝换代,不过朝夕之间的事,听着不像真的,只以为是无稽之谈农家小仙女。可如今她才知道,竟然是这样容易。连这宫中的仆奴们,也懂得辨别风向,顺势而行。谁会为了毫无胜算的老太后赴死力争呢? 长贵笑容满面“太皇太后想必还想着董氏一族吧?” “董妃犯下这样的重罪,董氏岂能摘得干净?他们怎么还敢造次。董妃弑帝这件事,也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只追究了她那一房之罪,不曾遗害旁人。这是寿太后仁德。不然董氏又岂是能这么容易脱身?” “恩德?”太皇太后听着,哈哈地大笑起来,状如疯癫“她杀了我儿,杀了我侄女儿,挟幼帝自重。恩德?” 长贵脸上的笑容隐下去,说“太皇太后与董妃不造那些孽,又岂会有今日之祸?说起来,景妃之死里头又岂没有太皇太后的功劳?” 太皇太后尖声道“你这贱仆,安敢胡言乱语!我杀不杀景妃,她可有实证?”该死的人都死了,她亲自处置。岂会有半点走漏!她料定这些人是没有把柄的。 长贵却不理了,冷笑,转身便往外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