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不行。” “那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如玉简直要笑出来了，他以为周旭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叶少蕴更加不好对付，因为对他来说，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周旭转的，一碗酸辣汤都能比如玉要重要许多倍。 多可笑！ 将脑海的想法清除，如玉觉得他都快要因为周旭也叶少蕴这俩人抑郁了，算了，至少约了明天出来，虽然还有周旭这个累赘，但是到时候可以找个借口，把周旭遣走。 这天周旭回来的时候，就听叶少蕴说了，他也不是很在意，其实对他来说，若爱人能被别人抢走，那么这个爱人不要也罢，周旭不是对叶少蕴有信心，而是对自己的爱人有信心。 第二天，三人真的在一家自助餐的餐厅再次相聚，如玉看上去有点沮丧，而周旭和叶少蕴心情却都还不错。 周旭喜欢这个自助餐的一道菜，就是鲍鱼粥，非常香滑，而且半点不会腥。 有时候叶少蕴会专门来这家店里买两份鲍鱼粥带回去，周旭每次都会眯着眼睛喝完，很是享受的模样。 这一次也是一样，一坐下，叶少蕴就去给周旭拿鲍鱼粥去了，而如玉则笑一笑说：“周旭，如果识趣，你就走吧。” “识趣，那是什么东西？” “我喜欢叶少蕴，以前的事情我完全放下了，所以，这算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约会，你想当电灯泡？” “再说一遍，我不知道识趣是什么东西，至于你喜欢叶少蕴，喜欢他的人多了，我难道每个人都躲着？笑话，另外，你喜欢他他还不喜欢你呢，不然当初怎么会不要你。” 周旭这话，相当于在如玉心上又扎了一刀，痛得如玉心如刀绞，不过他还是用哈哈一笑来掩饰自己的心痛，他也习惯了。 “就算是如此，你也给我们两人一点空间，让他好好拒绝我，你总粘着他，你是没有手没有脚吗，要他伺候着？” 周旭一摊手，“我有手有脚，可是我不想用。” 叶少蕴端着两碗鲍鱼粥回来了，如玉以为他端了两碗东西，一碗是给周旭的一碗是给自己的，于是刚要伸手接，结果叶少蕴将两碗鲍鱼粥都放到了周旭面前，放下后还说：“就剩两碗了，你喜欢的，喝吧。” 如玉尴尬地将自己的手一转向，碰了一下桌子上的鲜花，而后才又把手缩回来，心里的不满却又升了一级。 因为不是在家里，叶少蕴又成了一个冷漠的面瘫脸，甚至和如玉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唯独对周旭不同，那温柔落在如玉眼里就仿佛是一根针，扎得他全身都跟着不舒服。 “叶舅舅，我想吃那边的三文鱼刺身，你能给我拿一点过来吗？”如玉说。 “可以。”叶少蕴毕竟不会和如玉计较，起身便去帮如玉拿三文鱼了。 叶少蕴离开后，如玉接着说：“周旭，我一会儿打算告白，你也听着？” “不，但是你依然可以告白，我会选择性遗忘的。”周旭喝一口鲍鱼粥，嗯，好喝，口感还真是一如既往得好。 周旭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如玉最后还是投降了，准备下次有机会单独见叶少蕴的时候再说。 然而如玉没想到，叶少蕴刚一回来，周旭就说：“舅舅，如玉要向你告白，所以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家随便弄点什么吃吧。” 叶少蕴一愣，如玉却是僵在了原地。 周旭就那么轻飘飘将了如玉一军，而且说完之后，他便走了，根本不给如玉一点缓冲的时间。 叶少蕴拿着三文鱼，如玉只好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小盘子，说：“叶舅舅，你先坐，我会慢慢和你说清楚的，小旭可能也误会了。” 只能坐下，叶少蕴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说：“小旭他误会什么了？” 如玉想了一下，知道自己暂时不能给叶少蕴坏印象，而且现在也确实不能说，毕竟他们再相见也没几次。 如玉也知道自己的偏执，所以他有点无奈地开口道：“小旭他可能真的误会了，其实我就是想和你再熟悉起来。叶舅舅，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才五岁，那时候我已经流浪了很久，又饿又冷，那个早上，你给我买了一份早餐，热乎乎的，我至今都忘不掉。” 叶少蕴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如玉这么煽情，他也不好开口了，只能点了点头说：“记得。” “叶舅舅，你记得肯定不如我记得深刻，我甚至能说出当时所有的细节，因为那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份温暖。” 叶少蕴沉默，他真的不记得那时候的情况了，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如玉那么用心。 “叶舅舅，我一直以为你领我回家之后，我就有家了。”说着，如玉苦笑一下，明明和周旭是差不多的孩子，可是看着却那么沉重，叶少蕴也忍不住心软了，因为如玉那一低头间的落寞真的特别让人心酸。 大概是稍微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叶少蕴说：“如玉，你的新家，不幸福吗？” “幸福，可是那幸福不是我的，是我的养父母和他们的儿子的，我是一个多出来的人，一直都是，可能永远都是。” 说着，如玉一滴泪便落了下来，那隐忍的模样，让叶少蕴也轻叹了一口气说：“如玉，对不起，当时确实是我的错，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将你领回去。” “不，叶舅舅你没有错，至少因为你，我有了现在的生活，若是没有你我可能还在流浪。” “如玉，抱歉。” 如玉擦掉自己的泪水，满是苦涩，却依旧笑着说：“叶舅舅，我依然感激你，我们还能当朋友吗，我还是想偶尔地见见你，可以吗？” “可以。”叶少蕴回答。 脸上还挂着泪水，如玉破涕为笑，“那就好，叶舅舅，我很高兴。” 这天的饭，最后确实是叶少蕴陪着如玉吃的，如玉也很好地利用了叶少蕴的善心，不过他也知道叶少蕴半点没有对他用情，但是他相信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晚上回去，叶少蕴路上还给周旭捎了点夜宵，而且若不是因为对面的人是如玉，他肯定追着周旭就走了，可是如玉是真的很会利用人的同情心，所以叶少蕴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就不该让周旭走，怎么也得让他好好吃完饭再说。 可惜了，他最喜欢吃那里的鲍鱼粥了，叶少蕴想。 回到家，叶少蕴轻手轻脚的，要是周旭已经睡了，他也不打算把他弄醒。 一开门，他灯还没按开，就听到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说：“约会顺利吗？” 叶少蕴听到周旭还没睡，于是把灯打开，问道：“怎么还没睡？” “因为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周旭说，他说得很随意，似乎就和小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意思。 叶少蕴也奇怪，是周旭自己离开叶少蕴的房间，不和他一起睡的，而且他已经自己睡了将近三年了，怎么突然又要回来了？ “怎么了？”叶少蕴问，问完他又接着说，“对了，我有给你带的夜宵，水晶饺，要吃吗？ ” 周旭坐下，一伸手，那意思是让叶少蕴给他拿过去。 叶少蕴当然懂，于是他乖乖将水晶饺放到了周旭面前，自己则坐在周旭的身边，接着问：“小旭，你是不是误会如玉了？他并没有要告白，而且我们也没有约会。” 周旭原本要吃水晶饺的，结果饺子刚夹到唇边，他又放下了。 “怎么？你还很遗憾？” “当然没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好的，舅舅，我听你的，以后会好好对他的。” 叶少蕴笑一下，揉了揉周旭的脑袋说：“今天你不该走的，那些鲍鱼粥全被我喝了。” “你没给如玉点？” “没有，忘记了，因为是你喝剩下的。” 周旭笑起来，叶少蕴也笑了出来，两人一起吃了几个水晶饺就一块睡觉去了。 叶少蕴的床虽然是双人的，但是并非真正的那种很大的双人床，是一米四乘一米九的，应该说是最窄的双人床了。 以前周旭还小，所以两人睡在一块也不觉得挤，可是现在两个成年人再睡在一起就稍微显得有点拥挤了。 并排躺着，叶少蕴想起周旭的小时候，那时候的周旭非常漂亮，一双眼睛黑曜石一样，透着纯真。 那时候的叶少蕴也喜欢搂着小小的周旭，他小小一个，在自己怀里总是很乖，特别招人喜欢。 黑暗中，周旭说：“舅舅，我想牵着你的手，像以前一样。” 不知为何，叶少蕴总觉得气氛有点暧昧，可是周旭说话的口气很正常，应该不会像他这样多想。 “好。”叶少蕴回答，他也不想让周旭觉得尴尬。 周旭摸索着拉住了叶少蕴的手。 叶少蕴手心的温度还是那样，很温暖，和所有世界的爱人一样。 因为紧张，叶少蕴手心有点冒汗，可是周旭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叶少蕴只能一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可是就在他告诫自己的时候，周旭竟然开始轻轻刮挠起他的手心。 那酥麻的感觉一下子从手心传入大脑，再从大脑传至脚心，一瞬间，叶少蕴的某处也像是听到命令一样，立刻立正稍息昂首挺胸了。 “小旭，不要弄我手心。”叶少蕴压抑着心内的不寻常说。 周旭则压低了嗓音说：“舅舅，我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嗯。” “那舅舅，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产生别样的感情？”周旭的声音太过蛊惑了，仿佛带着勾人的力量。 叶少蕴感觉他那硬起来的地方，好像又大了一分。 “什么别样的感情，我是你舅舅。”叶少蕴尽量保持冷静，可是发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 人家说黑夜里，人最容易冲动，也最容易被冲动冲昏头脑，叶少蕴觉得他此刻就有点头晕，因为他竟然真的想把自己的外甥给扑倒。 周旭则继续刺激他，“舅舅，舅舅……” 声音愈发蛊、惑，其中中还带着一点点妖媚的气息，这声音让叶少蕴真的要疯了，他一转头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周旭，可没想到这人竟然根本没有闭眼睛，而是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 夜晚，室内很暗，只有窗外的街灯给这个房间带来一点明亮，正是因为如此，叶少蕴才觉得更加疯狂，因为在这暗夜里，和周旭四目相对了，他眼中的周旭已经变了模样，那么好看，好看到他愿意为之付出所有。 周旭微微一笑，再次喊了一声：“舅舅，你想要我吗？” 最后一丝理智也不见了踪影，叶少蕴按着周旭就吻了上去。 一开始是疯狂，而后是享受，和所有世界里的初吻一样，周旭在这个吻里渐渐沉沦。 而他正沉沦着，突然，被叶少蕴一把推开，推开后，叶少蕴站在床边急促地喘息了几秒，随之他快速跑出了房间。 周旭则在晦暗的房间里笑了出来，看来他舅舅真的要面对自己的内心了，只是等他看开要多长时间呢？ 周旭微微一笑，他拭目以待。 想着想着，周旭又改了主意，他决定去给自己舅舅加上一把火，说不定今夜就能共缠绵了。 叶少蕴自己一个人跑去了洗漱间，用冷水狠狠洗了一遍脸，他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要抽自己两巴掌。 他竟然对自己的外甥下手了，那外甥他自己有多珍惜，一点也舍不得他受委屈，结果自己竟然给他委屈。 叶少蕴甚至不敢再出门去面对周旭，如果周旭难过了，他可能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吧。 头靠在镜子上，叶少蕴闭上眼睛，他在心里疯狂地骂了自己无数遍，可是一抬头，竟然发现周旭正环臂靠在洗漱间的门口。 见叶少蕴看到自己了，周旭“啪”一下把灯打开，问道：“舅舅，怎么了？” 叶少蕴愣愣地说：“没什么。” 周旭几步走到叶少蕴跟前，贴着他的脸问：“舅舅，你爱上我了？” “胡……胡说什么？小旭，刚才的事情，你忘掉，是舅舅错了。”