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楚尧蹲在地上,看着面前哭得凄凄惨惨的貂儿,难得有些心虚不安。他手足无措片刻,抬手将软成一团的白缎抱进怀里,竟然没有嫌弃他将自己的新衬衫弄得一团糟。 白缎都要恨死楚尧了,哪里肯乖乖让他抱?只是他刚刚挣扎几下,下半身便开始造反,疼得他哭得越发伤心,连带着将来到新世界这十余日来的委屈、不安与难过全部释放了出来。 楚尧一手捧着貂儿,一手拍打着他一抽一噎的小身子,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奈,语气也柔和了下来:“真是个娇气的小家伙儿,不过是扯了下尾巴,就这么疼吗?” 白缎牙根发痒,当真想要狠狠咬对方一口——只可惜先前的心理阴影仍在,他根本不敢在楚尧面前放肆。 抱着貂儿哄了大半天,眼见他终于从尾巴的剧痛中恢复过来,抽噎也稍稍平息,楚尧松了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行了行了,这几天你受委屈了,别哭了。作为扯你尾巴的补偿,我这就带你回家,如果你乖乖的,不给我惹麻烦,我就不赶你走了,怎么样?” 楚尧语气柔和,但白缎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噬灵貂天性胆小敏感,却更加记仇,白缎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他第一次去楚尧家的时候,对方是如何威胁恐吓他的。 白缎缩成一团,没有给楚尧半分回应,他暗自动了动,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却不曾想楚尧抱着他的力道看似轻柔,实际上却格外有技巧,没有给白缎任何逃跑的机会。 尝试了几次后,白缎终于放弃,安安分分地被楚尧抱进车里,返回碧水湾小区。 楚尧一手托着白缎,一手掏出钥匙开门。厨房里的李妈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迎接,迎面就看到自家爱干净到有些洁癖的小少爷正抱着一团黑乎乎脏兮兮的小东西,顿时愕然瞪大眼睛:“小少爷,你这是带回来什么了?” “从咱家跑掉的那只雪貂。”楚尧换好拖鞋,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托起白缎朝李妈展示了一下,“瞧!脏得都看不清原样了。” “哎哟喂!这个小可怜,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啦?!”李妈顿时心疼坏了,连厨房炖着的菜都顾不上管,三两步来到楚尧面前,伸手想要将白缎接过。 楚尧微微皱眉,抱着白缎侧身躲了躲:“它身上怪脏的,李妈你就不要沾手了,先把饭做好,我去给它洗一洗。” 楚尧不想将白缎交给李妈,但比起大魔王楚尧,白缎却显然更喜欢慈爱温柔的老太太。一见到李妈,白缎的挣扎顿时剧烈起来,呜咽着朝李妈伸出两只前腿,可怜巴巴得要抱抱。 李妈原本打算听楚尧的话、回去做饭,只是一看到白缎的样子,她立刻走不动路,干脆直接将貂儿从楚尧怀里夺了过去,碎碎念着转身走向浴室:“厨房里的菜不妨事,再炖一会儿也没关系!至于给貂儿洗澡这事儿还是我来吧!小少爷你没伺候过活物,貂儿又小又柔弱,可经不起你折腾!” 楚尧无奈地看着李妈抱着白缎离开,轻笑了一句“会争宠的小东西”,随后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脏乎乎的双手与衬衫,最终还是扯着领带上了二楼,先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李妈虽然没有给雪貂洗过澡,但也照顾过不少猫猫狗狗,洗澡的动作又快又轻柔,没有让白缎感受到任何不适。 很快,十来天积攒的脏污都被热水和泡沫带走,白缎又恢复了洁白干净的模样,只是那身皮毛还有些黯淡干涩,看得李妈一阵唏嘘怜惜。 楚尧打理好自己,下楼来到浴室,正赶上李妈将白缎抱出浴盆,放在洁白的毛巾之上。 “行了,李妈,剩下擦干的活儿我来干吧,你去厨房看看晚饭怎么样了。”楚尧走到李妈身边,学着她的动作用毛巾裹住白缎的身体,动作轻柔地擦拭。 李妈看楚尧做得还不错,迟疑了一下:“擦擦干之后再用吹风机吹干,暖风档,离得远一点,不然对毛发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楚尧一边给白缎擦毛,一边不耐烦地应道,见他都听进去了。李妈这才脚步匆匆地出了浴室,直奔厨房。 李妈的离开,让原本洗了个热水澡、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的白缎顿时紧张起来,他睁开小眼睛,警惕地瞪着楚尧,而楚尧则挑了挑眉,轻哼一声,将他裹进毛巾、单手抱起来,另一只手则提着电动吹风机。 很快,一人一貂便在客厅沙发上落座,楚尧打开电视,将白缎连同毛巾一起摊在自己腿上,然后打开了吹风机。 有些意外的是,楚尧这个理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为宠物吹毛时却意外地熟练,非但没有让白缎感到难受,甚至还让他在暖风的呵护下再次昏昏欲睡起来,一直紧绷着的小身子也逐渐放松,驯服地贴在楚尧的大腿上。 李妈从厨房里看到这一幕,愉快地笑弯了眼睛,心里对貂儿越发的喜爱了起来——毕竟,这可是唯一一只能够与她家小少爷和平共处的动物,理应好好珍惜。 更何况,这貂儿也与他们有缘。先是被她捡回家,跑走后又被小少爷捡到,倘若找不到主人,一直养下去也挺不错的。 没过多久,李妈便端着晚饭回到客厅,摆在了餐桌上。 因为只有李妈与楚尧两人,所以晚餐比较简单,只有两菜一汤而已,不过虽然菜式较少,但都色香味俱全,很是能引人食欲。 楚尧将吹干皮毛、蓬蓬松松地像一团雪球的白缎放到餐桌上,然后在桌边落座,一边看电视一边与李妈聊天,顺手还检点rou类在水杯中涮一涮,夹到白缎面前投喂。 白缎有些嫌弃地耸了耸鼻尖,但最终还是在楚尧笑眯眯的视线中将rou块吃进嘴里,虽然不喜欢投喂他的人,但时隔十多天再一次吃到食物,白缎还是有一点开心的。 时不时接受投喂,白缎抖了抖耳朵,听了两句楚尧与李妈闲谈的家长里短,很快便将注意力投到了电视上。 电视正在播报娱乐新闻,讲述目前备受热议的《仙逆》电视剧选角问题。白缎微微有些恍然,他想起自己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被楚尧邀请参演其中一个角色,只是他当时害怕被骗,直接严词拒绝。 如今,白缎已然明白演员是一种怎样的职业,最重要的是,据说还比较赚钱?他迟疑着扭头看向楚尧,正听到他与李妈也在讨论演员的问题。 “听说,《仙逆》的开机时间又延误了,选角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吗?”李妈皱着眉,有些担心。 “只是有一个角色我不太满意。”楚尧点了点头,若有所无地扫了白缎一眼,“就是那个琼华上仙。” “原来是他!”李妈恍然大悟。她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落后于潮流,虽然老眼昏花没法上网追连载,但自家小少爷的小说出版后她都会第一时间买回来品读,自然也知道《仙逆》这部小说的剧情和角色,“琼华上仙的人选的确要注意,倘若选得不好,平白毁了这个高人气的角色,也会影响整部电视剧。” “不错。”楚尧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不久前曾在街上遇到一个挺符合琼华上仙角色的青年,立刻开口邀请他出演,但却似乎被对方当成了骗子。”楚尧朝李妈摊了摊手,语气抱怨,“我像是个骗子吗?” 李妈笑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能硬拉着人家当演员吧?只得将名片给他,让他改变主意就打电话。”楚尧耸了耸肩膀,“只可惜,十多天过去了,对方没有半点音讯,看来事情是黄了,有点可惜。” “的确可惜。”李妈赞同道,“除了那个青年,就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有倒是有。”楚尧拨了拨碗里的饭菜,蹙起眉心,“只是,看过那青年,其他人的扮相和气质总觉得有些毛病——就像是见过了最完美的,再看那些瑕疵品,即使也同样能用,但心里却难免有些不舒服。这是我的第一部电视剧,我只是想要让它更完美一点。” “这倒也是……”李妈慈爱地看着楚尧,柔声安抚,“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事情很快就能完美解决呢?小少爷你不用太过cao心。” “那就谢你吉言了!”楚尧笑着应道,抬手摸了摸白缎的小脑袋,语气漫不经心又有些意味深长,“我只希望那青年能够突然联系我,说他愿意出演,那么一切就皆大欢喜了。” 白缎:“……” ——容我考虑一下,我觉得这个可以有! 第六章 神秘的楚大魔王 吃完晚饭,李妈又兴致勃勃地为白缎做了个温暖舒适的小窝,这才感觉有些精力不济,打算上床睡觉。临睡前,她还不忘将门窗等出入口全都检查一遍、锁紧,以免被捡回家的雪貂又溜出去流浪。 白缎窝在小窝里,默默看着李妈忙前忙后,脑中转悠得却是“去当演员”这件事。 经过这一段时间对于新世界的了解,白缎知道,演员是一种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活动,相当没有个人隐私的职业,这对于社交恐惧的白缎而言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更何况他身份特殊,并不适合这种在镁光灯下、时时刻刻被人注视的生活。 然而,他却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反正,他也不是一定要走演员这条路,只是首先要当演员赚取第一笔资金罢了。等到赚了钱,应该……可以不用再继续演戏了吧?白缎扒了扒小窝里柔软的布料,有些不确定地思考着。 更何况,他现在只能维持两三个月的人型,还是个没有人类身份的黑户,即使他想要当演员,人家剧组说不定还嫌他身份麻烦不愿用他,他在这里想七想八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即使对人类社会极为恐惧、对自己的未来前途极为迷茫,但白缎却不得不说服自己鼓起勇气踏出第一步——就从当演员开始吧?就算被拒绝了,也总归是尝试过了。 初次见到楚尧的时候,对方曾给过他一张印有电话号码的名片,如今白缎已经识数,也知道如何使用电话,但他一来没有电话,二来名片也早不知被丢到了哪个犄角旮旯,所以打电话这条道路已经被堵死了。 不过这没有关系,因为白缎现在就在楚尧身边,他完全可以与楚尧再来一次“意外见面”,然后谈一谈出演角色的问题。 白缎黑黝黝的小眼睛一闪一烁,努力思考该如何自然地与楚尧“再遇”,没想到下一秒,正被他算计的人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唬得白缎顿时又有点炸毛。 在白缎紧张的盯视下,楚尧端着咖啡在他面前蹲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这小家伙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白缎一脸高冷,没有给他半点反应。 楚尧抬起手,点了点白缎的脑门,笑道:“不会又想着逃跑吧?乖啦,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就不会赶你走了。” 白缎扭过头去,从鼻孔中喷出一口热气,实力嘲讽。 虽然这次被带回家后,楚尧一点也没有表露出威胁与敌意,但任凭他如何亲切贴心,白缎却一点都不会相信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翻脸呢?白缎已然清清楚楚地体会过对方的冷漠与无情,怎么可能还会被伪装出来的温柔所收买? 更何况,即使呆在楚尧家衣食无忧,但这与依附于主人生活的被豢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心高气傲的白缎自然不愿意让自己沦落到这样处境,他可是高贵的噬灵貂呢! 察觉到白缎的鄙薄,楚尧也有些无奈,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小家伙是如此的敏感记仇。不过,貂儿越是冷淡排斥,他就越发想要逗得对方龇牙炸毛,也不知应该被称为“恶趣味”还是“抖s”。 看不得雪貂舒舒服服地窝在小窝里,却对自己视而不见,楚尧干脆伸手托住白缎软绵绵的肚子,将他捧了起来,同时在白缎试图挣扎的时候低声喝了句“别动”。 楚尧的声音并不大,也称不上严厉,但其中淡淡的警告与不悦顿时吓得白缎僵硬住身体,不敢再有丝毫动作——他沮丧地发觉,自己对于楚尧的心理阴影大概一辈子都抹不去了。 见到貂儿乖巧下来,楚尧满意地将他单手揽进怀里,还轻轻颠了颠,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轻?” 白缎将下巴软趴趴地搁在楚尧肩头,鼻尖耸了耸,嗅着从楚尧身上传来的浅淡却好闻的气息,表情依然冷漠。 楚尧侧头,用面颊蹭了蹭高冷的雪貂,脚步轻快地将他带上了二楼:“为了避免你今晚再偷跑,还是得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行。乖一点,不然拽你尾巴!” 白缎:“……” ——mdzz! 一路将白缎抱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想理你”的气息的貂儿放到电脑桌上,楚尧抱胸观察片刻,微微有点感慨。 柔软的貂儿蓬蓬松松一团,与房间内冷硬刻板的氛围完全不符,就像是在满屏的冷色调中,突然出现了一捧耀眼的橘色,令人下意识想要将注意力投注过去——也许,他也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房间的风格了? 在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楚尧熟门熟路地点开word文档,刚刚写好文章标题,视线便又不由自主得投向旁边的雪貂。 娇气的貂儿趴在又冷又硬的桌面上,显然不怎么舒服,时不时就会动一下,试图寻找能够让自己感觉好一点的姿势。楚尧撑着下巴围观了半天,发现他怎么折腾都不满意,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他揪过来,安顿在自己膝头。 白缎又被楚尧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望向对方,却发现对方眼底满满都是好笑与纵容。 暗暗嘀咕一句“这人一惊一乍、时好时坏简直蛇精病”,但白缎紊乱的心跳终究还是被楚尧的目光所安抚。他在楚尧坚实的大腿上踩了踩,很快便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了下来,满意得不再乱动。 膝头窝着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小团子,这样的感觉让楚尧有些新奇却也颇为满足。他将注意力再次投向电脑屏幕,双手放在键盘上,迅速敲击起来,很快便在word文档中打下了一串又一串文字。 楚尧手指修长有力,在键盘上跳动的模样优雅而又有韵律,白缎听着那极富有节奏感的“哒哒”声,只觉得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散漫,终究还是缓缓合上眼帘,沉入睡梦之中——毕竟,他已经有十多日没有真真正正的休息过了,哪怕是夜晚浅眠时,也一直提心吊胆,宛若惊弓之鸟。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白缎意识朦胧地醒来,身下是柔软的垫子,身上则笼罩着一层暖洋洋的日光。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还以为自己仍旧在鹄霄真君身边,被对方千娇万宠,而流落异界的颠沛流离,不过是一场他再也不愿回想起来的噩梦。 只可惜,这样美好的幻觉在白缎视线聚焦之时便骤然破碎,他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鹄霄真君冷淡中隐含温柔的眼眸,而是站在窗前、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的楚尧。 默默移开视线,白缎觉得自己睡了个好觉、一大清早醒来时的好心情已经一点渣滓都不剩了。 楚尧没有穿上衣,大大咧咧地露出自己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上身。他的身材并不算健壮,甚至因为身高较高而显得修长文弱,一旦穿上正装、打上领带、戴上眼镜,就完全是“斯文禽兽”的代名词,而当他脱下衣服,露出那爆发力十足的躯体,却又是一个十足十的“禽兽”了。 虽然同样是肌rou,但跟在鹄霄真君身边这么久,白缎当然明白这样的躯体必然要经过千锤百炼,绝不是在健身房内活动几下就能够获得的。楚尧这幅身躯虽然比不得饱经天雷淬炼的鹄霄真君,但在这个世界中却称得上数一数二,鲜少有人能与之媲美。 白缎微微眯了眯眼睛,越发觉得楚尧这个人身份成谜。 他住着最上流的小区,吃穿用度却格外普通;他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个文弱的宅男作家,却又有着连军人都无法比拟的身体素质;他的性格看起来开朗温和,同时又冷漠而残酷,这两种性格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彼此间转换顺畅、毫无缝隙…… 白缎抬起爪子,扒了扒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还是离这种蛇精病远一点比较安全。 如此思考着,白缎却仍旧在楚尧穿好衣服后,乖乖巧巧地被他抱下了楼。 李妈已经做好了早饭,看到楚尧怀中的白缎眼睛猛地一亮:“哎呀,这小家伙睡在你房间里了?我今早起来的时候没看到它,以为它又跑走了,还想着吃完早饭再出去找一找呢!” “我这不也是怕它到处跑,所以才看着点嘛!”楚尧笑着回答,他将白缎塞给李妈,自顾自走向饭厅,口中喃喃抱怨,“今天早晨我还得去‘时光’一趟,讨论一下《仙逆》的角色问题,真是麻烦死了!” 李妈跟在楚尧身后,笑着应付对方的抱怨,同时低头看向支楞着耳朵、似乎在思考什么的白缎,突然亲了亲他的小脑门。 ——她家小少爷除了她这个老太太,自小到大跟谁都不亲,更是格外有领地意识,从来不允许其他活物进入自己的卧室,这次竟主动将雪貂带了进去,显然也是对这只貂儿喜欢得紧了。 ——噫~果然是得了自家小少爷青眼的雪貂,简直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可爱! 李妈因为“爱屋及乌”而对雪貂越发喜爱,而被突然袭击的白缎却整只貂都僵硬住了。他震惊地看向笑容慈和的李妈,三秒钟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燥热发红,所幸还有层白毛遮掩,这才没有从“白貂”硬生生变成一只“粉貂”。 ——被、被亲了呢……白缎软趴趴地在李妈怀里缩成一团,又是羞赧又是雀跃,心中甜蜜蜜地像是吃了最美味的甜点。 鹄霄真君待白缎虽然好,但因为生性内敛矜持,所以除了将他抱在怀里顺顺毛以外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白缎自出生以来五年多,第一次被亲吻,整只貂都有些晕晕乎乎,害羞得不敢见人。 李妈将白缎放在餐桌上,想要给他喂食,却发现貂儿蜷缩成一团,死活都不愿将小脑袋伸出来,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