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快穿之完美命运在线阅读 - 第273节

第273节

    白烟楼想,何辰忧,你赢了,你终于离开了这里,离开了禁锢着你的rou体。

    他狼狈的掏出了一根烟,许久才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有了力气翻开了第二页。然而他看清楚纸上画了什么时,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僵硬的雕塑。

    直到一滴水渍在纸面上晕染开来,白烟楼仿佛才从僵硬中醒来。

    他慌乱的拿了纸擦干净了水渍,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有水。”

    当然是有水了,这个泪流满面的人,脸颊之上不全是透明的液体么。

    黑色的笔记本上画着一张张图画,图画里的人白烟楼很熟悉——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因为那就是他。

    微笑的他,生气的他,愤怒的他,冷漠的他。

    一张张,一幕幕,如此的生动,任谁都能看出画画的人,到底抱了怎么深切又隐忍的爱意。

    最后一张图,画了两个人。

    两人都站着,手牵在一起,一人微微偏头,想要亲吻另一人的脸颊,被亲吻的那人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脸上还带着细细的红晕。

    白烟楼痛苦的弯了腰。

    明明没有受伤,五脏六腑却痛的好像被硫酸煎熬,他觉得自己甚至无法喘息,几乎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然而他终于是缓了过来。

    白烟楼将最后一页往后翻,看到最后一页的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

    他眼睛有些花,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到底写了些什么,但前面的图画,却已经摧毁了他的灵魂。

    白烟楼从不知道失去何辰忧会让他这么痛苦,且这种的来源是灵魂深处,让他根本无从纾解。

    此时白烟楼的脸色,和他怀里抱着的何辰忧,也相差无几了。

    然而他还得打起精神,去寻找一个答案——何辰忧为什么会死。

    白烟楼抽了一包烟,屋子里全是缭绕的烟雾,他麻痹了神经,终于勉强有了力气拨通了通讯器。

    “派个人来。”他这么说,“出事了。”

    接听通讯器的人从未听过白烟楼的这种语气,一时间也感到了不妙,于是其他人很快就来了。看到了神色苍白麻木的白烟楼,和已经没了生息的何辰忧。

    “查。”看着众人,白烟楼说,“查何辰忧怎么死的。”

    直到此时,白烟楼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他想会不会是有人杀了何辰忧,伪造了笔记本。如果是有凶手的,那么他的一腔绝望或许就有发泄的对象,他要把那人抓过来,让他后悔为什么活着。

    但事实向来都很残酷,有时候,还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白烟楼以为何辰忧是自杀的,但是不是,检查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出来了。

    给白烟楼递检查报告的人表情有点瑟缩,小心翼翼的把薄薄几张纸递了过去。

    白烟楼却没有看,而是点起一根烟道,问道:“什么原因。”

    那人咽了咽口水,说:“何、何教授,患了基因型溶血症。”

    基因型溶血症,这个世界的绝症,就算用了一切医疗手段和药物,也不过是延迟几年生命罢了。

    白烟楼说:“不可能。”怎么可能,何辰忧如果真的患了这病,为什么不告诉他?!

    那人被白烟楼的表情都快吓哭了,他颤声道:“我、我们再去检查一遍。”

    然而白烟楼却说:“不用了。”他知道结果不会出错,但他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何辰忧不是自杀,只是时间到了。

    患了基因型溶血症的人,会嗜睡,长期流鼻血,身体状况也变得糟糕。白烟楼现在回忆,这些症状在何辰忧的身上都是如此的明显,但他却好似从未注意到。

    白烟楼说:“你们出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那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白烟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进了放着何辰忧尸体的屋子里。

    被放置在水晶棺材里的何辰忧仿佛只是在睡觉,他闭着眼睛,神态安详,除了脸色稍微白了些,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白烟楼的手隔着特殊的玻璃,摩挲着何辰忧的脸。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白烟楼问他,“是觉得不值得么?”

    何辰忧永远也回答不了白烟楼的这个问题。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白烟楼说,“是你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特意画来报复我么?”

    一阵沉默。

    白烟楼绝望的笑着,他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那何辰忧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那黑色的笔记本犹如一把匕首,不断的捅入白烟楼最脆弱的部位翻搅,将白烟楼的灵魂搅的血rou模糊。

    白烟楼说:“要不要,我来陪你?”

    或许是他太过用力,那玻璃出现了几条明显的裂缝。

    白烟楼见状这才松了些力道,他说:“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何辰忧,你这个大骗子。”

    何辰忧的死亡在基地里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的所有人都脑袋发晕。

    王妍子也是其中之一,她不敢置信的同其他人确认:“何辰忧真的死了么?你们看见尸体了么?”

    有人点点头,说:“看见了,尸检我还去了。”

    王妍子说:“死因呢?”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那人说:“病死的,基因型溶血症。”

    “为什么没人发现?”王妍子满目不可思议,这种溶血症的症状其实非常明显,就是不停的流鼻血。然而说完这话,王妍子才察觉自己的天真,会有谁发现呢,在这个基地里,何辰忧就是一个异类,不会有人关心他的生死,只会有人关心他的价值。

    王妍子突然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罢了,她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后,就几乎没有怎么去看何辰忧。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才又把目光投向了何辰忧,希望他能制造出改变自己孩子命运的药剂。

    “怎么会这样。”王妍子呆呆道,“白老大呢,他说什么了?”

    “白老大……什么都没说。”那人说,“但是感觉,不太妙。”

    王妍子说:“不太妙?”

    那人说:“对啊,说不出那种感觉……”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白烟楼的变化,却又无从描述。若说之前的白烟楼虽然无情,但好歹还带了点感情,那么现在的白烟楼,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冰冷怪物了。

    王妍子神色恍惚,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自己好像只是在做一个梦,等梦醒了,何辰忧就能回来。

    然而如果这是个噩梦,那却是注定醒不过来了。

    按理说,死去的人应该下葬,但白烟楼却把何辰忧的尸体保存了起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手段先进,想要保存尸体已经是非常容易的事。

    其他人知道了白烟楼的这个想法,也没人敢劝他。

    白烟楼则是冷笑着对何辰忧说:“你不就是想离开我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于是他把保存尸体的设备搬进了自己的屋子,日日夜夜和尸体做伴。

    何辰忧虽然死了,但留下的配方掌握在白烟楼的手里,他在基地里的地位更加稳固。

    新的配方可以将普通人百分之百的改造成异能者,政府对待白盐的态度也更加宽容——谁不想成为异能者呢。

    白烟楼深知其中关节,并没有将这种药剂量产,他不需要那么多异能者,只需要将他们牢牢的控制在手里。

    白盐开始侵入这个世界最上层的势力,药剂就是硬通货。

    在原世界成神的白烟楼,在这个世界也一步步的踏上神坛,只是使用的方法,要温和许多。

    如果说,白烟楼没有看黑皮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写了些什么,那么他对何辰忧的记忆,恐怕全是美好的。

    然而当白烟楼终于从巨大的悲痛中冷静下来,重新翻看笔记本时,他差一点就把笔记本撕了。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乍一看去,这些名字全是基地里的人,而且全是男人。

    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数字,白烟楼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直到某一天,他和其中一个人一起上了厕所。

    两人解开裤子拉链,白烟楼朝那人的方向望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让白烟楼恍然大悟,然后差点没把整个基地轰了——何辰忧的笔记本最后,居然记录着基地里大部分男性的尺寸,白烟楼气的发疯,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他可能会把基地里的人全部杀光。

    何辰忧,骗了自己,他的异能根本不是什么千里眼,而是让白烟楼最无法接受的透视。

    对和白烟楼一起上厕所的那个哥们儿来说,那一天简直就是噩梦。

    他看到他的老大扭头看了眼他的小弟弟,然后突然发飙,把厕所炸了,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一条命都要交代在那里。

    白烟楼站在废墟之上,阴沉着脸把自己裤子拉链拉上了,然后回到了屋子里,盯着何辰忧的尸体破口大骂。

    何辰忧的面容依旧安详,白烟楼甚至仿佛看到他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那一天,白盐里鸡飞狗跳。

    没人知道他们的老大白烟楼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看见一个人就发火。

    白烟楼真的是要气炸了,他的记忆力过人,所以能清楚的记得本子上何辰忧写的所有内容。

    有人和白烟楼打招呼,白烟楼一扭头,看见他的脸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十六。

    白烟楼:“……”

    那人被白烟楼凶狠的眼神吓到,道:“白、白老大,你怎么了?”

    白烟楼微笑:“没事啊。”

    那人:“……”

    白烟楼:一想到这人被何辰忧看过,就好像把他的那个部位切下来怎么办。

    那人裤裆一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裤裆一凉,他赶紧颤声道:“白、白老大,我还有点事,先、先走了。”他说完就溜,赶紧跑了。

    白烟楼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想,何辰忧肯定把这人的屁股也看了……

    总而言之,何辰忧留下的那些数据,差点没把白盐毁了。

    好在这个世界的白烟楼不是原世界线那个偏激的异能者,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没有用异能把整个基地全部清洗一遍。

    但是虽然没有这么做,白烟楼却也在心中将这件事演练了无数遍,搞了那段时间他看谁都是杀气腾腾,众人均都安静如鸡,深怕刺激了他。

    白烟楼对着何辰忧说:“你可以啊,连死了都这么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