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是替他备下的,然后陪他一道吃。 段旻轩唇畔牵了牵。 福伯一脸笑容可掬,轻声道:“侯爷这里有小姐惦记着,日后便不用老奴再多cao心了。” 小茶闻言,捂嘴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孟云卿。 孟云卿眼中微滞。 “老奴这厢还有旁的事,就不打扰侯爷和小姐了。”福伯见缝插针。 还未等孟云卿反应过来,小茶也跟着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这…… 段旻轩正好起身,牵了她一道在桌边坐下:“福伯和小茶都走了,还看做什么?不是说来陪我一道吃饭的吗?” 孟云卿语塞。 他便端起碗,给她乘汤:“吃过饭了,就喝汤。” 递到她面前,她愣愣接过。 见他在一旁夹菜,她也拿了空碗去给他盛饭,然后递给他。 像极了普通夫妻的日常。 段旻轩笑了笑,接过,也没说话。 她捧起汤碗,心猿意马喝了一口,屋内只有他和她,她就寻些话说:“你方才同福伯在屋中说什么?” 福伯是侯府的管家,来霁风苑应当是有事情同他商量。 他平常道:“娉婷和付鲍的事。” 娉婷和付鲍? 孟云卿有些意外。 孟云卿在衢州城就同他说过付鲍和娉婷的事,他说他来处理,回京后因着容觐和赐婚的事,就将娉婷和付鲍二人的事情忘在脑后了。今日也是在蕙兰阁听小茶提起,才想起来。 “娉婷和付鲍的事,我请福伯去帮忙同付鲍的说,让他来提亲。”他悠悠道:“娉婷随你从燕韩国中来的,但你我二人都不好出面,福伯同付鲍的娘亲熟络,正好让福伯去。” 孟云卿惊喜得放下汤碗:“你怎么想到这事了?” “我找福伯问过了,说他们在茶庄的时候就两情相悦,付鲍回京就同他娘亲提起过了,他娘亲别提有多高兴。但娉婷是你的丫鬟,又是随你从燕韩过来的,福伯担心娉婷家人还需知晓此事,就想等爷爷回来后再同你说。正好我今日问起,福伯才同我说。” 她就是娉婷的家人呢! 孟云卿托腮笑了笑:“我就是娉婷的家人呀!” 段旻轩好气好笑。 “那最后怎么说?”见他只是笑,也不说话,她有着急问他。 “你就在府中,等着付鲍来提亲,然后你想怎么说就怎么同他说。再备些彩礼,让福伯送过去。然后将日子定下来,给他惹人筹备婚事,然后将娉婷嫁出去。” 从他口中说出,就像一气呵成一般。 不过,他二人你情我愿,两方的家长(她算一方)又乐意,哪能有什么波折。 孟云卿就笑:“我看腊月的日子就很好。” 十月一娉婷满十五,腊月便可以成亲了,又临近年节,正好喜庆,她算的精细。 “云卿,你喜欢就好。”她拿主意就行,有需要的地方他再出面,正好也给她寻些事情做。 孟云卿果然欢喜。 便连带着鱼汤都多喝了两碗。 等到吃完,丫鬟们将碗筷都撤下去,段旻轩才道:“娉婷的事情说完了,说我们的事。” 他们的事? 孟云卿不解看他。 “君上昨日赐婚的事,应当要找人去一趟燕韩,提前通知外祖母和舅舅一声。” 昨日才赐婚,今日就自觉改口叫外祖母和舅舅了…… 孟云卿忽得脸红。 但他说的在理,定安侯府在燕韩,赐婚的事是要有人先去趟燕韩通知外祖母,舅舅和舅母一声。 “本应当是我亲自去一趟定安侯府的……”段旻轩转眸看她,“但这事有些不同。” 第156章 婚事是文帝亲赐的,接旨的是宣平侯府。但孟云卿的舅舅是燕韩的定安侯, 依容觐的意思, 想让朝中派使臣去一趟燕韩,同燕韩的平帝预先知会一声。 容觐毕竟东宫太子, 思量都比旁人周全不少。 燕韩平帝虽然不会拂了文帝的意思, 苍月却始终要礼数周全些,以免日后留人口舌。 于私而言, 婚是苍月这头赐的,燕韩那头再由平帝赐婚一场,定安侯府才面上有光。 如此一来, 双方都有颜面, 还可借此巩固苍月和燕韩两国之间的关系, 可谓一举两得。 所以段旻轩才说此事有所不同。 孟云卿跟随魏老先生学了许久的政史经纶, 段旻轩所言她自然一点就通。 于是, 搁下茶盏, 又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沈通和福伯,先与使臣一道去燕韩。” 沈通和福伯? 孟云卿不解。 段旻轩就道:“东宫会遣使臣前往,是朝廷之间的往来。福伯是宣平侯府官家, 是宣平侯府同定安侯府间的私下走动,也只有福伯先亲自去一趟,才有分量。至于沈通那端,一是使臣和福伯都是苍月国中之人,沈通才是定安侯府的人,有沈通在, 外祖母和舅舅也少些猜忌,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问他;二则从我们燕韩回苍月时,沈通带了十余个侍卫护送,舅舅应当让是想他们日后再护送你回燕韩。如今亲事定下来,留他们几人背井离乡也是不妥,此番正好随福伯一道回燕韩京中。” 至于他,段旻轩又道:“等平帝在燕韩赐婚给定安侯府,我再去一趟燕韩就顺理成章。老爷子九月里会回京,聘礼的事情我先同他商量了再做决定,毕竟是两家定亲的大事,马虎不得。等到十月左右,福伯他们回了京中,我就启程去燕韩见外祖母和舅舅,将婚期定西来。若是快马加鞭,还能赶在年节前回来,同你和老爷子守岁。” “这样可好?”他没有瞒她,是想问她的意思。 他都深思熟虑过,自然好。 相比之下,她才是没花半分心思那个。孟云卿心中有些歉意,便轻声应了句“好”。 他也端起茶盏,忽然道:“昨夜,你是不是一直在我屋里守着?” 嗯?她莫名看他,方才还在说回燕韩的事,怎么突然说到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他夜里分明睡得安稳。 “后半夜似是有些半梦半醒,还以为是做梦,就问问你。”他笑了笑。 后半夜就醒了?孟云卿好笑:“这回宫宴里上比平日喝得都多,还能半夜就醒?” “许是近来酒量渐长?老爷子就终日说,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他也如实应她,“也当练练了。” 孟云卿询问般看他,不知道他忽然要练酒量做什么? 他放下茶盏,挑眉道:“成亲那日宾客众多,免不了多喝……”顿了顿,又道:“若是直接将洞房花烛夜睡过去……岂不恼人了些?” “噗……”孟云卿隐在喉间的茶水洗漱喷出,脸红到了耳根子处。 果然,是不能同他多说的。 翌日晌午后,将写好的信笺交给付鲍,让付鲍送到将军府给谢宝然。 付鲍应声。 小茶就好奇,“小姐怎么寻付侍卫去做这些事情?” 付鲍算是侯府的侍从,又不是跑腿的小厮,小茶会问也是情理之中。音歌笑道,“小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姑娘是想着让付侍卫多来来咱们蕙兰阁。” 娉婷就在一旁怔住。 小茶嘻嘻笑了出来。 “姑娘……”娉婷脸都羞红了,只得找她做主。孟云卿便脸一“黑”,朝音歌和小茶吩咐道:“你(指音歌),切水果去;还有你(小茶),煮茶去。” 两人都福了福身,应了声就照做。 屋内就剩了孟云卿和娉婷两人。 “姑娘……”娉婷知晓她同音歌,小茶一样打趣她,有些撒娇。 孟云卿便摆手让她上前来。 “你坐。”又示意她坐对面。 娉婷懵住,她怎么能同姑娘一道坐呢? “我让你坐,你就坐下,给你看样东西。”她正好翻出一道册子递于她,娉婷只得坐下,册子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东西。夫人早前教过她识字,她自然看得懂,这本册子,是彩礼册子。 “姑娘?”她倒是看完了,只是不解。 “看完了?”孟云卿问。 她点头,“是本彩礼册子。” “嗯,那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的,要不要再添些什么?”娉婷是洪灾后娘亲才收留的,这彩礼她是按珙县的习俗来的,她不知晓娉婷家中有没有旁的习俗,若是漏了,她就添进册子里去,让小茶和音歌一道准备了。 娉婷迟疑了半晌,似是才反应过来:“姑娘……是给我准备的?” 孟云卿愣了愣:“不然呢?” 娉婷怔住,却不像平素那般脸红,却是眼眶红了。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孟云卿就将手帕递于她,“若是不喜欢,再换一份就是,哭作什么……” 娉婷哽咽:“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姑娘……” 她接过手帕,却只顾着继续哽咽,孟云卿就从她手中将手帕拿了回来,直接上前给她擦了擦:“彩礼都是娘家准备的,我不就是你娘家吗?傻乎乎的,再哭就不好看了,幸亏付鲍走了。” 娉婷才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