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向死而生
一加一未必等于二，也可能等于三，四，甚至十一，乃至更多。 这种规则，在阵法之中无疑能够得到更完美的诠释。 无垢山庄传承多年，无垢剑阵一旦真正施展开来，威力着实不俗。 这绝不是白玉京之前闯过的那个无垢剑阵可以比拟的。 道理很简单，白玉京面对的不过只是一些普通坐忘境的弟子，只是死背硬记的照搬剑阵的变化，那样的剑阵，根本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来。 可是现在柳相乾要面对的，却全部都是搬山境的长老，这些长老修行了一辈子，对于无垢剑阵的理解早已经融入了血液之中！ 相比之下，白玉京不过是混迹在其中，能不变成累赘，都得多亏他参悟了无垢剑决，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融入其中。 白玉京的确很出色，可这种出色，很大程度上，的确是源于杀生剑诀的强大。 杀生剑诀讲究剑出，必杀人！ 若是杀不了人，那便根本出不了剑，勉强出手，也便称不上杀生剑诀了。 面对柳相乾，白玉京根本就找不到出剑的机会。 可如今混迹在无垢剑阵之中，却也让白玉京能够更加清晰的感悟无垢剑阵，以及无垢剑决的精妙，这种感觉，就像是这些搬山境的长老，每一个人都在倾尽全力的帮他感悟无垢剑决一样。 如此一来，白玉京便反而沉下心来，开始感悟无垢剑决了。 而且，一时间，也根本就没人顾得上他。 无垢剑阵虽然厉害，可想要越境斩杀柳相乾这样的强者，同样极为艰难。 况且，柳相乾本身也是无垢山庄的长老，同样熟悉无垢剑阵。 这本就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柳相乾还是这些无垢山庄的长老，每一个人身上都出现了许多伤口，仿佛每一个人都已经踏在了死亡的边缘，随时都可能失去性命。 于此同时，无垢山庄之中，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又是雪崩！ 山上积雪轰然崩塌，积雪如同洪流一般席卷而出，弥漫整片天地。 伴随着这雪崩的，还有一阵放肆的大笑之声！ 这笑声，轻易的穿透天地，透过雪崩清晰的传入了无垢山庄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笑声，无垢山庄之中每一个人都不陌生！ 那是银蛇老魔的笑声。 一瞬间，所有人心中都不禁猛然一紧。 外面那一战是已经分出胜负了吗？ 而且，获胜的人，莫不是银蛇老魔？！ “杀！！！” 一声暴喝，无垢剑阵内的每一个长老，此刻都仿佛打了鸡血一样，豁出生死的向着柳相乾杀去。 倘若银蛇老魔得胜归来，那么唯有杀掉柳相乾，他们才能证明自己的忠心！ 于此同时，柳相乾也同样心中大急！ 他比其他人更清楚银蛇老魔的恐怖，也更拖不起。 一旦银蛇老魔回来，他即便没有死在无垢剑阵之下，也必然会死在银蛇老魔手中，而且可能不止他一个人，全家上下所有人都得死！ 心中一横，柳相乾眼中透出一抹疯狂之色，手中剑一晃，根本不再理会其他长老的攻击，悍然向着白玉京杀了过去。 到了这种地步，他唯一的生机，便在白玉京身上！ 只有抓住白玉京，以白玉京的性命相要挟，才有可能让银蛇老魔投鼠忌器。 尽管他甚至不敢肯定，以银蛇老魔那暴戾的性子，会不会顾忌白玉京的生死，可这的确已经是他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 “你敢！” 一瞬间，其他长老也同样察觉到了柳相乾的意图，心中同样大急。 之前他们还不是太着紧白玉京的生死，可这种情况，若是还让柳相乾击杀了白玉京，即便他们能够杀死柳相乾，恐怕也会被银蛇老魔迁怒，到时候，整个无垢山庄恐怕都会随之覆灭。 从银蛇老魔当初踏入无垢山庄开始，那三句杀你满门，便深深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疯狂！ 每一个人在这一刻，仿佛都随之疯狂了起来，豁出性命的搏杀起来。 相比于其他人，白玉京的心神更是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致。 “噗！噗！噗！” 柳相乾横冲直撞的冲过来，根本不去抵挡其他人的攻击，眼中便只有白玉京，这一剑，迅若惊雷，有着横扫一切的霸气。 这一剑，也同样是柳相乾的巅峰一击，惊艳四方！ 心脏疯狂的跳动！ 尽管这一剑还没落下来，可白玉京心中便已经很清楚，他挡不住这一剑！ 以御空境强者的实力，当对方倾尽全力想要杀他的时候……便是他再怎么挣扎也根本挡不住这一剑。 挡不住，也便不必再挡了！ 这一刻的白玉京，眼中也同样透出一抹疯狂的杀机！ 抬手，拔剑，出剑，一气呵成！ 杀生剑诀！ 白玉京非常清楚，他只有出这一剑的机会，无论能不能杀死对方，这都是唯一一次出手的机会，所以，之前他始终都没有动用过杀生剑诀！ 可这一刻，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生死，便只在这一剑之间！ 太快了！ 快到，即便是无垢剑阵之中这些长老，也根本看不清这一瞬间的交锋，更无法阻止。 “噗！” 电光火石之间，双剑交错，同时刺入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同样是穿胸而过！ 区别只在于，白玉京这一剑，干脆利落刺入了对方的心脏，而柳相乾这一剑，却刻意避开了白玉京心脏要害，仅仅刺穿了肺叶！ 生与死的瞬间，比的便是勇气与魄力！ 白玉京有拖着柳相乾同归于尽的勇气，根本就不在乎自身的生死，舍命一击，故而能将杀生剑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可柳相乾却根本没有与白玉京玉碎的决心！ 他心心念念想的都只是抓住白玉京，以此为胁，好与可能即将回来的银蛇老魔谈判而已。 一个一心求生，一个向死而生！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鲜血迸射而出，溅的两人满头满脸，尽显狰狞。 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柳相乾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口中发出一阵痛快而又绝望的大笑声，经久不绝！ 脸上沾满了鲜血，可白玉京的神色却依然显得平静之极！ 看着大笑的柳相乾，白玉京只是平静的抬起手，用手抓住刺入身体的剑刃，一点点将剑拔了出来，然后，便这么看着柳相乾在大笑声中，溘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